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牛國醫(yī)妃 !
護國公府的書房里,桌面上放了四盞燈盞,把羊皮地圖照的通亮,像是會發(fā)光一樣。伏案的公孫良生,是拿著小狼毫,一點一點地在做地圖上的標(biāo)記。
忙完了發(fā)信的伏燕折回來,看見自己的師傅沒有走,靠在太師椅里打瞌睡,不由喊了聲:“師傅,你回房睡吧。”
許飛云睜開眼,看清楚是自己徒兒后,罵了句:“你笨嗎?王爺沒有回來,我?guī)讉€問題想問他,沒有個解釋怎么回房睡覺?”
伏燕被自己師傅罵的是一頭霧水,怎么自己就笨了。
十旗主孟浩明走進來時,聽見他們兩個對話,肺里難掩一聲笑意,咳嗽了幾聲。
轉(zhuǎn)頭看到進來的人,伏燕嘴角掛起了賊笑:“聽說王爺私底下問候你家事了?”
“家事?”孟浩明愣是沒有聽明白他這話。
“不是嗎?王妃說是有意給你做媒。”
聽見是這個事,孟浩明像是沒事人似的,走到板凳前,把一條腿放了上去,慢慢地整理腳上的綁帶。
“喂?”伏燕一只手搭住他肩膀,不讓他跑,“你是男人是不是?怎么聽到這個像姑娘似的扭捏的?”
許飛云那個困意一下子都沒了,睜大眼睛聽他們兩說話。
孟浩明眼角掃他們師徒二人,一樣的八卦,一樣的喜歡多管閑事。
“有什么好問的?我家里又沒有老母。”孟浩明像是迫于無奈,甩了句話給他們。
“那也是。”伏燕一絲感慨。
像他師妹蘭燕,也是個孤兒,所以才會小時候被江湖人收養(yǎng)了,最終拜到了北峰老怪門下。
孟浩明不是孤兒,家里父母雖然都不在,可是哥嫂在。不過哥嫂都不知道他現(xiàn)在都進了護國公府的軍隊,并且成了赫赫有名的將軍。
“如果真要娶妻,王爺說,可以把親人帶到軍營來,辦個酒席。我說不用了,哥嫂都住在江淮,從中原腹地到北燕容易嗎?”孟浩明說完這話,把擦的雪亮的匕首插進綁帶里,一邊插一只,眼睛睜的雪亮地說,“再說,現(xiàn)在不是談這事的時候。”
“你說什么?”
“你問問公孫先生,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公孫良生聽見問題都指到自己這兒來了,不得已,歇了筆,轉(zhuǎn)頭對他們等人說:“該做好準(zhǔn)備的做好準(zhǔn)備,怕是有一場惡戰(zhàn)在所難免。”
“因為皇帝不讓王爺回北燕嗎?”許飛云好像一直等的就是這個話,指頭墊著眉角揚頭等著個說法。
公孫良生嘆氣:“這不是顯而易見的?”
“冬天耶。冬天都不讓王爺回去安定軍心?”許飛云是不可理解。按照以往,每逢冬季,護國公都是回自己領(lǐng)地的,皇帝也從來沒有阻止過。不是相安無事過了這么多年了嗎。
“那是沒有疑心的時候。疑心一起,什么時候王爺回去,都會犯了圣上的心頭大病。皇上起疑心,給人按任何罪名都是可以的。冬季是修生養(yǎng)性的季節(jié),但是,也可以變成屯軍準(zhǔn)備起義的借口。”
一句話,讓屋里的人忽然都啞口無言。
伏燕隨之貼在孟浩明耳邊說:“所以說,交什么朋友都好,千萬不要交書生。”
孟浩明啞笑:“公孫先生倒不是個壞人。”
“不是壞人,但是,也足以讓人整天提心吊膽的了。”
公孫良生向來不和他們這群兵議論,反正,這也不是他的主要工作。他的主要工作是侍候主公,當(dāng)好主子的幕僚。
只要主子愿意聽從他的規(guī)勸,他的建議,不要走錯路,擔(dān)負起天下的大責(zé),他作為忠實的臣子盡到效忠,圓滿人格。
不過,這群兵卻貌似和他較勁上了,一個勁兒地追問他:“可是,皇上為什么突然對王爺起疑心了?”
