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端上桌,宴輕拿起筷子,快速往嘴里扒拉。</br> 凌畫伸手?jǐn)r住他,“慢慢吃。”</br> 宴輕抬頭瞅了她一眼,“不是你說快點兒吃嗎?”</br> 凌畫默了默,“是我說的,但你這也太快了。”</br> 她解釋,“我的嘴小,沒你的嘴大,你這么吃,我跟不上你的速度。”</br> 宴輕看向她的嘴,果然很小,粉粉嫩嫩的,花瓣一樣,他動作慢下來,嘟囔,“你可真麻煩。”</br> 凌畫可不想在他心里烙印個“麻煩精”的印記,也小聲嘟囔,“嘴小是天生的,吃飯慢對胃好,細(xì)嚼慢咽才不傷胃,還有……”</br> 她特意地頓了頓,“我本就不太喜歡釀酒,學(xué)釀酒也是為了逃我娘的給我安排的課,我釀酒從來都是自己隨意的,我從來沒有為了誰特意釀酒,哪怕是陛下。”</br> 言外之意,我給你釀酒,都不嫌棄你麻煩呢。</br> 宴輕動作一頓,挑眉,他嘟囔一句,她就用一大段的話來找回場子。他語調(diào)微揚,“這么不吃虧的嗎?”</br> 凌畫低咳一聲,抬起臉,認(rèn)真地問,“那你還覺得我麻煩嗎?”</br> 宴輕無奈,“不麻煩了。”</br> 他還敢說她麻煩嗎?若是說了,萬一她不高興了,今兒不釀酒了怎么辦?她也不是真沒脾氣的。</br> 凌畫放心了,開始專心吃飯。</br> 吃過早飯,凌畫帶著宴輕前往酒坊。</br> 酒坊就在她這院子的西跨院,并不遠(yuǎn),凌畫不怎么喜歡釀酒,不常來,雖然有人時常打掃,但看起來也沒什么煙火氣,冷冷清清的,里面連一個小廝都沒安排。</br> 因凌畫是帶著宴輕特意來釀酒,釀酒的材料與一應(yīng)所用,倒是提前都讓人準(zhǔn)備齊了,堆在酒坊里面。</br> 宴輕粗粗掃了一眼,只看到有酒窖,有水井,有爐灶,有晾堂、有幾個大蒸爐,看起來也沒比真正的以釀酒為生的酒坊特別多少,真是難以想象胭脂醉是從這里釀出來的。</br> 凌畫停住腳步,對宴輕大氣地問,“幾蒸爐夠你喝?”</br> 宴輕看著比他還高的大蒸爐問,“一蒸爐出幾壇酒?”</br> “二十壇。”</br> 宴輕看著她細(xì)細(xì)的小身板,不貪心地說,“一蒸爐吧!”</br> 他省著點兒喝,可以喝……兩個月。</br> 凌畫抿著嘴笑,“管事給準(zhǔn)備的材料,夠把這些蒸爐都燒上的,你確定只一蒸爐就夠了嗎?”</br> 宴輕聞言不確定了,“你說的比海棠醉還要繁瑣的釀酒工藝,真的比海棠醉還好喝?”</br> “我覺得是,不過每個人口味不同。”凌畫見他懷疑,笑著說,“要在這酒坊里悶三天,你受得住嗎?你若是受得住,就把這些都釀了,一共六個蒸爐,釀兩蒸爐的海棠醉,剩下四個蒸爐釀我說的酒。這么繁瑣的事兒,程序工藝麻煩極了,你跟我做了這次,下次不見得就想再做了,所以,不如把這些都釀了吧,如果省著點的話,夠你喝個一年半載的。”</br> 凌畫說完,又補充,“我釀的酒,都是用的好食材,雖然不會特別傷身,但也還是要少喝,喝多了總歸對身體不好。”</br> 宴輕肯定,“我能受得住,但你受得住?”</br> “受得住。”凌畫笑,“只要你陪著我一起看著蒸爐,掌控火候,跟我一起說話聊天,也不用干什么重活,我就不會覺得無聊的睡著。”</br> 宴輕有些興奮,大手一揮,“那就都釀了。”</br> 凌畫轉(zhuǎn)頭對琉璃吩咐,“你們把這些材料都按照比例分了,將所有的蒸爐都開了。”</br> 琉璃嘆氣。</br> 她也不愛釀酒,她以為小姐與小侯爺倆人釀一蒸爐就夠了,有小侯爺在,用不著別人在跟前礙眼,會把他們都打發(fā)出去玩,他們倆人一邊釀酒一邊與小侯爺培養(yǎng)感情,誰知道管事兒這么誠實,給準(zhǔn)備了這么多材料?如今小姐要把這些都釀了,六個蒸爐都開啟,他們兩個人自然忙不過來,她得帶著人留在這里幫忙,也沒法跑出去玩了。</br> 她只能點頭,依照吩咐,帶著人去了。</br> 無論是云落,還是紫嫣、紫夏,亦或者是端陽,再加上管事又叫來幾個人,所有蒸爐開啟,大家都得跟著一起忙活。</br> 凌畫帶著宴輕挨個檢查蒸爐,檢查材料放的比例對不對,一邊給宴輕講解怎么釀酒,逐次的順序,火候要怎樣控制最好等等。</br> 宴輕開始還聽的津津有味,漸漸的頭都疼了,這與他想象的不太一樣,很誠實地打斷她,“我不想聽你說了,我頭疼。”</br> 他只想喝酒,不想跟著釀酒了,也不想知道這酒到底是怎么釀的了,果然如她所說,繁瑣極了,真是太麻煩了。怪不得她不愛釀酒。他現(xiàn)在也不愛了。</br> 凌畫一臉無言地看著他,“你不會扔下我跑出去玩吧?”</br> 宴輕還真有點兒想走,但對上凌畫的視線,他沒能說出口,迂回試探問,“若是扔下你跑出去玩的話……”</br> 凌畫果斷地說,“那我也想跑出去玩,這里就都交給他們了。我若是不親自盯著,他們釀出的酒是不是我釀的那個味道,我就不知道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