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鐘晚無意識的嚶嚀了一聲。
余止深捏的她疼了,她伸出小手去推他,柔軟的身體在左右擺動,妄圖掙脫他的桎梏。
不經意的,她白色襯衫領口的兩顆扣子掙開了,瓷白色的肌膚,在臥室暖色的燈光下,閃耀著別樣的光澤。
這是誘huò。
余止深心煩意亂。
他焦躁的扯了一把領帶,骨節分明的手狠狠地拍了一下鐘晚的臉頰,聲音凜冽,“好好看看我,鐘晚,你好好的看看我,嗯?”
余止深極其厭惡,從她口中念出其他男人的名字,尤其是她醉酒的情況下。
忘記了是誰說過,醉了酒的時候,才知道自己心里最愛誰。
那鐘晚在喝醉了時,念出江惟的名字,是不是代表著,她最愛江惟?
想到這兒,余止深墨色的瞳孔驟然一縮,他逼近鐘晚,問她,“我是誰?”
鐘晚是真的醉了,小臉顏色緋紅,眼神迷離渙散,眉梢眼角都染著點風情萬種的意味。
女人勾引男人,未必要脫光了衣服。
她天生媚骨,清純的底子里流淌著妖嬈。
可她這會兒,難受的很。
鐘晚眨著霧氣茫茫的眼睛,嬌軟的聲音里,透著哭腔,“頭好疼,放開我……”
她推他,他更憤怒。
余止深的聲音更沉了幾分,步步緊逼,“告訴我,我是誰?”
鐘晚很頭疼,掙脫不開男人的桎梏,只好捂著自己的臉,想睡覺。
水潤的紅唇一張一合的,語氣里充滿了委屈,“不知道,放開我……唔——”
未落的聲音,忽然被吞沒在了男人的深吻里。
他的吻,幾近凌虐。
男人的手指明明是冷的,可不知為何,鐘晚就是覺得,骨髓深處里被點燃了一把火。
許是酒后亂性,她竟然想索取更多。
從一開始的抗拒掙扎,漸漸地緊抱住男人精壯的腰肢。
這是鐘晚第一次回應余止深。
她的感情世界,一片空白,接觸過的男人屈指可數。
而和她有過親密關系的人,也就他一個。
她回應的生澀、小心翼翼,可偏偏令余止深幾乎把控不住。
他的自制力,在她面前土崩瓦解。
余止深的唇落在她白皙的鎖骨上,牙齒研磨著她柔軟的肌膚……
然后,鐘晚忽然弓起了身子,一下子哭出聲音,“好疼,余止深……”
壓在她身體上方的男人,身形猛然一僵,所有的探索舉動也戛然而止。
醉酒的小家貓,眼淚順著臉頰落在枕頭上,委屈的哭著。
他真的,把她弄疼了嗎?
余止深更焦躁了,三兩下扯下了領帶,扔在一邊,襯衫紐扣也被他解開了幾顆,仍沉浸在情yù中的他,這一刻的頹然平添了七分性感。
他修長的手指抵在鐘晚臉頰,輕輕地為她拭去眼淚,唇角揚起一個意味不明的弧度,低罵道,“妖精!”
然后,翻身下了床。
鐘晚的臥室里,不知何時,多了很多余止深的東西。
他坐在靠窗的沙發上,從邊幾里找出煙和打火機。
打火機騰起淡藍色的火苗,余止深咬著煙,點燃。
煩躁的心情,漸漸平復。
他抬眼,深沉的視線盯著床上那只不老實的小家貓。
這世上,能讓他停在最后一步的女人,大概也就只有她了。
余止深忽而扯了扯唇角,漫出一絲譏諷的笑意,自嘲。
這時,手機忽然在口袋里震動,他調整了坐姿,修長手指夾著煙,接通了來電。
“阿深,是我。”
接通后,手機那頭,很快響起了女人溫軟的聲音。
含著笑意的尾音里,仿佛卷著許多無法言說的情愫。
余止深神色緊繃,眉心驟然擰緊。
…………
‘汪汪汪!汪汪!’
接連響起兩次的鬧鐘,都被睡夢中的鐘晚給按掉了。
余小三擔任起了鬧鐘的角色,兩只前爪搭在床上,用鼻子蹭著鐘晚的小臉。
“唔……”
鐘晚嚶嚀了一聲,拍了一下臉上的東西,癢死了。
抱著被子翻了個身,不要打擾她睡覺。
‘汪汪、汪汪汪!’
余小三急了,龐大的身體一下子跳上床,在鐘晚的枕頭邊上蹦來蹦去。
終于,成功的把鐘晚給吵醒了。
鐘晚半睜開惺忪的睡眼,氣憤的喊了句,“余小三,走開!”
然后,又翻了個身。
‘汪汪汪!’
余小三用牙齒叼著鬧鐘,扔在鐘晚臉上。
這下,鐘晚被徹底砸醒了!
看見鬧鐘上的時間,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懊惱的抓了一把頭發,嘴里念叨著,“要遲到了,要遲到了!”
都怪余止深,讓她昨晚喝了那么多酒!
鐘晚覺得,他昨晚就是故意的。
不然,他有心幫她,誰還敢灌她的酒?
