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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顏路清原本是坐在顧詞身邊玩手機(jī), 但是一直坐著太累了，坐得腰酸背痛屁股也難受。試問：誰能在身邊有個能躺著的床卻還是不受誘/惑直愣愣地坐在地上？
    反正顏路清不能。所以她很快就輕手輕腳地鉆進(jìn)了睡袋里。
    刷視頻的時候顏路清一直沒開聲音，時不時就去看看顧詞有沒有要醒的跡象。但她很快發(fā)現(xiàn)自己多慮了——顧詞這一覺睡的還挺沉的, 大概是昨晚受了傷又沒好好休息的緣故。
    顏路清偶爾會刷到帥哥的視頻，全部禮貌性點(diǎn)了個贊就劃走了。
    因?yàn)楸錈岫鹊脑瓌t，基本只要火的視頻她都評論, 但顏值視頻顏路清卻更偏愛美女，對帥哥不怎么感冒——不感冒, 發(fā)神評的靈感自然也就沒有。
    不是對帥哥有意見，主要是帥哥加上濾鏡特效的視頻還不如自己天天見的顧詞這張?zhí)烊蝗サ耧椀哪槪@讓她怎么有激情想神評？
    中間顏路清看著顧詞的睡顏還在想，發(fā)個顧詞的視頻給他配個剪輯音樂什么的分分鐘漲粉數(shù)十萬。
    總之，趁著顧詞睡覺的一下午, 顏路清收獲頗豐。
    雖然還沒有升級到立刻能看圖片的地步, 但是今天發(fā)出去的評論們再攢攢，應(yīng)該再過幾天她就能看圖了。
    不過說起在抖某發(fā)評論博眼球這件事, 顏路清也不知道為什么，她這一個視頻都沒發(fā)過的賬號竟然只是因?yàn)樘^頻繁地上熱評也能漲粉。
    還會收到不少人艾特她的調(diào)侃——
    【沒有這位在逃圣母的評論, 我統(tǒng)一認(rèn)為不算熱門視頻[/狗頭]】
    【這視頻絕對要火！在逃圣母快來評論占前排呀寶】
    【這個視頻你要評論啥？快讓我抄作業(yè), 爺也想上一次熱門在逃圣母】
    不過她并沒當(dāng)回事，偶爾看到好笑的內(nèi)容才去回復(fù)一下關(guān)注她的人。
    發(fā)出去最后一條評論，顏路清手指有點(diǎn)兒累了，想翻身換個姿勢休息休息。
    沒想到剛轉(zhuǎn)過半截, 就看到睜著眼看向她的顧詞。
    “……你醒了？”
    這下顏路清也不怕吵到他了，動作幅度頓時大了起來，利索地翻了個身。她和他面對面地對視：“怎么樣，睡得挺好吧？”
    睡得是挺好。
    就是剛睡醒看到的場面不太好。
    但是顧詞一個字都沒提, 因?yàn)樗约阂蚕胪洝?br/>     顧詞醒來的時間恰好是太陽下山，顏路清又把背包撈過來，兩人簡單吃了點(diǎn)東西，便又繼續(xù)在樹洞內(nèi)坐著等。
    現(xiàn)在雖然能跟外面聯(lián)系上，可從下午到現(xiàn)在，顏路清都不知道自己發(fā)了多少次位置共享，都沒用，小黑在那邊直呼邪門。
    顏路清也覺得邪門。
    六個小時又六個小時過去了，到底是第幾個六小時？
    不會真的是滿四十八小時才結(jié)束吧？
    月色降臨的時候，樹洞內(nèi)響著手機(jī)里放視頻的聲音，顏路清偶然一抬眼，卻看到了洞口外一道黑影。
    她當(dāng)時掃一眼又移開了視線，那道距離她有一定距離的黑影也已經(jīng)消失。
    然而等過了好幾秒，她在大腦內(nèi)不自覺地復(fù)盤了那個黑影的形狀時才意識到——
    “——顧詞！”
    樹洞內(nèi)突兀地響起故意壓低音量的女聲。
    顧詞聞聲抬頭，發(fā)現(xiàn)原本坐在他對面的顏路清已經(jīng)一下子站起來，幾步跨到他身邊蹲下。
    她手指直接上來揪住了他的外套袖口，顧詞看到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語氣慌得不行，“顧詞怎么辦？我好像看到狼了?！?br/>     “在哪里看到的。”
    “在洞口，我隨便掃了一眼看到了一道影子，大概離我們十幾米。”
    “先別怕?！鳖櫾~轉(zhuǎn)頭看著她，“你先確定你見過狼。”
