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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生不下來

    ,最牛國醫(yī)妃 !
    “哪有。[. 超多]。更多最新章節(jié)訪問:щw. 。 我年紀很大了,不過是樣貌上看起來比較小。”李敏說,邊說,邊微笑。
    眾人見她談笑風云,或許樣貌看起來是比較年輕,但是,論談吐,無疑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能具備的知識和氣質(zhì)。
    云姐夫‘婦’倆,在心頭松了口長氣。
    白小璐感覺母親捏自己那一下白捏了。可是,看對方這張臉,真的很年輕。讓他心里隱約浮現(xiàn)起另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大美人姑姑為此笑笑,和緩氣氛說:“這說明,李醫(yī)生真的是具有永駐青‘春’的神奇醫(yī)術(shù),我更該多請教李醫(yī)生了。”
    對,對。其余人附和著。
    李敏發(fā)現(xiàn),這位大美人姑姑的老公和孩子,才真正算得上是那種不會說話的,比白家人更不會說話。
    一頓飯吃完。在飯桌上,直接擺上了茶點和水果盤。
    天冷,李敏不敢吃水果。其余人慢慢吃茶,閑聊幾句,但是顯然注意力不在這個上面。
    瞅了個空兒,李敏見到白小璐的示意以后,與白小璐前后走出了包廂。
    在餐廳里找到一個可以單獨說話的地方。
    白小璐問她:“怎樣?能看出我姑姑的病怎么樣嗎?”
    “她得的是人臉辨識障礙癥。”李敏說。
    站在她對面的白小璐儼然是怔了一怔,可見,他姑姑這個病,如果不對人家明說病情,幾乎沒有人能識別出來。不僅因為這個病本來比較少人患病,是種稀有病種,極少人知道這個病名,而且,他姑姑,是個很能隱藏自己的人,平常做的事,患病前患病后,都幾乎一樣,如果不主動說,以他姑姑的本事,根本沒人能覺察出來。
    他原本不和她說,為的是考驗她的能力。沒有想到,這樣的難題對她來說,根本不是任何難題。
    “李醫(yī)生,你真的很有本事。”
    感覺,他這個人,要口里說出來一句夸人的話都很難。李敏說:“我這就算是,接受白老板一句認可了。”
    “李醫(yī)生不用謙虛,我是來虛心請教的。”白小璐低著聲音說,“不知道李醫(yī)生想到了辦法沒有?”
    “辦法,我想到了一個。但是,不知道她的手術(shù)醫(yī)生是哪位。給我一點時間,我整理下資料后讓你送過去。”
    白小璐吃了一驚。
    偷偷跟來的,躲在旁邊聽著的云姐,一樣震驚。
    這么多年,多少海內(nèi)外名醫(yī)都沒有一點法子的事情,居然,現(xiàn)在一個年輕的‘女’醫(yī)生,有了破局的希望。
    “我看她的情況——”李敏琢磨著說,“不是完全的病癥,如果是完全的病癥,可能無論是哪個醫(yī)生都好,現(xiàn)階段,都回天乏術(shù)了。”
    不是完全的病癥?
    云姐擰了下眉頭,感覺到自己背后有人,回頭一看,見包廂里那幾個男人都一塊走出來了,不知道何時走到她后面,一塊聽著。
    白小璐畢竟是外行人,聽著不是很明白,追問:“李醫(yī)生可不可以說詳細一點。”
    “我猜,她不是說,完全是,每個人的五官都辨認不出來,也就是說,她這個功能喪失屬于可逆的一種狀態(tài)。對腦神經(jīng)學(xué)來說,完全病變的話,是不可逆的。該慶幸這種可逆,等于說給了她一個有可能康復(fù)的機會,只要找到破機。”
    “你可以說慢一點嗎,李醫(yī)生?你說,她不是每個人的五官都辨認不出來,你怎么知道的?”
    李敏對此,可不得不先說一句:“白老板,我如果說,你姑姑是有過人的眼‘色’,你心領(lǐng)神會就夠了。”
    白小璐剎然一愣。
    “或許,你姑姑不能把我的五官完全認出來,可一些細節(jié),她能看得見,如果是個完全病癥者,是沒法看清楚人臉這個細節(jié)的。比如說,我真是一個二三十歲的‘女’人的話,恐怕黑眼圈,眼袋,眼角都可能出現(xiàn)了一些細紋,都是避免不了的。可你看,我有嗎?”
