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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如煙忽然提高了聲音，指控太后。
    “太后犯下的罪孽，又何止這些。
    “你們可知，她還和當(dāng)年林將軍被誣陷一案有關(guān)？”
    提起林將軍，滿朝文武不約而同地表示詫異。
    之前，蕭懿宸一事，已經(jīng)證明了林將軍的清白。
    所謂通敵叛國，純屬陷害誣賴。
    現(xiàn)在，怎么又把這事兒給牽扯出來了？
    朝臣么不解，岳如煙卻一清二楚。
    在這大殿之上，沒有人比她更清楚。
    她看著沐芷兮臉色驟冷，故意放緩了語速。
    “林將軍通敵叛國的冤獄，太后就是背后主謀之一。”
    朝臣們?nèi)匀徊桓抑眯拧?br/>     “什么？這……這是真的嗎？”
    從岳如煙提到這事兒起，太后就變了臉色。
    她袖子里的手緊緊握著，指甲也深深地陷了進(jìn)去。
    她緊盯著岳如煙，心里十分不踏實。
    沐芷兮和墨衍，父女倆都是異常的平靜。
    可平靜的外表下，是極度躁動的情緒。
    相比之下，安遠(yuǎn)侯則沒那么淡定。
    之前太后承認(rèn)做過什么，除了毒害太子一事，其余的，他都不甚在意。
    但，牽扯到他的女兒，他就不可能置若罔聞。
    他當(dāng)即追問岳如煙。
    “說清楚，這是怎么回事！”
    太后的身子微微顫抖，咬牙警告岳如煙。
    “休要胡言！我與林將軍無冤無仇，為何要害他！”
    岳如煙甚是鎮(zhèn)定地開口反駁。
    “因為你和蕭懿宸一樣，愛慕林將軍，愛而不得，因愛生恨。”
    聞言，人群響起一陣唏噓聲。
    因
    愛生恨。
    這四個字，飽含太多不可言的深意。
    但，眾所周知，林將軍其實是女扮男裝啊！
    墨衍抬眸看向太后，眼神晦暗難明。
    相比之前，太后此刻有些慌亂。
    “沒有！我從來不曾愛慕過林將軍！簡直一派胡言！！”
    太后自入這大殿以來，還沒有這般失控過。
    她瞪大了眼睛，極力否認(rèn)。
    她朝著岳如煙吼。
    岳如煙則緊握著手里的封妃圣旨，毫無畏懼。
    現(xiàn)在，她是容妃，是皇上的妃子。
    扳倒太后，這是她封妃的踏腳石。
    她又豈會錯過。
    “你愛慕林將軍。
    “當(dāng)年，玄冥滅國后，你一路逃難到北燕。
    “一路上風(fēng)餐露宿，是當(dāng)時駐守邊境的少年將軍救了你。
    “從那時起，你就對那個小你多歲的將軍動了心。
    “后來，你輾轉(zhuǎn)來到北燕。
    “再后來，你再次見到了回京述職的將軍。
    “他長了年紀(jì)，也長了身量，你對他的愛意，逐日加增。
    “你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胡說八道！我怎么可能……”太后的情緒有些激動。
    岳如煙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嘲諷。
    “你說你是為了謹(jǐn)慎行事，才沒有立即取代云妃。
    “實際上，你是心里有了人，你猶豫不決了。
    “否則，你為何要等那么多年？一直等到云妃成了你的棄子？”
    太后看著那些人對自己投來異樣目光，氣結(jié)在心。
    “不！不是的……我沒有……”
    她一個勁兒地否認(rèn)。
    偏偏，她的身體在顫抖。
    狡辯，只會越描越黑，令她看起來更加心虛。
    “你愛慕林將軍，所以你遲遲沒有取代云妃。
    “一年復(fù)一年，你等著你的將軍歸來。
    “你等著他弱冠，等著他功成名就，該娶妻了，你向他表白心跡……”
    “啊啊啊啊！住口——”
    太后突然抱著頭大喊起來。
    周圍的宮女嚇得一哆嗦。
    “住口住口！你這是誣陷！誣陷——”
    沐芷兮看著她受不住刺激的樣子，臉色有些復(fù)雜。
    蕭熠琰之前就提過她，太后可能和她母親的死有關(guān)。
    她有過諸多猜測。
    卻唯獨沒有往這方面想。
    她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父親。
