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甘密林，在林午里，聽不到多大的風(fēng)聲。因為風(fēng)今繃過去了。
    在花面氏的這個居住地。被象蹂躪之后，除了慘不忍睹以外，更有了一些空曠。本來就是在谷地，這下子開闊了很多。
    秋風(fēng)帶著響從樹梢掠過，然后來到這片廢墟。到處是火堆，火星子被風(fēng)吹的到處飛。
    “多點些火，晚上一半人休息，一半人值哨。”巢木下了命令。
    “象還會再來嗎？”有人問。
    “等等看吧。”沒人知道。
    村察的火堆點的不僅大，而且多，在秋風(fēng)豐獵獵作響。好在已經(jīng)是一片廢墟，不用擔(dān)心燒起來。
    “木，花面氏回來了三人。”
    回來了三個人顯然是受了極度的驚嚇。身上很臟，不知在哪里鉆或是躲哪里去了，神情緊張。喝了很多水，吃了些水果，手還是不停的在抖。
    巢木在一邊看著他們，這三人的表現(xiàn)巢木覺得眼熟。
    多年前，當(dāng)巢氏一隊人出去行獵時，碰到了一頭一人半高的大熊。死傷六人，還是沒能把那熊制服，那隊獵手狼狽逃回之后就是象這些花面氏一樣的表情?；貋淼娜嗽僖矝]去狩獵，而是在村寨附近從事采集的活。沒人再去問他們十多人怎么與那大熊搏命的，那次的經(jīng)歷成了巢氏一族上下巨大的創(chuàng)傷，以至于以后很長一段時間里，巢氏不在獵殺熊。
    “象，母象，公象。一腳下去，地上一個洞，大牙就只有半個了大牙是人名，他的尸體下半截被象踩到了坑里。
    “牙上穿了兩，牙是紅的，紅的牙
    “象的眼睛有那么大，那么大
    “都跑了，全都跑了呀
    “一碰屋子就倒了，大家都在跑，象就沖過來了
    “那叫聲，在頭里響，一直響，聽得腳都抬不起來，一下子就飛了，象一碰就飛了
    “跑呀，象追，一直追到了山上，不敢回頭呀
    “象被射中了，扎了很多槍，還是沖過來了
    到底有多少頭大象沖進(jìn)了村塞，這三人不知，他們到是認(rèn)出了，就是他們獵殺的那群象。
    憤怒的大象回來報復(fù)了，這種事情不常有。被狼群報復(fù)的有，被什么老虎之類報復(fù)的也有，被象報復(fù)的故事還真的不多。
    他們?nèi)嗽谏缴峡吹搅舜迦锏幕鸸狻２呕貋淼?。就在他們回話的時候，又有人回來，也是一樣沒跑太遠(yuǎn)，看到了火光，才回來的。
    “野獸正是在進(jìn)食的時候呀。若不回來，在這林子里真的很難存活?！?br/>     “回來的都已經(jīng)這樣了?！?br/>     “象還在叫，這半路上更危險呀?！?br/>     下半夜的時候，又聽到了象的叫聲。雖然較遠(yuǎn)，可聽的大家膽顫心驚。叫聲由遠(yuǎn)而近，村塞里的人都醒了過來。
    慢慢的，不只是象的叫聲，還在咔嚓的樹枝折斷的聲音，象已經(jīng)到了村塞邊了。
    “再去點火。把火堆連起來?！?br/>     “四周多挖些坑?！?br/>     “什長看好人，花面氏也編起來，十人一組?！?br/>     象來的不只一頭，示威一般，次起彼伏的叫聲在村寨四周響起，直接的敲打著每個人的心頭。
    聲音中，不只是象的叫聲，好象還有人的叫聲。
    遠(yuǎn)處真的好象有人的聲音。人的聲音隱隱約約，好象有，又好象沒有。也是叫喊聲，在叫什么，聽不清。
    村寨里的人早早就拿了武器各就各位了?？蛇@一會，沒有人一敢提議出去看看。
    村塞里火光沖天，火光之中，人影攛動。
    林子邊緣，月色下，能看到樹在晃，那是有象經(jīng)過了。
    “象也是怕火的，這么多火在這里，應(yīng)該沒事。”巢木安慰著大家
    “真的高大呀。”