    “沒見過真的，見過圖片?！鳖伮非逵只貞浟艘幌拢拔矣X得就是狼，那個耳朵那個嘴，真的跟圖上特別像，再加上我們是在這種沒什么人的老林——”
    她越想越害怕：“你看為什么我們白天出去周圍一個人都沒有？說不定都被吃光了?！?br/>     顏路清用氣聲在顧詞耳邊說話，勾得人耳朵癢癢的，不僅如此，她還怕到開始胡言亂語，嘴里越來越離譜，“我剛才還在網(wǎng)上刷到說今晚月亮特別圓，怎么這么巧我們就在今晚遇到狼，一會兒不會還來個狼人月下變身吧？怎么辦怎么辦顧詞怎么辦……”
    她語速奇快，用的還是那種并非開玩笑的語氣。而正是這種一本正經(jīng)才顯出她此時的無厘頭來。
    “顏路清，”顧詞微微側(cè)過臉，半像警告半像開玩笑地說了句，“別逗我笑。”
    他嗓音壓的很低，讓人聽得出帶有他獨(dú)特音色的清冷少年感，顏路清聽到那副嗓子叫她的名字，滿腦子“我要死了”的慌亂才像是得到了安撫。
    她終于安靜下來。
    顧詞拿開她絞緊的手指，手撐地作勢起身：“我去洞口那邊看一下，你坐在這別動。”
    “喂——”顏路清著急地拉住他，“別去！你去那里被看到怎么辦？”
    顧詞又想笑了。
    “那我們怎么辦？”他慢條斯理地反問，“你來找我，不是為了讓我去探查？”
    “……不是。”顏路清愣了一下，“我來找你，我來找你是因?yàn)椤?br/>     是因?yàn)檫@里只有他？
    好像不是。
    如果這里有十個人一百個人，她也會來找顧詞。
    她只是太慌亂，遇到害怕的事情就想立刻叫顧詞的名字，好像這樣才能安心一點(diǎn)。
    因?yàn)樗孟袷裁蠢щy都能解決，他好像無所不能，他好像就是有神奇的、讓人想要依靠的魔力。
    顏路清沒說話，顧詞也不逼問她，回頭又準(zhǔn)備起身。
    “我也去看，”顏路清拉住他說，“一起去。”
    “……”
    顧詞從頭到尾都知道不可能有狼。
    她可能確實(shí)看到了什么，但絕對不會有一匹孤狼在這里出沒。
    但顧詞的動作還是頓住，重新坐回地上，轉(zhuǎn)頭看著她已經(jīng)嚇出水色的眼睛。
    “你自己很確定，那里有狼?！?br/>     “……嗯?！?br/>     他輕聲說：“你以為如果真的有狼，你跟我去了，還會活著回來？”
    “……”
    問完這句話，顧詞看到顏路清原本已經(jīng)有些平靜的情緒又要往害怕上發(fā)展。
    “不行，”她抓著他衣服的手開始無意識顫抖，聲音也抖，但還是說：“那也要一起去。”
    ……
    顏路清在山洞里仿佛拍了一出生死關(guān)頭的偶像劇，誰知顧詞帶著她到了洞口邊，并不只是“看看”，他招呼也不打地直接帶著手電筒走出了樹洞，顏路清沒反應(yīng)過來，想攔都攔不住。
    顧詞就這么走到了對面她看到黑影的地方站定。
    過了幾秒，他毫發(fā)無傷地沖著她揮了揮手電筒，像是在叫她。
    顏路清強(qiáng)忍著腿軟的感覺挪出洞，距離他近了點(diǎn)，抬頭便看到顧詞帶著笑意的臉：“顏小姐，麻煩過來一下。”
    “……”
    他眼神溫和地看著她，“我今天當(dāng)你老師，來給你上一課?！?br/>     那眼神像是那種關(guān)愛智障兒的益智廣告里面，那些大人們對智障兒童表示憐愛的眼神。
    “這是狗，”顧詞指著地上，手電筒照著那團(tuán)黑影，一字一頓道：“學(xué)名：邊境牧羊犬。你最好熟讀背誦。”
    “………”
    這只被誤認(rèn)為狼的狗腿部受傷了，在顏路清看到黑影后就立刻倒在了原地，而顏路清沒看到倒地過程，以為狼不知道跑去了哪里，這才造成了一場誤會。
    這只邊牧毛色很好看，品種也很純，但臟兮兮的，腿上的傷像是長年累月被鐵鏈磨出來的。
    顧詞把它拖到了樹洞里，兩人用昨晚給顧詞上藥時候用的藥和繃帶給它包了一下腿，全程它沒有一絲反抗，甚至還搖了搖尾巴。
    “它好像知道我們在救它，那么深的傷口也不掙扎，也不叫疼……”顏路清忍不住感慨，“真不愧是最聰明的狗。”
    “顧詞，你剛才說它大概率是受不了被一直綁著，自己掙脫鐵鏈跑出來，到現(xiàn)在脫力了，”她興致勃勃地提議，“那我們把它帶回家養(yǎng)好嗎？”
