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輕銜著一根狗尾巴草,看著乖乖地坐在他面前的蘇楚,半天沒說話。</br> 蘇楚被他看的緊張,小聲問,“宴、宴小侯爺,你要跟我聊什么?”</br> 宴輕咬著狗尾巴草,隨意地問,“你緊張什么?”</br> 蘇楚更緊張了,“沒、沒緊張。”</br> 宴輕不信,“我看你很緊張的樣子。”</br> “你、你看錯了。”蘇楚心都緊張的擰成麻花了。</br> 宴輕笑了一聲,“你似乎很怕我?”</br> “沒、沒有。”蘇楚搖頭。</br> “你是結巴嗎?”宴輕揚眉。</br> 蘇楚又搖頭,“不、我不,不結巴。”</br> 宴輕看著他,“我都說了我不吃人了。”</br> 蘇楚快崩潰了,心想你是不吃人,但你是她的未婚夫啊,我不知道你把我喊住陪你在這里做什么,若不是為了見到她,我才不會答應陪你在這里玩,誰知道你是不是不安好心。</br> “真不結巴?”宴輕故意問。</br> “我、我真不、結巴。”蘇楚快哭了,他本來是不結巴的啊。</br> 云落默默看著二人,覺得蘇楚很可憐。他以前的確真不結巴的,剛剛跟他說話時還好好的,誰知道在宴小侯爺面前結巴上了。</br>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做賊心虛?惦記人家的未婚妻,在正主面前,理不直氣也不壯?</br> 宴輕看到他這可憐的樣子仿佛看到了秦桓,無奈地說,“你怕我做什么?”</br> 都結巴成這樣了,還說不緊張?誰信呢。</br> 蘇楚羞愧地低下頭,想自己去撞墻了。</br> 宴輕吐了嘴里的狗尾巴草,對他問,“會玩彈珠嗎?”</br> 蘇楚頓了一下,慢慢地點了點頭。</br> 宴輕從袖子里掏出兩個彈珠,遞給他一個,“來,一起玩吧!”</br> 蘇楚拿著彈珠,他從七歲后就不玩這個了。他看著宴輕,“怎、怎么玩?”</br> 宴輕一臉“你竟然從來沒有玩過彈珠?你連童年都沒有真可憐”的神色,“我教你,很簡單的。”</br> 蘇楚點點頭。</br> 于是,宴輕站起身,對他問,“你有匕首嗎?”</br> 蘇楚又點點頭。</br> “借用一下。”宴輕對他伸出手。</br> 蘇楚猶豫了一下,解下腰間的匕首遞給他。</br> 宴輕接過,用他的匕首,在草地上畫了一座城,畫了四面街道,畫了一座將軍府,然后將匕首遞還給他,指揮著說,“來,我們玩吧,這里是你的出發地點,這里是我的出發地點,看我們誰先到將軍府,就是誰贏。”</br> 蘇楚收起匕首,想著我還真沒玩過這樣的彈珠,他七歲之前,玩的彈珠,就是隨便扔著玩,哪里有這么多的規則和花樣。</br> 他默默地點頭,彈著彈珠,跟著宴輕你一步我一步的一起玩了起來。</br> 云落在一旁看著,想著十個蘇楚也不是宴小侯爺的對手,這彈珠三兩下他就飛去了將軍府里,而蘇楚的彈珠彈不起來,還在外城跟蝸牛一樣慢慢晃悠。宴小侯爺的彈珠到了將軍府后又折回來出了城然后再重新進去,來來回回走了三圈,蘇楚的彈珠才進了將軍府。</br> 蘇楚由衷敬佩,“你玩的真好。”</br> 宴輕很高興,“因為我是紈绔。”</br> 蘇楚:“……”</br> 是紈绔你很驕傲嗎?</br> 宴輕問,“好玩嗎?”</br> 蘇楚點頭,“好玩。”</br> 雖然他輸的很慘,但這樣玩確實挺好玩的。</br> 宴輕趁機問,“你要找她做什么?”</br> 蘇楚卡殼了一下,又開始結巴了,“就是想、想問問、我能不能跟、跟云落一樣、跟在她身邊,做什么都行。”</br> 宴輕抬頭看了云落一眼,“云落現在跟著我,她把云落給我了。”</br> 蘇楚低下頭。</br> 宴輕坐在地上,把玩著彈弓,“要不,你跟我一起做紈绔?做紈绔很有意思的。”</br> 蘇楚試探地問,“做紈绔的話,能天天見她嗎?”</br> “恐怕不行。”宴輕搖頭,誠實地說,“我的紈绔兄弟們都愛玩,誰有空天天見她啊,她忙的很,沒空玩的。”</br> 蘇楚泄氣,“那我不做紈绔。”</br> 宴輕將彈珠要回,塞回袖子里,站起身,對他說,“走吧,我帶你去找她。”</br> 蘇楚激動了,“你、你真帶我去找她?”</br> “嗯,真的啊,我不騙人。”宴輕抬步就走。</br> 蘇楚立即跟在他身后。</br> 走出一段路,宴輕問,“黑十三知道你來找她嗎?”</br> 蘇楚搖頭,“他不知道。”</br> 他想起宴輕聽了他報個名字就認出他是黑十三的弟弟,小聲問,“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br> 宴輕懶懶散散地回答,“我沒做紈绔時,我武功師傅覺得綠林對朝廷來說是個危害,他想要剿滅了綠林,特意派人查了黑十三,知道他有個弟弟,叫蘇楚。”</br> 蘇楚明白了,“原、原來是這樣啊。”</br> “嗯。”宴輕回頭看了他一眼,“你怎么有時候結巴有時候不結巴?”</br> 蘇楚低下頭。</br> 宴輕似乎也沒想要個答案,所以,見蘇楚不說話,他也沒追問,實實在在地領著他出了這片山,回到了半山腰的宅子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