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菡即將開拍的電視劇叫《深深愛著你》,是一部大學(xué)青春戀愛劇,圍繞著男女主人公的愛情展開,是一部普通的下飯小甜劇。</br> 要說它的特別之處,就是里面的女配特別多,有四五個的樣子,所以女主必須要過五關(guān)斬六將才能抱得男主歸。</br> 而梁藥將要飾演的安紅玥連女二都算不上,頂多算個女三,她命運悲慘,父親是強.奸犯,被判三年有期徒刑入獄,母親又丟下她和別的男人跑了,是奶奶勉強把她拉扯大。</br> 奶奶死后,她為了活下去,一直在酒色場所工作,最愛穿一襲紅裙在臺上唱歌,艷壓群芳,柔媚入骨,美得妖冶張揚,極具攻擊性,為了錢能出賣自己的肉.體,是壞女人的典型。</br> 而她喜歡上男主的契機,是男主救了快要被猥.瑣大叔強.暴的她。</br> 從此安紅玥就對正直善良的男主死心塌地,把單純的女主視為眼中釘,做了很多錯事想除掉她,最后陰謀敗露,再揭露身世來一波洗白,然后安心下線。</br> 梁藥看完后,覺得這個角色還挺好的,有爭議,個性鮮明,而且刻畫得極為漂亮,首先就能給人帶來視覺上的沖擊。</br> 人設(shè)上劇本把她設(shè)定得比女主還漂亮,就是心腸歹毒,反襯女主的善良。</br> 而且她也不是一路黑到底,在原著里最后洗白成了男女主的助攻,收獲了不少人氣和眼淚,也不知道那個喻琴為什么會放棄這個角色。</br> 楊若菡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搖頭嘆息道:“喻琴是最近才火起來的流量小花,發(fā)現(xiàn)安紅玥是惡毒女配還戲份少,就要求增改戲份,否則拒演,呵,明明最開始是她經(jīng)紀人聽說這部戲的陣容后,求我給喻琴一個角色,如今搞得好像我求她似的,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真是一個比一個心高氣傲,要不是看中她身上的流量,她那點蹩腳的演技我怎么可能看得上?”</br> 梁藥不認識喻琴,對她不予置評,好奇楊若菡口中的陣容,“陣容很豪華嗎?演男主的是誰啊?”</br> 楊若菡:“薛煦,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br> “啊,當(dāng)然聽過!”梁藥愣了愣,隨即異常激動,“他是我偶……”</br> 身邊,楚晝不咸不淡看了她一眼。</br> 梁藥瞬間起了雞皮疙瘩,及時改口:“……前偶像,我以前可喜歡他了。”</br> “那就好,”楊若菡笑道,“你一個禮拜后就過來試鏡吧,到時候我會把地址發(fā)給你的。”</br> “好。”梁藥點頭。</br> “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楊若菡叮囑,“除了我之外,劇組其他人肯定也會從別的經(jīng)紀公司選人來面試,喻琴也有可能會過來,如果沒有合適人選,導(dǎo)演組無奈之下可能還是會選擇讓她演。”</br> 梁藥又點了點頭。</br> 楊若菡之后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就離開了。</br> 梁藥見楚晝還是繃著臉,軟聲軟氣地哄他,“晝晝,別生氣了,安紅玥戲份那么少,我只要演三天就夠了,你要是擔(dān)心就陪我一起去啊,反正在家里閑著也沒事,而且我試鏡還不一定過得了……”</br> “你不可能過不了。”楚晝面無表情道,“你平常就那么會演。”</br> 梁藥:“……那真是多謝夸獎。”</br> 楚晝非常不爽:“那個薛煦……”</br> “人家早就公布戀情了,找了一個圈外女朋友,你吃醋也看看對象,”梁藥翻了個白眼,“而且就算他想出軌,也輪不到我這個三天就領(lǐng)便當(dāng)?shù)膼憾九浒桑俊?lt;/br> 楚晝定定看了她許久,輕嘆著妥協(xié),“就三天。”</br> 梁藥開心應(yīng)道:“嗯嗯!”</br> 舒又曼也很開心,覺得自己后繼有人了,她拍了拍手道:“事不宜遲,你現(xiàn)在就開始練習(xí)吧,試鏡不用怕,我會手把手教你的。”</br> *</br> 演戲是門學(xué)問,梁藥也并非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菜鳥,當(dāng)年和王芹芹去杭州參加比賽,王芹芹培訓(xùn)的就是演技,梁藥有事沒事就去找她,在她身上也學(xué)了不少。</br> 但都只是紙上談兵,真正演起來表情和動作都會有些僵硬,顯得不自然,而舒又曼不愧是專業(yè)的,在這方面對她特別嚴格,保持一個姿勢長久站立不動是常有的事。</br> 梁藥被罵得懷疑人生,徹底顛覆了舒又曼在她心中的慈母形象,朝楚晝拋去求救的眼神。</br> 楚晝冷血地當(dāng)沒看到,不僅沒看到,每天還懶洋洋地靠在沙發(fā)上打游戲,故意當(dāng)著她的面放出聲音。