稍稍怔愣之后,她又回去問道:“在哪里閉關?”</br> “在山頂的逍遙閣!”</br> ……</br> 逍遙閣?</br> 這名字……是巧合還是別有他意?</br> 不過也顧不上深想,沐云清手放在女子眼前晃了晃,看著女子閉上了眼睛,她將人給放下了,隨后把帳幔放好。</br> 對著李懷瑾沖著外面指了指,二人從窗子里跳了出去。</br> 直奔山頂。</br> 比起山下滔天的海浪聲,山頂上安靜多了,似乎觸手可及的滿天繁星,流水一樣的月光,忽然就給人一種寧靜的感覺。</br> 剛上來的時候,二人警惕的很。</br> 在一個角落里貓了一會之后,沒聽到任何動靜,李懷瑾也沒有感受到異樣的氣息,二人才起身往逍遙閣的正門走了過去。</br> 這逍遙閣雖然名字里有個閣字,但是到了近前,二人才發現這不過是個小石頭房子而已。</br> 著實跟這個帶著浪漫氣息的名字搭不上邊。</br> 同時也泛起了愁了,這小石頭房子從外面看起來只有一道石門,連個透氣的窗子都沒有,想要偷摸溜進去,是有些困難的。</br> 李懷瑾讓沐云清在一邊等著,他在石門邊上摩挲了半天也沒點頭緒,揮過來沖著沐云清搖了搖頭,沐云清走上前也認真打量了一陣,最后無奈地攤了攤手。</br> “要不,我們敲門吧!”</br> 稍微思量了一下,沐云清就做了決定。</br> 他們這趟來不是來獵奇的,沒有那么多時間和耐心耗在等待和耽擱上。</br> 對此,李懷瑾自然是同意的。</br> 只是在手剛要揚起的時候,忽然一陣異樣的氣息刮過,沐云清快速地往李懷瑾嘴里塞了一顆藥丸,二人警惕地看著四周。</br> 不多會的功夫,一陣裹雜著香氣的海風刮過,從四周飛過來數十個圍著面紗的白衣女子,個個手持長劍,把李懷瑾和沐云清團團圍在了中間。</br> 沐云清心生疑惑。</br> 這山頂是有女子守衛的?</br> 正納悶著,一個身著粉色紗衣的女子從天而降,堪堪地落在了李懷瑾和沐云清的跟前。</br> 這個女子同樣戴著面紗,但是在看到好好地站在這里的李懷瑾和沐云清時,冷清的眸子里滿是驚訝:“你們居然沒事?”</br> 與此同時,沐云清也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是你?”</br> 沒錯,這雙異常美麗的眼睛給沐云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正是她和李懷瑾剛才用了催眠術問出山主閉關地方的那個姑娘。</br> 如今看來,她居然能如此迅速地蘇醒過來,也不是一般人。</br> 而且從她剛才的言語上看,那股子異樣的氣息也是出自這個粉衣女子之手。</br> 沒想到居然也是個高手。</br> 想來也是懂醫術的。</br> 比她自然是比不過的,但實力依然不容小覷。</br> 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子都有如此造詣,這蒼亭山的山主應該非比尋常。</br> 那女子雖然驚訝她的迷藥居然對李懷瑾和沐云清無效,但見到沐云清看到自己驚訝的目光時,眸色得意了些:“怎么?自以為手段有多高超?”</br> 這話一出,沐云清已經確定了之前這女子的反應都是裝出來的。</br> 居然能破解她的催眠術,如此更是高看了她一眼了。</br> 沐云清淡笑了一聲:“原來是同道中人,我們兩個無意冒犯姑娘,只是的確有要緊的事兒想要拜見山主,因山中的守衛不肯通融所以才出此下策,有得罪之處還望姑娘體諒。</br> 等我們見到山主之后,要打要罰我們都無二話。”</br> 求人自然要有個求人的態度的。</br> 沐云清也是少有地放下了身段。</br> 既然這女子破解了她的催眠術,想來說什么蒼亭山山主在這逍遙閣閉關也是無稽之談了。</br> 那樣說目的無非是想要把他們引到這里來。</br> 那粉衣女子的目光本一直在沐云清的臉上逗留的,無意中掃到她旁邊李懷瑾冷峻的臉一下子移不開眼了。</br> 沐云清心頭頓時有些不爽了。</br> 但還是猶自壓著,淡笑地再次開口:“不知姑娘可否帶我們去見山主?”</br> 粉衣女子回神,不太自然地道:“想來你們在山下的時候守衛也告訴過你們,家師已經閉關十年任何人不見。</br> 他們好心讓你們在山門外逗留一夜,你們非但不感激,反而擅自闖進山,,你當我這蒼亭山是什么了?”</br> 這粉衣女子越說越憤怒了。</br> “姑娘說的是,我們擅自闖山是我們的不對,我們道歉認罰,但在罰之前還請姑娘向山主通報一聲,就說逍遙島島主的弟子有十萬火急之事求見!”</br> 沐云清是個有原則的人,侵犯了人家的地盤,自然是理虧的,被人家數落幾句也是應該的。</br> “你們是逍遙島島主的徒弟?”</br> 粉衣女子滿目的怒容在聽到沐云清的自報家門后變成了驚訝。</br> 沐云清疑惑,這女子知道守衛留宿他們在山門外的事情,但居然不知道他們的身份。</br> 難道是守衛沒說?</br>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br> 面對粉衣女子的疑問,沐云清點了點頭,之后又加了一句:“我師父是逍遙島的島主,他是我的夫君!”</br> 夫君?</br> 粉衣女子一聽這話眼睛陡然瞪大了:“你們是夫妻?”</br> 沐云清含笑道:“是的,正兒八經的,拜過堂的夫妻!”</br> 她也不知道自己鬼使神差地說這些干嘛。</br> 以女人的直覺,粉衣女子應該是不愿意聽到這樣的話。</br> 但她就想說。</br> 旁邊的李懷瑾低頭忍不住勾了勾唇角,這丫頭的占有欲還挺強。</br> 不錯!</br> 粉衣女子的臉色不怎么好看,但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她還是繼續追問了一句:“逍遙島島主讓你們過來找我師父何事?”</br> “不好意思,這件事非同尋常,只能親口對山主說才行,不過人命關天,還請姑娘行個方便!”</br> 不是沐云清不信任這姑娘。</br> 而是她現在還不確定這蒼亭山的山主跟老頭子是什么關系,有些事情就不好直接說出口,免得適得其反。</br> 正在沐云清想著這姑娘會為她這話生氣時,不想拿粉衣女子竟是點了點頭:“既然是逍遙島的人,那你們就暫且住下吧。</br> 等我明日給師父送飯時,向她轉告一聲,至于她老人家見不見你們,那就是你們的緣分了。</br> 來人,安排二人貴客住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