鐘晚趿著拖鞋去洗漱,不知道為什么,總覺的身上很多地方,都有點疼,尤其……
是某個難以言說的部位……
鐘晚疑惑,難道喝了酒的難受癥狀,和失身了差不多的嗎?
洗漱過后,鐘晚換好了衣服,整理好了自己,然后,像一陣風似得,從樓上‘蹬蹬蹬’的跑下來。
“鐘小姐——”
元九見她匆忙,起身去追她,可鐘晚早已經沖出了別墅。
元九搖了搖頭,嘆氣。
沒來得及告訴她,先生已經吩咐了,她今天不必去公司了。
*
鐘晚開車去公司,心里對余止深充滿了怨念。
這個時間,正是早高峰,她今天,一定是要遲到了。
車子行到福熙路時,鐘晚準備轉彎。
這時,斜前方忽然沖過來一輛白色寶馬!
那輛車好像不受司機的控制,鐘晚措不及防,想要剎車已經來不及了——
‘砰!’的一聲,耳邊一記巨響,她幾乎要被震得耳鳴了!
鐘晚的額頭磕在方向盤上,疼,好疼……
*
第一人民醫院。
鐘晚已經包扎好了額頭上的磕傷,不是太嚴重,擦幾天藥也就好了。
病房里,她提著包走進去。
那女人正在哄孩子,她吻了吻女孩的臉蛋,溫柔的哄著,“嘉然乖,不要哭,待會媽咪帶你去買愛吃的小蛋糕好不好?”
小女孩捂著受了傷的小胳膊,乖巧的點點頭,“嗯,媽咪,我不哭了。”
吸了吸鼻子,她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鐘晚,臉色忽然一變,狠狠地瞪了鐘晚一眼,扯著嗓子喊道,“壞女人!”
“嘉然。”
肖明煙眉頭一皺,對嘉然搖了搖頭,想告訴她:這樣是不對的。
肖明煙起身,轉頭看向鐘晚,關切道,“你的傷還好嗎?”
鐘晚看著女人的臉,心情有點復雜。
不過,她此刻倒是格外的冷靜。
鐘晚語氣平淡的說,“這次的事故我愿意負全責,傷到了你家孩子真的很抱歉。”
肖明煙抬起手,捋了捋自己的齊耳短發。
她看著鐘晚,笑容優雅,溫和的道,“不能完全怪你,我也好久沒開車了,途中又接了個電話……”
頓了頓,她側過身子,輕撫了一下嘉然的小臉,欣慰道,“孩子沒事就好。”
鐘晚抿了抿唇,拎著包的手指忍不住收緊,她不想和這女人多聊。
鐘晚直接道,“那醫藥費——”
“阿深!”
鐘晚話未說完,肖明煙驚喜的語氣忽然打斷了她。
鐘晚一怔。
肖明煙朝著鐘晚的方向走過來,可視線,卻停在鐘晚身后的男人身上。
肖明煙動作無比自然的挽過男人的手臂,抬起頭看向比她高了許多的他,眸子里的溫情濃得化不開。
她嘆了口氣,自責道,“你還在開會,就要為了我的事趕過來,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他淡淡回道,“沒事。”
如此熟悉的嗓音,磁性的仿若大提琴最沉的那一記和弦,深入人心。
他任由女人挽著,根本沒有看到站在門口的鐘晚。
鐘晚一時難堪起來,她猶豫著要不要出聲喊他。
嘉然這時從床上跳下來,直接朝著男人撲過去,開心的喊了聲,“叔叔!”
男人順勢將小女孩抱起來,視線落在她小手臂上包扎的痕跡,眉心一擰,問道,“嘉然,疼不疼?”
“嗯!”嘉然用力的點頭,委屈的吸了吸鼻子,另一只沒受傷的小胳膊抬起來,小手指著鐘晚,憤憤道,“都是這個壞女人!”
余止深這才看向門口,可他并沒有半分意外。
他黑如曜石的瞳孔,深邃見不到底,臉上的表情也很平靜,竟然沒有掀起一點波瀾。
余止深將嘉然又放回床上,雙手抄入西褲口袋,淡淡的瞧著她,忽然道,“鐘晚。”
肖明煙愣了愣,詫異的看著兩人,問道,“阿深,你們認識?”
說著,又挽上了余止深的手臂。
鐘晚看著,余止深竟然沒有推開這女人!
呵呵!
“當然認識了。”鐘晚微微抬起下巴,在余止深出聲之前,回復了肖明煙,說,“我是他的合法妻子。”
鐘晚說的很平淡,可肖明煙的心卻是狠狠一顫。
她搭在余止深臂彎里的手,瞬間就顯得尷尬。
她收回手,臉上的表情有些訕訕的,盡管還在努力維持著溫柔的假笑。
鐘晚忽然覺得頭疼,就是剛才被磕傷了的那個位置。
她抬起手,輕輕地揉了揉,可隔著一層紗布,解不了痛。
鐘晚承認,她是被剛才那副仿佛一家三口的美好畫面給刺激到了。
手腕一緊,熟悉的男性氣息忽然縈繞在了鐘晚四周。
“疼嗎?”
余止深低沉的詢問聲,聽在鐘晚耳朵里,卻好像是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