    她看起來,是很年輕,雖然懷孕,但是那皮膚,絕對是水嫩到,沒有在用化妝品的情況下,這樣的天然美,是只有青‘春’期的少‘女’才能擁有的青嫩。
    白小璐聽明白了她的話,道:“謝謝。”
    語氣里保持了一種慎重,在于,不敢肯定,她的判斷,以及治療方法,對他姑姑是不是有效。畢竟,都經(jīng)歷過這么多失敗的求醫(yī)過程了。
    李敏表示理解。
    “接下來,你放心,我會和我姑丈說的。到時候,我會親自送你到我姑丈的單位給你看看。”
    白小璐說這話的時候,那些躲在旁邊偷聽的一路人先撤退了,因為眼看那兩人的對話是要結(jié)束了。
    云姐想,自己原本是怕兒子搞大了人家的肚子但故意說的謊話,所以,特意跑過來偷聽,結(jié)果完全不是自己想的那回事。兒子光明磊落,讓她卻是無話可說了。
    旁邊,丈夫和小姑的姑爺說著話。
    “我看,她說的,好像有點道理。你知不知道,白‘露’以前有她說的那些癥狀嗎?”
    “我只聽高大帥說過,她好像能認出一兩個人的面孔,但是,具體怎么回事,很難說的清楚。從西醫(yī)角度來說,認出一兩個人,和完全沒有認出來人,在治療方法上,沒有特別大的區(qū)別。但是,她是中醫(yī)出身,可能對此的認識不太一樣。或許,她有什么好的建議,不過也得等到她把具體的措施拿出來。”
    “我感覺,她這人有些奇怪,但是,真的是很有本事的一個人。”白哲這樣的欣嘆,似乎代表了現(xiàn)場所有人的意見。
    當然,他們不會馬上把這個消息告訴病人,免得一場空歡喜,把病人再次打擊了。
    云姐是想不明白了,如果照李敏現(xiàn)在和她兒子吐出來的實話,豈不是說,李敏真的是,只有多少歲來著?
    她家里人不擔心嗎?
    可是李敏的談吐,知識,文化水平,怎么可能只有十幾歲,完全自相矛盾的一個人。搞到她都快糊涂了。
    除去這些來講,這個‘女’人,有本事,又能干,而且,長得很漂亮,擁有氣質(zhì),是個,很難的‘女’人。兒子,未來要是能找到一個這樣的‘女’人,對方?jīng)]有男人的話,那倒是可以考慮的。
    難怪兒子這么多年在外,都沒有找到合適的‘女’人,原來是自己兒子眼光高。
    云姐突然對兒子有了進一步了解,不得不嘆,自己做父母那么多年,好像,還比不上一個陌生的‘女’人,給她兒子帶來的變化多。
    是緣分嗎?
    “你不覺得她長得像誰嗎?”
    前面的兩個男人,掉回頭看她,對她這句話像是頗感費解。
    像誰?
    云姐笑著搖了搖頭。
    那晚上,和這群人聚會以后,胡大哥開車過來,把李敏送回了鐘老的家。
    鐘家夫‘婦’其實并不知道她今天一天的遭遇,只聽她說找到以前的朋友,和朋友一塊逛了一天的街,到現(xiàn)在才回來。因此,對她這時候才回來并沒有感到特別的疑問。
    李敏走進鐘宅的時候,鐘家夫‘婦’倆在客廳里沖茶看電視。見她回來,鐘夫人站起身說:“我給你熬了‘雞’湯,補身子的。你等會兒,洗完澡,喝一碗再睡。瞧你身體瘦的,到時候生孩子不容易。”
    看回自己的身子,李敏知道自己是屬于怎么吃都吃不胖那種。懷了孩子,這個增胖的速度也是一般般,主要是勞累所致。
    “謝謝你,鐘夫人。”李敏覺得‘挺’愧疚這些老人的。有些話不能說,只能是默默藏心里去。
    從外面回來的時候,買了一些可以換洗的衣服,李敏在鐘家里洗了個熱水澡。[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穩(wěn)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接著,回到客房里,似乎這一天里,終于有了單獨休息的時間。
    她懷孕以后,其實都蠻嗜睡的。只是,今天可能剛在白家睡過了,反而現(xiàn)在有些睡不著。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腦子里像是有影像和聲音在不斷的來回碰撞著。
    做了一個可怕的噩夢,好像是的。夢見了,那個巫醫(yī)的詛咒聲,在她手背上吐的那一口黑血。
    你覺得你可以逃得掉嗎?我們巫王,到哪里都會看著你的!