公孫良生忍著沒有用白眼來對付他們幾個,慢條斯理耐心地解釋道:“皇上對護國公府的疑心什么時候沒有過?以前你們侍候的主子,懷圣公,最終勞累病逝,還不是因為皇上突然三道急令讓懷圣公來回奔波?”
那些知道朱隸父親的臣子,一瞬間全默了。每個人,在想起朱懷圣伏在軍營里案上拿著筆死的情景,都心痛猶如刀絞。
伏燕忍不住背過身去,忍住抽泣。許飛云對朱懷圣不熟悉,他是在朱隸繼任以后,因為徒弟伏燕牽線,才和朱隸交好了。不過這樣一說,貌似朱隸和自己父親還不太一樣。
是很多不一樣的地方。伏燕都想。
自己雖然自小是跟著朱隸的人,但是,和朱隸一塊在護國公府里長大,與朱懷圣接觸的也很多。對朱懷圣的為人品性作風(fēng),一樣都很了解。朱懷圣,似乎比朱隸更忠心耿耿于朝廷,工作上一絲不茍,鞠躬盡瘁,所以最后才會死在辦公的文案上。
朱隸則不是。朝廷里很多百官,都認(rèn)為朱隸心性未定,畢竟繼承父業(yè)的時候,年紀(jì)尚幼,不過十六七。朱隸帶兵打仗的勇氣雖然有,有勇有謀,也打了不少勝仗。但大家都認(rèn)為,這只不過是因為朱隸從小跟父親在軍營長大,深得軍營里各個軍中長輩的照料,功績其實算不上朱隸的。
事實如此嗎?
伏燕只知道,自己這個小主子,在父親死后不過半年,開始招募幕僚,除了公孫良生以外,廣招良臣賢將,充實軍中幕帳。同時,讓他帶著上山牽線,與他師傅這樣的江湖怪人結(jié)拜兄弟。像孟浩明這樣的年輕將領(lǐng),既文能武的,都是朱隸一手親自提拔培養(yǎng)出來的。
因此,這些人雖然都說自己老粗,可是,并不是真正的老粗,字都是認(rèn)得的,兵書常背的,不僅如此,朱隸讓這些人,還要習(xí)讀農(nóng)書等管理政務(wù)的書籍。軍中一改以前護國公帶軍全是豪放甚至可以說放縱猶如草匪的風(fēng)格。
這些變化,皇帝能不知道?
或許皇帝一開始,只認(rèn)為朱隸年紀(jì)小,根本不及前護國公半分,都是被軍營里那些老人慣養(yǎng)的,只等一個時機來到,除之為快,把軍權(quán)拿回到中央指日可待。可逐漸的,當(dāng)朱隸年紀(jì)一年比一年大,日漸豐滿的鋒芒實在蓋不住的時候,皇帝可以感受到的或許是前所未有的危機。
以前的護國公都沒有能給到皇帝的危機,現(xiàn)在,一點一點的。
連試圖在護國公府里造反的尤氏,可能真正回到北燕的時候會更吃驚吧。因為軍營里的兵權(quán),已經(jīng)再也不在她老公留下來的那群人手里,而是全換了批人。
伏燕的心頭突然猛打了個寒噤。
莫非,主子從一開始早料到會有這樣一天。
公孫良生掃了掃他們?nèi)吮砬椤3朔啵硗鈨蓚€人,卻是都沒有任何需要猶豫和思考的,因為他們從一開始跟的就是朱隸。所以朱隸從一開始謀劃的是對的,哪怕是自己父親留下來的人都不行,必須換。這個換,一換這么多年,像是越王勾踐,臥薪嘗膽,多少年,都在所不惜。
忍一時,能得大勢。
許飛云從椅子里跳了下來,說:“看來王爺真是要辦大事的人了。草民也算是三生有幸,居然跟了一個絕代梟雄。”說罷,手里的玉簫,在徒兒發(fā)呆的腦殼上敲了一把,說:“我要回房去睡了,你幫我弄盆洗腳水。”
心中最終那一絲疑惑解了,可以去睡大覺了。
伏燕卻覺得自己今晚上肯定是睡不著了。之前或許有所猜疑,可是,心里必然是存了一種顧慮,可能不是真的,畢竟之前這么多代的護國公,都沒有一個敢這樣做。他主子這樣做,不怕嗎?
