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連翹抓住抓住連懷準(zhǔn)的衣袍,“你不是說,我是你最疼愛的女兒,為了我,你可以去死的嗎,你不能不管我啊,父親……”
連懷準(zhǔn)原本還有些猶豫,見她如此自私,十分心寒。
從小到大,她想要的,他都盡全力滿足。
他是最疼愛她這個女兒,但眼下,她太讓他失望。
心里那點(diǎn)動搖,在這一刻煙消云散。
他站起身,怒斥。
“我養(yǎng)了你這么多年,你非但沒有絲毫回報,還到處惹是生非,這也就算了。
但你現(xiàn)在是要我去死啊!
你這個不孝女!”
看著父女二人反目,蕭熠琰一臉冷漠。
今日這事確實(shí)鬧大了,他不能讓兮兒背負(fù)善妒的毒婦罵名。
只要他下令處置連翹,這件事的責(zé)任就全在他,他們指責(zé)的人,就不會是兮兒。
唰——
連翹的腦袋就被生生砍下。
血淋林的一顆頭顱,滾到他腳邊,讓他止不住一哆嗦。
好歹是他疼愛了這么多年的女兒,如今就這么身首異處,內(nèi)心無比煎熬。
他顫抖著膝蓋,緩緩蹲下身,親自收尸。
早知如此,他就不該非要找戰(zhàn)王討要公道啊!
戰(zhàn)王殺人如麻,他豈是第一天知道么。
“連翹就這么死了?”沐芷兮聽說此事,一臉詫異。
秋霜連連點(diǎn)頭,好像小雞啄米。
“王妃,千真萬確呢,王爺說殺就殺了……”
“夫君。”沐芷兮的目光落在門外。
這一聲喚,嚇得秋霜兩腿直顫。
幸好她剛才沒說王爺壞話,否則也會像連家小姐一樣,落得個死無全尸的下場。
一直以來,她在王妃身邊伺候,瞧見的都是王爺溫柔的一面。
以至于,她差點(diǎn)就忘了,王爺在其他人面前,從來就不是溫柔的主。
以前,有位異國公主生得如花似玉,被派來與北燕聯(lián)姻。
一眾皇子,那位公主誰都瞧不上,偏偏不怕死地選了戰(zhàn)王。
為了能夠嫁給王爺,她不顧身份地主動親近。
結(jié)果,當(dāng)天晚上,那公主的尸體就被丟了出來。
一國公主,尚且落得如斯下場,更別說區(qū)區(qū)一個官家小姐了。
那些妄圖爬上王爺床榻的女子,絕對都沒有好果子吃。
唯獨(dú)她們王妃不同。
王妃不愿意上塌,王爺也能厚著臉皮抱她上榻。
這就是王爺對王妃的偏愛啊。
她一個婢女都能看得透透的,那些自以為是的女人們,怎么還能傻乎乎地找死呢?
“夫君,你怎么才回來,楚嫣然傷得很重嗎?”
沐芷兮的言語中略帶不滿,想要接過他的披風(fēng),卻被他輕松勸圈入懷中。
他的擁抱猝不及防,她重心不穩(wěn),抓著他的胳膊才能站穩(wěn)。
秋霜頗有眼力見地退出主屋,老老實(shí)實(shí)在外面候著。
她倒退著出來,一個不小心,直接撞上了陸遠(yuǎn)。
“沒看到后面有人么。”陸遠(yuǎn)嘴上指責(zé),手卻扶住了她。
秋霜一抬眼,看到他衣服上沾染的血跡,瞳孔皺縮。
她膽兒小,知道陸遠(yuǎn)剛殺過人,趕忙退避三舍。
陸遠(yuǎn)看著她那強(qiáng)烈的抗拒反應(yīng),眼中的光瞬間湮滅。
他有自知之明,主動往旁挪動,表面鎮(zhèn)定,暗中懊悔不已。
下次殺完人,應(yīng)該先去去血腥味。
或者,這種事兒,若非必要,直接讓手底下的人去做。
屋內(nèi),沐芷兮掙扎了幾下,卻被蕭熠琰越抱越緊。
“對不起,兮兒,沒能回來陪你用早膳。但本王有事告訴你。”
沐芷兮嘴角一揚(yáng)。
“夫君既然認(rèn)了錯,我也不好再與你計較。
說吧,什么事?
