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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少帥的黑月光(十二)

    在海城城北的那座小院子里, 盡管棠寧已經跟陸沉把話說得那么清楚了,可也只讓對方消停了兩日。
    這不,這一日做好妝發, 剛登上儷都會舞臺,一個低頭, 棠寧就與臺下正和儷都會老總秦兆坐在一起言笑晏晏的陸沉對視到了一起。
    幾乎一觸及到棠寧的視線,陸沉就沖她微笑點頭示意了下。
    這使得棠寧的眉頭微皺, 陸沉比她想象的還要死纏爛打。
    可能人的劣根性就是這樣, 越是得不到, 就越想得到,尤其是陸沉現已成了少帥, 得不到的東西就更少了, 曾經主動拋棄他的棠寧就成了他心頭的執念。尤其是當這個執念怎么也不愿意如他的意后, 他所耗費的時間、精力、心思就更多了。
    棠寧敢肯定,因為她的不配合,從來到海城之后,陸沉的腦中除了她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其他的事情。
    而她要的就是如此。
    只要陸沉死不放手,棠寧就有辦法讓他永遠都無法放下。
    想到這里,唱著歌的棠寧微垂了垂纖長濃密的睫毛,頭頂的燈光打下, 在她眼瞼的位置直接落下了一片陰影。
    只不過現在還不是跟這人糾纏的時候, 一方面是因為徐司年的好感度還沒有到達她期待的高度, 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陸沉付出的還太少了, 且受到的挫折還不夠。
    更何況他這么的肆意張狂, 不管不顧,叫棠寧有些膩煩。
    人言如刀,她可不想好感度還沒刷完, 就被海城人民的吐沫星子給淹沒了。
    于是今天的歌一唱完,臉上還帶著妝,棠寧就去了儷都會黃經理的辦公室,完全無視對方徹底苦下來的窩瓜臉,棠寧是哼著歌離開辦公室的。
    她一走,黃經理便立刻去找了儷都會的秦老板,等到秦老板帶著大大小小的人再來棠寧的專屬化妝室門口來求人的時候,哪里還有棠寧的影子,弄得秦老板最后只能哀嘆一,重重地拍了下自己肥呼呼的大腿。
    第二日,與徐司年一起吃完了早餐,他去書房才處理了一會兒事務,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阿勝,就忙湊到他耳邊小地交待了些什么。
    等他推著輪椅從書房出來后,果不其然看見棠寧正躺在花園里的搖椅上,曬著暖融融的太陽,臉上蓋著一本書,邊搖著邊磕著瓜子,實在毫不愜意。
    見狀,徐司年的嘴角一下就翹了起來,上前揭開了棠寧蓋在臉上的書,就與對方朦朧惺忪的眼對視到了一起。
    今天的棠寧臉上脂粉未施,兩頰卻被太陽烤得粉粉的,看過來時,眼中布滿了迷茫懵懂之色,卻叫徐司年的心頭不由得掠過一絲心悸。
    因為對于他來說,不管是舞臺上燦爛明媚的棠寧,還是平日里干凈清爽的她,渾身上下每一處都像是正正好地長在了他的心坎上,每個模樣他都那么的喜歡。
    徐司年捏著書本的手指微動,面上卻依舊一派鎮定溫和,“今天怎么沒出門?平日這個時候不是早就出去了?”
    聞言,棠寧直接坐直了身子,右手撐著搖椅的扶手,托住下巴就朝徐司年看了過來,“突然不想唱歌了,就不去了……”
    聽她這么說,徐司年嘴角一瞬間抿緊,“只是今天不去,還是以后……”
    “你想什么呢?”
    棠寧忽然笑出來,“我是想著這不是要過年了嘛?從年頭唱到年尾實在有些累,就跟儷都會請了假,想休息一個月,暫時就不唱了……”
    說著,她忽然笑吟吟地朝徐司年看了過來,“想在家里陪陪你,你說好不好呀?”
