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林盞眨眨眼,“你陪我?”
她下意識掐住自己指腹,話都沒捋清楚。
沈熄娓娓道來:“說你一點不緊張,不可能的。”
他多了解她,最近的幾次考試或是比賽,幾乎沒有一場的結(jié)果是她滿意的。
她為了不讓他擔心,為了讓他覺得他那時的安慰有用,故而一直裝作很鎮(zhèn)定。
其實不是。
最重要的一場考試,幾乎是決定了她能不能完成自己夢想的考試,他都有點緊張,更遑論最近幾次都沒發(fā)揮好的她。
那天中午在咖啡廳午睡,她不自知地說了一句夢話,被他聽到了。
她在夢中惶惶無措,自己問自己:“我是不是不會畫畫了……”
她對自己產(chǎn)生了質(zhì)疑,非常非常需要肯定,也非常需要一個支柱。
就好像這么多年的學(xué)習(xí),就只是為了那三天的高考。
林盞這么一直以來的努力,也是為了順利考上理想的學(xué)校。
林盞吞吞口水:“那你上課怎么辦呢?我又要耽誤你了……”
在她內(nèi)心里,是希望他陪同的。
和他在一起,她會覺得心安,覺得沉靜。
沈熄很簡單地表示:“我一周不去上課都不會有什么,更何況掉一天的課,當天的補習(xí)內(nèi)容自己復(fù)習(xí)一遍就可以了。”
當年老師說前幾年基礎(chǔ)打得牢,高三就不會傷神費力每晚熬夜。
他現(xiàn)在算是知道了,他前幾年打牢基礎(chǔ)的原因,是為了今年能抽出空閑陪她。
林盞還有點猶豫:“筆記張澤會幫你記嗎……”
“不用問了,就這么定了,”沈熄搶先拍板,“什么時候考?”
“下下周四,我們周三下午要到。”
他暗自計劃了一下,似乎,還有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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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他去了林盞聯(lián)考時待過的汀莫畫室。
那個給林盞和自己朋友畫展牽線搭橋的老師,聽了沈熄的話,這才問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畫展能提前,最好提前到林盞校考之前?”
沈熄點頭:“是的,因為她最近有點缺乏自信,我的安慰很蒼白,只能用這種方式,想增強一下她的自信。當然,假如實在無法提前也沒關(guān)系,畢竟我來得太突然了。”
“不,也還好,其實畫展最近是要辦了,”老師說,“當時拿到林盞的《浪漫廢墟》之后,我就跟我朋友把這事提上了日程,當然,他真的非常喜歡林盞這幅作品。”
老師繼續(xù)道:“我們原本打算在林盞校考前后辦,但是這個時間很自由,想提前也可以,租好場地就行了。林盞和鄭意眠都是我很欣賞的學(xué)生,假如能幫到她們,我當然很樂意。”
“這樣吧,你留一個自己的聯(lián)系方式給我,我今晚跟他聯(lián)系了,再通知你。”
“好的,”沈熄留了聯(lián)系方式,這才起身道,“謝謝老師,麻煩您了。”???.BIQUGE.biz
他把自己買好的禮物留下,道過謝,才離開。
老師道:“別客氣,大家都是一家人了。”
“假如以后林盞辦畫展了,一定要記得請我啊,教過她,我也是很榮幸的。”
第二天沈熄就接到消息,說給一周的準備和宣傳時間,一周后就可以辦畫展。
辦完畫展,不過幾天就到蔚大的校考。
一切掐得剛剛好。
沈熄是學(xué)生會的,自然有很多宣傳渠道,幫著宣傳了之后,放學(xué)后他也經(jīng)常去幫忙布置畫展。
一周之后,畫展如期開辦。
林盞提前兩天才知道這個消息,她幾乎是驚喜到有些說不出話了:“啊?這么快就好了嗎?我的作品被擺在正廳嗎?天,太謝謝老師了,好,一定去。”
掛斷老師的電話,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沈熄。
“難以想象,我以前從來沒有和別人合辦過畫展,很多優(yōu)秀的老師的作品和我的擺在一起,我簡直難以想象……”
說到這里,她有點兒哽咽:“我太幸運了吧。”
沈熄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說:“這是你應(yīng)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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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展準時開辦的那天,市里設(shè)立了考點,本地的考生直接去考點考試就可以。
林盞進了車里,裹了裹自己的小風衣,這才跟沈熄計劃了一下:“我們到的時候應(yīng)該是下午,去附近開個房,明早我去比賽,你就可以在酒店里復(fù)習(xí)了。”
沈熄:“明天幾點?”
“八點。”
他點頭,算是知道了。
車子行駛在平直公路上,車內(nèi)的林盞已經(jīng)昏昏欲睡,沒清醒多久,就靠著墊子睡著了。
一睡著,人就變得軟塌塌的。
林盞的腦袋一寸寸下墜,慢吞吞,慢吞吞……
沈熄看了一眼。
而后,靠近她一些,調(diào)整了一下肩膀的高度,讓她枕在自己肩膀上。
前面的司機透過后視鏡看了一眼,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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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穩(wěn)穩(wěn)停下。
睜眼的那一瞬,她發(fā)現(xiàn)自己正枕著一個東西。
前排的司機回過頭道:“小姑娘,到了。”
她迷迷糊糊地閉了閉眼,直起身子,說了句:“好快啊。”
“不快了,”司機笑瞇瞇的,“這都兩三個小時了,你睡得挺好,你男朋友可是一動不動坐了仨小時呢,剛剛過減速帶,他都托著你的頭,怕把你顛醒啦。”
剛睡醒,林盞腦子里還是軸的,她“啊”了聲,就把車門打開下車了。
沈熄先下車,去后備箱拿她的東西。
兩個人看過考場之后,林盞這銹掉的腦子才像是終于轉(zhuǎn)了起來。
“你剛剛在車上,一直沒睡啊?”
沈熄搖頭:“我不困。”
她點點頭,去找一邊可以住宿的位置。
這地方不照市中心那么熱鬧,有點荒,有點偏,能住宿的位置,大多是居民自家的幾層樓房,給重新裝修了一下。
他們倆找了相對干凈和環(huán)境好的一家,開了兩個房間。
老板娘人好,這地方裝修得也頗有情調(diào)。
選好房間后,老板娘還在說:“這兩個房間中間有個門,你們?nèi)绻恍枰脑捘兀揖桶阉o鎖上。”
“不用了,”林盞說,“鑰匙給我們就行,我們到時候自己鎖。”
“行。”
交代完一些必要的,老板娘就走了。
沈熄先開了林盞房間的門,林盞把拖著的箱子放在一邊,沈熄把畫袋放好,就要轉(zhuǎn)身。
林盞:“你去哪兒啊?”
他竟像是沉默了一下:“……我房間。”
“晚上再去啊,”林盞說,“我們又不是第一次共處一室,你這么急著跑干什么。”
說完,林盞試探地笑了笑:“怕我對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