是男人都會怕,何況女人?
許飛云突然從自己徒弟那張憂心忡忡的臉,想到了李敏那張?zhí)庴@不亂好像永遠都不緊不慢的秀顏,于是一瞬間嘆的這口大氣,只說這個徒兒不成器,連女人都比不過。
不能說李敏不為自己老公的圖謀大略所憂愁擔(dān)心,可是,李敏更相信既來之則安之。她絕對不會像尤氏去阻止自己的兒子完成宏偉大業(yè)。況且,他們護國公府不動手,皇帝,恐怕遲早這把刀會先對著護國公府揮下的。
如今,皇帝的遲疑,不過是想著,先拿誰開刀比較好。
是拿護國公府?還是拿自己的兒子?
“大皇子下午來過護國公府,不知道王爺有沒有聽說?”既然決定了和老公回北燕,那不得不考慮更實際的問題了,李敏示意念夏把油燈里的燈芯挑的更亮一些,以便和他促膝長談。
“本王略有所聞。據(jù)說是,王妃給大皇子上了一課。”
聽見他這話,李敏笑了,兩個唇角梨渦浮潛,笑言:“妾身哪有本事給大皇子上課?”
不管怎樣,朱汶聽了她的話,究竟有什么樣的想法,她不是朱汶,肯定不知道。唯一能確定的是,要是這個大皇子回來以后,能因她一番話解除所有顧慮和皇帝一心一意做父子,那真的是不用混了。
皇子們的那些憂心顧慮,只要是自她穿來以后,看見每個皇子都面帶憂愁都可以知道了。沒有一個皇子相信自己的腦袋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個個都更相信,自己腦袋是掌握在皇帝手里的。然后,如果他們請求皇帝把他們的腦袋放回到他們自己手里,皇帝肯定是不會答應(yīng)的。
更何況,像朱汶這種顯然是被皇帝至高的權(quán)力從小給欺負過了的,受過嚴(yán)重傷害的,可以說,朱汶打那兒起,是誰都不會信任的了。
“妾身不過是奉命救人,接下來,是皇上父子倆之間的事兒,也遠遠輪不到妾身評頭論足。”李敏說到這兒眼里露出一抹鋒芒,“只可惜大皇子打錯了算盤,總以為,妾身救了他,是奉了王爺?shù)拿睢F鋵嵅蝗弧!?br/>
朱汶以為護國公府救他,是為了與他結(jié)盟,結(jié)果不是。
本來就不可能是。不過,她老公現(xiàn)在看起來,是有意救朱汶一命的,理由正是,給皇帝心頭添點猶豫添點堵。皇帝不是對護國公犯疑心嗎?那就讓皇帝的心頭更多幾份疑心,不止針對他護國公。
李敏想到這兒,望了一眼身邊的男人。
她這個養(yǎng)尊處優(yōu),心懷大略的男人,此時此刻化身成為了按摩師,在給她一雙小腿按摩揉捏,一邊好像按摩店里的小哥說著溫柔迷人的話兒:“公孫說,有的女子的腿,到了夜里會抽搐兒,睡覺之前按一按,提早預(yù)防比較好。”
“公孫先生看起來很喜歡嚇唬王爺。”李敏伸出去的手掌心,拍了下他那不規(guī)矩的手,“那么,公孫先生有沒有嚇唬過王爺說,如果行了房事之樂,這個后果更嚴(yán)重并且不是王爺能承擔(dān)得起的?”
“有。”答應(yīng)這話時,他的神情肅然,一絲不茍,抓起她手腕,手指頭在她手腕上的脈搏上捏著。
李敏被他這個舉動嚇了一跳。一直幫人把脈的多,被人把脈的機會幾乎沒有。這會兒被他摸住脈,不知哪兒馬上不對了。
果然,摸住她脈搏的朱隸,不會兒眸子里像是露出一絲驚異,對著她臉上的驚愕說:“王妃是以為本王不會給人把脈嗎?”
