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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潛軼事二三事肆玖

    ,最牛國醫(yī)妃 !
    瑜鞅一巴掌拍在自己額頭上,簡直沒眼看了。
    這個表弟,在倉皇堡的時候,一直都是這個樣,說話不經(jīng)大腦的。因為在堡里,都是自己人,大家倒也都寬容地看待麋鹿。
    主要是倉皇堡里規(guī)矩其實不像外面的人想象中那么苛刻。倉皇堡對待自己人,都是好得不得了的。
    再有,麋鹿的本性,自己人都知道他一點都不壞。
    只是,這出到外面來了,面對大千世界里的世道,是不能再像在堡里那樣我行我素。
    這點,早在他們遠(yuǎn)行之前。堡主把他們兩人叫了過去,千交代萬交代。可很顯然,麋鹿一激動,什么都忘記到后腦勺去了。
    這個小子,究竟知不知道他在對誰說話?!
    大黑和齊羽飛看著麋鹿的目光,像是在看天外來客一樣。
    這已經(jīng)不是沒大沒小不禮貌的行為,這是沒腦子的行為,好不好?
    傻子一個。
    大黑為麋鹿是倉皇堡的人感到深深慚愧。據(jù)他所知,倉皇堡里,率性的人有,但是,沒腦子的人,絕對沒有。
    于是,所有人,都是不敢去看朱潛的臉色的。
    護國公朱隸,外號叫夜叉,光聽這個名都能讓人不寒而栗。更何況,朱潛是夜叉的兒子?
    只有麋鹿自己沒有察覺異常,嘴巴張得老大,情不自禁,哈哈哈仰天大笑,等到驟然一道寒意襲來,襲遍他全身時,他突然才想到了什么。
    腦門上,開始泌出了層冷汗。
    低下腦袋時,朱潛的眸光剛好射在他臉上。
    朱潛說:“你剛說什么了?”
    “沒——”麋鹿立馬把爪子從他肩頭上拿開,捂住自己的嘴,“我什么都沒有說。”
    此刻他只想抽自己的嘴巴。他忘了,差點兒忘了,自己這條命還握在這個小屁孩手里呢。
    “你忘了,我卻記得很清楚。”朱潛像是漫不經(jīng)心的口吻,是令麋鹿毛發(fā)豎立。
    瑜鞅可悲可憐地望了下小表弟的神態(tài):這都是你自找的。
    再得罪誰都不能得罪這個人。
    難道都忘了嗎?
    之前堡主和他們說過的,天下唯一不能得罪的人——為護國公王府世子,別無他人。
    麋鹿是想不通堡主那話的,說到底,朱潛不過年紀(jì)也只是個小屁孩,雖然戴著龍潛萬丈金光的名,可改不了是年紀(jì)比他小的事實。
    而且他這人,真是改不了的脾氣,一旦那激情起來,誰也控制不了,他自己都難控制。
    如今聽到朱潛像是有意挑釁于他的話,他麋鹿真氣不打一出來了,叉起腰來說:“是。我是說了那些話。可是,我哪一句有說錯你了嗎?”
    齊羽飛走到邊上去了,躲避戰(zhàn)火波及。
    大黑呃了一聲,在心頭上。
    剛才麋鹿說他主子聰明,這個自然是不用質(zhì)疑的。他主子的智慧為天下無雙。
    麋鹿又說他主子好,跟他主子不會吃虧,這個更不用說了,想他大黑從朱潛出生時候跟隨,到至今,沒有一個事是不好的。
    是奴才,都恨不得想隨了朱潛這樣的好主子,聰明又能干!
    唯一問題出在,四個字——老氣橫秋。
    大黑捫著自己良心問,自己主子是不是有點過于成熟了,甚至有點兒老氣了?
    麋鹿這話,又是沒有錯的。
    雖然難聽的要死,可是,他主子,真不像同齡孩子,肩膀上的負(fù)擔(dān)太重了,否則,怎么會變得如此早熟?
    想到這兒,大黑張了張唇,想為主子辯解。
    朱潛卻于他之先開了口說:“你既然說我老氣,不好,何必再跟著我,想跟誰走,就跟誰走吧。不過看你這個樣子,跟誰都不好,你自己單打獨斗最好。我看你七十二變,都終究變不成一個孫悟空。孫悟空都要有二師弟和三師弟陪伴,你呢?”
    一段話說下來,讓所有人再次目瞪口呆樣。
    齊羽飛腦子里這會兒忽然閃過一絲不道德的念頭:畢竟剛認(rèn)識不久,對朱潛還真不算很了解。可是這會兒聽他這樣一番話下來,真的是和他年紀(jì)不怎么相符的——老氣橫秋——
    暈菜了。
    齊羽飛額頭冒出大汗,從袖口趕緊掏出帕子小心擦了擦,卻肯定是要避開朱潛的視線不讓對方發(fā)現(xiàn),否則,麋鹿下一個的下場就是他了。
    齊羽飛都這樣了,更別說其他人的反應(yīng)了。
    麋鹿臉蛋抽了抽,剛要張口,說,你這小屁孩,還敢說你自己不是老氣橫秋?