    滿身的汗水,仿佛‘潮’涌一樣。
    李敏睜開眼,看見了天‘花’板,一口一口喘著氣。
    是心理作用嗎?
    巫醫(yī)的詛咒什么的,本就是借助人的心理作祟的一樣?xùn)|西。
    抬起左邊那只手,看了看,那口污血,早就被她洗干凈了,什么詛咒,哪兒都沒有留下。卻是那個楊某人,死的真是有些奇怪。
    大叔,還有古代的那些人,不知道現(xiàn)在都怎么樣了?
    回北燕了嗎?她在古代的貓爹,回興州了嗎?東胡人失去了頭以后,應(yīng)該是潰敗不成樣的了。趁機直搗東胡老巢,她相信,以她老公那些名揚天下的謀士,絕對不會放棄這樣的好機會。如果解決了東胡人,再有高卑人結(jié)盟,如今,最該著急的,應(yīng)該是京師里的那位了。
    京師里的話,不想放掉她的人,可遠不止萬歷爺。想她肚子里的孩子,都快六七個月大了。李華以及李瑩的孩子,應(yīng)該都差不多了。
    李敏的眸光里,幽然地閃過一道光。
    大明王朝,京師,皇宮里。
    子時,一輛馬車,匆匆地經(jīng)過神武‘門’進了皇宮里。
    萬歷爺身邊的王公公,站在霄情苑面前,看著馬車的琉璃燈在黑夜里搖搖曳曳的,疾走一步上前。
    馬車停了下來以后,王公公上前說:“三王妃來了。”
    來的人,正是李瑩。
    綠柳把腳凳放在馬車邊上,十分小心的,先用自己的腳放在腳凳上踩了踩,等確定是穩(wěn)固了之后,才敢出聲:“三王妃,到了。”
    同時,綠柳小心掀開馬車的帷幕,李瑩從里面鉆出來時,身邊一個孔武有力的婆子一直攙扶著她。即便如此,李瑩走路,好像踩著高蹺一樣,整個身子打著擺子,好像隨時猶如稻草一樣栽倒在地上。可見得她身子有多羸弱,一被風吹的話,有可能被刮上了天去。
    王公公看她穿的那身棉襖,仿佛比她原本的身子骨都要來得‘肥’厚,使得望過去,好像是被子裹著一根竹竿似的感覺。
    一個‘女’人,懷孕都這么多個月了,李瑩現(xiàn)在,都差不多有六個月身孕了。但是瘦成這樣,肯定是不正常的。她的肚子,在寬敞的衣服的遮蓋下,卻明顯顯得不是很大的樣子。
    王公公忽然想起,之前不知道自己哪個徒兒,到太醫(yī)院的時候,聽了人家太醫(yī)說,說是魯太醫(yī)也好,周太醫(yī)、劉太醫(yī)等,好像,都對于三皇子府的請?zhí)@得相當畏懼。
    但是不管怎樣,三爺朱璃,在朝廷里,在皇上的心里,都是有一寸地位的。三王妃現(xiàn)在懷了朱璃的孩子,皇上的孫子或是孫‘女’,太醫(yī)院的太醫(yī)倒也不敢說,直面拒絕三皇子府請他們過去給李瑩看病。
    李瑩那個脾氣,太醫(yī)院的人,不止是太醫(yī)院的,上上下下都很清楚。李瑩是那種隨時隨地,可能在背后‘插’人一刀的人。
    誰敢拒絕李瑩,李瑩絕對會在背后‘插’對方一刀。
    王公公自然也是知道這個三皇子王妃很愛面子,畢竟有她姐姐當年在皇宮里的威風。李華當年,在皇宮里可是都當面給過皇太后好看的人,可見其李家這幾姐妹的‘性’子都有多驕傲。
    李華現(xiàn)在是被打入冷宮了,可是,李華懷著龍?zhí)ィS時可能會因為出生的皇子或是公主而扳回一局。王公公反正是不敢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趁火打劫。
