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沐云清不會再冒險,他當然是高興的。</br> 但是又恐怕這與生俱來的東西突然消失了,會引發一系列的問題。</br> “應該不會,之前我離開的時候,老頭子特意囑咐我不要用,大概也是知道再用就會沒了吧,而且我現在一切都挺好的。</br> 比起之前更踏實的感覺,我想應該是不會有問題了?!?lt;/br> 沐云清覺得這個消失對她來說應該是個好事情。</br> 從大婚后,護身符消失到如今這項異能也沒有了,而她自己沒有任何問題,大抵是已經牢牢地扎根在這里了。</br> 李懷瑾仔細想了想還是不放心,覺得還得應該繼續尋找那老頭,只不過這話只是藏在心里了,沒跟沐云清提,而是愣怔地看了她一陣子:“你這幾日好好養身體,等我忙過這幾日,就好好地給你鞏固鞏固!”</br> 鞏固鞏固是什么意思?</br> 這冷不丁的說的沐云清一頭霧水。</br> 不過看著李懷瑾盯著自己的眼神逐漸熾熱,她一下子明了了,忙抓住了自己的衣領:“有你這么借機占便宜的嗎?”</br> 李懷瑾也不辯解,頭埋在她頸窩低低一笑:“有這么堂而皇之的借口,不占是傻子!”</br> ……</br> 二人溫存了一陣子,李懷瑾才嘆息一聲松開了人:“乖乖等我回來,我走了!”</br> 沐云清知道他現在忙的手腳不沾地,能擠出這點空回來已經實屬不易了。</br> 遂點了點頭:“你一切當心!”</br> 送走了李懷瑾之后,沐云清懶懶地靠在榻上,望著門外的飄飄墜墜的落葉出神。</br> 秋風起了,天要涼了……</br> 過了一陣子慕夏進來發現沐云清就那么躺著睡著了,忙拿了毯子給蓋上。</br> 這一動,沐云清就醒了。</br> 慕夏趕緊道:“這天涼了,王妃去榻上睡吧!”</br> 沐云清卻是擺了擺手,看了看外面天色還早,就起了身:“不睡了,要不晚上又睡不著了,幫我梳洗一下,我去趟濟世堂!”</br> 如今她已經四個月了,各方面都趨于穩定了,也沒那么嗜睡了。</br> 往往白天睡多了,晚上半夜總是睡不踏實,起來做點什么吧,腦子又迷迷糊糊的沒有效率,還不如白天不睡,晚上好好睡。</br> 慕夏本意開口阻攔的,想著之前李懷瑾叮囑過,若是王妃實在是悶的話,可以每日去濟世堂一個時辰,她和青梧跟著就是。</br> 于是便應了下來。</br> 給沐云清梳洗了之后,喚上了青梧便出了門。</br> “青梧,最近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兒了?”</br> 沐云清看著坐在馬車一端的青梧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忍不住好奇地問。</br> 之前一直忙忙碌碌的倒是沒留意,如今她突然覺得最近青梧好像沒以前活躍了。</br> 也就在柳家的時候爆發了一下,之后很少聽到她嘰嘰喳喳的聲音了。</br> “沒、沒有??!”</br> 青梧發愣,被慕夏使勁兒撞了一下才回神趕忙回道。</br> 這樣的青梧越發讓沐云清覺得不正常了:“你是身體不舒服嗎?”</br> “奴婢,奴婢很好啊……”</br> 青梧極力否認卻不敢回頭。</br> 見狀慕夏開口了:“青梧,你去給王妃到落仙居買些點心吧,一會送到濟世堂去!”</br> “好!”</br> 青梧剛要起身,就被沐云清給拉住了:“等等!我今天不想吃點心!”</br> “那要不去春風樓……”</br> “發生了什么事?”</br> 沐云清正色開口。</br> 青梧回頭,眼圈紅紅的,一下子跪在了沐云清的跟前:“王妃,奴婢有罪!”</br> 慕夏神情有些復雜。</br> “說吧,怎么回事?”</br> 看這樣子,這兩個丫頭定是瞞了自己什么事兒。</br> “奴婢愚蠢,被人給騙了……”</br> 青梧說著往自己的臉上扇了一巴掌,話說不下去了。</br> 沐云清一臉驚訝:“被騙財了還是騙色了?”</br> 照著青梧的性子,被騙財應該扛著刀就去砍人了,應該不太可能。</br> 那這么說大概率是被騙色了!</br> 這青梧大大看著大大咧咧的,其實這樣的姑娘也是最容易墮入情網不管不顧的!</br> 看青梧這反應應該被騙色的概率大。</br> 她拉過了青梧的手,急急地給她診脈,隨后松了口氣:還好沒有結晶。</br> 不然又是一個蘇柔了!</br> “怎么回事?他可是早有家室了,還是移情別戀了?說出來本王妃給你做主!”</br> 沐云清不太會安慰失戀的人。</br> 她只是想著讓青梧覺得她是個依靠。</br> 不料青梧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噼里叭啦地扇打自己的臉:“王妃,奴婢不是人,奴婢對不起您……”</br> 這話……</br> 沐云清心里一咯噔:對不起她?</br> 不會那個男人是……是李懷瑾吧?</br> 她可是聽說過這個時空里,男人會在老婆懷孕的時候,基本上會把老婆身邊的丫頭給睡了的。</br> 慕夏一看沐云清的臉色就知道她誤會了,趕忙罵青梧:“你胡說八道什么!”</br> 隨后轉身對沐云清道:“王妃別誤會,是奴婢和青梧的師兄被人給收買,接近青梧這邊打探消息……”</br> “等下再說!”</br> 沐云清臉也嚴肅了起來。</br> 沒想到這眼線都要埋到自己跟前來了。</br> 不過這大街上,人來人往的,可是不是說這話的場合。</br> 一行人到了濟世堂,直奔了后院,關上了房門沐云清才疑惑地開口:“你們的師兄來京城了?他不是負責在南郡負責善堂的事情嗎?”</br> 之前沐云清是聽慕夏和青梧說過這位師兄的。</br> 說在善堂那么多年,他很是對她們照顧,師父過世之后,善堂也就由他來負責了。</br> 言語中隊這位師兄的品性很是贊賞和推崇的。</br> 導致沐云清對這位未謀面的小伙子也心生好感。</br> 青梧低著頭不知該怎么開口。</br> 慕夏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一眼道:“南郡的善堂到了對賬的時候,因為王妃的那筆十萬兩銀子的善款是奴婢和青梧經手的,我們也沒空回去。</br> 所以邱師兄就來了京城。</br> 前些日子青梧日日不著家也是去忙這個。</br> 對完了賬之后,邱師兄提出要在京城逗留個幾日,說看看京城的善堂的情況,學學會去好管理南郡的善堂。</br> 奴婢和青梧都覺得是個好主意。</br> 于是就讓青梧有空的時候陪著他走……</br> 最后一天的時候他提出要見見王妃,想當面答謝對善堂的資助,但是王妃一直各種忙,身體也不適,就一直沒提,就這么邱師兄就這么在京城留了下來?!?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