    穿過火花，看到大象的身影，在林子的邊緣，并沒走出林子。大半的身子還沒在林子里，可長長的象牙在這月色下很醒目。
    兩個多人高，那牙比槍都長，鼻子還是隨意的在擺著，時不時的扇一下耳朵，仿佛你能聽到那扇動的聲音。
    那象在林子里現(xiàn)身一會會之后，長嘯一聲，又沒入了林子里。
    這一聲長嘯讓所有的人都心里一抖。
    長夜漫漫，象群并沒有動攻擊，可村寨里的人卻都沒有休息好。
    第二天，他們在處理了食物之后，是去是留，兩隊人陷入了爭執(zhí)之中。
    花面氏的人要等那些逃散了的人，畢竟昨天入夜之后還是回來了八人。巢木是有任務(wù)在身的，現(xiàn)在任務(wù)還沒有完成，卻開始要擔(dān)心自身的性命安全。他的想法是回去。這會對方才三十多人，在路上玩點手腳就統(tǒng)統(tǒng)搞定了。
    看上去問題很簡單，是回大本營呢，還是繼續(xù)在這里等?？墒牵艋厝?，象會不會跟著他們，會不會在路上動襲。在半路上，這邊雖然人數(shù)不少，真要對付象群，有多少勝算。        這個村塞里可是五十多人，現(xiàn)在只留下嚇呆了的八人和瘋了的一個，重傷那個已經(jīng)不治。
    最后，還是華氏的意見占了上風(fēng)，畢竟他們?nèi)硕??；媸蟽H有的三十多
    決定走，那要怎么走又成了問題。先前的那些肉食都還在，后來捕的獵物也都處理好了。
    花面氏繼續(xù)在這片廢墟里儲備了些食物，這是他們的本意，雖然這里已經(jīng)成了一片廢墟，可還是留下了些食物。
    在準(zhǔn)備了大量的火把之后，這九十多人的隊伍上路了。
    華氏的小車一人可拉，兩人也可，兩小輪在車的后部，獵物被綁在車上，每車足足有三四百斤的肉食。        與來的時候不同，這些人并沒有一線成隊的行路，而是由十多位花面氏的戰(zhàn)士在前面開路，五六人散開并行著往前走。這樣能保證一旦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能馬上召集起人手，盡快反應(yīng)。
    在密林里，高大的棱齒象走的不是很快，想要肆意的奔跑，對于它們的體型來說，比較困難。而且可以肯定的是，在林子里，人跑的耍比象快的多，特別是這幫戰(zhàn)士。
    象絕對是有智慧的動物，群居動物的智慧往往比人想象的要高的多。真要是象跟著他們，真要是動進(jìn)攻了，那一定是幾頭象一起，而且可能是多方位。
    散出去的斥侯并沒有現(xiàn)大象，可大家的擔(dān)心都寫在臉上。真正要面對那么個龐然大物確實讓人害怕。
    “開始就跟了幾天，還弄這么多人，昨晚還在，它們不會走遠(yuǎn)的?！?br/>     “花面氏的人說，象一定會跟著，晚上可能會危險呢?！?br/>     “晚上在洞里，應(yīng)該安全?！?br/>     晚上休息地是一處洞穴，里面可以躲五六十人，要是沒有威脅性的象群跟著，那洞里晚上是獵物，人睡在洞外?？涩F(xiàn)在不同了，人要先住進(jìn)洞里才行，食物就算了。
    一整天行路幾乎都沒有現(xiàn)大象跟著。到傍晚的時候，斥侯現(xiàn)了大象。
    等他們安頓好了之后，已經(jīng)能聽到咔嚓樹木折斷的聲音，象離的不遠(yuǎn)，這會顯然是跟上來了。
    “它們想要干什么呢。一直要跟下去嗎?！背材疽彩欠浅５膿?dān)心了。他現(xiàn)在不會對花面氏的人動進(jìn)攻，外面的象起狠來會是什么樣子，他心里沒底?，F(xiàn)在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F(xiàn)在五十多人對三十多人，巢木不怕花面氏能玩出什么花樣。
    “殺光這里的人嗎？”
    “要報復(fù)什么呢？”