“王爺何時學(xué)習(xí)的?”
“最少要學(xué)會怎么知道,人是死是活吧?”
李敏差點兒沖他那張故意調(diào)笑的俊臉上掃一巴掌。
人家學(xué)把脈是給人治病,他倒好,學(xué)的是怎么知道自己殺的人是死了沒有。當(dāng)然,他這說的是實話,打仗為避免中計,做軍官的,學(xué)習(xí)一點醫(yī)理是必須的。
正因為知道他這話說的在理,她胸口這口氣悶了悶,知道他這是存心逗她。
“生氣了?”他逼近她的臉,像是小心看著瞇著發(fā)亮幽黑的眸子,“本王可以摸到王妃的心跳好快,孩子的心跳也快。”
“孩子的心跳?”她快無語了,他怎么摸到胎心的,現(xiàn)在這個階段能摸到胎心嗎,給他好好上一課先,“要摸胎心,不是這個時候,而且,也不是摸脈搏可以摸到的。”
只聽她手把手教起他醫(yī)學(xué)上的錯誤時,朱隸愣住了。他壓根不是這個意思。但是,聽她教的起勁,兩眼發(fā)亮,精神煥發(fā),榮光滿面時,倒也心甘情愿樂意當(dāng)她的學(xué)生。
他的王妃,真的像是個神仙呢,什么事情都知道的樣子。
在這樣的情況下,不要說他,皇帝和其他人,會愿意放一個神仙隨他回北燕嗎?
忽然的幾聲敲門,把朱隸的神拉了回來,也讓他皺起了濃眉。
“誰?”他一聲低喝。
門外的管家額頭掛著大汗,顯出是無可奈何才來敲這個門的語氣說:“尚書府的李大人來訪,說是一定要見到大少奶奶和大少爺。”
她父親來了。
不來才奇怪了。李大同自己最大的靠山,在宮里的大女兒都出了事,原因竟是出在自己二女兒告狀。李大同怎么可能第一時間不跑來她這兒找她算賬。
看到丈夫的臉色一沉,李敏伸手拍了下老公手臂:放輕松。
對于這個岳丈,朱隸從來沒有一點好印象。主要是了解李大同這個人越多,只會是對李大同這個人越失望。李大同如果是個徹底的壞人倒也算了,李大同不是,李大同是個懦夫,是個蠢貨。
岳丈上門,如果拒之門外,會影響聲譽,只好先請了李大同到大堂里一坐,看看李大同究竟想干什么。
李大同終于獲得同意被允許踏進護國公府里,夜里黑漆漆的,都看不清,他一路跟著管家小步埋頭走路,走到大堂里坐下之后,低著腦袋,哪兒都不敢看。
等聽到了腳步聲出現(xiàn)在走廊里,李大同抬起頭,看見了身穿黑袍的護國公,一個骨碌,從椅子里跳起來,接著在地上跪了下來,喊:“臣叩見護國公。”
“李大人快起,本王承受不起這個。”朱隸一聲喝止他沖過來要抱住他大腿哭訴的舉動。
李大同拂了膝蓋起來,習(xí)慣性地望了眼朱隸身后,不見李敏,就此小聲問了句:“王爺,我家敏兒不在嗎?”
“內(nèi)子身子抱恙,本王不敢讓她出來見客。”
病了?不是剛到皇宮里告狀告到自己大姐都被發(fā)到了冷宮去。據(jù)說,自己大舅王太醫(yī)的官帽子可能也是不保。李大同這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說是來找二女兒算賬,不如說是來抱二女兒這棵大樹的。
朱隸讓人給他上了杯茶。
李大同雙手捧著茶盅的手一直哆嗦個不停。突然想到,要是自己女婿知道上回他對他女兒做出來的事,回頭找他算賬怎么辦。不過那事兒真的是不能怨他,要不是因為李華在宮里放出消息,并且承諾說,這是哪位大人說的話。
想到這里,他心頭突然一個戈登,上次他騙住了李敏,只說是李華說的,李敏不知道是不是全部都相信了。
“你來本王府里,有其他人知道嗎?”