    在皇宮里呆久了的老人就是不一樣,心‘胸’寬廣一些,不像那些年輕的一樣急功近利,有那個耐心,愿意這會兒吃虧一點,委屈一點,是眼界遠一點,知道在這個皇宮里,最好是寧愿不得罪人,給人條生路,或許到頭來能給自己留點后路。
    李瑩見著大雪天里,寒冬臘月的季節(jié),以王公公這個年紀,這個地位,其實,可以在溫暖的房子里高枕無憂,隨便派個徒兒小太監(jiān)來這里接她就是了。可是,王公公沒有這么掉以輕心,親自出‘門’站在風雪里來接她。
    看看王公公這張被北風刮得一面紅一面白的老臉,下巴的胡子沾的全都是凍結(jié)的雪球,活像一個雪人似的。李瑩心里面也突然浮現(xiàn)起一種特別傷感的感覺。
    人在屋檐下,是不得不屈就的。
    想王公公愿意出這個面,只能說,是看在了她們李家姐妹有可能翻身的份上。如果,她姐姐這回,不能生個健康的孩子出來,那就——
    李瑩的眉頭一皺。
    綠柳知道她皺著的眉頭是因為什么。看看吧。在冷宮里,其實,一個被皇上廢了的娘娘,哪怕真要生產(chǎn)了,本該受到的是冷落。
    什么叫做冷落?那就是,無論是皇上,或是六宮,都不會對這里產(chǎn)生半點關(guān)注,讓這個產(chǎn)‘婦’和孩子都自生自滅就是了。
    這其實才符合冷宮‘女’子的慣例。然后,等孩子出生以后,這個孩子,還不一定會被抱到皇上那里。因為皇上都不喜歡這個‘女’人了。會‘交’給皇后來處理。孩子,是要抱到皇后或是皇太后那里去的。皇太后現(xiàn)在病重沒有辦法承擔起這個重責,只得由皇后來處理。
    可是,現(xiàn)在霄情苑里等著的那些宮‘女’太監(jiān),不是皇后宮里的,都是萬歷爺宮里的。
    為什么?
    因為萬歷爺對李華舊情難滅嗎?
    誰知道呢?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六宮里,現(xiàn)在一個個,尤其皇后,應(yīng)該會有所緊張吧,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六宮都安靜的,好像都在等著看一場戲一樣。
    皇后不聞不問,完全把這個權(quán)力‘交’給了皇帝。讓人感覺是,皇后對這件事兒,像是燙手山芋,恨不得有誰給接過去。當然,除了皇后,似乎六宮里所有人都是這么想的。因此,皇帝愿意親手接過這個事兒,對所有六宮里的娘娘,小主來說,都是一件十分慶幸的事。
    綠柳聽說過,之前,皇帝不是沒有嘗試叫后宮里哪位小主來幫手這個事的,結(jié)果,探問下去以后,沒有一個人敢接手這個事。
    萬歷爺當場惱羞成怒,可想而知,李敏那時候說的一些話兒,早在宮里傳開了,成為眾所皆知的丑聞。
    皇后對李華沒有妒忌心,六宮里,現(xiàn)在沒有哪位娘娘或是小主,都能對李華有這個妒忌心。說實話,都是后宮里的‘女’人,像是常嬪那些心軟的,如今,都是對李華有些同情憐憫了起來。
    說句實在話,這個事兒,李華錯了嗎?
    要說錯,那李華母親那幫娘家人祖上,可能才是罪魁禍首,這是按照李敏李大夫的話來說。可是,終究,皇帝認為,這樣的錯,發(fā)生在普通人家可以,但是,絕對不可以發(fā)生在皇家。
    錯,任何人都可以錯,皇帝選的‘女’人,是千挑萬選出來的,怎么可以有錯?!