    而此時，墨衍的臉色依舊是冷若冰霜。
    他挺拔地站在那兒，仿佛什么都擊不倒他。
    只有站在他身邊的墨傾寒，能夠看到他那微微顫抖的手指。
    以他對三皇兄的了解。
    每次一提起已逝的三皇嫂，那就是在往他心上捅刀子。
    那傷口還不帶愈合的。
    墨傾寒暗自嘆了口氣。
    說句不好聽的。
    若真是因愛生恨，說到底，都是三皇嫂當(dāng)年惹下的情債啊。
    為了阻止岳如煙繼續(xù)往下說，太后大步?jīng)_下臺階。
    蕭熠琰擺了下手，就有侍衛(wèi)攔住了她，將她牢牢桎梏住。
    岳如煙只當(dāng)蕭熠琰這是當(dāng)眾護(hù)她，便沖他淡淡一笑。
    那笑容，甚是扎眼。
    旋即又看向沐芷兮，眉眼間有一絲挑釁。
    但此刻，沐芷兮根本不想計較這些。
    她更想知道母親和太后之間的恩恩怨怨。
    “太后當(dāng)
    年為了討林將軍歡心，甚至不惜獻(xiàn)上飛花令。
    “但，一腔真心，遭到了果斷拒絕。
    “甚至，還因此暴露了你的身份。
    “林將軍看到你的真容，很快就懷疑你和云妃娘娘的關(guān)系。
    “他很聰明，猜到你來北燕，必定心懷不軌。
    “于是，他暗中派人調(diào)查你。
    “你知曉后，仍然念著對他的情，不舍得對他下手。
    “可后來，你發(fā)現(xiàn)了他的秘密。
    “這個秘密，令你萬念俱灰，自此，對他徹底死心。”
    所謂的秘密是什么。
    時至今日，文武百官們稍稍動一動腦子，也都猜到了。
    果不其然，岳如煙悠悠地說道。
    “你發(fā)現(xiàn)自己愛慕多年的將軍，竟然是女兒身……”
    “啊——”太后受了刺激，發(fā)出尖銳的喊聲。
    她試圖掙脫侍衛(wèi)的控制。
    “住口！我讓你住口！！岳如煙！！！你不得好死！你毀了我！你毀了我——”
    被當(dāng)眾揭開丑陋的傷疤，她痛恨不已。
    她恨過去的自己。
    她恨那個被人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的自己！
    那些記憶，被她刻意壓制，這輩子都不愿再想起。
    可如今，因為岳如煙，她被迫想起。
    想起那些個日日夜夜，她像個傻子一樣被玩弄。
    “那是我這輩子唯一真正愛過的人啊！！他怎么可以騙我！
    “林夜?jié)伞泸_了我！！！”
    她怒吼著，將那埋藏多年的怨恨，一并吼了出來。
    整個大殿上，回響著她撕心裂肺的尖叫。
    突然。
    她停了下來，目光恨恨地
    剮著鳳位上的沐芷兮。
    那張和她母親有幾分相似的臉。
    盡管只有一點相似，都足以讓她癲狂。
    她猙獰著一張臉，兩眼布著血絲，前段時間假裝的慈眉善目，蕩然無存。
    “林夜?jié)桑撍溃撍溃　?br/>     蕭熠琰冷眸一沉，伸出胳膊，擋在沐芷兮身前。
    畢竟，這種情況下。
    誰都不敢保證，那瘋女人不會突然沖過來傷人。
    沐芷兮卻十分鎮(zhèn)定地，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她面朝著被怨恨沖昏頭腦的太后，冷漠又從容。
    “不愛你，就該死嗎？
    “你這樣的人，配得到別人的愛嗎。
    “見我第一面的時候，知道我母親是誰的時候，你就想殺了我吧。”
    蕭熠琰起身拽住她的胳膊，“別過去……”
    太后壓著嗓子，恨意難平。
    她恨那人，連帶著看向沐芷兮的眼神，也帶著不加掩飾的濃濃恨意。
    “沒錯。我早就想殺了你。
    “當(dāng)年，我能夠眼睜睜看著你母親自刎，我就知道，我回不了頭了……
    “她騙了我，她就該死！
    “竟然還跟我說什么義結(jié)金蘭，誰要跟她做什么姐妹！！！我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
    她越說越激動。
    突然，一枚暗器刺入她胸膛。
    她發(fā)出一聲痛苦的悶哼，抬頭，看向那拋暗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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