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這個理由我想足夠充分了?!?br/>
龍庭暗沉沉的眼睛遠(yuǎn)遠(yuǎn)的眺望向窗外,寒冬的冰渣子好像碎在了他的眼底。
只是,他這么說似乎并沒有對那邊的人產(chǎn)生任何威脅,反而引發(fā)了那人的一陣大笑,笑聲很大,頂?shù)凝埻ザ渖?,他慣性的把手機(jī)往外面挪了挪,一張臉已經(jīng)漆黑。
“你好像估量錯了你分量,還有,你好像也放錯了自己的位置,需不需要我在提醒你一聲,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MBK的董事長了,你手里的權(quán)利大部分都是龍梟的手上,就連你的親生兒子,好像也沒跟你站在一個方向。”
冷靜的近乎絕情的分析,讓龍庭眉頭死死的擰在一起。
看來,人走茶涼這個詞,用在此處很合適!
然而,他好像忘記了,他龍庭能走到今天的地位,擁有舉足輕重的身份,絕對不是偶然,也絕對不是運(yùn)氣!
“你說的沒錯,我已經(jīng)不是MBK的董事長,但是我手上握著一條足以讓你斷掉財路的渠道,這一點(diǎn),也不需要我提醒你了吧?”
龍庭陰冷的勾起嘴角,陰暗處的臉,一半被燈光打亮,一半陷在漆黑中無法分辨,面部十分猙獰。
果不其然,他這么說之后,那邊的笑聲戛然而止,“看來,你還沒病的老糊涂?!?br/>
龍庭冷哼。
以為他沒有任何把柄?
他做事從來先留后路,絕對不鋌而走險!
他利用MBK的碼頭給他開辟的一條走私的航線,至今都沒有交給任何人,最高權(quán)力他死也要攥在自己的手上,這是他扳回一切的籌碼。
有了這條線,他可以逆反局勢,他可以東山再起,他可以讓自己的眼中釘一個個的消失!
龍梟以為自己很厲害,他妄想獨(dú)霸天下?簡直就是做夢!
他還沒死!
想到這里,蒼老的臉浮現(xiàn)了一層慘白的殺氣。
“交易很簡單,我保證你的財路不斷,你幫我清理掉障礙,我不希望法院再給我制造任何麻煩,二審是最后一次開庭?!?br/>
他說出自己的要求,簡單、直接,又不容置喙。
對面?zhèn)鱽砗V篤篤敲擊木頭的聲音,敲了十幾下之后才說話,“你想做了龍梟?”
“我只看結(jié)果,過程……我并不關(guān)心?!?br/>
“龍梟的命……呵呵……怎么那么多人想要呢?”
那邊幽幽的吐槽。
“還有誰?誰想要他的命?”
龍庭知道龍梟樹敵不少,但敢要他命的,沒幾個!
“這個就跟你無關(guān)了,你也沒必要問,你的事我會讓人著手處理?!?br/>
啪嗒。
電話掛斷了。
龍庭看著電話筒,視線又不知不覺的移到了婚戒上。
熠熠閃光的婚戒提醒著他失去的一切,讓他心頭一陣陣的絞痛。
——
龍梟話音落下,對面的林律師已經(jīng)撐大了不可思議的眼睛。
作為當(dāng)事人,有義務(wù)將全部信息告訴代理律師,但林克非當(dāng)了這么多年的律師,還是第一次聽到這么令人膽寒的陳述。
于是,他沉默了。
手里的鑲嵌著白玉的筷子快要被他握斷。
“很震撼?”
龍梟微微一笑,輕松的笑容和林律師臉上的驚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林克非很努力的平復(fù)自己的心情,下意識的吞咽了幾下口水,“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是不是黑白兩道都參與?”
龍梟閉了閉眼,“沒錯。”
果然……
林克非很想來一瓶OX緩沖下內(nèi)心的波動,他辯護(hù)的官司很多,但再復(fù)雜的訴訟,歸根到底非黑即白,可是牽扯到外國的黑道,就不是單純的法律可以維系的了。
尤其是……黑手黨。
那是個不能觸碰的禁區(qū)。
“那么,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也殺過人?”林克非的聲音盡量平靜,好在沒有顫音。
龍梟頷首,沒有說話。
但足以表明一切。
林克非心里有譜了,要是深挖下去,龍庭是兇手,龍梟也是,萬一官司一直持續(xù),他們將兩敗俱傷。
“這場官司,只能打到這里了?”林克非在征求他的意思。
“不是。我的要求是,在不牽扯我的前提下,給龍庭定罪,林律師你能不能做到?”
林克非沒有馬上回應(yīng),他大腦里無數(shù)法律閃爍,“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你的生意合法化,還有,你要盡快脫離組織?!?br/>
龍梟手指摩挲戒指,修長的指頭在上面打轉(zhuǎn),“我會盡快,但沒那么快?!?br/>
該死的MAX讓事情變得更復(fù)雜了。
林克非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了一切,他無形中成了包庇者,也就是被龍梟拉入了自己陣營,身份已經(jīng)不但是他的律師,還是他的一道法律屏障,他意識到到了這一點(diǎn),有些不寒而栗。
“你告訴我真相,是想讓我干什么?”
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林克非也認(rèn)了,賊船已經(jīng)上來,下去只怕不容易。
龍梟很欣賞林克非,因為他聰明,跟聰明人打交道最省事,“我讓你幫我所有生意合法化?!?br/>
他和梁玉坤的爛賬已經(jīng)算清楚,舊事不再提。
但他跟意大利的合作,還如鯁在喉。
林克非放下筷子,兩只手嵌在一起大拇指用力的互相抵押,“好?!?br/>
龍梟眼底傾瀉淡如水的笑,“說說你的條件?!?br/>
他知道林克非會答應(yīng)。
林克非苦笑,重新拿起筷子,菜已經(jīng)涼了,他吃的反而有滋有味,“你給我什么?”
他不提,但律師是干什么的,龍梟也清楚。
龍梟端起手邊的茶壺,倒了一杯茶,捏在手上舉過去,“莫氏的1成股份,MBK永久的法律顧問,外加……我這個朋友。”
最后一句,他嘴角的笑自信非凡。
林克非突然笑了,前兩個條件的確很誘人,很值得心動,但最后一句,他心服口服。
“你這個朋友,勝過金山銀山?!?br/>
兩個茶杯清脆的碰了下,清澈的茶水滑入兩人的口中。
談完工作,林克非驅(qū)車回家。
楊森開車在外面等著龍梟。
見老板出來,楊森打開了后面的車門。
龍梟單手插在風(fēng)衣口袋里,抬起另外一只手看了下時間,夜這么深了。
“老板,回家嗎?”
龍梟坐在車上,暖氣稀釋了他臉上的寒氣,“先去最近的花店?!?br/>
楊森不解,大晚上的去花店干嘛?而且少奶奶又不在家,老板要送給誰?
但老板的事,他可不敢亂問。
“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