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先生...”
    顧尺親昵的觸碰，驚醒還在做夢的于貝。
    “抱歉。”
    顧尺把人抱著，埋首的于貝脖頸，“讓我抱會兒。”
    顧尺輕微的挪動，和于貝靠得更近些。
    于貝已經清醒大半，撩開一小點被角，小聲道，“先生要進來嗎？很暖。”
    被子只是開了很小的一條縫隙已經有熱氣透出來了，還微微有些菖蒲味道。
    菖蒲驅寒驅蟲，于貝泡澡的時候會放一些，時間一久，像是侵入肌膚的體香。
    “不了。”顧尺把縫隙蓋好，“還早，你再睡會兒。”
    于貝卻是搖頭，眼睛睜得賊大。
    年末，顧尺每天都是早出晚歸。
    工作太忙，留下陪于貝溫存的時間并不多，好不容易醒過來的時候顧尺還沒去公司，于貝想多和顧尺說說話。
    “先生辛苦了。”
    于貝身體往下挪了些，額頭和顧尺抵在一起。
    顧尺臉上藏不住的疲憊感。
    聞言，顧尺輕笑了兩聲，“累也值。”
    四目相對，看到顧尺帶笑的眼睛，于貝像著魔一樣湊上去吻顧尺。
    一次，顧尺不為所動，只是朝于貝微微挑眉。
    于貝聽話的湊上去又是一次，比第一次停留的時間稍稍長一些。
    分開的時候，顧尺一掌便輕松控制住于貝的后腦，“你這樣弄得我舍不得走了。”
    于貝笑得身體微微蜷縮，追上去又吻了顧尺一次，這次更久些，也更深入。
    “等忙完這段時間，就休長假。”顧尺打定主意。
    其實以前一個人的時候，顧尺從來沒這么貪念過休閑時間，工作向來都是占據他生活中最多的精力和時間。
    “好。”于貝同樣期待。
    興許是因為懷孕，于貝感覺自己更加依賴顧尺，但是他從不敢在顧尺面前表現出這一面。
    不想成為顧尺的后顧之憂和負累。
    每天在家等顧尺回家就好。
    但是孕期他嗜睡，有時候根本等不到顧尺自己就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再轉醒已經是第二天早上，看到自己躺在床上，于貝知道顧尺回來了，然后又走了。
    好幾次，于貝連續兩天沒見過顧尺。
    短暫溫存后，顧尺起了身，隨手整理好被他壓得發皺的被子。
    “我去公司了，太冷了，你別起這么早。”
    說話間顧尺熟練利落換上做了收腰設計的黑色西裝。
    “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溫莎結打好在領口，撥弄過袖扣后，顧尺隨手在于貝嫩滑的臉上捏了把。
    不輕不重的動作，捏得于貝微微瞇起眼睛。
    “我走了。”顧尺話腔里全是溫柔。
    “嗯，先生拜拜。”
    于貝很乖巧，雙手抓著身前的被子。
    顧尺拿過臺面的上的腕表，扣上隨即出門。
    帶門的時候顧尺回身看了于貝一眼，正好的一個對視，于貝剛才流露出的不舍被顧尺一覽無余。
    于貝扯起被子捂住臉，打斷和顧尺的對視。
    顧尺心尖軟了一陣，卻還是什么沒說，下樓進車庫。
    熟悉的引擎聲漸行漸遠，于貝聽著，知道顧尺離開了。
    翻了個身，于貝側臥。
    凸出的肚子這樣并不舒適，無奈，于貝又平躺回來，盯著天花板細算顧尺還有多少天才可以休假。
    “小少爺您怎么這么早就起了？”
    于貝下到樓下，正碰上管家安排幫傭打掃客廳。
    “想去花園曬太陽。”
    清晨陽光灑了大半的地板，雖然沒什么溫度，于貝還是想去曬一會兒。
    冬日，站在陽光下，人總會精神很多，心情也會更加愉悅。
    “那您可得慢著點。”管家生怕于貝出事。
    于貝自打來到顧宅就金貴，現在可是更加金貴了。
    “嗯。”
    于貝裹著厚絨的外套，慢著步子往花園挪。
    顧宅的花園向來有專人打理，即便冬日，景色依舊別致。
    繞著花園逛了大半圈，于貝挺著肚子有些累了，坐在可以曬到太陽的花壇邊休息。
    慵懶的閉上眼睛，陽光的溫度好像更加明顯。
    于貝一時間舍不得動，微微揚起脖子，寧靜得像誤入人界的精靈。
    “唔！”
    于貝突然捂住被輕輕敲了下的腦門。
    “想什么了？”
    還沒睜眼看見人，只是聽聲音于貝就頓住了。
    “先生！？”
    看到顧尺腰身筆直居高臨下在面前，于貝驚喜得發懵。
    “沒...沒想什么。”于貝忙站起身，“先生怎么回來了？”
    顧尺還是剛才離開時那身行頭。
    “今天休假。”
    顧尺牽住于貝的手，帶他沿著石板路走。
    “啊？”于貝意外，“今天不是工作日嗎？”