    所以說,真正殘酷的是帝王家。
    萬歷爺沒有辦法容忍一點瑕疵,尤其是對于服‘侍’自己的‘女’人。
    李瑩的眉頭再打了一個疙瘩。
    想這事兒,皇帝終究沒有辦法忍受,可當年,皇帝卻能忍受朱璃到現(xiàn)在。唯一可以說明的問題是,皇帝,其實不是不可以容忍自己那出生以后有點殘缺的孩子。那到底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問題其實在于,李敏,李大夫,把真相給說出來了,才導(dǎo)致皇帝不能容忍這種明知可以避開的錯,他這個皇帝是被人糊‘弄’以后,導(dǎo)致了這樣錯誤的結(jié)果發(fā)生。
    李瑩知道,她那個二姐是可以保守秘密的,可是,李敏偏偏說了出來,在節(jié)骨眼上說了出來。
    如果她們當初姐妹倆和自己母親,對李敏好一點的話,是不是這種事情不會發(fā)生了?
    不,不可能!
    李瑩對此斬釘截鐵,虎不與狼為謀。兩虎相斗,必有一死。
    不是李敏死,就是她們死,這點是不用質(zhì)疑的。
    夜里那風刮的厲害,從馬車下來,走到霄情苑‘門’前的時候,費了李瑩不少勁兒。眼看,這腳都要邁過‘門’檻進去了。李瑩一個哆嗦,把腳收了回來。轉(zhuǎn)身對王公公說:“公公歇在哪兒?”
    王公公的老眼里頓時閃過一抹凌厲,是想這個‘女’人,到底是有兩把刷子的。而且,再好的姐妹情深,事關(guān)自身利益的時候,哪有那么容易輕而易舉地犧牲自己?
    李瑩現(xiàn)在,可是孕‘婦’的身份了。大肚婆,進產(chǎn)房是不吉利的。見其它產(chǎn)‘婦’產(chǎn)子,都是不吉利的。
    應(yīng)該說,如果不是宮里連發(fā)了三條說李華病危的信,李瑩倒不至于非得趕在這個時候進宮探望大姐。
    可是,人總得為自己著想。李瑩‘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肚皮,眼神堅定。
    王公公見她是下了決心不進去的,好歹她是三皇妃,總不能讓她在這里站著給被風刮出了‘毛’病,到時候,挨罰的都是他們這群奴才了。
    “三王妃,請。”王公公權(quán)衡之后,領(lǐng)她來到霄情苑旁邊的一間瓦房。
    這些瓦房,一看就是新建起來的。可能是在有身孕的李華被打發(fā)到冷宮以后,才建起來的。
    一共是三間連接起來的瓦房。剛建成不久的。雖然外表看起來由于趕工的原因顯得簡陋一些,但是,里頭家具,卻是一應(yīng)具全,擺的整齊干凈,是經(jīng)常有人打理的狀態(tài)。
    王公公領(lǐng)著李瑩是到了左邊的瓦房。中間的瓦房,大‘門’緊閉。李瑩猜想,這恐怕是,龍椅上的那位主子下令建起來的地方。
    畢竟那會兒,事情真相被揭‘露’以后,皇帝沒有急著把李華和孩子怎么樣了,都是因為,皇帝放聲要和李華打賭。
    其實仔細琢磨,說是萬歷爺要和李華打賭,不如說是,萬歷爺和李華,都要和李敏李大夫打賭。
    李大夫說的話是真是假,等李華的孩子生出來以后,一切都有了結(jié)論。而李華孩子的結(jié)果,將直接影響到她李瑩身上,這是不言而喻的。誰讓她和李華是親姐妹呢。
    進了屋里以后,李瑩用力抓著婆子的手,走到榻邊,坐上去,嘴里不停地吐氣。不僅僅是由于累,更重要的是,這個心,跳的厲害。想著今晚就可以知道結(jié)果了,對自己不知道是好是壞的結(jié)果。
    綠柳給她倒了杯熱水。李瑩接過以后,吩咐說:“給王公公上杯茶吧。公公大冷天的,半夜里都在這里守著,可辛苦了。還有,本妃從府里帶出來的那盒點心,給王公公嘗嘗。”
    王公公當即是感‘激’不盡。
