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寶, 棠寶,棠寶……”
54088見棠寧一接受完劇情,就一直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 整個人動也不動,它擔心地連忙叫了她幾聲。
聽到它軟萌萌的小聲音,才終于從原主那悲慘又難以形容的遭遇之中回過神來的棠寧, 深深、深深地吁了口氣出來之后,轉(zhuǎn)頭看了身旁的小系統(tǒng),伸手在它軟乎乎的小腦袋上輕揉了揉, 隨后起身便往她之前放下的手機方向走來。
之前她沒注意這只黑色的某品牌手機, 現(xiàn)在接收完劇情之后,才發(fā)現(xiàn)她進入到原劇情的時間點,正是原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未婚夫回她的消息回得越來越慢, 越來越不走心,從而開始疑心起他可能已經(jīng)愛上別人。
然后原主就找了個借口, 約他出來看電影, 趁機將兩人特意買來的一模一樣的手機偷偷調(diào)換了, 再之后就從對方的手機里看到了女扮男裝的尹雨晴, 趴在桌子上睡著的照片,還有自從高一的第一學(xué)期放寒假以來,她與江曜發(fā)過的所有微信。
這些微信里頭,尹雨晴簡直對自己的女兒身絲毫不加任何掩飾,對江曜各種撒嬌賣萌, 不要太得心應(yīng)手。
正常人都不會覺得男生能說出那些嬌里嬌氣的話來,可偏偏性格迷迷糊糊的尹雨晴并不覺得自己有什么問題。劇情當中,直到她的身份被棠寧曝光之前,她都一直自信心爆棚地以為自己遮掩得很好。
事實上——
校醫(yī)穆晟從一開始就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并為她做出各種遮掩。
學(xué)神徐星柏,則是在校外被人打個半死的時候,被意外經(jīng)過的女裝的尹雨晴救過,也知道了。當時尹雨晴怎么解釋來著,她欲蓋彌彰地說她是尹雨楓的雙胞胎妹妹,跟哥哥只是長得很像。
冰山哥哥葉靳言,在與尹雨晴相處不過半月,就發(fā)現(xiàn)到了她不對勁的地方,為了好兄弟江曜,特意調(diào)查了了一下她,也清楚了。
而未婚夫江曜則是在三個月前,嗯,就是與棠寧發(fā)消息的頻率逐漸降低的那段時間,某個周五最后一節(jié)體育課意外提前回了宿舍,不小心從門縫里看到了剛剛洗完澡,給自己吹頭發(fā)的尹雨晴胸前衣服凸出來的小小弧度,是的,即便是搓衣板,她也是有一點點弧度的搓衣板。
看到了這樣的情形,再結(jié)合他以前與尹雨晴相處的種種,江曜就是頭豬,也明白了跟他住在一起的他根本就是她了。
要知道之前他還對頂替她哥哥過來上學(xué)的尹雨晴十分不感冒,覺得她一副娘娘腔的樣子不說,甚至動不動就紅鼻子,明明他就是說話的聲音大了一些,她也能被他嚇到紅了眼眶。
為此,江曜曾不止一次地捉弄過她,偏偏對方每次都只是好脾氣地不與他計較。這也就算了,還能清楚地記得他口味,每天早晨都會幫睡懶床的江曜買早餐,房間更是打掃的纖塵不染,甚至后來兩人稍微熟悉些后,她還幫江曜手洗過衣服。
嗯,尹雨晴別的東西不太會,學(xué)習(xí)也不是很行,跑步還會平地摔,家務(wù)卻做得很溜,不僅如此,更做得一手好點心,她就曾不止一次地給江曜帶過她親手烤的小餅干。