    棠寧帶了點海城口音的音一放軟,就像是一只高傲的小白貓忽然跟你喵嗚喵嗚地撒著嬌似的。
    可能徐司年自己都不曉得他竟然吃軟不吃硬,棠寧一跟他服軟,他的腦中就驟然一嗡,連理智都有些不做主了,嘴唇動了半響,卻連一個字都沒說出來,叫棠寧等了半響,才等到了他低低的一好。
    聽見他說好,棠寧笑得眼睛一下就瞇了起來。
    “你工作處理結束了嗎?”
    “還沒有,怎么了?”
    “沒怎么啊,我陪你一起啊,這接下來的一個月我又不用唱歌,棠家那邊可能……也不歡迎我回去,就自己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唄!”
    棠寧直接從搖椅上起身,推著徐司年的輪椅就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可就連徐司年也沒料到,棠寧所謂的給自己找點事情做,竟然是繡花。
    正坐在書桌旁的他,看著不遠處窗戶旁的棠寧,捏著根繡花針,眉頭緊鎖的模樣,一個沒忍住,嘴角就揚了起來。
    盡管他很想知道棠寧到底繡了個什么東西,但誰讓對方就是不愿意讓他看,還說什么要給他個驚喜,于是徐司年就只能按捺下自己的好奇心,努力將注意力轉移到面前的事務上。
    但棠寧那么大一個人戳在那兒,徐司年就算再想專注,也專注不了多長時間,總是會間隔不了多久,就會抬頭看上窗戶下的棠寧一眼。
    看著暖意融融的陽光灑在她微卷的長發上,灑在她瓷白的臉上,灑在她修長細白的手上,指甲粉嫩清透。
    他記得夜里,兩人在床上情動之時,他曾不止一次用牙齒輕磨過,微微有些刺疼的觸感總會叫臉頰一片緋紅的棠寧張嘴就也回咬了過來……
    才想到這里,注意到棠寧忽然抬起頭來,徐司年立刻將視線轉移到了面前的冊子上,表情一派嚴肅正經。
    “啊,可算是繡好一只了!”
    棠寧驚喜地叫了一,隨后就從窗臺旁的軟榻上跳了下來,舉著手里的一塊布就來到了徐司年的面前,一副要與他分享的架勢。
    “怎么樣?好不好看?”
    棠寧眼睛微微有些亮。
    而徐司年卻有些懵地看著布上的一只歪歪扭扭的小母雞,在心中斟酌了半響,才含含糊糊地回答道,“不錯,這只雞繡得栩栩如生……”
    他的話音都還沒落下,就得到了棠寧的怒目而視,“什么雞?這是鴛鴦,鴛鴦!你見過這么秀色可餐的雞嗎?哼!”
    因為努力的成果不被認可,棠寧氣呼呼地剛想轉身就走,卻不想情急之下徐司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就將她整個人都帶進了自己的懷中。
    感覺自己的繡技受到了羞辱的棠寧還想掙扎,徐司年就已經伸手將動個不休的棠寧直接按在了自己的懷中。
    “別動。”
    男人的音有些嘶啞,察覺到異樣的棠寧也立刻僵住了,隨即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來,就與對方幽深的眸子對視到了一起。
    可能是棠寧眼中的詫異太甚,惹得徐司年直接就將她的小腦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
    沒一會兒,棠寧低低的笑就傳了過來,直笑得徐司年的臉上不由得泛起一抹薄紅。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他那股異樣的感覺才下去了的徐司年,可能是為了轉移話題,直接開口問道,“好端端的,怎么忽然不想去唱歌了?”
    盡管徐司年已經知道陸沉追去儷都會的消息,但他還是想聽聽棠寧的理由。
    “不想去就不想去了唄,累了倦了,想休息了,想陪你了,不行嗎?怎么?你都不想在家中看見我嗎?五年了,徐爺開始對我厭煩了?還是出現了其他鮮嫩的小姑娘,你要喜新厭舊了?”