    這話問的多自然，可能她自己也沒有發(fā)現(xiàn)。
    顧詞有一瞬間的怔愣。
    但他很快回神，手上動作沒停，還笑了聲：“顏小姐，建議你先搜搜邊牧的個性和智商，狗和狼都分不清的話，你可能鎮(zhèn)不住它。”
    “……”
    顏路清無法反駁，今晚真的太丟人了，簡直丟人丟到了奧特曼的家鄉(xiāng)——只要顧詞活著一天，都不會忘記她今天丟的人。
    但，與其被動社死，不如主動出擊。
    顏路清正色道：“顧詞，我決定要養(yǎng)了，我順便現(xiàn)在給它取個名字好了?！?br/>     他問：“取什么?！?br/>     “就叫狼。”顏路清摸了摸狗頭，“以后它大名叫狼，小名叫狼狼。”
    “……可以。”
    顧詞抬頭看了她一眼，好看的眼睛里滿是笑意，難得夸獎了她一次，“顏小姐直面錯誤的勇氣真是令人佩服?！?br/>     上完藥的此時，剛好是九點(diǎn)鐘。
    顧詞剛夸完，顏路清耳邊就傳來了熟悉的人聲，那是屬于其他人的聲音。
    ——是搜救隊(duì)終于找來的聲音。
    昨晚九點(diǎn)掉下來，到今天九點(diǎn)被找到，足足二十四小時整。
    結(jié)束了。
    聽到聲音的那瞬間，樹洞內(nèi)仿佛有一瞬間的凝滯。
    好像有一道無形的分界線，在聽到搜救隊(duì)的聲音之前和之后，是截然不同的氛圍。
    上一秒還只有兩個人，剛鬧了一場大烏龍，少年語氣溫和地嘲諷少女的無知，少女給想養(yǎng)的狗狗取了名字，被夸贊勇氣可嘉。
    下一秒就要離開了。
    顧詞低著頭看狼，顏路清看不清他的臉，也說不清那瞬間她自己是什么感覺。
    顏路清摸著狼的腦袋，聽著越來越明顯的人聲，突然出聲問：
    “顧詞，要離開這里了，你開心嗎？”
    “……”
    顧詞直起身，半垂著眼看她。
    顏路清好像就只是隨口一問，神情還是跟剛才聊天的時候一樣的輕松。
    手電筒的光照亮她一半的臉，顧詞莫名想起她在月色下遞給他一包又一包藥的時候。
    最初拉住她的手，顧詞沒有料到會有接下來會發(fā)生的一系列事情——或者說，他并沒有料到自己會在發(fā)現(xiàn)不對勁后，依舊拉著她的手沒有松開，還把自己搭上也一起滾了下來。
    兩輩子了，他極少做預(yù)料之外、不過大腦的事。
    抓住顏路清，算是一件。
    在這樹洞呆了將近兩天，又是一件。
    只是——
    不過腦子的事情還是少做，通常都不會有好結(jié)果。
    “當(dāng)然。”顧詞對她笑了一下，唇邊的弧度恰到好處，“你呢？”
    顏路清一愣。
    他說當(dāng)然。
    也就是——“要離開這里，當(dāng)然開心了”——的意思。
    是啊，得救了，離開這個半大點(diǎn)的干什么都不方便的樹洞，離開這個周圍一片荒蕪的地方，誰會不開心呢？
    倒是她。
    她到底為什么會問出這個蠢問題？？？
    顏路清眨了眨眼，心里仿佛有什么東西塵埃落定。她很快就整理好奇怪的情緒，也對顧詞展顏一笑。
    “啊，我也是呀?！彼男θ菘雌饋肀阮櫾~燦爛得多，眼睛彎彎的，“真開心，我們終于能出去了。”
    說完，她立刻起身走出樹洞。
    然后很符合她個性地、像個迷路的小學(xué)生終于找到組織那樣大喊：“警察叔叔——！我—們—在—這—里——！”
    當(dāng)被困在山坡下的兩人終于得救，應(yīng)該是什么表現(xiàn)呢？
    淚灑當(dāng)場？擁抱親友？
    顏路清也不知道，她只是對很多人道了謝。按理說好像是該激動一點(diǎn)，但她沒有做這些，顧詞就更沒有了。
    而且他們兩個精神狀態(tài)并不差，甚至身邊還多救了一條狗，導(dǎo)致見到二人的同學(xué)們和大小黑都齊齊愣住。
    “要不是你倆衣服破了，顧詞背后還有繃帶，”夏雨天夏雪天兩姐妹目瞪口呆地看著她，“我們還以為你們就是單獨(dú)開了小灶，去雙人旅行了一天一夜?！?br/>     大黑小黑也是，看模樣似乎準(zhǔn)備哭一番，結(jié)果見到本尊硬生生卡?。骸澳銈儭?br/>     顏路清無奈：“我們大概是比你們想象的要好一點(diǎn)點(diǎn)?！?br/>     他們失蹤且失聯(lián)的那段時間，其余人睡覺都睡不踏實(shí)，今天白天聯(lián)系上的時候暫時松了口氣，現(xiàn)在才是徹底放心。這下便逮著機(jī)會就在兩人身邊嘰嘰咕咕，圍著就是一頓輸出：
