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玉婧把碗筷洗干凈放籃子里瀝水, 關了燈回到大廳，衛呈晉正在泡茶。
    本來暫停的電視，已經在播放末世前的一個綜藝節目。
    “坐，喝茶。”衛呈晉遞過來一個白瓷杯, 也是最近才置辦的茶具。
    常玉婧接過杯子, 喝了一口, 茶香味淡淡的，略有點苦, 有回甘, 越喝越覺得不錯。
    “這是上回我們自己摘、自己炒的茶葉嗎？”
    “對，可惜剩的不多了, 可能喝不到過年。”衛呈晉有些可惜, 過了摘茶葉的季節, 然后那片茶山好像也廢了。
    “我們不是移栽了三棵茶樹嗎？這次夜雨后長大不少，肯定能摘不少葉子, 到時候再炒。”
    常玉婧捏著茶杯，蜷起腳縮在椅子里，盯著電視看，看到好笑的地方就笑了起來。
    衛呈晉把剛才沒吃完的綠豆餅往常玉婧這邊挪了下，“綠豆餅配茶不錯。”
    常玉婧擺擺手, 她剛才吃得很飽，她側頭看向門外, 整棟屋子的燈都開著, 隱隱約約能看到前方的菜園子。
    這時, 有一只什么鳥從菜園子里飛了起來，沒一會，常玉婧就看到那三分地的玉米動個不停。
    她終于想起今晚有啥不對了, “晉哥，酸奶牛奶會自己回來新房子嗎？”
    他們要搬新家，結果酸奶牛奶那個點不在，就沒一起帶過來，現在這兩個小家伙知道他們換地方了嗎？
    “應該知道，平時它們也有過來新房子玩。”衛呈晉點頭，“廚房和大廳的窗戶都開著，不用擔心它們進不來。”
    他說著，給常玉婧的杯子添了茶。
    一直到夜里十二點，酸奶牛奶都沒回來，常玉婧和衛呈晉就回了房間睡覺。
    新的房間比原來的集裝箱房間寬敞，更高，住著也不會有壓抑感。
    床上鋪著的是茶凍送的蠶絲床單，順滑又冰冰涼涼的。
    常玉婧換上睡衣，在床上滾了幾圈，太舒服了。
    她以為自己會興奮得睡不著，然而等她一睜眼，發現自己側睡在床的一側，手臂都被壓麻了。
    常玉婧一邊甩著手臂一邊打開手機，早上六點半了。
    她把皺掉的床單撫平，拉開窗簾開始去洗漱。
    過了一會，衛呈晉也起來了，“玉婧，早上好，昨晚睡得好嗎？”
    “晉哥，早上好，我睡得很好。”常玉婧把擰好的毛巾掛上去，“我先去樓下開門。”
    “好。”
    常玉婧拍了拍臉頰，讓自己更精神一點，一眼就看到正對著大門的地上，整整齊齊擺放著一堆老鼠，頭朝里尾巴朝外。
    “啊，酸奶，牛奶，你們怎么把老鼠放這？”常玉婧都要瘋了，后退兩步。
    她腦中第一個念頭是，這要怎么清理？
    她看著一左一右趴在大門門檻上的酸奶，難不成說這是它們送的喬遷禮物？
    不不不，她一點都不需要。
    酸奶牛奶站起來，甩甩尾巴，看看門口的老鼠，再看看常玉婧，輕輕叫了一聲：“喵。”
    衛呈晉聽到聲音下樓，看到門口那一排排的老鼠，起碼有二十幾只。
    “它們如果想送你禮物，應該會送到你房間門口，這應該是在跟你邀功而已。”
    衛呈晉提醒她，之前說讓酸奶牛奶去菜園里捉老鼠的事。
    常玉婧扭過頭：“晉哥，你快把老鼠清走，我來做早餐。”
    她想了想對酸奶牛奶說：“酸奶牛奶，昨晚辛苦了，我給你們蒸魚吃。”
    兩只貓昨晚捉這些老鼠也不知道花了多長時間，還擺得這么整齊。
    不管怎樣，總歸是值得表揚的。
    “沒問題，我來處理。”衛呈晉點頭，女孩子拍這些東西也不奇怪。
    衛呈晉把這些老鼠清理完，埋遠點的林子里頭，回來后又開始洗地板、消毒。
    其實他有點擔心常玉婧，她早飯做得怎樣了？
    常玉婧的廚藝確實不行，但淘米加水按下按鍵還是沒問題的。
    魚是貓吃的，不用加調料，但其他菜呢？
    常玉婧打開冰箱看了看又關上，算了，她去地里摘點小白菜，把這些吃完，就可以種下一批了。
    酸奶牛奶就蹲在地上，盯著灶臺上的鍋，倆只都清楚，那里頭的魚是給它們的。
    所以它們昨天抓的老鼠一只都沒吃，就等著這一頓獎勵大餐。
    衛呈晉處理善后好了，看常玉婧在菜地里摘菜，過來廚房一看，鍋里蒸著魚，時間超過了。
    濃郁的魚香味讓兩只貓都待不住，不住地在灶臺前走來走去。
    他把魚端出來晾涼，洗好鍋，這翻開冰箱，拿出他早就腌好的瘦肉絲。
    豆角炒肉絲、煎蛋、炒小白菜，兩個人的早餐足夠了。
    “晉哥，你速度好快。”常玉婧開始洗小白菜，側頭看著灶臺上的四個白皮雞蛋，“這雞蛋好小啊！”
