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撒和楚子航？”路明非想都沒想，就說出了這兩個名字。

“這你都知道？”塞爾瑪有些詫異地說。

“我猜的。”

“凱撒全名是凱撒·加圖索，是校董會最大的家族加圖索既定的繼承人，可以說是出身于歐洲最強大的混血種家族之一，所以肯定很期待早些證明自己。至于楚子航，聽說是為數不多主動找到卡塞爾學院的學生，他看起來也是一個很驕傲的人，所以他們兩個在學院都是針鋒相對的。”塞爾瑪說。

“哦！”路明非點點頭。

塞爾瑪目光撇了路明非一眼，那雙漂亮的黑色的眸子亮的像是黑色的晶石，“那你呢？你又是為了什么？”

路明非遲疑了一下，咧咧嘴笑著說，“我看起來不像是那種驕傲的人嘛？”

“不像。”塞爾瑪很直接說。

路明非一愣。

“我就是隨便問問，伱不想說就算了。”塞爾瑪繼續扭頭盯著她的顯示屏。

“我確實不是那種很驕傲的人，參加理由，大概是別人跟我說，是自我救贖……之類的吧？”路明非的聲音像是低聲的喃喃自語，很快消散在劇烈的風雨聲中。

塞爾瑪以為自己聽錯了，她詫異的回頭，路明非依舊站在旁邊，只是他的眼神似乎變了，那雙下榻的眉眼低垂著，黑色瞳孔空蕩蕩的，那一刻她仿佛在路明非身上看見另一個人的身影。

三峽水下五十米。

葉勝和酒德亞紀頭頂上的射燈只能照出一道青灰色光柱，而在他們腳下已經是水底了，腳踝地方鋼爪已經釋放，扣在地上巖石的縫隙處。

“這里看起來也不像是城市遺跡的樣子？”酒德亞紀放眼望去，只有一片被江水沖擊的山地。

“這個白帝城距今至少也有一千年了，就算有遺址也該被掩埋了。”葉勝說，“所以還是需要自己探索一下。”

“你要用那個？”酒德亞紀問。

“是啊，拜托你了。”葉勝說。

“但你的搭檔真是麻煩呢。”酒德亞紀笑著說，她繞道葉勝身后，從后面抱住了他的腰，因為葉勝釋放言靈的時候，自己的狀態會非常虛弱，所以需要有人保護著他。

葉勝閉上了眼睛，他在腦海中出現了靈視，青色的蛇群在集結，片刻之后，他下達命令，蛇群散開，最終沿著水流向四面八方擴散開來。

言靈·蛇。

那是一群棲息在葉勝思維深處的強大生物電流，葉勝可以隨時喚醒他們，當群蛇散開的時候，就像是無數斥候，而葉勝堪比一個生物雷達。

葉勝的身體在一點點變冷，這是釋放言靈的代價，心跳速度下降，臉色變成死灰一般，睜開的眼睛泛著淡金色的光輝。

酒德亞紀只能用力抱緊葉勝，試圖給他更多溫暖。

摩尼亞赫號前艙。

“葉勝的生命信號在降低，水底下出現強大生物電流。”塞爾瑪在葉勝釋放言靈第一時間報告。

“沒關系，這是葉勝釋放言靈而已。”曼斯說，“看來他們應該是發現了什么。”

片刻之后，葉勝的聲音出現在通訊頻道，“在巖石下層40米地方，發現巨大金屬。”

“巖層下方40米？”曼斯一愣，“葉勝和酒德亞紀，你們準備上浮吧。”

“收到。”

“教授，巖層下方40米？我們要怎么打穿啊？”塞爾瑪問。

“魚雷應該可以辦到，諾瑪發過三峽的水底構造圖，我們只要精準爆破，就可以引起水底地震，從而將巖層炸開一個裂縫。”曼斯抽了一口雪茄輕描淡寫，他的語氣就好像放個炮仗一樣輕松，“最多會引起水底地震。”

話音落下，前艙顯示屏上亮起了紅光，聲吶掃描儀上，一圈圈光束快速蕩開，塞爾瑪臉刷一下白了，她顫顫巍巍地說，“水下真的發生地震了。”

曼斯瞬間睜大了眼睛，他朝著身后大喊，“該死的，收線！收線！把他們拉上來。”

轉機轉動，系在葉勝和酒德亞紀身上的救生索和信號線開始回收，轉機還沒回收的了幾米，一個劇烈崩斷聲從前艙外傳來，曼斯臉色驟然巨變，轉機開始失控，因為下方已經沒有拉力了，救生索斷了。

前艙一片死寂，曼斯雙拳死死握著。

擴音系統里傳來茲拉的電流聲，所有人的面色都一場沉重，水下五十米，聯系葉勝和酒德亞紀唯一的生命線斷了。

曼斯大腦在飛速運轉，他可能失去了自己最得意的兩個學生，雖然這并不是第一次了，早在十年前他就經歷過一次，那么這一次應該怎么辦？

水下情況不明要派遣S級下水支援么？還是像格陵蘭島那樣放棄呢？他抬頭，S級路明非依舊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角落，臉上沒有太多表情，或者說很平靜，和前艙那些沉重的神色截然不同。

五分鐘之后，曼斯依舊猶豫不定，

“船長你猜猜現在在我面前會是什么呢？”淡定的聲音在前艙響起。

曼斯詫異的抬頭，那是葉勝的聲音，愣了一瞬之后，他恍然大悟，是言靈，葉勝的言靈。

雖然連接摩尼亞赫號的信號索斷了，可葉勝釋放出的“蛇”完全可以連接他和摩尼亞赫號的通訊。

“這里是葉勝和酒德亞紀，我們沒事，在我面前是一面望不見盡頭的墻壁，上下左右都看不見邊界，我想……我們找到了青銅與火之王諾頓寢宮了。”葉勝說。

“確定么？”曼斯教授的聲音顫抖。

“如果可以看見我面前青銅壁，您也會對此深信不疑的。”葉勝說，“巨大墻壁上還有一張火焰灼燒之中的臉，這個可能就是煉金生物學記載的活靈，也是打開青銅城的大門，而這里就和傳說中諾頓在北歐冰雪上鑄造的青銅城一樣，我們走運了，如果不是地震打開了裂縫，我們就不能抵達這里。”

“好的！葉勝和酒德亞紀，你們準備回撤。”曼斯說，“下方還可能存在余震，而你們氧氣儲備已經不足了。”

“船長，在我們面前就是混血種探索了千年的龍族世界，我已經站在門外了，只要再有一步，我就可以探索那個神秘世界了，只差一步了。”葉勝說，“現在回去，我以后會后悔的。”

曼斯沉默了一會，深深嘆了口氣，“我知道了，我會為你更新新的設備，但要記得你們時間只有兩個小時，無論是氧氣還是電力。”

“明白。”

“你們稍等，我帶個開門匠下去。”曼斯教授走向后艙。

在專員的幫忙下換上潛水服，最有意思的是他特制潛水服在身前還有透明材料的囊，里面有一個穿著超小號潛水服的嬰兒。

“那個小家伙就是鑰匙？”路明非看著曼斯教授從甲板上跳下，黑色身影落入翻滾的江面。

“嗯，據說血統非常高。”塞爾瑪說。

“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葉勝他們在水底，在水底是不可能直接供氧的吧？”路明非問。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曼斯教授有自己方法。”塞爾瑪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