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貝下完早課出來,剛走到樓梯口,就被冷風刮得收緊身上的外套。
下雨天,顧尺安排的司機都會固定來接他回家,今天也不列外。
車上開車暖氣,于貝冰涼的手腳很快暖過來。
現在才不到四點,顧尺肯定還沒回來,于貝已經在盤算晚餐的事了。
到家,先換了身居家常服,系上圍裙于貝就開始忙活。
冰箱里不缺新鮮瓜果蔬菜,每隔兩天就會有專人送過來。
最近兩個月于貝經常和廚房打交道,切菜的手藝比起一開始的生疏,真的精進很多。
顧尺回來已經是七點,外面天都快黑了。
剛才推門進屋,顧尺就看到趴在沙發上睡著的那一團,對面的電視上畫面還在不斷閃動切換。
“唔...”
顧尺剛把毯子給于貝蓋上,人就醒了。
于貝對上顧尺的視線,人還在煩迷糊。
顧尺在他手背上摸了兩下,冰涼得嚇人。
“困了就回房間,小心感冒。”
聽到顧尺的聲音,于貝漸漸清醒了,撲進顧尺懷里把人抱住。
“先生...”
聲音還是懶懶的。
“嗯。”
顧尺摟著人。
“歡迎回家啊。”
于貝軟著嗓子,去親吻顧尺的嘴角。
顧尺剛才還有點氣于貝沒好好照顧自己,這時候,火氣瞬間消下去大半,更多的還是無奈,抱起于貝就往房間里走。
“身上涼了,先去添衣服。”
于貝乖乖的點頭,跟著顧尺的步調,掛著拖鞋的雙腳在空氣里晃動。
給人添了件羊毛的背心,顧尺還覺得不夠。
“一會兒再吃兩顆感冒藥。”
這段時間流感嚴重,顧尺就一直擔心于貝染上。
于貝一旦生病,很久都好不了。
“昂。”
于貝跪坐在床上,答應得倒是乖,抬手就抓住顧尺的黑領帶。
顧尺俯著身子沒動,配合小愛人給他摘領帶的動作。
熟練專注的動作,看得顧尺心底發癢。
領帶解開的時候,于貝被顧尺強勢的吻住了。
顧尺的動作霸道又滿是占有欲,于貝承受著又忍住想笑,因為顧尺弄得他太癢了。
分開的時候,于貝臉都憋紅了,顧尺食不知足的舔唇。
如果不是想到于貝還餓著肚子,他現在就得把人辦了。
“先生也要吃感冒藥了。”于貝笑得很乖,夠著脖子,又在顧尺唇上親了一口。
“先生,我餓了。”
看顧尺想吃人,于貝張手要顧尺抱,“我們去吃飯吧。”
看著眼前這個撩人的小東西,顧尺又忍不住遷就他,強制自己壓下內心竄起的那團邪火。
廚房,顧尺倚靠在門框上,看于貝在里面有條不紊的操作,盛湯添飯。
于貝骨架小,圍裙系在腰間,將他纖瘦的腰身完全勾勒出來。
那把腰顧尺明明已經在手心玩弄過無數次了,卻依舊讓他愛不釋手。
“先生...”
突然被顧尺從身后拿捏住,于貝手抖,鯽魚羊肉湯都灑了些出來。
顧尺并沒停止動作,埋首在于貝脖頸,汲取小愛人特有的體香,蜜桃奶糖一樣的味道。
于貝梗著脖子不敢動,承受著顧尺在他脖頸間綿密的輕吻。
這樣親昵的動作,搬進屬于他們的二人世界后,顧尺常做,于貝依舊每一次都被顧尺蠱惑。
“怎么想起煲羊肉湯了?”
顧尺下巴墊在于貝骨感的肩膀上,低沉溫柔的嗓音像高濃度的威士忌,讓人臉紅心熱。
“驅...驅寒。”
于貝被撩撥得身體發抖,趁顧尺沒再弄他的間隙,繼續盛湯。
顧尺貼在他耳邊笑了兩聲,隨即把人松開了,從于貝發抖的手上接過勺子。
飯菜在顧尺的操持下很快上桌,于貝臉依舊在發燙,坐在顧尺對面都不敢看他。
看著他純情的樣,顧尺更享受這份繾綣的美好。
和顧尺親密,于貝感覺比喝羊肉湯還管用,因為能讓他瞬間臉紅心熱。
切片的羊肉在紅油醬汁里滾一圈后,顧尺送到于貝嘴邊。
于貝熟練張嘴吃掉,還在發麻的大腦漸漸回過勁。
顧尺跟著喝了口奶白的湯,味道很鮮。
他剛想夸于貝兩句,結果話還沒出口,就看于貝臉色瞬間變了,捂住嘴飛快沖進廚房。
顧尺還沒回過勁兒,就聽于貝難受的在嘔吐。
察覺不妙,顧尺立馬進了廚房。
于貝正趴在水池邊上吐,臉都白了。
“怎么了?”
顧尺忙拍于貝的后背心。
于貝直搖頭,說不出話,接二連三從嘴里吐出酸水,好一陣才停下來。
“太腥了...”