    說句實話,在這里他是接連代替皇帝守了快半個月了。像今晚這樣的情形,隨時有主子過來查問,他肯定是不敢背地里自己開小灶吃夜宵的。不小心被查崗的主子看見,那就完了。
    天冷,肚子又容易餓。在外面站久了,年紀大點的他,都鬧起了頭暈眼‘花’。
    綠柳聽了李瑩的吩咐,從馬車上取下了那盒點心,給王公公親自打開了,說:“是三爺今兒在京師里逛的時候,從有名的八仙齋買回來給三王妃吃的。因為知道三王妃近來胃口不太好。”
    朱璃再怎么討厭自己老婆都好,不可能餓到自己的孩子。這點朱璃心里有分寸。男人都是這樣。李瑩對這點也早也看透了。
    說來說去,孩子才是王道。
    王公公笑顏逐開,也不知道,是為李瑩高興呢,還是因為看到點心高興,對李瑩拱了拱手:“奴才感謝三王妃賞賜的點心。”
    “王公公不需客氣。平常,王公公,對于華小主,以及本妃,都十分厚待,本妃心里很清楚。”
    “雜家不敢當。”王公公答。
    說完這話,王公公吞了下口水,倒也不客氣了,拿起那傳說中八仙齋有名的酥油餅,滿口咬了起來。綠柳給他再倒了杯茶。
    李瑩看著他吃得津津有味,自己卻是一點胃口都沒有。不是說,她肚子不餓。只是她不太敢吃。
    作為孕‘婦’,懷孕期間,吃多點東西增胖是必要的。但是,她這個身子骨本就偏弱,再有,她請過的很多穩(wěn)婆,都和她說過了。說是,怕她吃多了,營養(yǎng)都到她孩子身上去了。到時候胎兒太大的話,她肯定要難產(chǎn)。因為她自己吸收不好,恐怕吃了的東西,她自己都不吸收,所以孩子必然超重。
    朱璃不知道這事兒,因為,她肯定不敢告訴他。告訴他還得了,以為她故意餓他的孩子。
    王公公不用幾口,一只酥油餅下了肚子,看李瑩看著自己吃相目不轉(zhuǎn)睛的,反而快不好意思了起來。
    李瑩收回了目光,垂眉像是看著自己微隆的肚皮,說:“王公公,本妃其實有幾句話想問問你。”
    吃了人家的東西,肯定是口軟。王公公這個宮中老人,肯定是知道這個道理的,說:“三王妃有話請說吧。”
    “本妃問一句,除了皇上,有沒有人來探望過華小主?”
    “華小主身在霄情苑,按照宮里規(guī)矩,沒有人敢過來探望華小主。”王公公說的是實話,六宮里哪有人愿意來冷宮沾晦氣,肯定沒有人愿意。
    “原先的靜妃娘娘以及容妃娘娘——”
    “這兩個娘娘,都住在霄情苑。”
    宮里哪有那么多冷宮,每年新進來的‘女’人都那么多,都快沒有地方給人住了。肯定是,打入冷宮的‘女’人,擠在一塊算了。
    “聽說靜妃和容妃都病了——”李瑩問。
    生病的人,和個孕‘婦’住在一起可不好。
    王公公嘆一聲氣。這個冷宮,本就不是人住的地方。墻壁年久失修,都透風。
    下個雨什么的,瓦片漏雨,寒濕,被移到這里住的主子,以前又都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不用住上幾天都得生病。
    應(yīng)該說,李華的運氣已經(jīng)很好了,懷上孩子以后,能在這種冷宮里一直活到現(xiàn)在。
    “靜妃和容妃都是風寒。三天兩頭病一次。太醫(yī)院的人都有來過。三王妃其實不需要太過擔心。”王公公別有深意地說。
    太醫(yī)院肯派人到冷宮這里來給人看病,充分說明了萬歷爺似乎并不打算讓這幾個‘女’人這么快死。
    李瑩想,這算不算是她姐姐李華的最后一道希望,一道曙光。
    只要皇帝不讓人死,終究,總是有點法子的。
    夜里路上,一只宮轎沖這里匆匆忙忙趕著路過來了。
    屋子里的王公公吃完酥油餅,已經(jīng)用袖子抹干凈了油膩的嘴巴,走出去迎接客人。
    李瑩起身,走到窗戶邊上,借著燈光努力想看清楚夜里趕過來的人。仔細看清楚了以后,心頭一驚,這來的人,不就是魯太醫(yī)嗎?
