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涵梓踏進了公寓,首先看見的就是茂小從噴了一大口水,然后看見藍柒很興奮的大叫:“記得把地板拖干凈!”
好吧,不明白那個女孩在興奮些什么。
但是那個噴水的女孩,看起來很是眼熟啊...難道在哪見過?呂涵梓一臉迷茫的樣子,但是真是想不起來啊,而且現在此刻對于呂涵梓來說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和未來的室友們打好關系
“喲呵,大家好。”呂涵梓向屋里的人熱情的揮了揮手
茂小從看著她的表情如同看到了精神病房爬出來的病人一樣,她...這是不認識自己了的節奏?對于自己陷害了她的茂小從雖然不怕報復,但是還是離這個女人遠一點比較好...所以茂小從屁股扭啊扭的,離呂涵梓遠遠的
藍柒和木平樂還沒來得及回應這位熱情的分擔房費的新房客,卻已經看見這位新房客一點也不認生的腳下片刻不停,利落地走到第一個房門口,才恍然大悟一樣轉過頭:“請問我要住哪里?”
木平樂扶額,既然沒有確定房間,你就不要走得那么自信滿滿嘛。
藍柒走到她身邊,指了指正前方:“這是廁所。”
呂涵梓如雷轟頂,回頭看了看:“如果我的世界觀沒錯的話,這里應該不能住人吧!”
藍柒側目,聳聳肩無奈道:“雖然我也覺得少了一個廁所是件麻煩事,如果你愿意的話——”
呂涵梓連忙搖頭,馬尾辮在空中掄出一圈圓弧:“我可沒有這種癖好?!?br /> 藍柒轉頭,鄭重其事地點點頭:“你這么說我也松一口氣了?!?br /> 木平樂走到新房客的另外一側,笑道:“不要搭理她,在你面前的就是個空窗期黑山老妖,一切發騷發狂發神經的情況出現在她身上都不需要驚訝。所以——”
“木平樂,你妹的活膩歪了嗎?”藍柒挑眉。
“我妹活得好好的——話說回來,你不是還對她有非分之想嗎?”
“把純潔的欣賞解讀成這么齷蹉的詞義,你那貧乏的胸懷里就只有這點內涵了嗎?”
“不懷好意的覬覦也算欣賞?我的胸懷也不是你說了就能算的?!?br /> “我說——”弱弱的聲音插進爭鋒相對的廝殺里。
“閉嘴!”“下榻(shut up)!”兩人齊齊轉頭,橫眉怒目。
所以到底是為什么會發展到這種場面啊,新房客耷拉著馬尾蹲在角落里委屈的畫圈圈。
氣氛尷尬地沉默了兩秒,藍柒和木平樂眼神劈哩啪啦碰撞了一瞬,突然心意相通地想起了更重要的任務:接待新房客,分攤租金。當然,后者重要指數占了九成九。
“我說——那個誰,你叫什么來著?”
“呂涵梓。”
“噗?!编托β晛碜杂覀鹊哪酒綐?。
“噗!”噴水聲來自身后客廳的茂小從,接著就是一連串撕心裂肺的咳嗽。
只有藍柒繃著臉,一臉正色:“現在是線下時間,請不要用網名?!?br /> “這是真名?!眳魏髂抗夂V定。
“好吧。”藍柒淡定的點點頭,“如果沒有什么別的情況的話,我們先看看合同吧。”
“那之前我想先放一下行李?!?br /> “你可以先放在客廳里?!彼{柒指指客廳,茂小從已經把行禮靠在墻邊,好整以暇地靠在沙發上,藍柒贊賞的道:“喏,就像那個女人一樣,不用拘束?!?br /> “不安排房間嗎?雖然之前有看過照片……但是實際是什么樣子我還不清楚。”呂涵梓拄著旅行箱的拉桿,絲毫沒有乖乖聽從的意思。
“沒有簽合同,你還不算正式房客,怎么安排房間——萬一我們談崩了呢?”
“不能全面了解房子的實際情況,怎么簽合同——萬一我后悔了呢?”呂涵梓學著藍柒的語氣,連她句尾的聳肩都忠實地還原出來。
“好吧,你說得有道理?!笨丛诜孔獾姆萆?。藍柒攤攤手,人窮嘴短,一指右前方的門,“這是你左手邊那個渾身上下找不出一個閃光點的家伙的房間,也是整個公寓的主臥,里頭有個配套廁所——跟她還真是挺臭味相投的?!?br /> “你這是在嫉妒我的居住環境?!蹦酒綐泛敛煌俗尩嘏呐膮魏鞯募绨?,“嘿,伙計,看看你右手邊的屋子,就是挨著我那豪華大房的那個狹窄得完全塞不下一個胖女人的可憐小黑屋,就是你右邊那個女人的房間——她可是個不折不扣的空窗期女禽獸,所以半夜一定要鎖好房門——唉喲!”
藍柒平靜地從木平樂的腳面走過,似乎還覺得腳下的“地面”不太平整,伸出腳后跟使勁地碾了碾。完全不理會耳邊刺耳的哀嚎,揚起下巴指向左手邊,“這兩間是空房,鑰匙就在門上,你要參觀也隨便?!?br /> 呂涵梓點點頭,打開靠近客廳的房門,屋里空空蕩蕩,只有床和一張辦公桌,呂涵梓扶著把手,轉過頭問客廳里的茂小從:“喂,那個……嗯,你要不要也來看看?”
茂小從對自己的稱呼顯然不太滿意,況且腳上火辣辣的痛楚還在提示著她和那個女人之間的仇隙,所以她擺擺手說:“不了。”
“那我就要這間房了,你真的不打算來看看?”
