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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少爺?白桃先是一喜,馬上又一驚,大少爺嘴唇和手腕好好的,不可能是他。只是,手里這帕子是怎么回事?一轉(zhuǎn)念間已是嚇的不輕,她這里指證柳永,手里捏的物證,卻是大少爺?shù)?,憑是誰,都會認(rèn)為她想栽贓插禍?zhǔn)裁吹摹?br/>
柳永這會一副看吧,你們就冤枉我了吧的神情,笑吟吟道:“明揚(yáng),你帕子都落下了,總不能再把事情賴到我身上吧?”
“帕子么,又不是縫實在身上的,經(jīng)過園子,掉落了也是有的?!敝苊鲹P(yáng)厭惡的看一眼被糟蹋得不成樣子的帕子,轉(zhuǎn)頭回應(yīng)柳永道:“說起來,我嘴唇和手腕可沒傷痕,比柳狀元的嫌疑還要少些?!?br/>
周斯瞧瞧周明揚(yáng),再瞧瞧柳永,心里勾勒出一副非常邪惡的畫面:柳永路遇白桃,當(dāng)場砸昏她。香花林中,白桃衣裳撩開,yù tǔi橫陳,柳永解了白桃的衣帶,蒙住她雙眼,按住手腳,正要有所動作,忽聽腳步聲,忙避到一邊。這會兒,熬了兩年的周明揚(yáng)出現(xiàn)了,一瞥之下,來了興趣,他掏出手帕子塞進(jìn)白桃嘴里,正要動作,忽然又有腳步聲傳來,他興致被掃,抬腳就走。于是,第三個男人華麗麗出場,占了白桃的便宜,完事后趁著星光,悄悄溜了。
如果這樣,就可以解釋為什么白桃認(rèn)定是柳永干的,而嘴里塞的,又偏偏是周明揚(yáng)的帕子。但是,這個第三者,是誰呢?
周斯想的入神,嘴角就帶出壞笑來。周明揚(yáng)疑惑的瞥他一眼,要不是知道他當(dāng)時和蘇仲星在一處,憑他這表情,幾乎就要認(rèn)定事情其實是他干的。
眼見事情一團(tuán)亂,白桃抖著嘴唇待要分辯什么,羅明秀怕她狗急跳墻,把下媚藥的事也當(dāng)眾說出來,因上前朝永平侯夫人道:“今兒是夫人的壽辰,這些煩心事不若且擱著,明兒再處理罷!”
永平侯夫人見事情還扯到周明揚(yáng)身上了,也皺了眉,聽見羅明秀這樣說,自然點頭,正待吩咐婆子來領(lǐng)白桃先下去。卻聽見周明揚(yáng)道:“娘,您只管往前頭去。白桃這件事就交給我來辦。不過才發(fā)生的事,白桃又咬了對方的嘴唇和手腕,有印記在,很快就能查出來的?!?br/>
“對,趁著賓客未散,正好查出是誰干的?!绷酪怖蠈嵅豢蜌忸I(lǐng)下事情道:“因我恰巧自己咬破了嘴唇和手腕,為著要洗脫自己的嫌疑,也盡一份力罷!”