朱隸突然開的這句聲音,讓李大同宛如被刮了一陣寒風(fēng)一樣打個哆嗦之后抬起了頭,手里的茶水為此潑了一半出去。
李大同慌慌張張地站起來,吞了口口水說:“我自己一個人來的,沒人知道,不敢告訴其他人。上次,敏兒和我約好了。如果我再聽信其他人胡言亂語,不會管我了,我不敢。”
朱隸只掃了他一眼他臉上那絲小兔子一樣慌張的神情,手上的茶盅忽然放到了桌面上,道:“送客。”
李大同大吃一驚,見他起身要走,叫著天啊地啊,終于是忍不住哇哇大哭再次兩個膝蓋落地跪下來說:“王爺!你不能見死不救,華兒她終究是敏兒的大姐,她大姐再有什么錯都好,她大姐畢竟是一家人。”
“哪來的一家人?”朱隸冷冷的一聲。
李大同感覺是一顆巨大的冰雹砸到自己頭頂上,那口氣吸回來后,忽然眼淚也不流了,哭也不哭了,沉著臉說:“王爺莫非是聽信了敏兒說的那些胡話?”
“本王倒是不知道自己內(nèi)子說的什么胡話。”
“敏兒是不是說了她不是我親生的,她是不是這樣說了,可是,王爺,她哪兒來的證據(jù)可以說她不是我親生的女兒?”
真是可怕至極的一只蠢貨,出爾反爾,家常便飯,為了利益,到最終什么手段都使得出來。
李敏當(dāng)時聽了他說的那些話時,不是沒有想過他這話究竟是真是假的,畢竟,什么事情都好,要講究證據(jù)。尤其李家人都是這種瘋狗,難保瘋狗一急起來,狗急跳墻,拿這事兒來說。
或許很多人,都認(rèn)為穿越不可思議。李敏穿來的那會兒,因為自己是大夫,醫(yī)學(xué)家,科學(xué)家,對于穿越這事兒,除了不可置信以外,同時是開始理智分析,想過以各種科學(xué)的方式來推論穿越的可能性。
其中一個最重要的地方是,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玩穿越的?答案八成不是的。按照科學(xué)理論,像是人的血液流入另一個血液里,必然是需要可以契合的因素存在。所以,她可以推論出,她的血型,身體內(nèi)的一些要素東西,肯定與這位尚書府的二小姐是一致的。比如,她在現(xiàn)代的名字,與尚書府二小姐的名字,本身就是一模一樣的,沒有任何區(qū)別。
現(xiàn)在,她有時候照著鏡子,都會發(fā)現(xiàn),自己這張尚書府二小姐的臉蛋兒,是與現(xiàn)代的李敏越來越像。身高,比例,隨之尚書府二小姐年歲上的增長,變的越來越接近現(xiàn)代的李敏。乃至她可以產(chǎn)生一個推斷,莫非自己壓根不是魂穿,而是身穿?
正因為如此,她可以大膽地推斷尚書府二小姐的血型正是自己在現(xiàn)代的身體,為O型血。結(jié)果,沒有錯。要知道,她之前拿自己的血來驗證世子的血型時,在藥廠,是用了很多人的血來驗證過自己的血是否為O型血。
剛好上次,李大同不是在她面前裝蒜,摔了一跤嗎,頭破血流,那會兒,她提取了李大同的血,回到護國公府里,拿A、B型血血型的人驗過了,是AB型血。李大同既然是AB型血,生出來的孩子,還要看孩子的母親是什么血型。這肯定是李大同想不到的,這個幾分之一的機會會被他碰上,如果徐晴是A型血B型血O型血,都有可能生出她李敏是O型血的孩子,可是,偏偏徐晴是AB型血。
為什么徐晴是AB型血?徐晴不是死了嗎?怎么知道徐晴是AB型血?