    棠寧驀地抬起頭來,見徐司年皺著眉頭,剛想開口說些什么,她忽然伸手就捏住了他的臉頰。
    “不許說是,不然我會不高興的。”
    是的,因為這幾日泡腳的相處,棠寧仿佛忽然知曉了徐司年對她的底線就是沒有底線,于是相處起來也越來越肆意,越來越大膽,仿佛在徐司年可以容忍的界限邊緣一直試探性地反復橫跳。
    感受到棠寧的動作,徐司年下意識一愣,隨后眼睛微微瞇起,抬起手來就按在了棠寧的手背上,輕輕抓住。
    “我最近是不是太縱容你了?”
    徐司年的音很輕,聽不出是開心還是不開心,棠寧眼中笑意一閃,旋即便不甘示弱地朝他看來。
    “是啊!”
    她說。
    此時的棠寧,眼中漾滿了溫柔中帶了些許驕縱的笑意,直看得徐司年也跟著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隨后一只手攬緊了她纖細的腰肢,另一只手則輕輕抬起棠寧的下巴,低頭便吻了過來。
    棠寧就勢閉眼。
    窗外的陽光順著玻璃窗直接傾瀉進來,滿室溫馨。
    徐司年當前好感度:80。
    與此同時,儷都會,決定想要進一步采取行動的陸沉,晚上出現在儷都會門口時,手上竟然抱了一束玫瑰。
    下車之后,他看著儷都會門口停了滿滿當當的,正在高聊著些什么的黃包車夫們,男人就這么站在原地看了許久,才緩緩發出一低笑,便抬腳往儷都會里頭走去。
    卻不曾想聽著臺上那個搔首弄姿的紅裙女人都唱了三首歌了,他也依舊沒有看見棠寧的出現,底下的人都開始抗議了。
    眼看著再不通知一下就要出亂子了,秦老板這才站了出來,說是棠寧小姐今晚不登臺了,家中有事,可能接下來一個月都不會登臺了,不過這一個月,儷都會的酒水都會打折。
    一聽到秦老板的宣告,知曉棠寧不會出現了,一時間有不少客人選擇了離開,但好歹還有將近一半的人留了下來,見此情形,秦老板這才在心里輕吁了口氣,隨后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并不存在的汗珠。
    與其他不知道真相的人不同,陸沉幾乎在一得知這個消息之后,就瞬間明白棠寧根本就是在躲他。
    難道現在的他對棠寧來說,就跟洪水猛獸一樣了嗎?
    陸沉一下就捏緊了手中的玫瑰花束,尖銳的花刺透過包裝紙,深深地扎進了他的手心里,霎時間,一片濕潤便在他的手中彌漫開來,鮮血一滴一滴地落下……
    陸沉卻像是根本沒有感覺似的,眼中赤紅蔓延。
    “啊呀,你的手受傷了!”
    偏偏就在這時,一道大呼小叫的音忽然在他的身側響了起來。
    陸沉機械地循看去,便與棠茵關切的眼神對視到了一起,隨后他就看到女生的眼中頓時透出一股別樣的歡喜來。
    “是你?”
    她驚喜道,隨即趕忙抱著懷中的相機,就沖到了陸沉的面前,“是我啊,你不記得我了嗎?”
    陸沉的表情依舊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盡管他已經認出了對方,但他現在根本就沒那個心情與棠寧的妹妹糾纏,甚至只是看著她,都能想起棠寧對他所做的無情的種種。
    他想不明白,為什么棠寧就能這么對他?
    明明做錯事的人是徐司年,而不是他陸沉不是嗎?
