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蕭競越這邊竟然用計算機做了統計公式的計算程序,這對于蜜芽兒來說,實在是節省了不知道多少功夫。反正也大四了,學校沒課了,現在主要就是寫論文。蜜芽兒干脆就去圖書館借了相關的書出來,然后背著書和論文資料過來蕭競越的宿舍。</br> 蕭競越去研究所上班的時候,她就在他宿舍里用計算機來計算她的數據結果。當然偶爾間,蕭競越也留在宿舍里,拿著書或者什么的看,陪著蜜芽兒。</br> 每當這個時候,蜜芽兒便催他去上班。</br> “你還是去上班吧,這樣子不好?!?lt;/br> 蜜芽兒是想著,他才上班沒多久,總得按時上班,不能這樣曠班,萬一人家領導看到印象不好呢,再說周圍還有同事什么的,多少雙眼睛盯著呢。</br> “怎么不好???”</br> 蕭競越正讀著一本純英文的大厚本子,是自己裝訂的,看樣子是論文合集。他聽到這話,抬起頭來,笑望向蜜芽兒。</br> 他的鼻梁高高的,就映得眼神很深邃,特別是像現在這樣抬起頭來看人,更加覺得臉型立體,眼睛深得讓人看不懂。</br> 偏生那眼里還帶著笑,笑得人臉上泛燙。</br> 蜜芽兒趕緊扭過臉去,眼睛重新盯著屏幕看,嘴上小聲低估了一句:“當然不好了,人家會以為你曠班的!”</br> “不會,我們并不是一定要58小時坐班的,對于我們來說,最重要的是科研成果。”說著,他晃了晃手里的本子:“我這不就是在研讀國外先進的科技成果嗎?”</br> 他這么說,蜜芽兒也只好不再勸了。</br> 反正他那么大人了,從清水縣城混到了中科大,從中科大全獎學金去了常青藤名校讀書,現在又被中科院院長親自請回來,他自然有他的處事哲學,自己才幾斤幾兩重啊,也勸不著。</br> 蜜芽兒繼續敲擊鍵盤,輸入一個個參數,一切就緒,回車,屏幕上白花花的數字和符號往上飛,這一次運算量比較大,過了足足十幾秒,屏幕才停下來,得出了一個結果。</br> 蕭競越望著蜜芽兒細嫩潔白的手指在鍵盤上靈動地敲擊,她敲擊起鍵盤來和自己不一樣,還挺有節奏感,像國外的鋼琴演奏,非常優雅好看。</br> 這讓他忍不住想多看幾眼,舍不得離開宿舍。</br> 這幾天一回到所里,對著各種機器和數字符號,他腦子里就想起她。</br> 她就在自己宿舍里,平時簡單清冷的宿舍,因為她的存在,變得溫馨舒適起來,一回宿舍都仿佛能聞到一股似有若無的女孩兒香氣。</br> 這讓他多少有點心神不寧,就想回來宿舍。恰好這幾天要看一堆國外先進的科技論文并總結出一些心得給大家伙做演講,這種事情在所里和在宿舍里做一樣的,干脆就抱著論文材料回宿舍了。</br> 不過回來宿舍他才知道,有蜜芽兒在,注意力根本沒法集中,滿腦子里都是她,時不時忍不住往她那邊看過去。</br> “那我不打擾你了,我繼續弄我論文,你也趕緊看吧。”蜜芽兒窄細的肩膀略繃緊,盯著屏幕這么說。</br> 當她說話的時候,烏黑順溜的馬尾辮尖輕輕晃動。</br> 她雖然這么說,然而蕭競越卻無法集中精力看論文了。</br> 他平時是一個專注力很強的人,從來不會輕易因為外事影響自己看書的心情,可是現在,他的心就跟浮木一樣,隨著蜜芽兒那輕輕晃動的馬尾辮而上下波動。</br> 他嘗試著繼續看論文,卻還是沒辦法,最后只能深吸口氣,站起來,湊到了蜜芽兒面前,去看她的屏幕。</br> 蜜芽兒本來確實是專心致志地盯著屏幕,輸入數據的,忽然,灼燙的呼吸出現在耳根處,帶有強大男性荷爾蒙氣息的男人湊在了身后。</br> 他一靠近,她就不自覺地繃緊了身體。</br> “做得怎么樣了?”男人沙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這么問道。</br> 那聲音也不知道和她身體里的哪根弦產生了共振,以至于她手指尖不自覺輕輕顫動了下。手指一動,鍵盤被碰到,屏幕上便輸錯了一個符號。</br> “啊——”</br> 不過是一個符號的關系,電腦屏幕突然嘩啦啦地出現了一堆的符號,有問號又輸入符號,也有各種英文字母,亂七八糟的,看也看不懂。</br> “這是怎么了?”蜜芽兒驚訝地望著屏幕,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搞壞了這么昂貴的電腦。</br> “沒事。”男人寬厚沉穩的聲音傳入,他的手從后面越過蜜芽兒的胳膊,按在鍵盤上,手指翻飛,噼里啪啦一番后,就看到那屏幕唰唰唰的,幾下子后,又回到了最初計算程序的界面。</br> “剛才的內存已經被清空了,你得重新輸入了?!?lt;/br> “沒事,我重新輸入沒關系,我就怕弄壞了……”</br> “小笨蛋,哪那么容易壞啊?!笔捀傇降男β晭缀蹙驮谒?,格外的輕柔:“放心好了,隨便你怎么用,我會修?!?lt;/br> 他笑的時候聲音太輕太溫柔了,仿佛散發著甘醇香氣的酒,帶著性感的顫聲進入她的耳膜,引得她半邊臉都麻麻酥酥的。</br> 也許這就是傳說中過電的滋味了?</br> 她盯著黑白分明的電腦屏幕,一時有些行動不能。</br> 此時此刻她才意識到,蕭競越就那么站在自己身后,彎著腰,兩只大手和自己的手一起放在屏幕上,所以這個姿勢,就仿佛他從后面抱住她了。</br> 抱住她……</br> 其實自從那晚在電影院里,黑暗中他抱住了她,自那之后,兩個人也就是手牽手罷了,再也沒抱過。</br> 反正自己是不好意思,可能他也有點不好意思吧?</br> 畢竟大白天的,誰都會不自在。</br> 可是現在,他算是抱住了自己吧?</br> 蜜芽兒反復地咬著下唇,幾乎把下唇咬到發疼了,她想繼續輸入她的變量,可是腦子里一片漿糊。</br> 她覺得這情況不太對,接下來,他是不是應該做點啥?或者說點啥?可是他如果進一步,她要拒絕嗎?怎么拒絕說什么?還是說干脆順水推舟?</br> 他,他應該也不會干嘛吧,應該就是抱一下吧?</br> 就在蜜芽兒胡思亂想的時候,蕭競越的手從鍵盤上慢慢移開,兩只胳膊也輕輕收攏,最后從后面結結實實地抱住了蜜芽兒。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