那要說到徐三舅剛開始看她李敏做這個血型實驗時,向李敏問了很多問題,李敏覺得徐三舅問的仔細好像另有緣故,才知道原來古人不僅僅是對血型的認(rèn)識只停留在滴血認(rèn)親方面,其實徐家當(dāng)年曾經(jīng)有過冒險用輸血的方式救自己家里人的經(jīng)過。
“因為,以前的徐家老祖母,養(yǎng)過一條狗,有一次那狗不小心傷了腿,失了很多血,快死了,老祖母無可奈何的時候,想到了用這只狗的狗仔的血,給這條狗放血。”徐三舅說起故事的時候,用放血,而不是輸血,說明徐家人其實對人體血液循環(huán)系統(tǒng)并不懂,但是,那個被譽為徐家藥母的祖母確實是個醫(yī)學(xué)奇才,從狗的認(rèn)知上,提高到人,認(rèn)為血是在管子里流通的,所以,可以把一個對象的血放到另一個對象的血。
從那次以后,徐家開始嘗試過,給各種各樣的動物之間輸血,有的死有的沒死,當(dāng)然,徐家人并不知道為什么有些對象輸血后會死有些卻沒有死的緣故。但是,有一次,家里的大舅,即徐有貞的父親也是意外受傷大出血,需要輸血。
徐家人全家人都出來送血。徐家人聰明在,經(jīng)過這么多實驗以后,知道一樣?xùn)|西,要給人輸血前,最好把兩者的血放在一起先試一下。只有融合了沒有出現(xiàn)結(jié)塊,才可以用。
徐三舅對這件事記得很清楚,一一和李敏說來,李敏經(jīng)過推斷,知道了徐爺爺是A型血,徐大舅是B型血,徐有貞是O型血,徐三舅是AB型血,徐晴和徐三舅一樣,是AB型血。
試問一對AB型血的父母,怎么可能生出一個O型血的孩子?
“你確實不是我親生父親。”李敏從走廊里被念夏攙扶著,走進了大堂。
李大同瞇緊了雙眼,露出些狼一樣兇狠的眼神看著她:“你怎么知道不是?上次要不是你這個不孝的女兒,設(shè)我下套,逼迫我,威脅我,為父何必撒謊欺騙你你不是我親生女兒?”
“父親,你以為女兒不知道你是何人指使,上次欲對我放毒?至于我是不是你女兒,其實,那個現(xiàn)在奄奄一息,讓你再次到護國公府找我的人,心里或許能更清楚是怎么回事。”
“你,你——”李大同猛的瞪大了眼珠子,拿手指著她,“你上次是故意放了我的?你,你不是說,只要我乖乖聽話,就,就——”
耳聽這個李大同都語無倫次了,顯然,是沒有想到李敏上次放了他是相信了他的話,對他放松了戒備心。不是的,李敏是知道,只有他,可以引出那個人。
那個現(xiàn)在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人,是肯定更想不到,她給世子做的血型鑒定時做的一些除了她或許其他人都不懂的動作里面,包含了更深層的意思。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給許仁康說的那些話,許仁康有沒有對衛(wèi)立君說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兩個人,這兩個人背后的主子,都最后走了鋌而走險的那顆險棋。結(jié)果,有人幸運,有人不幸運。
沒錯,那會兒,她為了安全起見,給世子做血型鑒定的時候,耗費的時間是最多的。許仁康只見她給蘭燕抽了血,卻不知道她之后拿蘭燕的血給世子做了復(fù)查血型,蘭燕的血是B型血。她藥箱里,還帶來了徐掌柜的A型血,以防意外。
為什么還要拿世子的血,與她的O型血做實驗?zāi)兀磕鞘撬蠲粢苑廊f一了。她李敏用了世子的血,先給自己的身子打了預(yù)防。畢竟她肚子里有護國公的孩子,早做預(yù)防是對的。再有她是O型血,若是有個萬一好歹,都可以拿她的血救其他人。