    “我們的人要注意好，真要是不行了，就上那邊的樹巢木指著邊上的樹，林子邊緣，四五人合抱的樹不少，到時上樹，象想要把那樹放倒沒有那么容易。
    入夜火堆又點了起來，與村寨想比，這里離林子太近，沒有什么縱伸。象隨時可能出面在火堆面前。
    傍晚的時候割了附近的草和灌木，可還是不行，五十米外就是密林。離林子太近可不能隨意的點火，這時節(jié)，風(fēng)大，一不小心就可能引大火。
    洞外點了兩道火線，還有人在不斷的砍樹，林子邊緣的草和灌木都被收拾了。晚上火不能斷，全靠這火來增加戰(zhàn)士們的信心。
    兩道火線之后是用車排起的墻，對于四米多高的大象，這墻才一米，想來是作用，只能當(dāng)作是心理上的安慰。
    洞外的戰(zhàn)士時刻保持著警惕，洞里的也是隨時跳起來就能戰(zhàn)斗。
    夜晚，只能聽到火燒的聲音。入秋后，有些灌木飽含油脂一般，燒起來特別的旺，鼻啪作響。
    偶爾會有大象的叫聲，就在不遠(yuǎn)處。
    熱浪一陣陣的襲來，可沒有感覺到炙烤。
    這火光，這溫度對他們來說是一種保障。
    堆成小山的柴草在洞口，洞邊上的小樹正在被砍伐。時不時的會有戰(zhàn)士往最外圈的火線上添柴。
    清晨，林子里開始亮了，火漸漸的小了。風(fēng)吹著灰燼散的四處都是，每個人都是灰頭土臉的。
    洞里的戰(zhàn)士也漸漸都醒來，這一夜，洞里和洞外的區(qū)別其實是外面坐著里面的躺著。大家休息的都不好。
    天還沒大亮，所有的人都起來，開始準(zhǔn)備吃飯。
    與華氏的人在一起的好處就是能吃到煮的食物?？蛇@會，大家沒有心思去煮。隨身帶的肉干放嘴里咬。
    斥侯動作最快，他們已經(jīng)拿好了武器，他們走在隊伍的最前面，負(fù)責(zé)探路開路。
    花面氏的人負(fù)責(zé)探路，巢木同樣派出了一隊華氏的戰(zhàn)士負(fù)責(zé)開路，開路主要就是吹倒那些小樹和灌木。相對于花面氏的工具，華氏的斥侯已經(jīng)配備了金屬刀，由他們來開路，效率要高的多。
    依稀有點陽光的時候，吃完了飯，大家占路。
    斥侯派出去沒多一會，馬上就有人回來了。
    現(xiàn)了象，至少有四頭大象，就在前面的等著。
    擴(kuò)大了偵察范圍之后，報回來的消息更驚人，居然還有五頭大象散布在四周。
    看來是布好了陣式在等呢。
    走還是不走，打還是不打。
    “長白怎么說的。是禍躲不過的
    巢木帶著華氏的五十多人出擊，去對付擋在前面的四頭大象?；媸系娜嗽僖淮伟鸦鸲腰c起，先照看著洞穴。畢竟這里退可以守，他們有大量的糧食，實在不行，可以等到部落里派人來找他們。
    “聚在一起，別散了?！?br/>     “吹哨，火把多打一點
    陽光從樹縫里投射下來，密林里并不是很亮。打著火把，作用還是很明顯，還是能看到明晃晃的一堆人在林子里行進(jìn)。
    巢木并沒有走在隊伍的最前面，也沒正面看到大象，事實上  大象遠(yuǎn)遠(yuǎn)的就避開了。
    不知是怕他們?nèi)硕啵€是這一堆的火把，遠(yuǎn)遠(yuǎn)的，大象就避開了。
    “木，象在兩百米之外就退了，四頭象，兩左兩右，分開了呢
    “這畜牲倒是不笨分開了不好趕了呀。
    “不管，先趕兩頭再說。”于是這五十多個火把又聚成一團(tuán)，追著兩頭大象而去。
    象在林子里走的不快，巢木等人也不敢追的太快。能這樣趕開了最好，真要是遭遇戰(zhàn)，難免會有死傷。
    可總這叮跟著也不行呀，于是極有意思的一個場景出現(xiàn)了。讓華氏的隊伍追的快點的時候，象也跑的快了，當(dāng)追兵度慢的時候，象也走慢了。感覺是被調(diào)戲了。
    追了有一個多小時之后，身后聽到了象的吼叫聲。這下真的是被調(diào)戲了，巢木弄糊涂了，怎么回事呢。