“另一間你都還沒看過吧。”木平樂靠著墻,屈起一條腿,兩只手捂著腳面,就像是小時候玩的斗雞游戲。
“這一間已經滿足我的要求了,我不需要更多的選擇。”呂涵梓穿過兩個人,空手走回客廳,坐在沙發的另一端,不理會茂小從向離她更遠的角落里挪動身子的行為,注視著兩位“主人”,聲音清亮,“現在我們來談談合同的事情吧。”
正反兩面都印了字,并且字體遠小于5號字體的“租房合同”拿出來的時候,兩位新房客拿起合同默默地前后翻動了一遍。
“其實,正反兩面打印和單面兩頁打印價錢是一樣的。”茂小從扶著額頭,對兩位室友,不,未來室友的摳門又有了進一步了解。
“話說,這一條寫著,房租每月四千元,按房客人數均攤……”呂涵梓瞇著眼,合同都快湊在臉上了,看起來就像是高度近視的大媽在努力的看書,場面十分勵志,“可以開□□嗎?”
“這個建議我會如實向房東反應的。”藍柒板著臉,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比起這個,你難道就一點都不關注為什么主臥和次臥房租價錢相同這種事情嗎?”木平樂賊眉鼠目地湊上前,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誘導著呂涵梓。
“因為和廁所為伍嗎?”
“才!不!是!”
可惜沒有人在意她的反駁。
其后雙方就合同條約問題進行了“親密的”會談,最終在一片“歡慶的”喧嘩聲中結束了這次“友好的”交流。
什么?這引號看上去有些不懷好意?哈,哈,哈,你們肯定誤會了什么,要知道引號也可以用于標注重點的。
茂小從先落筆,漂亮流暢的行楷很是賞心悅目。呂涵梓緊隨其后,工工整整的楷書,一筆一劃都勁力十足,隔近一點還能聽見筆尖劃著玻璃吱啦吱啦的響聲。
藍柒在一旁圍觀兩個人簽字,突然扶著桌子“噗哈哈哈哈”爆發出一陣大笑:“我去,你居然真的叫女漢子?!?br /> 喂,你敢不敢再后知后覺一點。
呂涵梓咬著牙,拖著行李箱走進一早看準的臥室,又突然探出半個身子,“喂,那個,嗯,藍柒是吧,你大姨媽來了,真的不需要換條褲子嗎?”
藍柒的笑聲戛然而止,接著演變成一陣尖叫,一陣風吹過,廁所的門開了又關上。與之同時相呼應的是呂涵梓關門的一聲巨響,然后是細碎的反鎖聲。
當藍柒扒下自己的褲子一看的時候,愣了,尼瑪的哪有大姨媽泛濫啊?!
“呂涵梓!”
藍柒如同一陣妖風刮到呂涵梓的門口,但是卻也只能咬牙切齒地扳著門把手,對門鎖的耐久度無可奈何。
門外頓時響起藍柒指天罵地,誓與漢子爭死活的咒罵聲。
————————————————不用在意的小劇場——————————————————
曾經有個死黨問呂涵梓,一個女X絲怎么才能迅速擺脫單身。
呂涵梓脫口而出,找個更X絲的人。
死黨泠泠地打個寒顫,然后留給她一個失魂落魄的背影。
這個答案大概比單身一輩子更加殘酷吧。
死黨走開之后,好不容易清靜下來的呂涵梓抬起頭,卻仿佛看見了另一個摳腳大媽身姿搖曳地向自己走來,那銷魂的腳丫瓣兒,唏噓的死魚眼,都宣告著呂涵梓暗無天日的未來。
她于是淚流滿面。
這果然是比單身一輩子更加殘酷的答案。
正所謂一屋不容兩大媽,不是豆腐就是渣。
吔?摳破頭皮終于壓上韻了?至于含義這種無關緊要的東西,就不要在意了。
總之為了擺脫慘絕人寰的命運,呂涵梓終于下定決心走出死宅的生活,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退掉了還有三個月才到期的單身公寓——盡管為此白白浪費了一筆不小的錢,但是被一腔熱血所控制的大腦暫時感受不到這種絞痛。
至于為啥這缺心眼的孩子為啥不先找好房子再退房?人嘛,一缺心眼起來智商什么的都慘不忍睹了。
根據“熱血的傻瓜總會有從天而降的好運”定理,她很快在某百合論壇里找到了自己的新去處,據說是一套四室一廳的房子,暫時由兩個人合租。自稱是租客的兩個人輪流在帖子里留言,表示希望能有更多的人分享多余的空間——以及房租。
拖著比看上去更加沉重的行李箱,扛著體積與質量嚴重失衡的背包,呂涵梓彰顯出比真漢子更加兇悍的氣勢,硬生生把足以讓一個正常妹子淚奔的行裝,一路輾轉到了最后一趟公交車。
據說能直達小區門口——沒什么比這更讓人欣慰的了。
半路上有一個人下車,好機會!呂涵梓果斷地搶上,對于座位的急切需求讓她忽視了一切外在因素,包括腳下的起伏。
所以她不能理解那個氣質溫婉的女生對自己的莫名敵意,直到下車也沒能弄明白。
但是,對于光明的新生來說,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都不要在意好了。
一路走一路問,好不容易知道了地址,結果發現居然下錯站了!不是吧,原來公車上的女孩也是不認識路的啊,沒法兒,自個只能打車
然后一進門就看見端著杯子的女生一口水噴出來的景觀。
就算是一路風塵仆仆狼狽了點,也不至于到嚇到人的地步吧。
那個女生實在有些眼熟,回想起來卻毫無頭緒。
應該不是什么見過好幾面的人吧。
稍微有點臉盲的呂涵梓如是想著,并且在心里深深的自我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