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衍懵圈了,沈七就更懵圈了,來回看了看倆人,問:“你們認識?”
那男人率先醒過神來,陰惻惻地笑道:“不止認識,還熟悉得很呢。”
謝衍握了握沈七的手心,寬慰道:“你先出去等我,我跟他談?wù)劇!?br/>
沈七雖不明所以,但很顯然這倆人是有過交集的,因此也沒反駁什么,點頭道好。那男人見狀,也打發(fā)了身邊的律師出去,奢侈的病房內(nèi)便只剩下他們二人。
“聽說你被掃地出門了,怎么樣?大少爺一朝變成落水狗的滋味不好受吧?”
謝衍瞥了他幾眼,默默地沒搭腔。
那男人叫尉遲君,也是政法世家出身的,屬于名門望族了,按道理來說這樣雄厚的背景,和謝家是一定交好的,但因為父母那輩的淵源糾葛,導(dǎo)致如今兩家聯(lián)系不甚熱絡(luò),都是表面吹捧、背地里詆毀,勢不兩立、水火不容。
謝衍和這人沒有什么交集,也就曾經(jīng)尚在家族時,參加過幾次推不掉的宴會,和對方打過幾次照面。倆人都是家族的闊少,少不了被人拉著敷衍招呼一番。
“你都是怎么過來的啊?你家里人還給你錢花嗎?看你現(xiàn)在穿的這一身,應(yīng)該是沒有了吧。嘖嘖...堂堂的謝家公子哥,淪落到打游戲直播度日,偏偏比賽輸?shù)袅恕⒅辈ミ€沒什么人看,哈哈哈。”
尉遲君放肆嘲笑了幾聲,又道:“不過你別灰心啊,我那次無意中看了看你直播,技術(shù)還行吧,就是看著挺沒勁的。”
他這一番話都是專門挑了心窩子戳,刺得人生疼,偏生句句屬實,叫人無能反駁,只有憤慨和被羞辱的份。
謝衍垂在身側(cè)的手微微收緊,強壓著想沖上去照著他那張豬臉來幾拳的沖動,淡然問:“你到底想怎么樣?你也知道我被趕出來了,沒錢賠你。”
“喲,你跟剛才那哥們關(guān)系這么鐵呢,他出了事讓你來罩著啊?”
“是。”
尉遲君眼底劃過一道玩味,嗤笑道:“這下子...事情是變得越來越好玩了呢。”
“所以呢?”謝衍點了根煙,漠然抽著,看向他:“你想怎么玩?”
“賠償我不要了。”
聞言,謝衍眼眸微瞇,寒芒迸射,預(yù)料不妙。雖然他現(xiàn)在說的如此大方,但絕對不是就此放過了他們,而是因為他借機尋到了更加能讓他出氣的法子。
果然,尉遲君笑吟吟道:“我要讓他坐牢。”
謝衍銜著煙的唇抿緊了緊,眸光驟然變得陰沉,稍一閉眼,再睜開,已然是無波無瀾的淡漠:“那你要以什么樣的名義起訴他呢?別忘了,事情曝光出來,你也涉及到了非法***,要讓你家里人知道了,你覺得會你會面臨什么樣的后果?”
政法世家最忌諱涉及這方面了,稍有不慎,很可能就會順藤摸瓜地牽扯出一大堆。
尉遲君怔愣了一瞬,很快恢復(fù)如初,笑道:“誰說是非法***的?我們在網(wǎng)上聊得熱火朝天、你情我愿的,一個錢字都沒有提到過,不算交易啊。”
“就算是這樣,你們尉遲家不是向來以家風嚴謹門規(guī)清廉為例么?你家老爺子知道你在外面亂搞,就一點都不惱火?”
“惱火肯定會惱火的,但如果我跟他說...能夠順勢搞垮一波謝家的人...雖自損八百,但傷敵一千,相當劃算,未嘗不可。”尉遲君慢悠悠地品了口茶,道:“現(xiàn)在該輪到你了,各方面的證據(jù)都不利于你那哥們,所以...為了救你那哥們,你會怎么做呢?”
“......”
“應(yīng)該是無能為力了吧?畢竟你自己沒什么本事,以你現(xiàn)在和謝家的關(guān)系,連個傭人都不如,謝家會是你最后的靠山么?你能搬到謝家這救兵么?”
他越說,謝衍臉色就越黑,他一步步趨近床沿,將煙蒂捻熄在他喝茶的瓷杯里,垂眸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尉遲君和他對視,大無畏地淺笑道:“你這種眼神我還是第一次見,心余力拙的滋味很不好受吧?其實就有條解決的道路擺在你面前啊,只要你拍拍屁股走人、什么也不管、任由他去蹲號子不就得了?但我覺得,你應(yīng)該是做不——”
他話未說完,就被謝衍扼住了咽喉,他力道很重,手腕禁錮的死死的,真要置人于死地似的。
尉遲君起先是慌了幾秒,而后便獰笑起來,被掐的滿面通紅,青筋跳動,斷斷續(xù)續(xù)道:“你、你掐我又能怎么樣?...你、你...”
謝衍眼底仿佛被潑了墨,右手的袖子挽起來一截,露出精悍遒勁的臂理線條,掐著對方時,手背的筋絡(luò)緊繃著,有種肅殺的凌厲,叫人反抗不得。
不足一會兒他便松開,很隨性地捏了捏手指關(guān)節(jié),言簡意賅道:“你最好別動他。”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
尉遲君緩過勁兒來,勾起抹玩味陰狠的笑意。
......
沈七在病房外等了半晌,一見他出來便上前問道:“什么情況?”
謝衍掌心拍了拍他腦袋,溫聲道:“沒事兒,他我認識,算得上是朋友吧,我跟他說了,他也賣我這個面子,不會追究咱們的。”
“也不用賠錢了?”
謝衍還是笑道:“嗯。”
“真的假的啊?”那男人入住的是豪華病房,隔音極佳,房門厚實,他就是想偷窺偷聽,都做不到。
“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見他衍哥一臉云淡風輕的模樣,沈七也就信以為真,咧嘴笑道:“看吧?衍哥,我就說過,老天爺絕對不會一直辜負咱倆的,這不?好運就來了。”
謝衍嘴角彎起極淺淡的弧度,默默注視著他,這小鬼顯然是沉浸在此喜訊中沒緩過神來,欣喜萬分:“還好是衍哥你認識的,要不然這冤大頭...誰樂意當啊?不過那狗東西是真的狗,你是沒看到他一直拽著我惡語相向時的模樣,我他媽真恨不得撕了他的嘴...”
“哎衍哥,這人關(guān)系跟你親不親近啊?按理說你這么溫和一人,咋會和那種敗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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