    為什么棠寧寧肯與徐司年繼續糾纏下去,也不愿意回到他的身邊來。
    這么想著,一股難以形容的委屈霎時在陸沉的心間彌漫開來。
    他轉頭就想往儷都會外面走去,卻不想就在這時,一個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忽然莽莽撞撞地往棠茵撞來。
    看著喝醉酒的男人的塊頭,陸沉條件反射地就一把拉住了棠茵的胳膊,叫她避開了對方的沖撞,女生的鼻尖則一下就撞到了他堅硬的胸膛上,陌生的男人氣息使得棠茵的臉頓時紅了一大片。
    只聽她音訥訥,“謝……謝謝……”
    聽見棠茵的道謝,陸沉的眉頭頓時皺緊,他剛松開了對方的手臂,棠茵整個人便被另一人一把扯了過來,隨即一個剃著平頭,穿了一件白襯衫的矮個男人,便立刻護在了她的身前,對著陸沉怒目而視,“你干什么!”
    見狀,陸沉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棠茵趕忙站出來解釋,“哎呀,杜大哥你干嘛呀?我剛剛差點被個醉鬼撞到,是這位先生拉了我一把。不好意思啊,先生,杜大哥跟我一個報社的,我們今天晚上出來是想來儷都會采訪的……”
    盡管棠茵已經開口解釋了,站在她身邊的矮個男人眼中的敵意卻仍舊沒有消除。
    “我對你們要做些什么沒興趣,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棠茵的話還沒說完,陸沉就直接開口打斷了。
    他已經開始后悔起自己剛剛突然拉了對方一把,先前暗箱操作讓她進報社,他和她之間就已經兩清了,他并不想與棠寧的這個妹妹再發生多余的來往。
    畢竟一個還沒畢業就在學校里和男生糾纏不清的女人,一個前不久還被他意外看到和另一個男人在西餐廳吃飯,接受對方禮物的女人,一個今天身邊又陪著另一個護花使者的女人,一個他無意的舉動也能面紅耳赤得跟什么一樣的女人……
    他并沒有太大的興趣。
    陸沉這樣毫不客氣的態度,使得棠茵臉上尷尬之色一閃即過,只是她還沒說什么,站在她身旁的護花使者就先不干了,“你這人怎么回事?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禮貌……”
    “杜大哥你干嘛呀……這位先生杜大哥他其實不是那個意思……”
    棠茵剛想回頭解釋,卻發現陸沉早就已經走遠了,他原先站著的位置只留下一束被踩得稀爛的玫瑰。
    聽身旁的杜文還在不停地叫囂著,棠茵眼中膩煩一閃即過,她后悔了,早知道今天就不跟這個蠢貨出來了。
    她強忍著厭煩讓他繼續去采訪,她自己則去到了另一頭開始打聽起剛剛那位先生到底是為誰而來的。
    盡管在看到紅玫瑰時,她心里就已經有答案了,她卻還是想再問問,等聽到棠寧兩個字之后,女生的眼中頓時掠過一絲陰霾。
    棠寧,棠寧,棠寧。
    為什么哪里都是棠寧!
    為什么所有人都喜歡她,愛慕她,關心她!
    她到底有哪里好?
    剛剛那個先生,就他們初遇時的情況也知道,他一定非富即貴,還模樣清俊。再加上那個要找棠寧報恩的,會飛檐走壁的小道士,和一直以來都各種護著她寵著她的徐司年……
    她就不明白了,不過只是一個沒上過大學的儷都會的歌女的罷了,為什么……
    相比之下,她呢?
    身邊不是那種請她吃個西餐就要花費好幾個月工資的窮鬼,就是連臉色都看不懂的蠢貨。
    此時的棠茵并沒有注意到,自從在棠寧面前遭受過一次又一次的挫折之后,她的想法早就已經左了。
    可能是因為窩里橫的本能作祟,也可能是原主縱容她,寵慣她的前因作祟,她將自己這段日子的不順心幾乎全都一股腦兒地怪責到了棠寧的身上。
    只能說原主留下的頑固性印象太深,從小到大她想要的,她喜歡的,原主就沒有不順著她的,現在忽然變了,還反過來膈應她刺激她冤枉她,叫棠茵的心頭情不自禁地就升起一股惱羞成怒來。
    正所謂,升米恩,斗米仇,就是如此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寫徐和棠寶時,總是不自覺地想開開車不曉得為什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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