永平侯夫人素知,自己大兒子是能干的,而柳永,是狀元之才,也是出了名的能干,他們兩個領(lǐng)下事情,自有法子很快查出真相來,當(dāng)下點點頭,只讓余下的人隨她往前頭去。羅明秀只怕白桃會說出不利于她的話來,便留下了。林媚也怕事情再有變化,扯出她來,也說自己還腿軟,且在這兒再歇歇腳。
蘇夫人見另有事情打斷林媚退婚之說,也想緩一緩再解決這件事,因隨在永平侯夫人身邊,順道送了王大夫出去。
見兩位夫人和王大夫出去了,周明揚(yáng)端坐到正面的椅子上,喊丫頭倒茶進(jìn)來,待丫頭退下后,他一邊喝茶一邊道:“嗯,且讓人往前頭幫賓客斟酒,借斟酒之機(jī),察看對方嘴唇和手腕外側(cè)是否有傷痕?!?br/>
“對方既然能按住白桃,不讓她動彈,自然是年輕力壯的,那起老弱病殘的,就不用察看了,省得浪費(fèi)時間?!绷姥a(bǔ)充一句。
“對方進(jìn)得香花林,還能全身而退不驚動人,想必,也是熟悉侯府的人,那起第一次來侯府,連園子方向也不知道的,也不必察看?!敝苊鲹P(yáng)放下茶杯,另想起一事來,要說最熟悉侯府園子的,莫過于侯府里的人了。莫非?
柳永也眼睛一亮,“說起來,會不會是你們侯府小廝干的?”
柳永話音一落,周斯已是上前道:“大哥,我出去讓人把府里的小廝全集中到前頭,親自察看一番。”
林媚見周明揚(yáng)和柳永三言兩語,就確定了可能犯事的人,有些心驚。暗暗決定,以后要離他們遠(yuǎn)一點。被他們這般的人惦記上或是算計上,不死也要脫層皮。
白桃呆呆聽著,心里反復(fù)念叨,怎么會是小廝?怎么會是小廝?難道自己就是配小廝的命?到了這會,她隱隱的覺得,就算她攀上柳永和周明揚(yáng),以后的日子也不會好過。但鬧到這個地步,還是要配一個小廝的話,她不如死了好過。
很快的,周斯就拎著鋤藥的耳朵進(jìn)來了。
眾人眼見鋤藥嘴唇破了皮,手腕外側(cè)處有牙印,和白桃描述的很一致,都松了一口氣,好了,罪犯捉到了!
鋤藥一眼見到白桃紅腫了雙眼,捏著帕子站在屋角,心頭已是“咯”的一響,再一見周明揚(yáng)沉著臉看他,知道事情已經(jīng)敗露,也不敢徹詞狡辯,直接跪下承認(rèn)了此事。又顫著聲音道:“白桃當(dāng)時躺在地下,衣裳半褪,春色無限,除非是泥土人或是神仙才能忍得住。小的不過凡夫俗子,一時之間就顧不得了?!?br/>
白桃當(dāng)時躺在地下的姿勢,饒是自己,也差點……,何況鋤藥這個沒見過世面的?周明揚(yáng)想及此處,臉色稍稍和緩,沉聲道:“既然這樣,你為何拿我的帕子塞在白桃嘴里?”夠膽拿本少爺?shù)臇|西亂用,作死是不是?
“當(dāng)時怕白桃亂喊引來他人,恰好風(fēng)一吹,吹來一方帕子,也沒細(xì)看,就拿了塞進(jìn)她嘴里。卻不知道原來是少爺?shù)呐磷印H糁懒耍瑪嗖桓夷门磷觼y用的?!变z藥聽得周明揚(yáng)的語氣并不是很嚴(yán)厲,知道事情有轉(zhuǎn)機(jī),趕緊叩頭道:“小的喜歡白桃姐姐,求少爺成全!”
“白桃,罪犯已捉到。你認(rèn)為該如何,才是討了公道回來?”想及今日是永平侯夫人壽辰,周明揚(yáng)便不想打打殺殺,鬧的鬼哭狼嚎。況且白桃是周敏敏身邊的丫頭,鋤藥又一向得用,若能善了便善了。
白桃一聽周明揚(yáng)相問,忍下想死的心思,迅速權(quán)衡起來。也怪自己,沒看清楚沒想清楚,就鬧了起來。現(xiàn)下想想,就算這事兒不是小廝干的,而是柳狀元或是少爺干的,他們要是不喜歡自己聲張,而自己已經(jīng)聲張了,將來的日子,也必不好過。這會兒選了鋤藥,或者也是一條路。況且鋤藥跟花菜比起來,自是強(qiáng)了不少。一來,鋤藥比花菜高大;二來,鋤藥是周明揚(yáng)身邊得用的人,前途比花菜要光明;三來,鋤藥這會兒夠膽求周明揚(yáng)成全,卻是有膽色的。
鋤藥偷眼看白桃,見她咬著唇不說話,趕緊叩頭道:“少爺,就罰我天天被白桃姐姐打著罵著?!敝灰闪擞H,天天隨你打罵。
周明揚(yáng)見白桃沒有反駁,便道:“白桃,你嫁了他,自然可以天天打罵。意下如何?”
