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隅翻開一看,原來這份資料里全是關(guān)于蔡家的賭場洗錢的關(guān)鍵信息。數(shù)額之大,牽涉面之廣,令人嘆為觀止。
那日肖宇辰在賭場晃了一圈,又聽了老熟人史密斯的介紹,已經(jīng)對賭場的運營有了大概了解,他精準(zhǔn)黑進(jìn)了貴賓接待室的攝像頭,看到了朱少波以往接待的那些人。
但攝像頭的信息只保存有6個月,他又花了點時間恢復(fù)數(shù)據(jù)。又讓幾名員工一幀幀調(diào)查,終于找到了鄭澤的畫面。他根據(jù)時間,把賭場其它攝像頭的畫面也調(diào)了出來。
然后把他玩過的桌子,賭場的財務(wù)數(shù)據(jù)都調(diào)了出來。經(jīng)過分析,終于發(fā)現(xiàn)了貓膩。
湯隅和宋凜兩人看得面面相覷。
宋凜道:“這沈大美女看似對你毫不在意,對情敵還是挺上心的嘛。剛才在樓下,我似乎看到她了,看來她定是吃醋了,招呼都沒打就走了。”
湯隅不以為然:“我倒沒看出來。”他想到那天晚上的情形,感覺兩個人越來越形同陌路。
“你還是趕緊去把她追回來吧!”宋凜點了點他。
“不了。她早就把我調(diào)查得清清楚楚,我卻對她是一無所知。對她來說,我就是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NPC,我愛不愛她,對她來說根本就不重要,這NPC男友不當(dāng)也罷。”湯隅自新加坡回來,也想了很多。兩人之間巨大的差距,或許真的是難以逾越的鴻溝。加上這個肖宇辰的出現(xiàn),更加刺激到他。
沈鋅平常不顯山露水的時候,他覺得她的生活似乎與常人沒多大區(qū)別,也是一日三餐,愛睡覺,看電腦,追劇,種花養(yǎng)魚,簡簡單單,與世無爭,人畜無害,仿佛一頓麥當(dāng)勞就能忽悠走的那種人。他如今只看到冰山一角,已經(jīng)覺得她完全不是他之前了解的那個人了。
巴菲特愛吃麥當(dāng)勞,六歲孩童也愛吃麥當(dāng)勞。巴菲特愛喝可樂,六歲孩童也愛喝可樂。但并不就意味著,兩個人是同一種人。
湯隅打定了主意,趁著隔日到深圳參加活動,特意去找了沈鋅把話說明白。
沈鋅開了門,湯隅說:“我有幾句話,說完就走。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
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或許我們真的不合適,我累了,分手吧。
這是你送我的寶石,這禮物太貴重了,我想還是還給你。”
湯隅把裝著那顆獅子頭紅寶石的盒子遞到沈鋅手上,就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走了。轉(zhuǎn)身的那一霎那,兩個人眼睛都紅了,只是都沒有看到對方的眼睛。
“沈大美女,光盤收到了嗎?”肖宇辰在電話里問,“我原本想放到硬盤里的,想了又想,覺得還是光盤穩(wěn)妥,文件實在太大了。”
“嗯,我已經(jīng)看過了。”沈鋅道。
“里面的部分內(nèi)容我給你的小男友送了個紙質(zhì)版的,好讓他提前跟那個姓蔡的保持點距離,別謝我。”肖宇辰倒是很會自作主張。
“那我可真要謝謝你了。托你的福,我們已經(jīng)分了。”
“不是吧?”肖宇辰有點驚訝,難道那小子這么傻,看了那本冊子還要選擇蔡小姐?
“要不我?guī)湍阕坊貋恚俊毙び畛秸{(diào)侃道。
“不必了。”
“那我送你個新男朋友。”肖宇辰說著已經(jīng)到了沈鋅家門口,“開門吧。”
沈鋅讓他進(jìn)了門,他自己就開始到處走動,參觀沈鋅的房子,這里看看,那里摸摸,接著一下就被她的陽臺吸引了。“沒想到沈總還有這樣的閑情逸致啊!”
