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清:……</br> 這了因是為了這護身符才叫她來的?</br> 他想要回去?</br> 她點了點頭:“一直戴著,大師可要看?”</br> 了因沒有接話,而是問了一句:“四小姐可有什么感覺嗎?”</br> 了因這話一出,讓沐云清百分百確定他是知道自己來歷的。</br> 當即也沒隱瞞,如實道:“身體比以前好了!”</br> 了因欣慰地嗯了一聲:“那就好!”</br> “大師,您能跟我說說這護身符的來歷嗎?”</br> 這個東西沐云清在閑著沒事的時候也仔仔細細地看過,并沒什么特別之處。</br> 了因這次倒是沒有拒絕:“這護身符是先師留給四小姐的,別人戴著也沒什么用,至于它的來歷,貧僧也不太清楚。</br> 先師仙逝的時候,倒是給貧僧留下了話,待護身符被四小姐戴上之后,讓貧僧在合適的機會提醒四小姐,這護身符是有壽命的。</br> 不可能保四小姐一世。”</br> 沐云清一聽眼睛就瞪大了,這么稀奇?</br> 若是壽命到了是自己就要回去嗎?</br> 還是說只是會回到之前病病殃殃的樣子?</br> “它的壽命是多少?”</br> 對于沐云清的這個問題,了因搖了搖頭:“這個貧僧也不知道,先師說待它完全無色時或者一旦被打碎了,就不再有效果了!”</br> 這么一說,沐云清立馬從脖頸里把護身符給提留了出來,發現的確是比剛戴的時候淺了些。</br> 這么一看她心里這一陣犯堵啊。</br> 這玩意兒還這么神奇?</br> “那您師父還告訴你了什么?”</br> 沐云清想著既然這了因的師父特意說了這些,那必定會有后續吧。</br> 果然了因繼續道:“師父說能破解的唯一法子,就是找到一個有緣人,同他心靈相通……之后就用不著護身符了……”</br> 接下來的話了因沒有說完整。</br> 看他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沐云清忽然明白了。</br> 這感情是要自己找個男人?</br> 可是誰知道什么樣的男人能解這個問題啊?</br> 反正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也顧不上尷尬了,她梗著脖子問了一句:“那什么樣的才算是有緣人呢?”</br> 了因高深莫測地捋了捋胡子:“這個要靠四小姐自己去找了!”</br> “大師,我覺得您在耍我,這天下之大,人這么多,你就這么一說我怎么知道哪個就是我的有緣人?”</br> 沐云清看著了因這故作高深的樣子,就來氣了。</br> “四小姐,天機不可泄露,否則你我都會受到反噬。貧僧只能給你一個建議,天下之大眾生蕓蕓,而有緣人也只有一個。</br> 跟著自己的心走便可!”</br> 了因這話說了等于沒說,沐云清氣鼓鼓地說了一句:“我現在打碎它算了,一個大活人還能被它拿捏住?”</br> 了因嘴角狠狠抽了一下,忙道:“四小姐莫要魯莽,若是在沒找到有緣人之前打碎了它,恐怕四小姐會遭到強烈的反噬,再無來生了!”</br> 沐云清:……</br> 什么鬼玩意兒?</br> 她怎么覺得這是詛咒呢?</br> 她怎么就招惹這了因的師父了?</br> “大師,不知可寺里在哪里可以瞻仰到先師的風姿,我想謝謝他送給我這個護身符!”</br> 沐云清雖然是噙著笑意說出的這番話。</br> 但在了因看來,她是在咬牙切齒的。</br> 不過這都是師父惹來了,可是與他無關。</br> 便干脆地起身:“四小姐,隨貧僧來!”</br> 本來是說出來解解氣的,沒想到還真有。</br> 人家了因都起身走了,無奈沐云清只能跟上了。</br> 本以為會是在什么犄角旮旯的地方掛上一副畫像的,不想了因帶她見的竟是在棲霞閣的大堂里坐著的一個人……</br> 確切地說是一個死人!</br> 可是把沐云清嚇了一跳。</br> 就算是她膽子大,這會子也不由自主地連連退后兩步。</br> “四小姐莫怕,這是先師坐化后的真身!”</br> 了因趕緊解釋。</br> 沐云清:……</br> 她可是真佩服這了因,竟是日日與這干尸為伍。</br> 既然剛才說了要感謝人家的,那到了真身面前斷沒有掉頭就跑的道理。</br> 隨硬著頭皮上前跪拜:“大師在上,請受信女沐云清一拜,感謝您送我護身符!”</br> 心里其實嘟嘟囔囔了一句:我到底哪里得罪您老人家了?弄這個什么護身符來忽悠我?</br> 說完之后,拜了三拜,隨后淡定起身。</br> 在她起身抬頭片刻,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了,指著那真身話都說不完整了:“他,他……”</br> 了因看到沐云清駭然的樣子,有些莫名:“四小姐……”</br> 沐云清少有地震驚到說不出話來了。</br> 這眼前的肉身和尚的臉跟她前世的師父簡直一模一樣啊!</br> 甚至眼角處都有個黑痣!</br> 這怎么回事?</br> “四小姐,你怎么了?</br> 四小姐?”</br> 看沐云清眼神里的驚愕,不像是害怕,倒是震驚,了因連連開口。</br> 在了因的連聲呼喚下,沐云清才堪堪回神,但面色有些白的不正常,但勉強能說句完整的話了:“大師,敢問先師俗名可是叫李元虛?”</br> 這次輪到了因驚愕了:“四小姐怎么知道?”</br> 他清楚地記得他是翻閱了南安寺只有住持才能看到的密卷才得知的。</br> 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的。</br> 聽到確定的答案,沐云清扭頭出去了。</br> 了因趕緊追了出去:“四小姐,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br> 他直覺沐云清的狀態有點不對。</br> 沐云清看著了因:“除了之前那些,先師可還曾說過什么?”</br> 了因搖了搖頭。</br> 沐云清咬了咬牙:“我知道了,若大師沒別的事兒,我就告辭了,下山前也不來叨嘮大師了!”</br> 說完沐云清像是逃一樣地下了山。</br> 那速度快的,跟后面有猛獸追似的。</br> 了因看了看疾奔的沐云清,又回頭看了看他師父的肉身,一時間腦子驚現了一個想法:他師父跟這個四小姐肯定有淵源!</br> 了因猜測的沒錯,沐云清之所以這么震驚,就是因為南安寺里的李元虛就是前世把她從困境中解救出來帶到基地的師父李元虛!</br> 前世在她執行最后一次任務前,她這個不靠譜的師父扔給了她一句:“丫頭,好好保重”的話就消失了……</br> 過來這些日子以來,她唯一常常想起的就是他了,沒想到居然在這個時空里,也有他的印記。</br> 這么說自己的到來,就是他的手筆?</br> 只是為什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