只要不是納妾,凡事好商量。”
蕭熠琰的語氣十分認(rèn)真,深深地望著她,“事關(guān)楚嫣然的身世。”
聽他提出楚嫣然,沐芷兮眉頭微皺。
“她的身世,有什么問題嗎?”
能夠讓他如此在意的,應(yīng)該不是一般人吧。
前世他對楚嫣然就不一般,將她帶回王府后,幾乎是將她當(dāng)作侍妾養(yǎng)在后院。
有一段時間,他們的關(guān)系非常親密。
那時候,她心里只有蕭承澤,所以并不在意。
但現(xiàn)在不行。
他是她的夫君,是她心愛的男人,她還沒有大度到,能夠和其他女人一起分享他。
連翹不行,楚嫣然就更不行。
連翹愚笨,繡花枕頭一個。
退一步講,就算那女人真的入了戰(zhàn)王府為妾,她也不擔(dān)心蕭熠琰會對其上心。
但楚嫣然不同。
她和已逝的云妃娘娘模樣相似。
蕭熠琰對她或許沒有男女之情,卻會產(chǎn)生一種依賴的情愫。
這種情況比較嚴(yán)重。
如今,他又主動說起楚嫣然的身世。
這不禁讓她想到,前世,他一直留著楚嫣然,除了調(diào)查她背后的勢力,很有可能與她的身世有關(guān)。
換句話說,楚嫣然的身世,得以讓她留在蕭熠琰身邊。
蕭熠琰解釋清楚前,沐芷兮已經(jīng)在心里猜了個七七八八。
“楚嫣然是玄冥國皇室遺孤,她的母親,與本王的母妃是雙生姐妹。
“玄冥覆滅后,她被人收養(yǎng)……”
沐芷兮的眉頭皺得更深,急忙打斷他的話。
“你先等等,讓我捋一捋,你們兩個的母親是同胞姐妹,那你和楚嫣然,豈不就是表親?
她應(yīng)該管你喊聲‘表哥’?”
這也就能解釋,為何楚嫣然和云妃長得像。
玄冥地處偏僻,百姓們都用胡語交談。
因此,玄冥又被稱為“胡”。
云妃是玄冥國的公主,玄冥弱小,用與北燕的聯(lián)姻換來幾年安穩(wěn),還是逃不過被滅國的命運(yùn)。
聽說,玄冥國皇室,除了遠(yuǎn)在北燕的云妃,其余盡數(shù)被斬殺。
楚嫣然若是玄冥國皇室之后,當(dāng)年能撿回一條命,實(shí)屬不易。
她萬萬沒想到,楚嫣然居然是蕭熠琰的表妹。
這也就能解釋,前世,蕭熠琰對楚嫣然的特殊對待,是因?yàn)檫@層血脈關(guān)系。
“既是表妹,夫君是否問出,她是受何人指使,意圖對你不利?”
“據(jù)她所說,她稱那人為主子,卻不知曉他是何身份,也從未見過他的容貌。
她聽令行事,那人只給了她一個月的期限,讓她接近本王,取得本王信任。”
沐芷兮一下子就明白了,“所以,遭遇行刺,是她一手策劃的苦肉計?”
蕭熠琰下巴微壓,默認(rèn)了。
沐芷兮雙手微攥,強(qiáng)行鎮(zhèn)定地接著問。
“你想要將計就計,和她聯(lián)手,查出幕后之人么?
這是不是意味著,你要將她接回戰(zhàn)王府,給她一個身份,比如,侍妾……”
這樣一來,全都能說得通了。
前世,他需要和楚嫣然逢場作戲,才讓她為妾。
她能夠理解他的做法,但,心里過不去那道坎。
即便是做戲,她也覺得別扭。
“兮兒,你在說什么?本王怎么可能讓她為妾。王府中,只會有你一個王妃,這是本王承諾過的,你忘了么?”
蕭熠琰一臉錯愕,不解,她為何要這么說。
沐芷兮一雙眼睛睜得很大,提溜著,不知所以。
“不做妾,那做什么?”
“自然是做你的侍女。”
“侍女?”沐芷兮瞪大了眼睛,難以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