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困嗎?”
顧尺剛送完羅楚潔和顧方雅去酒店回來,就看于貝還靠在床頭,人正精神。
“不困。”
于貝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巴巴把顧尺望著。
他傷了腳,哪里都不能去,在房間困一整天了,要睡的覺早睡夠了。
幼教的書被于貝放到一邊,于貝稍稍動了動左腳,想調(diào)整個坐姿,難受得臉都擰巴起來了。
“我來。”
顧尺打斷他的動作,單膝壓床,幫于貝調(diào)整了個舒服的姿勢。
“伯母和小姑住的地方離這里遠嗎?”
行動不便,于貝就沒跟顧尺去送二人到酒店。
“不遠,開車十分鐘就到了。”
顧尺掌心下移摸到于貝小巧的腳心,竟然冰冰涼的。
顧尺蹙眉。
明明一直捂在被子里,居然還會這么冷。
“一直是這樣。”
于貝意會到顧尺露出這副表情的原因后,解釋道。
顧尺沒說話,撤手重新把被子給于貝捂好。
于貝就看顧尺脫掉外套掛好在衣帽架上,隨后進了浴室。
片刻,顧尺端著熱水盆出來,內(nèi)里還泡著條毛巾。
泡腳于貝是不行了,顧尺只是用帶著熱氣的毛巾在于貝腳上擦拭。
于貝默默看著,莫名心里悸動得厲害。
他見過顧尺很多認真的樣子,工作、訓(xùn)話、娛樂,但顧尺專注給他擦腳是第一次。
強烈的灼熱感從耳根一路燒到臉上。
有時候顧尺動作酥酥麻麻的,于貝怕癢就忍不住想笑,腳趾不斷蜷縮。
“先生,可以了...”
說出這話的時候,于貝臉紅了個徹底。
顧尺又做了些收尾的工作,才把人放過。
看著顧尺端腳盆離開的背影,于貝揉揉自己滾燙的臉,從來沒想過顧尺會為他做這些事。
和顧尺之間好像沒有那么多距離感了,終于可以堂堂正正和顧尺在一起。
不管怎么樣,以后,顧尺都是屬于他的。
想到這些,于貝臉上的笑是發(fā)自內(nèi)心,不自覺的。
一番收拾,顧尺換好睡衣才回到房間。
于貝主動掀開被角給顧尺騰出位置。
“先生快休息吧。”
自己雖然不困,于貝也沒鬧顧尺。
顧尺看起來很疲憊,應(yīng)該好幾天沒休息好了。
“嗯,陪我躺一會兒吧。”
于貝順從的貼著顧尺躺下來。
自己孤零零睡了幾晚,于貝實在太想念和顧尺觸手可及的距離了。
于貝自己就在往顧尺懷里蹭。
顧尺輕微的倒吸了口氣,后背還沒結(jié)痂的傷口被于貝弄到了。
于貝低著頭,倒是沒發(fā)現(xiàn)顧尺的微表情。
昨天只是簡單讓劉醫(yī)生上藥包扎了下,現(xiàn)在顧尺能明顯感覺到后背的傷口裂開出血了。
顧尺耐力算是相當?shù)暮茫娌桓纳?br/>
“先生,晚安...”
于貝耳語,吻了吻顧尺的側(cè)臉。
顧尺輕微點頭,雙眼合上了。
疲憊感現(xiàn)在才一擁而上將顧尺包圍。
該在的人都在,那種踏實感促使顧尺呼吸很快平穩(wěn)下來。
于貝就看著顧尺,嘴角不自覺上挑。
顧尺立體優(yōu)秀的五官,怎么看都不會膩。
夜半。
顧尺從睡夢中驚醒。
這幾乎是知曉于貝懷孕后,顧尺迅速養(yǎng)成的這個生物鐘。
于貝懷孕初期,總是半夜難受得睡不著,感覺呼吸不暢,好像隨時會窒息。
于貝害怕,躲在顧尺懷里哭,一次兩次后,顧尺就自然養(yǎng)成習(xí)慣了。
于貝醒,他跟著也醒了。
顧尺側(cè)身,看向床的另一側(cè)。
原本應(yīng)該躺在這里的于貝竟然不見了。
顧尺立馬翻身而起,掃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才凌晨兩點。
衛(wèi)生間門開著,內(nèi)里沒人。
發(fā)現(xiàn)于貝的毛絨拖鞋不見了,顧尺才意識到他出房間了。
顧尺草草套上外套,迅步走了出去,剛到客廳,就看到廚房的燈亮著。
內(nèi)里窸窸窣窣有些小動靜。
于貝正蹲在地板上,在半開的冰箱里找東西。
“餓了嗎?”
顧尺看他找東西的專注勁兒,無奈又好笑。
于貝立馬回頭,抬頭就對上依在門框上的顧尺。
嘴里還叼著酸梅棒棒糖的于貝傻笑了兩下,有點尷尬。
被顧尺給抓包了。
“嗯...”
晚餐的時候于貝胃口不大好,沒吃多少,結(jié)果夜深又餓得受不了。
沒驚動顧尺,于貝自己一瘸一拐出來的。
“有什么吃的。”
顧尺在于貝旁側(cè)蹲身下來,幫著在冰箱里翻找。
“媽媽包了餃子。”
前兩天于貝說想吃餃子,丁薇包了不少,還屯了些放冷凍里了。
顧尺把冰箱冷凍區(qū)幾格找了個遍,最后在最下面那格找到了于貝說的餃子。
“想吃多少個?”