見白桃掩臉哭著不說話,鋤藥膝行到她身邊,扯她袖子道:“白桃姐姐,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千萬莫哭傷了身子?!?br/>
“啪”一聲,白桃狠狠出手了,在鋤藥臉上留下一個巴掌印,這才哭著道:“壞蛋!”
周明揚(yáng)見白桃還捏著那方帕子,有些牙痛,“好啦,帕子就送給你們,當(dāng)新婚禮物罷!”
“新婚禮物就這條帕子而已啊?”鋤藥驚叫,本來以為成親時,少爺會賞賜一些物事的,如今只有一條帕子?
“怎么,你還想要別的呀?”周明揚(yáng)冷哼一聲,拍拍手道:“侯府這地兒,也是你可以胡來的嗎?死罪可免,活罪難饒。扣三個月銀子,明兒,自去領(lǐng)二十棍子。好了,都下去吧!”
白桃再不甘愿,也只得隨鋤藥下去了。一路上,鋤藥吃了她許多打罵。
那邊廂,花菜聽得本來是許給他的白桃姐姐,轉(zhuǎn)眼易了手,被許給鋤藥了,如何能吞下這口氣?已是咒罵著,“好一對奸.夫.淫.婦,你們等著,會要你們好看的?!?br/>
大廳里,永平侯夫人送走一批夫人們,待身邊只剩下蘇夫人時,這才吁一口氣,搖頭道:“今年這個生辰,過的真是……”
今兒的事情,多和蘇仲星有關(guān),蘇夫人一時之間便不好接口。兩人一時又到了小偏廳,見周明揚(yáng)料理完了白桃的事情,也松了一口氣。
羅明秀因剛才林媚提出退婚之事被打斷了,這會怕林媚反悔,只在旁邊暗示。林媚聽的火起,一見永平侯夫人和蘇夫人進(jìn)來了,便重提此事,只道:“強(qiáng)扭的瓜不甜,還請夫人允了此事?!?br/>
“小媚啊,就算要退婚,也不急在一晚半晚?!碧K夫人嘆口氣道:“況且,你一個弱女子,如果退了婚,以后該如何呢?”
“夫人放心,我從那兒來的,自然回到那兒去。當(dāng)時定婚的信物,卻在奶娘手里,明兒自然讓奶娘找出來還了蘇家?!绷置拇蚨ㄖ饕猓褪墙裢恚膊换靥K府了,因停一停,朝永平侯夫人道:“夫人允我在侯府住一晚,待明日我奶娘過來接我,自然趕回家鄉(xiāng)去?!?br/>
“小媚,你這孩子!”永平侯夫人見林媚如此,卻有些憐惜,這孩子實在太像顧可兒了。想當(dāng)年……。當(dāng)年自己欠了顧可兒一份大人情,也罷,如今就還在她女兒身上罷!因拉過林媚道:“說什么走不走的話呢?我當(dāng)年和你娘,可是情同姐妹。如今你來了,自然要住在侯府。待擇了吉日,我便認(rèn)下你當(dāng)干女兒罷!”
永平侯夫人說著,瞥一眼蘇仲星和羅明秀,淡淡道:“我的干女兒,何愁沒有好夫婿?又何用當(dāng)別人的平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