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云菱眼睛一瞇,隨即道:“風邀月,你是不長腦子的吧,四王爺什么罪名你不知道?以為過家家酒嗎?若不是楚炎洌還念點皇家親情,還給我和爹面子,你以為你還能好好活著?”</br> 風邀月頓時抬起頭,眼淚汪汪道:“姐,我知道我都知道,四王爺已經知道錯了,姐,我知道皇上聽你的,你幫我們說幾句好話好不好?這樣的日子太苦了,嗚嗚。”</br> “謀逆之罪,株連九族,沒有個十年八年,四王爺是出不來,你死了這條心吧。”風云菱冷冰冰地說完就往外走。</br> 風邀月頓時大哭吼道:“風云菱,你是我姐姐,你也不幫我嗎?你怎么可以這樣對我,從小到大,爹最寵愛的就是你,最后你做了皇后,我卻落得這種地步,你們怎么可以這么對我?要不是真過不下去了,我也不會來求你了。”</br> “過不下去?四王府還有奴才侍候,也不會餓著你,你還有什么不滿足了,要怪只能怪你自己選擇了四王爺,這一切也是你風邀月自己應得的報應。”風云菱語氣冰冷到猶如冰渣一樣刺得風邀月渾身發抖。</br> 當然她不是嚇得,倒是氣得,為何明明兩人都是丞相女兒,都是女人,都交給了王爺,風云菱成了皇后,她卻成了罪人?</br> 越想越覺得老天爺不公平,見風云菱又要走了,她突然猛地跳起來,一把就掐住了旁邊的風招娣的脖子。</br> 風招娣被嚇得驚呼一聲,就被掐住,發不出聲來,想要掙扎,無奈風邀月此刻就像個瘋子一樣,越掐越緊,力氣越來越大,她都掰不開她的手。</br> “放開三妹!”風云菱沒想到到今日風邀月還是喪心病狂。</br> “我不放,風云菱,你一定要幫我,不然,不然我不活了,三妹也活不了!”風邀月威脅道。</br> “不自量力!”風云菱衣袖一揮,風邀月雙手一陣酥麻,就已經放開了風招娣。</br> 隨即她看到自己手背上兩根明晃晃的銀針,驚恐地看向風云菱。</br> “你真是不知悔改啊,這么想死,那就去死吧!”風云菱瞇起眼睛慢慢地走向風邀月。</br> 風邀月嚇得連連后退,隨即搖頭急道:“我,我不想死,大姐,我,我是嚇唬三妹的,我只是真的想王爺出來看看我們母子啊。嗚嗚嗚。”</br> 風邀月坐在地上大哭,一副悲慘的樣子,好像全世界她是最慘的一個。</br> 風云菱鳳眸里都是鄙夷,風沐恩已經跳出來怒道:“二姐,你真的太過分了。”</br> “我過分?我是過分,我不是沒辦法了嗎?我們是一家人,難道一家人都見死不救嗎?三妹,四弟,二姐以前對你們也不薄吧,你們現在都看我笑話嗎?”風邀月一邊哭一邊吼著,有點歇斯底里,讓風云菱更加厭煩。</br> “你要四王爺出來也不是不可能,但你要知道他犯的謀逆之罪,所以要想出來,只有一個辦法。”風云菱想了一下后說道。</br> “什么辦法?”風邀月頓時不哭了,驚喜地看向風云菱急道,“我就知道大姐你不會不管我的,嗚嗚。”那委屈的樣子真的讓人無語。</br> “四王爺只能變成殘廢才能出來,你可愿意要一個殘廢的夫君?”風云菱挑眉道。</br> “殘廢?”風邀月顯然沒想到這一步,“王爺之前被關進天牢,已經被打得血肉模糊,聽說差點被打死了,現在好不容易養好一點,但聽人說完全不說話,變了一個人似的,大姐,這樣還要讓他殘廢嗎?”</br> “四王爺的為人是皇上最忌諱的,之前他的野心多大,你風邀月不會不知道吧?若他完好無損地出來,你覺得皇上還能睡好覺,我能幫你勸皇上放人,但四王爺至少也得斷一臂,不然就算我是皇后娘娘也無濟于事,而且皇上就算肯,滿朝文武又如何肯?”</br> 風云菱很是平靜地對她繼續說道,“你好好考慮一下,考慮好了再來告訴我吧,做姐姐的也只能幫你到這步,你別再得寸進尺,不然就算你是爹的女兒,我也不會理你。”</br> 風邀月腦子里已經轉了無數轉,隨即她立刻道:“大姐,那,那你能想辦法讓我進天牢看看四王爺嗎?我想聽聽他的意見。”</br> 風云菱蹙眉,但見她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她還真的是想弄死她都不能,畢竟風邀月要被她弄死,她都沒辦法向自己丞相爹交代了。</br> “行,我安排一下,你回去等消息。”風云菱不耐煩地走了。</br> 風邀月頓時眉開眼笑,看風云菱走遠,她高興道:“我就知道她會幫我的。”</br> 風招娣有點怕怕地看著風邀月,風沐恩則一臉怒氣,二姐真的太不要臉了。</br> 風云菱離開之后,直接帶著一個侍衛去了那個叫李媚兒的酒肆老板娘那邊,酒肆已經關門,因為晚上,里面亮著燈光。</br> “娘,你真的不去衙門討公道嗎?丞相大人那么對你,現在我們酒肆都開不了,你還整天被大家唾罵出不了門,這都不是你的錯,為啥你要忍氣吞聲,我們以后還怎么過日子啊。”</br> 夢兒姑娘正是白天風云菱來的時候在胭脂店看到的兩個姑娘之一,此刻她的聲音在風云菱耳朵里聽著特別清楚。</br> 李媚兒的聲音響起道:“唉,人家是丞相大人,你以為去了衙門娘就能證明清白嗎?夢兒,別傻了,快點收拾東西,我們離開京城吧。”</br> “我不走,我們能去哪里,娘,我們兩母女相依為命這么久,眼看日子慢慢好起來,現在居然被那個禽獸破壞,我不甘心,我要去丞相府為娘討回公道!”夢兒姑娘氣呼呼地說道,隨即腳步聲就亂起來。</br> “夢兒,你站住!不能去,你想死嗎?”李媚兒拉住了女兒急切道。</br> “死就死,反正這樣了,我們以后日子也過不了,還不如死了算了!”夢兒的脾氣讓外面的風云菱挑了一下眉。</br> “夢兒。”李媚兒哭泣的聲音,“你別這樣,我不是不想討回公道,丞相大人其實人不錯,那日是他喝醉酒了,而且那日他真的很不對勁,我想他不是故意的。”</br> “娘,你居然還幫他說好話!”夢兒聲音尖銳得完全是不敢相信。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