世子的血確定了是O型血,但是,不是肯定,能給所有血型的人輸了血以后都不產(chǎn)生反應(yīng)的。畢竟,人體的血型系統(tǒng)那么多。不止ABO血型而已。ABO血型只是基礎(chǔ)。
于是,有了兩個不同的意外結(jié)果。某人幸運一些,像太子妃,由于皇后娘娘遲遲不敢做這個決定,到現(xiàn)在,可能都還沒有百分百下定決心給太子妃用世子的血救人。也或許,那個叫衛(wèi)立君的男人,在最關(guān)鍵的時候,忽然多了一份疑心,認(rèn)為,她不是防他,而是防許仁康。
這下好了,皇后娘娘決定,與宮里那位一直壓在自己頭頂上的人來一場決戰(zhàn),先看看,老天爺是站在她皇后這邊,還是對方這邊。
眼看,老天爺這個天平,是向皇后娘娘傾斜了。
福祿宮出事了。
給老年人輸血,本來就比給年輕人輸血的危險性大,因為,老年人的身體不比年輕人,再有這個老人,要是之前一直用藥,用了一些能讓人慢性中毒的藥,無疑這些都增加了治療的風(fēng)險。
她和許仁康說的話,許仁康儼然只聽了個皮毛不知其意,但是,因為自家主子的那個命令不能和她說的那些風(fēng)險相比,做人臣子就是如此可悲。主子說什么,必須做什么,其實明知道危險,明知道不能做,但是,人家主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事情搞砸了的話,全變成你的錯。
這樣做事風(fēng)格的一個主子,剛好是之前和她李敏高調(diào)唱反調(diào)的那個老人。所以,她李敏當(dāng)時才一口氣斷定了,絕對不踏入這趟渾水,這種病人死也不能再接。
由此可見,那只魯仲陽的老狐貍真的是老狐貍,情愿給萬歷爺看病,也絕不給福祿宮的主子看病,想必早已摸清太后娘娘那個臭脾氣。
這里面還有一個人,據(jù)說,是太后娘娘唯一的御用太醫(yī),張?zhí)袷浚瑓s是整日神出鬼沒,讓太后都大為頭痛,因為整天找不到這個人。但是,終究是為人臣子,張?zhí)袷坎荒懿唤o太后一個交代,自己經(jīng)常逍遙在外,不顧太后的埋怨。
張?zhí)袷渴悄睦锶耍?br/>
這個秘密,肯定很少人知道,可是,偏偏徐家人知道。因為張?zhí)袷吭谛旒业睦霞遥潜娝灾僮龅淖畲蟮囊晃弧?br/>
許仁康來找她時,說是徐家人的老鄉(xiāng),沒有錯,她問過自己表哥了,表哥說是有這個人,而且,之前也有拜訪過自己。但是,只要想想,許仁康醫(yī)術(shù)在家鄉(xiāng)或許有些名氣,但是在京師一點名氣都沒有,怎么能越過那么多民間的名醫(yī),一舉成為太醫(yī)院的外聘。
為此許仁康口里所說的,自己是因為十一爺?shù)哪赣H關(guān)系,才得以進到太醫(yī)院里的事,其實貌似有些牽強了。要知道,十一爺?shù)哪赣H,連個妃都不是。當(dāng)年靜妃想讓她母親徐晴為自己保胎,到后來成為了妃子,讓徐晴進宮為三皇子治眼睛,一直都只能偷雞摸狗一樣偷偷來,足以說明,想讓太醫(yī)院外聘個自己心儀的大夫入宮奉職,其實不是后宮妃子可以說的算的。
誰可以說的算?
皇帝,太后。
除此兩人,別無其他。
太后娘娘的權(quán)其實蠻大的,只要看皇帝上次對太后與她李敏唱反調(diào)的事都不言不語,足以見得萬歷爺對自己母親懷著一種奇怪復(fù)雜的感情。
許仁康是徐家人的老鄉(xiāng),張?zhí)袷渴切旒胰说睦相l(xiāng),許仁康,理所當(dāng)然是張?zhí)袷康睦相l(xiāng),其實是張?zhí)袷繌淖约杭亦l(xiāng)找來的一顆用來敷衍太后的棋子。
她李敏都可以推測到張?zhí)袷渴沁@樣安慰太后娘娘的,沒關(guān)系,這個許仁康是她李敏的老鄉(xiāng),只要許仁康以這層關(guān)系接近李敏,從李敏那兒偷師,一切都變成太后娘娘的了。
這要說到她李敏是什么時候察覺到這事兒的?