    別說工作日，顧尺最近忙得周末都瘋身乏術。
    “是工作日，但我是老板，我給自己批了一天假。”
    顧尺語氣相當理所當然。
    于貝第一次知道還有這種操作。
    他想問顧尺工作怎么辦，但想到顧尺那么辛苦，話到嘴邊都憋回去了。
    “那先生可以好好休息了。”
    于貝心里其實是很高興的。
    顧尺笑，未置可否。
    進屋，顧尺帶于貝上樓回房間。
    適合外出的衣服，顧尺從衣帽間拎出來給于貝換上，厚實又寬松，把于貝的孕肚遮掩得很好。
    于貝像換裝的洋娃娃似的，安靜坐在床邊，看顧尺半蹲，單膝點地給他換鞋。
    肚子愈發大起來，明明很尋常簡單的動作對于貝而言都變得艱難。
    平常不出門，于貝都是靠拖鞋過活。
    “我們要出門嗎？”
    于貝尾音帶著些小雀躍。
    “嗯。”
    顧尺起身，牽著人站起來，“約會。”
    約會兩個字，于貝聽得心尖一陣顫動。
    和顧尺在一起兩年，約會這個詞在二人之前卻很少出現。
    也是從前于貝從不敢奢望的。
    “走吧。”
    顧尺讓于貝挽住他的手，回過神的于貝一笑，抱緊顧尺的手臂。
    工作日的電影院人不算多。
    顧尺和于貝這次出行挺低調的，二人帶著口罩，即便如此還是會吸引不少人的側目。
    于貝有些緊張，不管是因為和顧尺這么親密的走在一起，還是因為擔心自己遮掩起來的孕肚被發現。
    顧尺卻很從容，一直牽著于貝的手，生怕人走丟似的。
    于貝深吸了口氣，覺得自己也該拿出些勇氣。
    已經和顧尺結婚了，他們是合法夫妻，沒有什么好忸怩的，如是想著，于貝輕松很多。
    “坐在這里，別亂跑。”電影還沒開場，顧尺讓于貝在等候區安頓好。
    “嗯。”于貝低頭擺弄手里的電影票，笑得眼睛微彎，隨即掏出手機記錄下來。
    攝像頭又對準顧尺站在柜臺的背影，于貝偷偷拍了好幾張。
    顧尺不管怎么樣都很帥，于貝都很喜歡。
    片刻，顧尺拎著兩杯果汁，還有一大桶爆米花回來。
    于貝眼睛都看直了，裹滿焦糖的爆米花散發出濃郁的奶油香氣。
    一大桶爆米花于貝抱懷里，滿足得不行。
    其實剛才顧尺留意到于貝盯著別人手里的爆米花看了兩眼，就猜透他的心思了。
    別人有的，他的寶貝當然也要有，不需要羨慕別人。
    于貝饞，口罩往下拽了一小點，麻利的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顆完全膨脹的爆米花。
    顧尺看他的動作有些好笑，忍不住抬手給他整理口罩，抵在下巴上，嘴露出來。
    “想吃就吃吧。”
    于貝不好意思的笑了，乖乖點頭。
    沒坐多久，電影開始檢票了。
    原定兩小時的電影，看到一半顧尺和于貝就早早離場了。
    倒不是電影沒意思，只是影院里的環境有些封閉，于貝悶得慌。
    自己忍了很久，實在受不住才告訴顧尺。
    感覺掃了顧尺的興致，于貝很愧疚。
    “喝水。”衛生間隔間，于貝吐得臉發白，顧尺一邊給他拍背，騰出手擰開保溫杯的蓋子。
    于貝難受得緊，灌了自己一大口溫水，才覺得好些。
    顧尺看著心疼，太受罪了。
    于貝雙手抵在身前靠顧尺懷里，生理鹽水染紅了眼眶。
    顧尺一直的盡量讓他舒服些。
    也是自己考慮不周，顧尺在反思。
    于貝緩過勁，二人從電影院出來。
    “抱歉先生。”剛才的事于貝還有些耿耿于懷，難得的約會被自己攪和了。
    “是我考慮不周。”顧尺替于貝系好安全帶，“電影院太封閉了。”
    “我們換個舒服點的地方。”
    說話間，顧尺發動汽車。
    車子一路向南，沿途的風景于貝越來越熟悉。
    城南的濕地公園去過兩次以后于貝算是比較熟悉了。
    但顧尺并沒有在濕地公園停車，而是繼續向南。
    最后，顧尺的車泊在距離濕地公園不遠的酒店。
    正好是飯點，顧尺先帶于貝去吃飯。
    剛才吐了很多，于貝確實也餓了。
    “先生，下午我們干嘛呢？”于貝咬了口顧尺給他夾的雞腿。
    “這附近環境挺好的，散步怎么樣？”
    于貝現在的狀況，那種有危險的活動顧尺根本不敢帶他去。
    “好呀！”
    和顧尺一起，怎樣都好，況且于貝也想透透氣，臥室有多少塊地磚他都悶得數清楚了。
    “晚上我們再去另一個地方。”
    具體去哪顧尺沒說，保持神秘感。
    看于貝的海參湯喝光，顧尺又給他添了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