他伸手去水里摸了一把,惹得受驚的魚兒急忙四躥而逃。
他注意到水底有顆紅通通的石頭,形狀很是奇特,便用兩只手指夾了起來,放在陽光下仔細(xì)看了看。
紅色石頭在陽光的照射下發(fā)出了絢麗奪目的光彩——這竟然是一顆貨真價實的紅寶石。他像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似的大呼小叫:“沈總,這么名貴的紅寶石你就隨便丟在個養(yǎng)魚的破陶瓷盆里?也太暴殄天物了吧!”
沈鋅雙手抱著胳膊,淡淡地說:“哦,有人覺得這玩意兒會帶來霉運,我放里面洗洗晦氣。”
“切~說這話的肯定是個不識貨的。既是寶物,那肯定是豪強們爭相奪取的,哪件寶物上沒沾點血跡?過去英國佬為了搶維多利亞女王權(quán)杖上那顆藍(lán)鉆,不知道殺了多少人呢。這寶物啊,都是屬于強者的,弱者守不住,才覺得它們晦氣。”
沈鋅笑了笑,“肖總此次造訪,不是專門為了來參觀我的房子吧。”
“我當(dāng)然是為了你托付的事情了!過來聽聽沈總接下來的指示。”肖宇辰又道,“不過,等我回新加坡,也要搞個跟你一樣的陽臺。”
“你既已拿到了這么詳細(xì)的資料,不如把它們都交給有關(guān)部門處理。或者,給他們一些線索,讓他們能夠通過合法途徑拿到這些證據(jù)。”
“欸…!我倒有個辦法,可以省去這些麻煩。”
“愿聞高見。”
“我找個馬甲直接在網(wǎng)上爆出來不就行了?等造成強烈的社會影響,還怕他們不查?”
“你確定?恐怕那兩只大老虎還沒被抓,你這小命就先不保了。”沈鋅嘲諷道。
肖宇辰一聽,乖乖閉了嘴。
湯隅自那天主動提出分手后,精神一直十分沮喪,在家里大睡一天,醒了就流淚,然后又接著睡。
有些人提分手是因為不愛了,有些人提分手,既是表達(dá)不滿,也是試探,試探對方是不是真的舍得失去自己,試探自己到底有沒有真的被愛過。
第二天,他打電話給湯酈,湯陵,宣布了自己分手的消息,想尋找一些安慰。
湯陵提議去迪士尼樂園玩,找點樂子,忘記不開心。
湯酈順便也叫上了湯陳,四個人就一起來到了香港迪士尼。
四個人一起去了迷離莊園,接著去了森林河流之旅,湯隅看到森林,就想起兩人之前爬山的情景,不免觸景傷情,心情更低落。
湯陵去一旁買了幾個冰淇淋,四個人坐在一張小圓桌旁,聽湯隅傾訴一番。
湯陵道:“我說,你既然心里還有她,干嘛主動提分手?”
“她心里根本就沒我,誰提出來又有什么關(guān)系?”湯隅一邊吃著冰淇淋,委屈得像只小狗。
“我早就說了,她不是你能駕馭得了的那種女人!”湯酈此時說這話卻頗有種幸災(zāi)樂禍的味道。
一向話不多的湯陳這時也說話了,“沈姐姐她是喜歡你的,只是怕帶給你危險。”
湯隅望了他一眼,“你小小年紀(jì),懂什么?”
湯陳道:“酈姐婚禮的時候,我見沈姐姐獨自喂黑天鵝,就去跟她聊了一會兒。她說,黑天鵝象征不確定性,但不確定性卻可以拿來利用。”
見三人都不明所以,湯陳接著說:“由此可知,沈姐姐是一個風(fēng)險偏好很強的人。而隅哥作為公眾人物,天生不具反脆弱性,屬于風(fēng)險承受能力較弱的人群,比如,黑子幾句話就能毀掉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聲譽。沈姐姐在決定跟你交往的時候肯定充分考慮過這些了,如果不是很喜歡,她又怎么會答應(yīng)交往?”
湯陳一番分析,大家覺得似乎很有道理。
“可事已至此,說什么都沒用了。”湯隅悲觀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