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失去理智的樣子，應該是復發了！</br> 而且比起上一次還要猛，要不是我弄暈了他，估計以他當時的情形也撐不過一個一刻鐘就要炸了，完整的尸身都留不下！”</br> 沐云清說完，又看向了李懷瑾：“我從樂長亭那邊就聽了一個大概，這齊佑寒回到北齊之后發生了什么事？</br> 按照我離開時的情形，就算是斷個十天半個月的藥，也不至于發展到這種程度！”</br> “是他太過自大，低估了齊天佑的實力！”</br> 說起這個李懷瑾眸色就黑沉起來。</br> “他離開的時候，我同他分析了一晚上北齊的形勢，再三跟他說過齊天佑在隱藏自己的實力，讓他回去后一定要隱忍，伺機行動，沒有一擊即中的把握不要出手。</br> 可他一回去就跟齊天佑對著干。</br> 他母妃，蘇太醫相繼出事，更是讓他陷入了被動。</br> 而之后更是暴露了蘇柔這個弱點，被齊天佑用計把蘇柔引了過去，他就送上了門做了待宰的羔羊，你在他身上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br> 他這次的毒性太強，蘇太醫和蘇柔完全沒有辦法。</br> 但又找不到你，他的狀況越來越不好，北齊皇終于發覺，這一切都是齊天佑的手筆，這才把他給囚禁起來。</br> 但是齊天佑卻死活不交出解藥，齊佑寒體內的毒無人能解，一天比一天暴躁，最終逐漸喪失了理智。</br> 后來北齊入冬，物資急缺，北齊皇受到躥騰讓這樣的齊佑寒領兵來北境搶東西……</br> 他已經沒了理智只有殺人的念頭……</br> 估計這也是北齊皇沒想到的，也曾想著阻止，可是齊佑寒誰的也不聽！”</br> ……</br> “那齊天佑呢？”</br> 沐云清聽著皺眉頭。</br> “還能怎么著？自然被放了出來，那北齊老不死的只剩下這一個完好的兒子了！”</br> 沐云風恨恨地道。</br> 沐云清沉默了。</br> 這一場浩劫若是自己在能避免嗎？</br> 雖然不是說百分百，但至少應該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br> 沐云風看沐云清低頭不語的樣子，知道她在想什么，便連忙道：“清兒，你別多想，這跟你沒關系！</br> 就是你在，就齊佑寒那個作死的樣兒，也好不到哪里去！”</br> 說完見李懷瑾一聲不哼，他不滿意了，瞪著眼睛道，“你怎么不說句話，你在埋怨清兒？”</br> “怎么會？”</br> 李懷瑾有些無語。</br> 他怎么覺得這次沐云清回來后，沐云風對自己的態度很是不太對呢。</br> 好像處處針對他！</br> “我想去見見齊佑寒！”</br> 沐云清沉思了一陣子，還是認為這事兒的關鍵還在齊佑寒身上。</br> 不然讓齊天佑得逞了，恐怕就沒個消停的時候了。</br> “見他做什么？你還想給他解毒？”</br> 沐云風眼珠子瞪的滴溜圓，一副不可置信地看著沐云清。</br> 這傻丫頭腦子是壞了嗎？</br> “他死了對大雍更不好，這個齊天佑似乎對大雍很是仇恨！聽說他母妃不是北齊人？”</br> 沐云清似乎抓住了一個關鍵的點。</br> 這突然轉移話題，讓沐云風有些摸不著頭腦。</br> 不過隨后李懷瑾回道：“他母妃是南平人，出身一戶農家并沒有什么特別的！”</br> 既如此，就打消了沐云清的念頭。</br> “不管如何，齊佑寒活著比他死了強！而且這一次，我要讓北齊大出血！”</br> 以前是私下里約定，如今就要關明正大的。</br> 只要北齊皇還在意齊佑寒！</br> 看著沐云清發狠的樣子，沐云風脖子后冷颼颼的，立馬收回了之前的心里說她婦人之仁的話。</br> “清清回來的消息很快就會傳到北齊皇的耳朵里，就算是他不在乎，齊佑寒的外家也會施壓的，而且北齊朝中大臣對齊天佑的手段很是看不上。</br> 但齊天佑肯定不會坐以待斃的。</br> 所以齊佑寒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這樣，我會派黑鷹他們去保護他！”</br> 李懷瑾明白沐云清的意思，快速在腦子里過里一遍，隨后道。</br> “什么世道？因為他我們損失這么慘重？到頭來我們還要暗中保護他的安全，有沒有天理？”</br> 沐云風接受不了。</br> “想要北境安定，必須從他身上做文章！”</br> 沐云清的話沐云風自然是明白的，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沒有堅決反對。</br> “我們是這樣想，還得請示陛下才行！”</br> 沐云清雖然心里埋怨永嘉帝，但知道這件事要想著成行，那必須要永嘉帝點頭。</br> “嗯，我這就準備折子！”</br> 李懷瑾說著就坐到了書桌前奮筆疾書了，寫完之后讓沐云清看了一眼，便讓魏英送了出去。</br> “今天晚上，你帶我去見見齊佑寒吧！”</br> 沐云清知道李懷瑾對外宣稱了自己替他挨了一掌的事兒了，也不便外出。</br> 遂繼續養精神，為晚上的外出做準備。</br> 到了午夜，北風呼嘯著夾雜著雪片紛紛揚揚地開始飄灑，李懷瑾帶著沐云清悄無聲息地潛入了北齊大營。</br> 雖說齊佑寒力大無窮，把李懷瑾和沐云風都打的節節敗退，但是他發作起來的內力可是沒有敵友之分的。</br> 所以每一次交鋒，北齊大軍除了齊佑寒也是傷亡慘重的。</br> 再加上大雪紛飛的夜晚，守衛上自然沒那么嚴密。</br> 李懷瑾帶著沐云清很容易就找到了齊佑寒的營帳。</br> 將幾欲凍僵的侍衛迷暈之后就溜了進去。</br> 二人一進門，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正舉著匕首刺向齊佑寒的胸口。</br> 沐云清冷抽了一口氣：“蘇柔！”</br> 李懷瑾當即身形一閃，伸手打掉了匕首。</br> 蘇柔驚恐回頭，發現是沐云清。</br> 她悲喜交加地撲了過來，抱住了沐云清的腿，淚若雨下：“師父……”</br> 沐云清示意她小聲些，別引來了守衛。</br> 隨后蹲下將蘇柔眼前的淚水給擦去了，聞聲到：“不用擔心，我在！”</br> 看到蘇柔頭發凌亂，面孔消瘦的樣子，沐云清很是心疼，“是師父不好！”</br> 蘇柔搖了搖頭：“跟師父無關！”</br> 隨后她又立馬起身撿起了匕首，一臉堅定地道，“師父，燕王殿下，現在是殺了他的最好時機，等他蘇醒之后又不知道會害死多少人！”</br> 蘇柔紅著眼睛盯著齊佑寒。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