    有沒有他們買的鴨蛋的一半大？
    “小母雞剛下的蛋都不大。”衛呈晉說著，單手敲開蛋，同時煎四顆蛋。
    “原來是這樣。”她把喜好的白菜放到邊上，那些零碎的菜葉子、梗就丟桶里，等會可以喂豬。
    常玉婧稀飯米放多了，太稠了，她分別給酸奶牛奶舀上一小勺粥，拌上魚湯，涼了后放上被平分成兩半的蒸魚。
    兩只一樣的多。
    “喵”酸奶牛奶看到常玉婧在給它們弄吃的，激動地繞著她的腿轉來轉去，以表達它們的迫不及待。
    常玉婧把兩個盤子放在地上，摸摸兩只的頭，“酸奶，牛奶，我們搬新家啦。”
    “玉婧，吃飯了。”衛呈晉把菜和兩碗稀飯放到餐桌上，擺好筷子，然后拍了張照片。
    新的一天，新的家，新的生活！
    吃過早飯，常玉婧和衛呈晉商量了下，今天就把剩下的一點稻田草鋤完，然后施肥。
    結果兩人才施了一畝多稻田，就接到了周慎平的電話，“呈晉，你們倆不在家？”
    周慎平和李茜茜看著大門敞開著，兩只貓在門口的地上曬太陽，叫了兩聲沒人應，就直接打電話了。
    “我們在稻田這，你們先屋里坐，我們這就回去。”
    常玉婧站到水渠里洗腳，“晉哥，周隊長他們怎么過來了？是劉家農場那事兒？”
    “不至于，都過去多少天了，要問話早就讓我們去鎮上了。”衛呈晉搖頭，“他們可能是來祝賀我們的。”
    兩人說著話，坐著三輪車不一會就到了門口。
    “恭喜搬新家。”李茜茜笑著說道。
    “謝謝周隊長，茜姐。”常玉婧沒想到他們是上門祝賀的。
    衛呈晉拿出他的茶具，邊招呼著周慎平邊等水開。
    常玉婧拿出綠豆糕，坐到李茜茜旁邊。
    “你們這房子建得不錯。”李茜茜看了一眼，是末世前農場常見的建筑格局，房間多，沒有什么新奇的設計或隔斷。
    “還行。”常玉婧樂呵呵的，房間多，以后想住哪間就住哪間。
    “周隊長，劉家農場的案子了結了嗎？”衛呈晉問道，把開水沖入茶壺中。
    “沒有，轉到上級去了。”周慎平頓了下，“他們涉du，種植、提取，并通過特定的渠道販賣。”
    衛呈晉皺眉：“我看他們的監控，有一個攝像頭對著農場前的路，是在監視我們嗎？”
    周慎平看了衛呈晉一眼，沒想到他這么敏·感，“是的，他們記錄了到你們農場的車子和人員，應該是為了茶末球。”
    “這不至于，沒有新的茶末球出現，他們不會為了茶末球冒險。”衛呈晉搖頭，他直覺還有別的事。
    “周隊長沒有審問出來嗎？”
    “我們沒審問出太多的信息，就被上頭接手了。”周慎平有些無奈，“X23這東西是新出來的，上頭一直沒抓住源頭，很重視。”
    他們是不能主動跟外人透露案情信息的，所以他一直等到今天過來道賀衛呈晉常玉婧喬遷之喜，才當面說這事。
    “周隊長，那兩個小女孩呢？”常玉婧更關心她們的情況。
    “她們也被一起帶走了，傷得有些重，跟外界交流有點障礙了。”
    常玉婧皺眉：“周隊長現在能問到那兩個女孩的信息嗎？”
    “我會問，但上頭會不會回復，我也不敢保證。”畢竟案子轉交后，就跟他們南湖鎮警方沒有關系了。
    “對了，劉家農場在南湖鎮的一個農場群里非常活躍，各種賣特色水果，你們有查過嗎？”
    周慎平一聽，這個他們沒有掌握的信息，“是什么水果？”
    “有芒果、龍眼、葡萄，他們剛搬來時來拜訪我們，送了芒果，不過我們沒吃。”
    周慎平低頭發了兩條信息，不一會他抬頭說：“劉家農場里沒有芒果龍眼這兩種果樹。”
    常玉婧和衛呈晉對視了一眼，說起來，他們那芒果核種下去也沒發芽。
    他找常玉婧要了那個群號，“我讓猴子他們去查。”
    周慎平他們并沒有叫衛呈晉他們去談話，都把這當作一個偶然的事件。
    但現在換一個角度想，如果這家早就盯上衛呈晉他們，或者說，有沒有可能，他們借刀殺人？
    讓衛呈晉他們把兩個女孩子給撞死？
    這樣想的話，有些事情似乎也能說得通了。
    那他們安裝攝像頭，記錄衛呈晉他們車子的進出，或許能說得清楚了。
    周慎平一口氣把杯中的茶喝完，對他們說：“我去打個電話。”
    常玉婧見狀，就對李茜茜說：“茜姐，我們去摘玉米吧。”
    等她們摘完玉米，說不定周慎平就問到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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