這一頭,江曜自從被自己同宿舍的尹雨晴的女兒身暴擊了一下后,導(dǎo)致他在接下來的日子里,甚至都沒心情跟棠寧發(fā)短信了。只要腦子是空閑的,尹雨晴是個女生這個事情就會突然跳出來占據(jù)他所有的心神。
以前那些心安理得的,讓尹雨晴幫他帶早飯,整理床鋪,清洗衣物等行為,也同樣覺得各種別扭了起來。
所有的別扭,在兩個月后的一場冬雷中,徹底到達了最頂點,因為——
半夜雷聲一響,過分害怕打雷的尹雨晴整個人就立刻被嚇哭了起來,越哭聲音越大,最后完全受不住地爬到了他的床上,瑟瑟發(fā)抖地縮進了他的懷里,哀求他讓她躲一下,就躲一下就好。
見已經(jīng)跟他很好的小兄弟,哭得這樣慘地哀求他,江曜心軟了。于是他就這么抱著尹雨晴睜著眼睛躺了一夜后,感受著她小小軟軟的一團縮在他的懷中,不停地發(fā)著抖。第二日天亮之后,一張小臉睡得粉撲撲的,又白又嫩,心控制不住地一動。
如今棠寧到來之后所遇到的情況就是,尹雨晴早已與江曜整整住過半年的時間了,什么意外發(fā)現(xiàn)她的女兒身,冬雷夜鉆進他的被窩之類的劇情早已發(fā)生完了,江曜也逐漸開始為她心動了起來。
如果她沒來,接下來要發(fā)生的事情便是,原主在看完江曜手機里的這些照片和短信,狠狠地哭過一場后,假裝看電影的時候不小心拿錯了手機,并好像什么東西都沒看過一樣,笑吟吟地將手機又還給了江曜,然后再調(diào)查了尹雨晴的情況后,咔擦剪短了發(fā),同樣女扮男裝去了金勝男子高中。
想到這里,棠寧伸手摸了摸自己烏黑瑩亮,已經(jīng)快要長到腰邊的長發(fā)。
不由得慶幸,還好她來得早,原主還沒來得及剪掉這頭漂亮的頭發(fā),不然她能嘔死。
畢竟,進個貴族男子高中罷了,誰說非要像尹雨晴以及原主那樣女扮男裝,那是窮人的做法,她有錢,哦不,她繼父有錢。
有的時候,有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反正她不剪頭發(fā),就算剪完頭發(fā)后,她的長相也能完爆一百個尹雨晴,但能更漂亮為什么要那么折騰自己?
才這么想完,手中江曜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她看著手機上顯現(xiàn)的棠寧兩個字。
略挑了挑眉,要是她沒記錯的話,以前的江曜給她的備注可從來都是寧寧,后面甚至還會加個小愛心。
現(xiàn)在……
呵呵,還真是人心易變啊。
在心里這樣感嘆了一句的棠寧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手機往一旁一丟,就任由它震動去了。自己則來到了原主的梳妝鏡前,開始給剛剛洗完臉的自己做起了保養(yǎng),并化起妝來。
第一個世界太窮,第二個世界沒有,她可是已經(jīng)很久都沒摸到這些趁手的“武-器”了,還真是有些懷念啊。
至于江曜,反正著急心虛的人是他,又不是她,她管他去死。
慢條斯理地給自己做完所有的保養(yǎng),然后又給自己化好了一個眼尾泛紅,鼻頭也微微泛紅,臉色脆弱蒼白的哭后妝,下一秒她的房門就被人從外頭敲響了起來。
時間剛剛好。
棠寧看著鏡子里少了些許凌厲與攻擊性,反而多了些堅強的柔弱的自己。
完美!
見房門被人從外頭敲得越來越急躁,棠寧伸手將自己的頭發(fā)撥弄得稍微凌亂起了些,然后拿起一旁的仍在震個不停的手機就一把拉開了房門。
一如她所料的,門外跟催命一樣敲她房門的人,不是她那位異父異母的好哥哥,葉靳言,還能是誰?