    魯仲陽在風雪里弓著背走出轎‘門’,貌似這半年里頭,也老了不少。
    王公公上前,小聲和他匯報情況:“劉太醫(yī)在里頭,說是見紅好久了,現(xiàn)在孩子生不下來。”
    太醫(yī)是不能進到‘女’人生產(chǎn)的地方的,只有接生的婆子在屋里頭忙碌。
    劉太醫(yī)只能按照規(guī)矩在屋外等,然后給里面的穩(wěn)婆指示。
    魯仲陽‘摸’著下巴被風吹起來的小胡子,瞇著被風雪刮的睜不開的眼睛,說:“我都知道了。”
    李瑩心頭突突地跳,魯仲陽這人,是誰都請不動的佛,只有皇帝能讓魯仲陽動彈。不用多說,肯定是萬歷爺讓魯仲陽來的。
    這一方面說明了李華的情況嚴重,另一方面,則是皇帝這是有決心不讓李華和李華的孩子死。
    萬歷爺這心口里堵著一口氣呢。
    對這點,魯仲陽這只老謀深算的狐貍一樣很是清楚。他皺緊著眉頭,走兩步遲一步。
    其實,劉太醫(yī)差人報給他的信兒,比王公公現(xiàn)在說給他聽的嚴重多了。當然,這都是因為,太醫(yī)說的話,王公公這種外行人肯定不懂。
    走了幾步,快邁到‘門’檻的時候,魯仲陽好像才發(fā)現(xiàn)了旁邊的瓦房里透出的那點燈光,對那燈光里的‘女’子像是瞇了下眼睛之后,望回王公公:“是三王妃嗎?”
    “是的,魯大人。”王公公點頭,“三王妃和華小主是姐妹。”
    “這我知道。”魯仲陽道,“她不進去,是對的。多好的姐妹都好,這會兒進去,都不是什么好事。”
    王公公聽見他這話以后,心里一震,接著,感覺身體都被凍僵了。
    魯仲陽的這句話,顯而易見根本不是什么好話。
    李華,只怕是兇多吉少。
    風刮著,刮到窗戶上,李瑩仿佛能聽見魯仲陽的那句聲音。她心頭一瞬間揪成了麻團,五臟六腑都能揪成了一塊。接著,一陣恐懼抓住了她。
    宛如排山倒海的海水一樣,快要淹沒她了。
    窒息。
    “三王妃!”綠柳和婆子尖叫著,從兩邊扶住她。
    李瑩吸氣,拼命吸氣。
    婆子在她耳邊說:“三王妃,千萬別緊張。您這樣打哆嗦的話,會小產(chǎn)的。”
    聽見這話,李瑩連呼吸都不敢了。直讓她們兩人把她抬回到榻上。
    生孩子,對古代的‘女’人來說,是一場噩夢。最壞的結(jié)果無疑是自己和孩子一塊奔赴黃泉了。
    如果自己沒了,孩子也沒了,等于,什么都賠光了。
    現(xiàn)在,李瑩都開始想,如果,自己不用這個孩子來綁住他,是不是不會輸?shù)倪@么慘?
    不要,她不能輸!
    她必須想辦法。
    在這個世界上,如果連魯仲陽,連太醫(yī)都治不好的病人,有誰能治?
    對,李大夫。
    她必須把李敏找回來,來救李華和她自己!
