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當年的事情調查出來，我想知道，當時發生的事情。”
    “好的。”
    ……
    醫院。
    上午的醫院幾乎是人滿為患，在來之前，沈煙特意在樓下買了一些鮮花水果。
    穿行在人群中，她戴著藍色的口罩和黑色墨鏡，尤為低調，手里提著兩袋水果與一束康乃馨。
    安靜的屋內沒有任何動靜，直到她的出現，才有了一絲聲響。
    “媽，我來看您了。”
    即便上次不歡而散，但也毫不影響她還是關心母親的身體，沈煙走進的瞬間，床榻上的女婦人睜開眼，看著她。
    僅是一眼，眼神冷卻，重新閉上。
    那視若無睹的目光令沈煙有些受傷，但無妨，也許是早已經習慣的原因。
    她自顧自抿唇一笑，將花放進了花瓶，撕開水果包裝，選些洗凈。
    邊洗，邊說道，“媽，您這幾天怎么樣了，好些了沒，我這幾天太忙，沒能來看您。”
    并沒有得到回應。
    明知道結果會是如何卻還是問一遍，大概這也是兩個人相處的方式。
    沈煙倒也沒有往心里去，她將洗好的水果放在了沈母床頭，看屋子里亂放的一些東西，擼起袖子，便去收拾。
    另一旁，見她忙來忙去的身影，婦人的眼中深邃沉沉。
    半響傳來一道熟悉又冷漠的聲音，“前幾天，網上是怎么一回事。”
    那語氣并不是詢問，而是責問，充滿了咄咄逼人。
    可即便是這樣的話語，在沈煙看來，心里卻像得到莫大慰藉，因為這樣，是不是也就說明母親的心里還是在意她的。
    她旋即笑著解釋，“媽，您也知道啦，都是媒體亂寫的，子虛烏有的事情，不要當真。”
    沈母若有所思地望著她，一時間沒有說話。
    不一會兒，她便又問，“我看見，沈夜白跟你一起上的新聞，他又是怎么一回事？”
    沈煙倒是沒想到她還會問這個。
    她思忖了幾秒，低低的道，“那天湊巧，剛好我護著的那個小孩就是差點碰上他的車，所以，他幫我出面解釋了這些。”
    想到為此卻讓沈夜白受傷，也不知道現在恢復的怎么樣了。
    沈母的心思只停留在“沈夜白”三個字上。
    仿佛想起什么，再看了看沈煙，眼底有抹明顯的不悅閃過。
    “我當初說什么，夜白多好的一個人，人家一心為你，事事替你著想，到頭來你是怎么做的？一意孤行，擅做主張，你但凡有點腦子都知道該選誰，不是你自己要犯蠢，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兒？”
    無盡的指責，是每一次見面都要承受的，就好像一道無論如何都逾越不了的鴻溝，擺在兩人面前。
    如果當初，她聽母親的話，和沈夜白在一起，是不是真的就不會變成今天這個結果？
    選擇了一個后悔終生的男人，或許母女倆關系這么差的原因，也有這個。
    沈煙垂著眼眸，褐色的眼瞼下方落印一層淡淡的陰翳，她沒有反駁，也反駁不了，“媽，對不起，是我錯了，我遇人不淑，沒有辨別是非的能力，也是我糊涂，”可有些事情，已經過去，“我知道夜白哥很好，您一直看好他，但有句話叫做有緣無分，我和他可能就是這樣。”
    沈母豎起臉色，一絲刻薄的冷意從眼底彌漫在了對視中，“你跟我說對不起？你是對得起誰，是你爸還是你弟弟？我當年再不濟也是替你想好了后路，是你不要，如今一句話對不起，就能把你做的那些蠢事，一筆勾銷？”
    沈煙立在那兒，垂在身側的手指任由尖銳吞沒于掌心，母女倆之間隔著千山萬水。
    看似平靜的現場，卻意外涌動一股波云詭譎的氣息，就好像下一秒要發生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