</br> 他還總買一堆炸雞烤翅,也不吃,就打開包裝盒扔在茶幾上,旁邊還擺著個小電風(fēng)扇對著吹,保證香味能一點不漏地吹到她鼻子邊。</br> 氣得梁藥想殺了他的心都有。</br> 她怎么會找了個這樣的男朋友?</br> 不過梁藥是真的后悔了,早知如此,她就該推薦王芹芹來演的。</br> 主要當(dāng)時聽到可以賺那么多錢,而她又想盡快還錢,才一時被迷惑了心智。</br> 練習(xí)最后一天,舒又曼為了讓她適應(yīng)攝像頭和人們的目光,還特意帶她去老朋友的劇組實地演練。</br> 經(jīng)過一番準備,終于迎來了試鏡那天,舒又曼親自開車帶楚晝和梁藥過去。</br> *</br> 雖然安紅玥只是一個小配角,但電視劇未播先火,在網(wǎng)上預(yù)熱了那么久,早已有了一定知名度,各大經(jīng)紀公司一聽說角色還有空缺,連忙給自家藝人報名,所以參加試鏡的人非常多。</br> 喻琴當(dāng)天也來了。</br> 而喻琴的經(jīng)紀人知道喻琴耍任性威脅導(dǎo)演后,差點沒罵死她,“你是豬腦子嗎?這個角色我費了多大功夫給你求來的,你竟然說不演就不演了,你想氣死我是不是?”</br> 喻琴看到這么多人來試鏡,心里其實已經(jīng)隱隱后悔了,但還是嘴硬道:“我也沒說不演啊,就是讓編劇修改下我的劇本而已,又不影響什么。”</br> 經(jīng)紀人斥道:“還而已?修改你的那也要修改別人的,你當(dāng)拍戲是過家家酒呢?想演什么演什么,凈胡鬧!”m.</br> 她緩了緩氣,“你給我聽好,如果導(dǎo)演沒試鏡出合適的人選,你立刻去認錯求他們給你一次機會,我剛剛看過了,來試鏡的人大多數(shù)都是生面孔,你機會很大。”</br> 喻琴表情有點不情愿,但還是拉長了腔調(diào)應(yīng)道:“哦。”</br> 試鏡開始,一個接一個女生上去,都長得很漂亮,化著濃妝,在導(dǎo)演的指示下隨便演一段劇本里的戲。</br> 可能都是新人的原因,初次登臺有點緊張,演的都比較僵硬,不自然,還有的人當(dāng)場忘詞了。</br> 導(dǎo)演邊看邊搖頭。</br> 經(jīng)紀人松口氣,這和她預(yù)想的一樣,有經(jīng)驗的演員不會來,沒經(jīng)驗的劇組又看不上,所以喻琴希望很大。</br> 直到她眼角余光飄過一抹鮮艷的紅。</br> 經(jīng)紀人一愣,看到一個穿紅裙的女孩上去了,她紅唇勾起,落落大方自我介紹。</br> “我叫梁藥,十八歲,身高一米六八,體重95……”</br> 她聲音很好聽,不高不低,細而清朗,如潺潺流水,撩動著在場人的心弦。</br> 女孩長得很美,是賞心悅目的美,脊梁挺直,妝容清麗,一身玫瑰紅輕紗連衣裙襯得肌膚白似美玉,露在外面的鎖骨精致細瘦,如火焰般明艷奪目,倒是讓人眼前一亮。</br> 經(jīng)紀人心里有種不好的預(yù)感。</br> 倒不是因為她有多漂亮,而是她太從容了……沒有一點新人的拘束膽怯,漂亮的眉眼映著自信。</br> 導(dǎo)演果然對她另眼相看,又連續(xù)問了她幾個問題,對角色的理解,為什么來試鏡,見梁藥都答上來了后,然后便叫她試戲。</br> 臺下不顯眼的角落,穿著黑褲白衫的少年雙手插兜,狹長的眼一眨不眨看著梁藥,看她哭,看她笑,美艷清絕,一顰一動風(fēng)情萬種。</br> 梁藥本來就有當(dāng)主播的經(jīng)驗,臉皮厚,不怕生,很能放得開自己,讓她當(dāng)眾表演比練形體更容易。</br> 室內(nèi)一時寂靜無聲。</br> 所有人都望著她。</br> 望著他的寶貝。</br> 楚晝臉色有些陰郁,感覺非常不舒服,就好像是本來屬于他的寶藏,被人發(fā)現(xiàn)了一般。</br> 明明她是他的。</br> 他一個人的。</br> 梁藥表演結(jié)束,導(dǎo)演們紛紛點頭,雖然梁藥的演技還有些生澀,演的十分刻意,但至少演出來了,比起其他人要好多了。</br> 而安紅玥戲份不多,也不需要她演技多好多有名,梁藥這樣的再合適不過。</br> 楊若菡在下面鼓掌,很滿意她的表現(xiàn)。</br> “能請你再演一段戲嗎?就安紅玥向男主告白的那段戲。”</br> “可以。”梁藥爽快點頭,“我能挑一個人當(dāng)男主對戲嗎?”</br> 楊若菡點頭同意了。</br> 于是眾目睽睽之下,梁藥緩緩走向臺,裙角飛揚,冰肌雪膚,所有人的目光跟隨著她移動,見她在一個白衫少年面前站定,仰頭笑看著他,食指輕挑地勾起他的下巴,說著劇本的臺詞:“帥哥,和我處個對象不?”</br> 楚晝微微一愣,垂眼看著她,眸色深邃。</br> “不喜歡我?”梁藥像是聽到了拒絕的話,無所謂笑了笑,“沒事啊,我喜歡你就夠了。”</br> 說著,她拽下他的領(lǐng)子,踮起腳重重親上了他的唇。</br> 全場嘩然。</br> 劇本里可沒有這段!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