    今晚,大明的皇宮里,注定是最不平靜的一夜了。
    ‘春’秀宮里,莊妃、華妃等,都坐在皇后的宮里,好像一塊兒在為李華和李華的孩子祈禱著。
    幾個‘女’人坐著,坐了會兒,都覺得寂寞難耐,肯定是要開始說起話來。
    莊妃說:“聽說,皇上在御書房里,一直都沒有走。”
    萬歷爺像是在處理政事,日理萬機。但是,知道萬歷爺‘性’子的人,都知道萬歷爺?shù)搅诉@個年紀以后,其實開始注重保養(yǎng)自己的身體,基本上,不會讓自己熬夜辦公。
    這意味著,萬歷爺心里頭也很不踏實。
    結(jié)果如果不好,不是李華和孩子怎樣倒霉而已,恐怕,皇帝都得因此倍受煎熬。
    “隸王妃——”華妃也是掂量了許久,才敢出這句聲,只聽有人來報,說是魯仲陽都去了霄情苑,可想而知,李華這個病情,恐是一路往不好的方向奔了。不得不說,“隸王妃或許不識人情,‘性’格有那么點讓人覺得不討喜,可終究是個能人。”
    莊妃聽到這話時,故意去望了皇后一眼。
    孫氏手里捏著一串紅眼的珠兒。這串珠兒,據(jù)說是從高卑送過來的。高卑國,盛產(chǎn)各種顏‘色’的美‘玉’。聽說那高卑國王的王冠,都是五彩繽紛,好像孔雀開屏一樣的華麗。
    “隸王妃是嗎?”孫氏低著眉,琢磨手中這串寶‘玉’,“隸王妃是個能人,正因為是個能人,可真不是什么人都能駕馭得了的。”
    對這點,莊妃深表贊同:“皇上,其實也費過心機想討好她,但是效果甚微。‘女’人,終究一顆心都系掛在男人身上。倘若一開始,沒有王氏母‘女’從中作梗,如今,隸王妃和三爺在一塊的話,那絕對是美事一樁了。”
    華妃對莊妃這話明顯不太贊同,在心里嘀咕。以朱璃那目光,能看中李敏那種病癆鬼?不如說,是天意‘弄’人。如果隸王不是被傳說死了的話,李瑩都不一定會敢悔婚。
    “算了——”孫氏把寶‘玉’手串兒,扔在身邊的姑姑手里,起身說,“本宮要去歇息了。”
    莊妃等人一驚,卻也趕緊起身,恭送孫氏。
    一群人,在孫氏離開后,自個兒嘀咕起來。
    皇后怎么不等消息了呢?
    各有各的說法。
    “莫非,皇后娘娘是覺得這事兒已經(jīng)有了結(jié)果,皇后娘娘心里有數(shù)了。”莊妃琢磨皇后的心理說。
    華妃不以為然,都是生過孩子的‘女’人,對李華的這個情況,華妃認為,皇后心里不會沒有底,道:“我看,華小主要生這個孩子,沒有三天三夜,都難以等到這個結(jié)果了。不是,皇上下令了,把最好的人參,都送到霄情苑里去了嗎?”
    李華孩子生不下來,據(jù)說是因為力氣不夠。住在冷宮里,身子養(yǎng)的不好,所以力氣不夠。如今,太醫(yī)使勁兒給李華灌參湯,希望給李華補氣。
    對這個說法,知情人聽完大致都是一笑了之。
    莊妃冷冷的牙齒,帶盡嘲諷:“都住進霄情苑去了,能把身子養(yǎng)成這樣,也夠奇葩的了。”
    說的是,其實李華難產(chǎn),是由于胎兒太大了,所以很難生出來。冷宮那種地方,本來是吃不好讓人營養(yǎng)不良的地方,不知道李華用了什么法子,居然把胎兒都能養(yǎng)到難生的地步。
    果真是夠奇葩。
    莊妃和華妃一塊坐上轎子時,華妃環(huán)望了一周,發(fā)現(xiàn)有些熟悉的人都不見人影,問:“唐修容呢?”
    “不用問了。”莊妃答她,“肯定是去了景陽宮了。”
    這后宮里,本就是世態(tài)炎涼的地方,多的是隨時見風使舵的墻頭草。
    景陽宮里,一樣燈都點著,到了半夜。
    朱公公生怕自己主子餓著,特別從廚房里偷了點點心出來,給主子留著。
    淑妃這兒,肯定沒有皇后熱鬧。有人來過,但是都被她打發(fā)掉了。來她這人的人,都尋了什么心思來,她都一清二楚。
    朱公公給她倒著茶時,說:“今晚上,霄情苑那邊,怕是不會有結(jié)果了。‘春’秀宮都沒了動靜。”
    淑妃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聽完他這話是頓了一陣功夫,再說:“你說,如果她在的話,一切是不是不一樣?”
    朱公公肯定知道她是在說誰,為此不得不對她說了一句實話:“貴妃娘娘,那個人,據(jù)說已經(jīng)不知道到哪裡去了。有人說她是回到天上去了。北燕,高卑,都不見她的人影。當然,護國公和高卑皇室都不承認這點。如今,天下對此是眾說紛紜。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像貴妃娘娘所想的那樣,缺了她,這個天下就不成樣子了。”
    淑妃是望向,今天下午,皇帝來過,但是,忘了帶走,留在她屋子裡的一件皮裘。
    是皇帝,都大概在想這個問題,所以跑到她這裏來了。總想著,她應(yīng)該知道對方在哪裡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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