拉開房門的棠寧,第一眼就看到了對方頭頂上方明晃晃的紫色的名字與評分。
葉靳言。
系統(tǒng)評分:98。
當前好感度:-30。
男生個子很高,眉毛又黑又密,一粒青痣正落在右邊眉毛的眉梢處,雙眸狹長,鼻梁又高又挺,嘴唇卻很薄,此時正泛著鮮艷的紅,棠寧抬起頭的瞬間,剛好看到一滴晶瑩的汗珠從從他精致的側(cè)臉上滑落了下來。
可能是因為剛剛在樓下的健身室里剛剛鍛煉完的緣故,男生額前的碎發(fā)早已濕了一大片,白皙的肌膚上泛著淡淡的紅,胳膊還有大腿的肌肉感很好,根本看不出他平時穿著一身藍黑色的金勝男子高中校服時,有多冰山禁欲。
棠寧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他一瞬,也看清楚他臉上還未來得及收斂好的焦躁與煩悶。
其實縱觀整個原劇情,長大后的葉靳言對誰都是不假辭色,冷漠冰冷的,包括棠寧的母親棠清與他的父親葉震。可偏偏只對兩個人會露出與他平時冷漠冰山的表情完全不一樣的反應(yīng)來。
其中之一當然是尹雨晴,因為喜歡,他會對她內(nèi)斂溫柔的笑。
另一個就是棠寧,隨著年齡的增長,他慢慢地,能對自己的繼母棠清視而不見、漠不關(guān)心,卻每次在遇到棠寧時,總會壓制不住自己煩躁、不耐、焦灼、煩悶等等負面的情緒。
就像現(xiàn)在這樣。
“你在自己房間里在做什么?難道不知道……”
說話時,少年不耐煩地隨意掠了棠寧一眼,卻在看到她通紅的眼睛、鼻子之后,余下的話就哽住了。
只因為他太清楚他這位繼妹的性格了,與她那個溫柔柔順的母親不同,她幾乎是將要強與驕傲這兩個詞寫在了臉上,自小到大,他甚至都從沒見她哭過,不管被他欺負成什么樣子,最多就是頂著一雙紅彤彤的兔子眼,緊緊咬住唇,一臉倔強地朝他看著。
那些因為基礎(chǔ)太差而學(xué)不會的東西,一遍不行就來兩遍,兩遍不行就來三遍,一遍又一遍,只會拼命去學(xué)去嘗試,而從不會哭泣。
可現(xiàn)在……
葉靳言下意識地輕皺了下眉,可就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的反應(yīng)。
偏偏這時,棠寧手中的黑色手機再一次震動了起來,站在棠寧面前的葉靳言察覺到動靜,表情表立刻舒展了開來,恢復(fù)成他慣常的面無表情。
感受到手機的震動,棠寧的身子也小幅度地顫了下,隨后看也沒看站在她面前的葉靳言一眼,隨手關(guān)上房門,捏著手機一直走到樓梯口的位置,才緩緩劃開手機屏幕上的接聽鍵,聲音沙啞地響了起來,“喂,嗯,在我這里,我之前看電影的時候,不小心拿錯了,好,我馬上出來……”
聽到這樣的聲音,葉靳言挑了下眉,真的,哭了?
為什么?
手機,江曜的手機……
難道……
并不關(guān)心葉靳言在她下樓之后到底猜測了些什么東西的棠寧,用力地捏著手中的手機,便往葉家的別墅外頭跑去,才推開面前的雕花鐵門,就看到一個身材修長的少年正斜靠在路邊的一輛酷炫的摩托車上,頭發(fā)是略微有些張揚的天然卷,可即便是初春的緣故,少年的身上也沒有穿多少的衣服,只穿著一件卡其色的風(fēng)衣,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著,雙腿筆直而頎長,腳上則踩了一雙黑色的高幫軍靴,鞋帶雜亂地系著。
頭頂上方的名字與評分與葉靳言一樣是顯眼的紫色。
江曜。
系統(tǒng)評分:98。
當前好感度:60。
竟然就只有及格分,棠寧的眼中升起了滿滿的興味來。
而這一頭,抱著頭盔靠在摩托車上的江曜一聽到身后響起的聲響,便立馬轉(zhuǎn)過身朝棠寧看來。
手邊往自己的褲子口袋里掏著,邊說起話來,“你的手機在我這里,我什么都沒……”看字叫他還未說出口,少年看清了棠寧那微微有些紅腫的眼睛還有紅得十分顯眼的鼻尖,心里咯噔一聲之后,整個人就這么維持著掏口袋的動作,僵在了原地。
她看到了她看到了她看到了……
不過瞬間,江曜的腦中就立刻被這樣四個字給刷屏了。
他在手機里存了雨晴的照片,不過這個還能用她男生的打扮搪塞過去,那些微信怎么辦,那些他根本舍不得刪除的微信,他要怎么跟棠寧解釋,他……
因為心虛、緊張、膽怯,江曜的額頭甚至連汗都冒了出來,手中棠寧的手機對他來說更像有千斤那么重。
注意他微表情的棠寧頓時在心里挑了挑眉,原來這個渣男也不是不知道是自己做得不對,也不是不會愧疚心虛啊?