    “你們干嘛非要掉隊(duì)掉那么遠(yuǎn)！”
    “就是！有什么事兒是不能當(dāng)我們面說的！有什么事不能當(dāng)著我們面干！”
    “你說你們就算打個啵又怎么了呢？！在座的各位都是成年人了！打個啵也受得住，不用跑那么遠(yuǎn)，ok？？？”
    “…………”
    作者有話要說：哎，結(jié)束惹。
    顏路清：公主詞，你開心嗎？
    顧詞：開心。
    顏路清：我也是，我好開心哦。
    然后走出來，兩張臉一起面無表情。
    啵總會打的咳咳！還是謝謝大家支持正版，都發(fā)紅包～！
    寶貝們跟大噶說一下，本文明天20號要上夾子（一個榜單），所以白天不更新啦，作為補(bǔ)償明天20號晚上十一點(diǎn)會補(bǔ)【雙更】～！嘿嘿希望不要忘了我們輕輕和公主詞，記得來看奧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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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佳演繹》by妾在山陽
    【看你演的電影，我從頭瞎到尾】
    【娛樂圈我就服童畫，能把多年重逢演成提刀尋仇，把校園愛情演成抗日傳奇，把村口老王演成油膩霸總——我愿稱他為爛片之王?！?br/>     被譽(yù)為票房毒藥的童畫二十歲這年，全網(wǎng)群嘲、欠債八千萬。
    經(jīng)紀(jì)人做出最后通告：“你要是沒過《兇樓》的試鏡！你就給我下海拍片還債去吧！”
    童畫拽著那張仿佛他才是被欠八千萬的冷臉，出門離開，轉(zhuǎn)身鉆進(jìn)底下室，打開了影帝沈衍的電影合集，面無表情啃著泡面學(xué)習(xí)。
    誰料被泡面一噎。
    人一睜眼閉眼，就到了80年代一個廢舊的筒子樓里。
    手機(jī)里多了一個《最佳演繹》的app，同時一道冰冷的聲音出現(xiàn)耳邊：【親愛的宿主，完成角色最佳演繹，你才能走出這棟樓】
    “……”
    童畫在公共廁所里對著鏡子，看著里面胡茬滿面，木訥麻木，穿著綠色大襖的中年男人。
    憋了半天，罵了句“艸”。
    《兇樓》首映當(dāng)日。
    全網(wǎng)炸了。
    【我靠童畫這是被人魂穿了吧，你們看兇樓了嗎？絕了王建國那個人物。】
    【那種一輩子漂泊無靠，一輩子想受人尊重卻活成笑話的感覺，他真的有好多細(xì)節(jié)，手、眼神、還有那種卑微討好的笑?！?br/>     【……有人知道兇樓其實(shí)是根據(jù)80年代發(fā)生在青城的一件真實(shí)殺人事件改編的嗎？】
    【我靠！沈衍關(guān)注了童畫？！】
    沈衍的命運(yùn)割裂在十五歲的夏天。
    一場親子斷定書下來，把他過往的驕傲全部粉碎，鳩占鵲巢，一瞬間連優(yōu)秀都仿佛成了原罪。
    少年收起一身七零八落的傲骨，脆弱又蒼白，回到了那個本該屬于他的狹窄落后又潮濕的小巷。像是斷了翅的鳥，彷徨無助，卻在深淵邂逅了生命里最耀眼的光。
    大導(dǎo)演在附近拍戲，他千嬌萬寵的小兒子在發(fā)霉潮濕的樓道，從上面拋給他一顆糖，兇巴巴警告他：“你不準(zhǔn)哭。”
    沈衍垂眸，盯著那顆糖，很久，用手背擋住眼睛，無聲笑起來。
    從80年代的一處兇樓開始，到十年前永安街震驚全國的縱火案。
    現(xiàn)世與電影交錯，于電影中追溯真相，于現(xiàn)實(shí)中成就自我。
    終有一日，我會站在名流之巔，群星閃耀處，完成屬于我自己的最佳演繹。
    風(fēng)流妖孽影帝攻x爛片之王酷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