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愁著找不到羅紅菱的沈云熙聽到聲音忙站了起來:“快進來吧,將軍就等著你呢!”</br> 簾起簾落,羅紅菱和那人一前一后進了軍帳,沈云熙正準備說話,一抬頭就瞥見了她身后跟著的人,瞬間便把話頭壓了下去:“這是……”</br> “夫人,我找您正是要說這件事。”羅紅菱清了清嗓:“前日夫人問我漏夜出門是做什么,其實我是……”</br> “你們之中,可是有人中毒了?”</br> 然而還不等羅紅菱的話說完,那人突然抬起了頭,清秀的面容上露出了濃郁的疑惑:“不對,你們兩個的身體都沒有問題,這營帳之中應當還有第三人!”</br> 此話一出,沈云熙和羅紅菱齊齊震驚了,這人是怎么知道還有人的?甚至還能知道陸知行是中毒了?</br> 一時間,營帳中的氣氛變得格外的詭譎起來。</br> 沈云熙兩人不敢貿然出聲,此人是敵是友尚且不知,她們是不可能輕易說出陸知行中毒的事情。</br> 看著兩個人如臨大敵的樣子,那人卻是突然笑了起來:“不是,你們不會當我是壞人吧?哎呀我不是,再說這位羅副將的人可是救我于水火之中,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可能會害她呢?”</br> “你如何斷定營帳之中有第三人,且還中了毒?”沈云熙眉頭突突的跳,手一直按在方才隨手別在腰間的匕首之上。</br> 她雖不是殘忍之人,可如果眼前這個人要做出什么對陸知行不利的舉動,她敢保證會一匕首割斷他的喉嚨!</br> “我猜的,你們信嗎?”</br> 那人挑挑眉,嘴角的笑意才剛剛閃現(xiàn),一道冷風便從他耳邊卷起,緊接著他便感覺到脖頸處的一陣涼意。</br> 羅紅菱手中的鞭子已經死死纏在了他的脖子上,只要她微微一用力,整個脖子都會被瞬間勒斷。</br> “賣關子的下場,你自己承受!”</br> “哎哎哎,君子動口不動手,你這是做什么。”那人脖子梗著,舉起雙手道:“難不成,你們都沒有停過我的名號?”</br> “怎么,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白面書生,難道還有名號?”羅紅菱冷哼一聲,那聲音里帶著濃濃的不屑。</br> 那人撇了撇嘴:“羅副將,我知道你是女中豪杰,可你也不能就光憑著外表斷定在下就一定是個無能之輩吧?”</br> 他輕咳一聲,揚起頭看向羅紅菱:“毒醫(yī)無影,這個名號你可聽過?”</br> “毒醫(yī)?”</br> “無影?”</br> 兩道驚喜的女聲同時響起,沈云熙按捺住心中的激動問道:“你當真是毒醫(yī)無影?”</br> “我……咳咳咳……鞭……鞭子……松一松吧……”</br> 許是因為激動,羅紅菱手上的力度重了不少,直把無影勒的差點背過氣去。</br> “不好意思,我有點激動。”</br> 看著無影漲紅的臉色,羅紅菱不好意思的收起鞭子,見他神色逐漸恢復才沖著他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br> 好家伙,她方才差點勒死這個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毒醫(yī)無影!</br> “世上的毒醫(yī)無影只有我一個,我自然是真的。”無影深呼吸一口氣,抬眸看向沈云熙:“這營帳之中那位,中了極深且復雜的毒,如果五日之內無法解毒的話,性命堪憂!”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