所以嘛,她就說,原主哭就哭了,干嘛還特意用粉遮好,裝作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一樣,以為剪短了頭發(fā)也女扮男裝地去到他的身邊,就能靠著自己的努力重新贏回對方的心,實在太甜太天真了!
男人的心這種東西,在已經(jīng)變心的情況下,靠著什么脈脈溫情,溫柔小意,都是根本搶不回來的,他就是心變了,心給別人了,還正處于甜蜜初動心的階段,你用那些手段有什么用?
更別說,人類的本質(zhì)就是欺軟怕硬。
可能他本來覺得心里還有些愧疚,你越是溫柔軟和,纏著不放,可能他慢慢就覺得心安理得起來了,反正你并沒有多生氣不是嗎?期冀一個已經(jīng)不愛你的男人會因為你的大度溫柔來內(nèi)疚后悔,太難了。
對付這種人,就需要下狠招,有句話說的好,不破不立。
腦中瞬間掠過了這么多心思的棠寧,微微低著頭,便將手中江曜的手機給對方遞了過去,“嗯,這是你的手機……”
見棠寧并沒有什么不對勁的江曜,捏了捏拳頭,一只手將棠寧的手機遞過去,另一只手,則按在了棠寧遞過來的他自己的手機一角。
輕輕用了用力,沒有扯動,再用多一些力,仍然沒有扯動。
見狀,江曜一低頭,便直接看到棠寧捏著他手機的手指,因為用力太大,指骨早已泛起白來。
“棠……”
他有些訝異地剛想開口。
這一邊棠寧的聲音就已經(jīng)帶著顫音地響了起來,“可以告訴我,你的微信列表里,那個名字叫做雨過天晴,后面還跟了個太陽標志的人是誰嗎?是因為她,最近你才連我的微信都不怎么回嗎?明明我與她同一時間發(fā)微信給你,給她你就能回上一段又一段的話,給我就只有知道了三個字……明明我才是你的未婚妻不是嗎?明明我才是和你……”
一滴眼淚啪嗒一聲掉落在了棠寧的鞋面上,她猛地抬起頭來,緊緊盯住了面前江曜的雙眼,后面的話卻怎么都說不出來了。
然后成功地看到對方的臉色驟然一白,眼中躲閃而心虛的模樣。
看到了沒有?這種人也是知道尷尬,知道羞恥的呢?不然怎么會露出這樣一副表情來呢?
你當做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一樣,為他遮掩,為他掩飾,甚至為了他欺騙自己有什么用?人家根本不痛不癢的,就是要像現(xiàn)在這樣將他的厚臉皮全都撕開,扒拉下來,讓他自己也清楚地看看自己有多卑劣,他做的事情又有多惡心才好?
自己一個人痛苦算什么,要別人跟自己一起痛苦才好?