    “這聲音聽著可不大對勁?！?br/>     “停?！背材敬蠼幸宦?。
    洞口。一片狼籍。四周都能看到燃燒的木柴，新砍的柴燒起來煙物多?；瘘c，煙線散亂著。
    煙火中看不到人影，倒是看到咆哮的大象在顛狂。
    聽不到人的呻吟，是因為洞口這片空地上已經(jīng)沒有人能站著了，能看到的尸體都不全。
    兩頭咆哮的大象堵在洞口。還有三頭大象正在用長長的象牙去挑一車車的食物。一車車食物都散亂一地，很多小車都爛了。
    象身上流著血，身上胡亂的插著箭和長槍。
    狂暴的大象在洞口徘徊，那洞相對于這象來說，太小了，它們進(jìn)不去。
    “長白早就決定了在秋收之后要動戰(zhàn)爭，這戰(zhàn)爭不是對湖上的大水氏。”巢木靜靜的對著手下的戰(zhàn)士，“而是這林子里的花面氏?！彼脑捯鹆艘魂囆÷暤淖h論。
    “花面氏不是送石頭給我們的嗎？”
    “花面氏還同意我們在這里打獵。”
    “花面氏還借種了呢?！?br/>     ？刀７刀
    “我們過來不只是交換，主要就是要攻打花面氏。我們的任務(wù)就是現(xiàn)在洞口的那些花面氏的人?！背材就耆合铝藗窝b。
    “那象怎么辦
    “不用管他們，我們只管花面氏的人巢木說道，“長狼已經(jīng)到了，長白現(xiàn)在也應(yīng)該快到花面氏了。他們過來不是在參戰(zhàn)的，他們過來是看我們能不能收拾花面氏。”
    中午時分，巢木等人吃了飯之后，才回洞穴那里。
    在那里，象已經(jīng)離開了?？梢钥吹綆а拇笙蟮哪_印一直往林子里延伸。
    花面氏的戰(zhàn)士現(xiàn)在能走動說話的只有十三人，其余死的死，跑的跑。
    巢木這下覺得任務(wù)完成了。
    活下來的花面氏的人都麻木了，還處在一片震驚之中。
    他們顯然現(xiàn)到華氏的人居然沒有損傷，只是感嘆華氏有神靈保結(jié)，倒沒有別的懷疑。
    巢木的擔(dān)心是多余的?；媸蠈ο鬀]有攻擊他們有自己的解釋，這個解釋也讓巢木特別高興。
    “象是通大神的，我們不應(yīng)該去獵象。小
    “以前從來沒有去獵殺過大象，聽說象是通曉一切的?！?br/>     巢木沒能理解，經(jīng)過花面氏再三的解釋之后，他才知道。
    大象是記仇的，而且記性很好。
    在留下一什人之后，巢木帶著人，空手的回。
    與他們一起回去的還有花面氏的五人，這五人，全換上華氏的衣，把臉涂黑。
    在半路上，巢木就遇到了小六子，得知花面氏已經(jīng)被搞定了，他這一支隊伍是動作最慢，也是成果最小的。別的隊伍都收獲了大量的青壯勞力，而他這邊都死的差不多了。
    小六子還是按著他們路線去了那處洞穴，他們過去算是為那里增加點力量。
    巢木見到華小白時，花面氏已經(jīng)被安頓了下來。頭領(lǐng)將被送去丘城，老的小的也一起送走。花面氏這里只留下青壯，他們在這里的任務(wù)很簡單，修路。青壯留下，別的送走，這樣他們就翻不了身。等他們真切的感受到加入華氏的好處之后，再來作進(jìn)一步的打算。        花面氏的頭人也是硬氣，他要求保留花面氏的神。長白也同意了，不過這個神一份可以入華氏的明堂，另一份只能集中在花面氏現(xiàn)在的村塞。而且所有的祭祀活動必須在華氏的祭司指導(dǎo)下進(jìn)行。
    別的不怕，就怕信仰這種帶有神秘主義的東西。
    巢木這位百人長被留了下來，配給他的有一百五十名士兵，當(dāng)務(wù)之急是帶上人手，先把困在洞穴處的那十多人救回來。
    長白下了命令，紅狐和巢木帶上一百人去，若真有七頭大象，也要想辦法把七頭大幕全都捕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