    結(jié)果,這回瑜鞅瞄準(zhǔn)了時機,知道他再出口一句,肯定是要釀成不可挽回的余地了。眼疾手快,在他背上點了他的啞穴。
    麋鹿頓時出不來任何聲音,只能拿眼睛瞪起自己表哥。
    朱潛背負(fù)兩只小手,宛如老師狀,環(huán)顧眼前這一排人。
    大黑可以看出他心情不爽快。
    想想也是,朱潛在王府里,幾乎沒有同齡的小伙伴可以一塊玩耍,這出到外面來,好不容易遇到了幾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和自己在王府里渴望的想象中的小伙伴們,似乎有些截然不同。
    大失所望說不上,但是,肯定心里頭有一點小沮喪的。
    小孩子們,一起玩,少不了有些口角。何況,都是一些男孩子在一塊兒。
    男海子不像女孩子。
    女孩子或許心里頭會藏著話兒。男孩子,尤其麋鹿這種,根本是藏不住話的,難免會有些摩擦。
    如果說,這是護國公夫婦意圖讓自己兒子出這趟遠(yuǎn)門得到的教訓(xùn)和積累的經(jīng)驗,那么,無疑,朱潛這回,可以說是吃到了那種不知如何形容的苦頭。
    由于沒有和同齡小孩相處的經(jīng)驗,朱潛并不知道怎么去緩解眼前孩子之間宛如斗氣一樣的摩擦。
    其實小孩子之間玩耍,最討厭,一個人對著自己說教了,尤其還是一個比年紀(jì)小的孩子。麋鹿對朱潛的意見,正由于此。
    應(yīng)該說,麋鹿對朱潛不是不喜歡的,要是真不喜歡,拍拍屁股直接走人了,而不是在這里開著玩笑說起了朱潛的話。
    可是,朱潛在王府里,卻是唯一的小主子,發(fā)號施令為常事,比自己年紀(jì)大的,都需要他指揮。他為人謙虛,不喜歡張揚,可是,其他人依靠他,父母教他勇于承擔(dān)責(zé)任,這不就養(yǎng)成了備受他人信賴的長輩形象——老氣橫秋了。
    大黑撓著后腦勺著急,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幫到朱潛。
    眼看氣氛突然僵硬到了極點,瑜鞅點了麋鹿的啞穴,似乎并沒有讓狀況緩解,相反,朱潛仍舊有些耿耿于懷的樣子。
    瑜鞅對此也是有些傻眼了。
    他在倉皇堡里,倒是不像朱潛孤身寡人的,有很多差不多年齡的,猶如麋鹿這樣的兄弟姐妹一起玩耍。所以,他并不知道眼下這種糟糕的狀況是怎么發(fā)生的。他沒有見過,沒有經(jīng)驗,甚至感覺到了一種束手無策。
    道歉嗎?
    看起來,道歉已經(jīng)沒有什么作用了。
    瑜鞅只得再狠狠瞪了眼表弟:瞧你惹出來的禍,現(xiàn)在要怎么收拾好?
    麋鹿歪著嘴角,回表哥無奈的眼神兒:我早就說他老氣橫秋了,不像是個小孩子。能怎么辦?我也不知道。沒遇過這樣的小孩子,你讓我怎么說?
    兩聲咳嗽聲,恰如其分地在這時候插入,把大伙兒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見到是自己的病人咳嗽,朱潛好像頓時忘掉了自己在置氣,急急忙忙走回到雅子面前,問:“怎樣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雅子看著他,又看了下在他后面向她望過來好像一樣擔(dān)心不已的麋鹿,說:“少爺不是不喜歡他吧?”
    朱潛愣了一下。完全沒有想到她為麋鹿說話。
    登時,他小小的眉頭扭了下的樣子,貌似有些不高興。
    雅子一直是看著他的臉,說:“我是為少爺感到憂心。”
    “為我?”朱潛遲疑的。
    不是為麋鹿嗎?
    “我怕少爺真把他趕走之后,會像孫悟空的師傅一樣后悔。忠言逆耳,少爺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再說,他說那話,本意上并沒有任何貶低少爺?shù)囊馑肌V皇牵胱屔贍斪鳛橥g人快樂一點。我也想少爺快樂一點——”
    麋鹿在后面開始吞起了唾沫。和朱潛一樣,他完全沒有想到她會說這些話。
    雅子輕輕地垂下清秀的兩條小眉頭:“快樂,能讓人健康長壽。少爺應(yīng)該知道。”
    她不快樂。她經(jīng)歷過很多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了,所以,并不快樂,所以,希望他快樂嗎?
    大黑抽了下鼻子,拿手抹一抹,只覺得雅子這話說的正在好處,朱潛的表情已經(jīng)在慢慢的,逐漸的在改變了。
    小伙伴?
    他家少爺最知心的小伙伴,其實是眼前這個小姑娘嗎?
    瑜鞅略微探究的眸光,掃過雅子的臉。
    齊羽飛不知何時,已然靠到他身旁,輕聲問:“少主可是能知道她的來歷?”
    一個古怪的女孩子。
    瑜鞅說:“倉皇堡里,沒有她這樣的人。如果我知道她是來自哪兒的話,麋鹿也早已知道。但是——”
    “但是?”
    “不,不太可能。”
    “什么不太可能?”
    瑜鞅苦笑:“那個村里的人,可是全都死光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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