棠寧在心里笑瞇瞇地這么想到。
現(xiàn)在猛藥也下了,就看對方會不會如她所愿地開口跟她破裂了。
于是抬起頭來的棠寧,在看到江曜這樣的表情之后,臉也跟著瞬間一白,隨后狼狽地避開視線,將自己的手機從對方手中搶奪過來后,又將他的手機塞回到他的手中,轉(zhuǎn)身就要走。
“今天天氣瞧著有些不好,一會兒很可能會下雨,你騎摩托車來的,別一會兒淋到雨感冒了就不好了,我先……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我們微信再聊。”
棠寧粉飾太平地說完,抬腳剛想往前走去。
下一秒,她就聽到江曜的聲音在她的身后響了起來,“等一等,棠寧……等一等……我……我有話要跟你說……”
“天氣真的不好,一會肯定會下雨的,有什么話回去再說也是一樣的,外面很冷,我真的要回家了……”
語無倫次地說完這段話后,棠寧剛想悶頭往前跑去,手突然就被江曜猛地一把攥住。
“寧寧,我們還是解除婚約吧!”
終于,棠寧逼得江曜在這時,說出了他本來應(yīng)該是在三個半月后,看清棠寧的“真面目”后才愿意說出口的真心話來。
當然了,那時候的江曜與現(xiàn)在的江曜,內(nèi)心的歉疚與心虛感可是完全不一樣的。
這一頭,一時沖動,脫口而出了這么一句話之后的江曜,就像是打通了心口一直系著的一個死結(jié)一樣,后來的話也跟著順暢了起來。
“真的,最近我曾經(jīng)不止一次地考慮過,我們兩個的訂婚從開始是不是就太過兒戲了些。我想過了,也很清楚我自己的心,這么多年,我對你的感情從來都與愛情無關(guān),而只是……只是把你當做像我的妹妹一樣關(guān)心關(guān)愛著,你還小,還從來沒有感受過什么叫愛情,我就把你以未婚妻的身份留在我的身邊,對你實在是太不公平了。所以,認真思考后,我覺得我們應(yīng)該先解除婚約,然后站在另外的角度好好審視確認一下,我們兩人之間的感情,這樣對你也好,寧寧,你覺得……”
“啪!”
江曜剩余的話還沒說完,轉(zhuǎn)過身來的棠寧,就已經(jīng)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
一聲脆響,此時的棠寧的心里沒有別的想法,就只有一個字——爽!
早想給你這一巴掌了,虧得她前面鋪墊了這么久,對方可算是鉆進套里來了,不然她還真不好找借口賞他這一巴掌。
要知道原主的這副身體,可算一直都有在跳舞、鍛煉,甚至還在練跆拳道,手勁可不是一般的大。
她懷疑此時的江曜都能感覺到口腔里彌漫的血腥味兒了。
打完一巴掌之后,并不知道什么叫收斂的棠寧,赤紅著雙眼,又一腳狠狠地踹在了他的膝蓋上。
“你無恥!”
丟下這么句話后,她毫不遲疑地掩面跑了。
徒留站在原地,被她一腳踹得臉都白了的江曜看著她跑遠了的背影,疼得甚至連話都有些說不出來了。
這邊棠寧剛流著淚回了自己的房間,關(guān)上房門,另一頭,站在門后看清楚她那滿臉的淚的葉靳言這才緩緩合上了自己房門的門縫。
晚上,葉家的飯桌上。
葉震、棠清、葉靳言、棠寧四人正安靜地用著晚餐。
葉靳言還特意裝作不經(jīng)意地看了一眼坐在他正對面的棠寧的臉,沒有痕跡,明明下午看到的時候,她還哭得滿臉都是眼淚的樣子,可現(xiàn)在,沒有,什么都沒有。
這邊正喝著湯的棠寧不是不知道葉靳言偷看了她一眼,可此時的她卻并沒有應(yīng)對的意思,而是在斯斯文文地喝完手里的湯之后,輕輕放下碗,轉(zhuǎn)頭看向坐在主位上的葉震,平地炸響一道雷,“爸,江曜要跟我解除婚約。”
聞言,在場的三人,包括葉靳言都不可置信地朝棠寧的臉上看了過來。
棠清的臉上更是露出了明顯的擔憂與愁緒來。