于貝捂著嘴,還難受。
“先生不要吃這個了。”
于貝指著還剩小半鍋的羊肉湯。
這是他第一次用羊肉煲湯,明明看過好幾遍教程了,結果還是這么失敗。
于貝想想剛才那股膻腥的味道,又想吐。
“那就不喝了。”顧尺看于貝發白的臉,心疼。
嘔吐的緣故,于貝瞬間沒了胃口,但是想到夜還長,他還是強迫自己吃了幾口別的菜,隨后就回房間躺下了。
“先把藥吃了。”
顧尺估計于貝已經有生病的前兆了,因為那個湯他喝過,明明沒什么異味。
于貝沒精打采的從床上坐起來,吞了藥也不想說話。
顧尺從他腋下取出體溫計,沒有發燒。
要是明天還不對勁,顧尺就打算送他去醫院了。
“睡吧。”
顧尺給人攏好被子,于貝蜷縮著身子,眼睛迫不及待閉上,隨后便沒動。
看他睡著,顧尺才去洗漱。
夜半,顧尺驚醒了一次。
懷里的人體溫并沒有異常,顧尺這才放心。
隔天。
蓉城陰雨了整整一周,終于放晴。
還沒睜眼,于貝已經感受到陽光的溫度了。
等他坐起身,才發現臥室里沒人。
顧尺的衣服已經不見了。
于貝掃了眼壁掛的鐘,九點顧尺應該已經去上班了。
“醒了。”
于貝正看著被子上布料的紋路發呆,顧尺突然走進來,直徑走到于貝旁邊,手心覆蓋在他額前。
“現在感覺怎么樣?”
于貝體溫是正常的。
“不舒服我們就去醫院。”
“已經沒事了。”于貝抓住顧尺寬大的手,“不用去醫院。”
顧尺看他確實沒了昨晚的憔悴。
“那起來吃點東西。”
顧尺把于貝的拖鞋放到床邊。
“不要。”
于貝搖頭,“先生抱。”
顧尺忍不住笑了聲,人又開始和他撒嬌,他算是徹底放下心了。
看到顧尺做的煎蛋,于貝真的很想笑,糊掉大半。
顧尺做什么都很強,但做飯絕對的黑洞。
于貝總算找到自己比顧尺更厲害的領域了,還挺得意。
“點外賣吧。”
顧尺一本正經,自己都嫌棄自己煎糊掉的雞蛋。
于貝很難不贊同.
C大南門,顧尺車停在路邊。
“不舒服就給我打電話。”
說話間顧尺解開于貝身前的安全帶。
“嗯,先生放心吧,我真的沒事了。”
于貝懷里抱著書包,他還得去趕今天上午的課。
看于貝下車小跑進校門,顧尺才動身去公司。
車子沿著柏油路開出數百米,車載電話突然響了。
顧尺下意識就是一腳剎車踩下,電話不是于貝打來的,而且顧寧。
“哥哥...”
顧寧聲音沙啞得很,鼻音很重。
“怎么了,阿寧?”
顧尺聽聲音,感覺情況不妙。
*
“來,吃藥。”
老宅,顧寧房間。
顧尺掛斷電話后就過來了。
最近流感嚴重,在加上天氣變化多端,顧寧一不小心,就得了重感冒。
顧寧一直是吃藥困難戶,誰的話都不樂意聽,就顧尺的話最管用。
雖然很抵觸,顧寧還吃瞇緊眼睛把藥往肚里咽。
“哥哥,你是不是要走了?”
看顧尺瞥了眼腕表,顧寧下意識敏感起來,抱住顧尺的臂膀,眼圈發紅。
因為重感冒,她說話音色都變了。
“我不走。”
“你不是困了嗎,睡吧。”
顧尺給她攏好被子。
“那我醒了是不是還可以看見你?”
顧寧還是不放心。
“嗯。”
顧尺溫聲點頭。
藥物的作用下,顧寧很快睡了過去。
顧尺坐在床邊,眸光很久才從小女孩的安穩睡顏上挪開。
綿長的深吸了口氣,顧尺起身出了顧寧的房間。
廊道的盡頭通風的窗戶開著,陽光正好撒進來,顧尺走過去,摸西裝的口袋,才發現自己根本沒帶煙。
顧尺也沒回去,雙臂撐著窗沿,看庭院里攀著菊花的假山。
其實顧尺覺得顧寧和于貝有時候真的很像。
兩個人,為了討好他,得到他更多的關心,在他面前都在盡力表現得很乖。
即便顧寧會無理取鬧,那也是為了能讓顧尺關注到她。
顧寧刁蠻任性,對顧尺卻是無條件的依賴和信任。
顧尺知道原因的...拋開親密的血緣關系不說,父親離世的時候,顧寧還是小嬰兒,這么多年沒感受到過一絲一毫的父愛,而顧尺是唯一能彌補她絲毫的人。
沒有孩子不渴望得到父母關愛的,顧尺是過來人,比誰都清楚。
“阿寧睡著了?”
顧尺出神的功夫,顧方雅走過來站在他身側,陪他一起看向窗外。
“嗯。”
“我們的話都沒你的管用。”顧方雅笑得有些無奈,“生病兩天了,一直拖到現在。”
“既然回來了,你就多陪陪她。”
“好。”顧尺應下。
又聊了幾句,顧方雅走了。
顧尺掏出手機給于貝去了條消息,問他還有沒有覺得不適。
于貝很快一個電話打了過來,正好課間,他也比較自由。
“我沒事啦,先生。”
“那就好。”
顧尺順著才說下面的話,“今晚我就不回來吃飯了,要是你不想自己做,就去餐廳。”
“嗯。”于貝答應倒是乖,“先生有應酬嗎?”
“不是,阿寧病了,我暫時走不開。”
“很嚴重嗎?”于貝瞬間緊張起來。
“重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