顧尺扶于貝起身。
于貝手指比劃了一個八。
“先坐會兒,很快就好。”
于貝被顧尺安頓在廚房外的餐椅上。
酸梅棒棒糖在嘴里越化越開,不知道是太酸,還是太開心,于貝微微瞇緊眼睛。
“先生會煮餃子嗎?”
雖然不太“禮貌”但想到顧尺的做的煎蛋,于貝還是忍不住問。
“會。”
顧尺挑眉,依舊自信,“以前我自己的住的時候,偶爾會自己煮餃子。”
顧尺這說的是實話。
剛搬出顧家老宅那段時間,工作完太晚,顧尺偶爾會煮速凍的餃子或者餛飩。
畢竟每天吃餐廳或者外賣,總有膩歪的時候。
“要不要再來個煎蛋?”
有了上次丁薇手把手教的經(jīng)驗,煎蛋已經(jīng)難不倒顧總了!
看顧尺這么熱情,于貝不好拒絕。
這次顧尺確實沒翻車,餃子煎蛋都剛剛好。
于貝早餓了,東西端上來前就已經(jīng)蓄勢待發(fā)。
顧尺沒有深夜飲食的習(xí)慣,看于貝吃就好。
“怎么樣,你老公厲害吧?”
顧尺饒有興致的看于貝吃東西。
老公...
第二次出現(xiàn)在二人之間的字眼。
叼著餃子的于貝耳朵直發(fā)燒,不敢看顧尺,低頭默默吃自己的。
“怎么了?”
顧尺失笑,于貝這臉皮太薄了。
“都領(lǐng)證幾個月了,還害羞。”
顧尺就是生了調(diào)戲于貝的念頭。
于貝才不敢和顧尺對線,根本說不過顧尺,顧尺只會更變本加厲的逗他。
看他餓得慌,顧尺也收斂了些,等回到床上再慢慢逗這個容易害羞的小東西。
一份蘸餃,一枚荷包蛋,于貝吃出了大餐的感覺,事后一臉餮足。
重新刷牙后,于貝心滿意足躺床上。
顧尺現(xiàn)在倒是不困。
“先生。”于貝有點自己的小煩惱,之前看顧尺疲憊沒好說,現(xiàn)在倒是可以和顧尺聊聊。
“我是留在這里好呢,還是回蓉城好啊?”
白天時,這事就一直在困擾于貝。
于貝很為難。
京都有他失散多年的家人,蓉城有他放不下的愛人。
該在哪里養(yǎng)胎,一家子都拿不定注意。
私心里講,顧尺當然希望于貝能回蓉城,但他沒開口,還是更愿意尊重于貝自己的意思。
不過,于貝的苦惱第二天就解決了。
丁薇趁顧尺外出的時候,主動和于貝聊起養(yǎng)胎的事,勸他跟顧尺回蓉城。
丁薇昨晚也好好權(quán)衡過,一來于貝和顧尺也結(jié)婚了,小兩口該在一起,二來于貝懷著孕,旁人照顧得再好也抵不上顧尺的陪伴。
顧尺是開公司的,工作之余還要抽身從蓉城飛到京都,費時費力,人也吃不消。
知道于貝會為難,所以丁薇主動開的口。
“我飛去蓉城,總比顧尺飛京都要輕松。”
“跟顧尺回去吧,你婆婆和小姑都來了,別讓他們也為難。”
丁薇考慮得不可謂不周到。
聽丁薇這樣說,于貝即便再舍不得,也點頭答應(yīng)了。
“還有。”
丁薇拍拍于貝的手背,“跟顧尺回去以后,別耍小性子,要尊重長輩。”
“要是遇到什么難事,就給媽媽打電話。”
“這里永遠都是你的家。”
丁薇語重心長的交代一番。
于貝抿唇,和丁薇抱在一起。
決定好跟顧尺回蓉城,丁家二老雖然舍不得孫子,也沒再阻攔。
不過丁老爺子比較謹慎,有些事情必須和顧家商量清楚才肯點頭讓顧尺帶于貝回去。
丁老爺子最擔心于貝和顧尺的婚事。
二人雖然領(lǐng)證結(jié)婚,但根本沒辦酒席,說難聽點,就是裸婚、隱婚。
丁老爺子也不是那么看重形式的一個人,但形式往往就是看重一個人的表現(xiàn)。更重要的是名分,既然二人已經(jīng)結(jié)婚,沒道理于貝還不清不楚的跟在顧尺身邊。
丁薇已經(jīng)這樣了,到于貝這里絕不能馬虎。
丁老爺子說辦婚禮的事出口,羅楚潔很從容的就答應(yīng)了,并且承諾會大辦。
丁家的顧慮她很清楚。
況且于貝對她多少有些恐懼,這也是緩和關(guān)系的好機會。
兩家人商量后,決定等于貝先生產(chǎn)完,然后再補辦婚禮。
于貝現(xiàn)在肚子畢竟大了,行動不方便,兩邊又都怕出意外。
愉快的商議后,丁家二老算是放下心了。
在京都的最后一晚。
丁薇仔細收拾起于貝的東西。
這段時間丁家給于貝添置的東西不少,能裝幾大箱。
丁薇雖然舍不得讓于貝走,倒也挺安心的。
顧尺對于貝好得沒話說,顧家對于貝的態(tài)度也很看重。
丁薇這邊收拾得差不多,陪丁老爺子聊了很久的顧尺正好回來。
顧尺主動上前,幫著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