餐桌下,她便急忙伸手握住了棠寧的手,棠寧就勢回握了下,這算是母女倆之間心照不宣的小動作,表示她沒事,且有辦法的意思。
感受到手上力道的棠清這才輕輕舒了口氣。
而主位上的葉震卻轉(zhuǎn)頭目光如電地往棠寧還算鎮(zhèn)定平靜的臉上看來,眼睛略瞇了瞇,他也算是與自己這位繼女生活了這么多年了,所以還算能看懂她的一些小表情,此時的她正一臉的倔強堅定,一看就知道是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主意了。
所以略頓了下,他就緩緩開口問道,“你心里如果有什么想法,跟我說說。”
“婚約我是絕對不可能解除的。我想過了,幼兒園、小學(xué)甚至是初中,我和江曜都在一個學(xué)校,從來都沒有分開過,可現(xiàn)在我們兩個人一個在圣英女子中學(xué),一個在金勝男子高中,平時根本連面都見不到,這是個很大的問題。爸,如果可以,我希望我能以圣英這邊交換生的身份去到金勝那里做上一個學(xué)期的交換生,我想在一起多相處,我一定可以打消掉江曜這個念頭。”
棠寧微微抬起下巴,信心滿滿地這么說道。
打消是不能打消的,她就是漂漂亮亮地去搞事這樣子。
畢竟她怎么都要出現(xiàn)在金勝里頭,可頭發(fā)不想剪,男生那些丑丑的校服也不想穿,那么就只能靠走后門了。
一個交換生的名額罷了,葉震完全可以解決。
而聽到棠寧的話之后,葉震幾不可見地微點了下頭,“好,離新學(xué)期開學(xué)還有半個月左右,我會在開學(xué)之前幫你辦好,新學(xué)期你直接去金勝那邊讀書。”
一聽到葉震這樣的話,餐桌另一邊的葉靳言剛想開口制止。
棠寧這里就已經(jīng)先他一步地再次開口提出了個無理的要求來,“我了解過江曜他們的課程進度,與圣英這邊完全不同,所以接下來的半個月,爸,你可以讓哥哥幫我稍微輔導(dǎo)一下嗎?我知道哥哥的成績一直很好……”
當著葉震的面,為了不讓棠清難做,棠寧從來都是喊葉靳言哥,倒是沒像這樣喊過疊字的哥哥。
可此時震怒的葉靳言已經(jīng)完全注意不到這些小細節(jié)了,只見他霍然站起身來,眼神冰冷地朝棠寧看了過來,“不可能,我絕不可能輔導(dǎo)她的功課。”
說完,他甚至連飯都沒胃口再吃下去,轉(zhuǎn)身就要往樓上走去。
“站住!”
葉震緩緩站起身來,轉(zhuǎn)頭看向的少年,“你妹妹只是喊你幫她輔導(dǎo)一下她的功課,這么大的人,怎么連一個做哥哥的寬容氣量都沒有,寧寧有讓你幫她做什么別的事情嗎?我們是一家人……”
才聽到這里,葉靳言便立刻轉(zhuǎn)過身來,看著葉震剛想否認他口中一家人的話,下一秒,眼睛就忽然瞥到站在男人身后同樣站起身來的棠寧,嘴角一邊微微揚起,正一臉挑釁地朝他看來。
臉上分明寫著:你怕了?
向來極易被棠寧激怒的葉靳言一看到她這樣的表情,哪里還忍得了,拒絕的話都已經(jīng)到了嘴邊,卻還是改成了咬牙切齒的一個好字。
“好,我輔導(dǎo),我?guī)退o導(dǎo)。”
他眼神深幽冷冽地緊盯著棠寧的雙眼,“今晚,就讓她來我的房間,輔導(dǎo)。”
最后兩個字他咬得極重。
說完,少年頭也不回地抬腳就往樓上走去。
晚上大約七點半左右,棠寧整理好自己的學(xué)習(xí)資料,伸手便敲響了葉靳言的房門,對方一打開房門,就立刻將她整個人都拉進了自己漆黑一片的房間中,隨后單手就將她一把按在了身后堅硬的門板上,另一只手抬起就捏住了她柔嫩的臉頰,微微湊近,冰寒的聲音緩緩響起——
“你到底,想干什么?”
葉靳言當前好感度:-35。</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