防人之心不可無。她李大夫當(dāng)了那么多年的大夫,與同行打交道最多,怎么可能輕易相信一個突如其來的陌生人?哪怕這人舉出什么老鄉(xiāng)的關(guān)系。難道不知道,老鄉(xiāng)見老鄉(xiāng),雖然兩眼淚汪汪,可是,最坑爹的也就是老鄉(xiāng)。
不過,她李大夫絕對不是隨便輕易懷疑人的。見這個許仁康真有些認(rèn)真學(xué)習(xí)的念頭,所以,像小李子一樣,委以重任。說到這里應(yīng)該明白了吧?小李子在接到她委托的重任之后露餡,許仁康也一樣。
人,最一下子松懈了防備心的時候,正是在,以為對方完全信任你的時候。
許仁康露餡了,在李大同現(xiàn)在上她這里找她的時候,她就可以知道了,許仁康是太后娘娘的人。
“不可能是皇后娘娘讓父親對我下毒,因為,皇后娘娘之前三番兩次,哪怕就近一次,都對我頻頻招手示好。不是皇后娘娘,大姐,肯定沒有這個能力能命令到父親對我下毒。后宮的其它娘娘,倘若要對我這個護國公的妃子下手,必須考慮再三,肯定不敢。唯一只剩下,皇上或是太后娘娘了。”李敏說到這,在李大同那張面如土色的臉上深深地一瞥,“是太后娘娘讓父親這么做的。可是,到如今,父親依然不知道太后娘娘為什么對我這么做對不對?父親,只知道一點,當(dāng)初,讓我娘親,去給孝德皇后治病,最終讓我娘親染上病而死的人,正是太后娘娘。”
李大同一口大氣都不敢喘。
他只知道一點,如果上次李敏是為了放長線釣大魚,才留了他這條狗命的話,這一次,李敏有什么理由再放過他。
沒有。
因為,李敏都當(dāng)著護國公的面,說出他想毒害她的事了。
“父親其實不該上門來的,但是,不得不來。因為父親不來也是死,來也是死。所以,不如來這里,或許想著可以搏得一條生路,也或許父親必須得念著自己那些兒子,而不是女兒。想著如果讓太后娘娘滿意的話,或許,自己的官位不至于沒了著落,自己的兒子,將來也不一樣。”李敏嘆口氣,“不知道三妹妹在府里,知道父親直到這一刻都只惦記著自己兒子,會怎么想?”
李大同感覺自己那層皮一層層都被女兒給剝到一干二凈,惱羞成怒:“你,我——”
“或許三妹不會埋怨父親,因為,父親官位如果能保住的話,她畢竟還有幾日要嫁去三皇子府了。對了,父親本來求著我和王爺救大姐的話不用往下說了,我既然放聲說過了,不會給太后娘娘治病,就絕對不會!”
李大同周身打著擺子,臉一陣青一陣白地說:“倘若你違抗太后的懿旨,難道你不怕,王爺會因此受你拖累嗎?”
“王爺帶兵打仗的人,坐擁百萬大軍的人,皇帝都要禮讓三分的人,太后娘娘正因為顧慮于此,之前想盡法子與靖王妃交好。當(dāng)然,太后本是想與我交好的,只可惜,一不小心著了小人的道。”
“什么小人的道?”
“父親難道不知道嗎?尚書府終落到今時今日這個結(jié)果,可不是我的緣故,都是大姐和母親的緣故。”
李大同臉上的肌肉抽搐著:“不是你告狀?你大姐會落入冷宮嗎?!”
“大姐的事,說來話長了,可是我可以老實告訴父親,皇上不放過大姐,可絕對不是因為我說的那點事兒。我要是真有這個能力可以讓皇上輕易處置大姐,何必等到現(xiàn)在?”
李大同猛然一驚,接著,往后趔趄幾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那表情,是要口吐白沫了。
李敏知道他心里這一刻的恐慌是怎么回事,有理由可以相信的是,李大同,其實這刻真恨不得沒有聽到她說的這些話,因為,這些,都不是他該可以聽見的秘密,不該的!聽了以后,等于離死差不多了。
皇帝想處置李華,不過是想善后罷了,然后借了她李敏揭穿真相的這個時機。
其實想推測皇帝處置李華的動機并不難,只看,皇帝拿李華送的藥,送給太后享用就知道了。眼看,這事兒,都快東窗事發(fā)了。皇帝那一刻和她李大夫吃飯時,對于太后和她唱反調(diào)的事,欲言又止的神情,一切有了最合情合理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