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眼。
    時間來到第二天清早。
    登仙樓頂層屬于飄然仙子的房間里。
    李敬坐定在窗臺前，有些佩服夜夢瑤。
    他把人帶回來的時候。
    人是正經(jīng)昏迷著。
    但沒多久，人就是睡著的了。
    這眼睛都不睜一下的無縫銜接多少有些離譜。
    敬佩之余，李敬又有些羨慕。
    夜夢瑤這嬰兒般的睡眠質(zhì)量，當(dāng)真是杠杠的。
    主要。
    李敬從不知何時已忘卻了睡眠的滋味。
    修為到了他這地步。
    已然無需睡眠的同時，也沒辦法真正睡過去。
    最多就是閉目養(yǎng)神，進行一番假寐。
    這跟辟谷以后無需吃食，但卻想吃依然可以吃是兩回事。
    差不多在抵達十境時。
    修行者體內(nèi)靈氣會達到一個類似閾值的界限。
    過了這個界限。
    體內(nèi)靈氣會365天全天候令身體機能保持在最佳狀態(tài)，達到近乎守恒永動的程度，無需靜養(yǎng)亦或休眠。
    且其實就算沒到這個界限。
    在五境辟谷同一時期，修行者其實也已用不上特意去睡眠。
    只不過相比十以后靈氣充沛自動調(diào)整身體機能在最佳狀態(tài)，五境以上的修行者在必要時需要自行調(diào)整才能不會感覺疲憊。
    但在那時候。
    想睡至少還是可以睡著的。
    眼看窗外已是日上三竿的時候，李敬摸出道器雪音輕撫琴弦，借其掌控的冰與雪的規(guī)則凝聚出一滴冰涼的水滴，而后屈指輕彈。
    BIU的一下。
    水滴正中夜夢瑤的脖頸，順勢鉆到她衣領(lǐng)里去。
    前一秒還在酣睡的夜夢瑤當(dāng)時就是渾身一激靈，蹦起來高呼。
    「哎呀我的媽！」
    手忙腳亂揭開衣衫后方下擺，瞬間清醒的夜夢瑤轉(zhuǎn)頭見是一滴透漏著絲絲徹骨寒氣的水滴，美目一瞪。
    「何方妖人暗算你家姑……」
    奶奶二字尚未出口，她轉(zhuǎn)頭看到了靜坐在窗臺前似笑非笑的李敬。
    入目這位，她當(dāng)場卡殼。
    李敬瞧見她這模樣，飄然仙子姿態(tài)下的他嫣然一笑。
    「你可否還要替天行道？此地就你我二人，無人會來打攪，你現(xiàn)在有機會?！?br/>     「......」
    夜夢瑤。
    昨夜她蹦出去嚷嚷著要替天行道，并非一時頭腦發(fā)熱也并不是因為一身正氣如何沖動。
    修為僅是初入三境的她，頭腦清晰著呢。
    在仙域，自己什么都不是。
    甚至連螻蟻都不是稱呼她這種涉足修行沒多久的人的。
    她這樣的。
    叫凡人。
    你說就她這樣的。
    能跟有能耐駕御天魔的主叫板嗎？
    昨晚夜夢瑤敢跳出去。
    是因為登仙樓有很多修為高強的客人，她覺得只要自己令他們醒悟過來明白是怎么回事，總該有辦法對付李敬這女魔頭的。
    一覺睡醒，發(fā)現(xiàn)李敬啥事沒有坐在那里。
    自己還跟人孤女寡女共處一室，夜夢瑤哪有膽量再叫板？
    人要弄死她甚至不用一根手指。
    櫻桃小嘴吹一口氣，她就無了……
    注目某人，夜夢瑤勉強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接著冷不丁就是唯美通一聲跪倒下去。
    「女俠饒命！」
    李敬見狀嘴
    角一扯。
    這位認(rèn)慫倒是挺干脆。
    瞧夜夢瑤這姿態(tài)，李敬也是明了。
    昨晚她不是單純熱血上頭，而是看不得他駕馭天魔壓榨眾人，其經(jīng)過深思熟慮才跳出來打岔。
    還行。
    至少不是個熱血上頭的笨蛋。
    上下審視了跪得端端正正的夜夢瑤，李敬出聲。
    「不不不，你才是女俠，我是妖孽?！?br/>     說話間，他一手托腮饒有興致著道。
    「昨夜你不是挺能耐的？別慫呀！我們繼續(xù)昨夜未完之事，你需要多少時間準(zhǔn)備可以擊殺妖孽的手段？我給你時間?！?br/>     面對某人戲謔又帶調(diào)侃的話音，夜夢瑤差點哭出來的同時倍感恥辱，忽的她一咬牙蹭一下站起來。
    「妖孽你別得意！我告訴你，我是女帝玖里的關(guān)門弟子！你若敢動我一根汗毛，女帝玖里定然不會放過你！」
    迎上遇上這么一嘴，李敬微微愣神。
    其他倒是沒什么。
    關(guān)鍵他沒想到夜夢瑤會提到自己的馬甲。
    思索著看了看故作鎮(zhèn)定試圖令自身話語更有說服力的夜夢瑤，李敬裝作驚訝的表情。
    「什么！？你竟是女帝玖里的弟子??？」
    「.....」
    夜夢瑤。
    她倒是想來一句「是不是怕了「，但李敬這假得實在是不能再假。
    這位表情你呀，人卻依然坐在窗臺前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明擺著根本就沒有被嚇到。
    「噗通」一聲。
    夜夢瑤毫不猶豫選擇又跪了回去。
    「女俠……不，仙女姐姐！求你行行好放過我，要我給你做牛做馬都成，不要殺我……「
    瞅著這位轉(zhuǎn)眼又跪了回去，李敬啞然失笑之余，揮手打出一道混元一氣迫使她起身，道。
    「行了，別鬧騰了，我沒打算拿你怎么樣?！?br/>     夜夢瑤聞言面色一喜。
    「當(dāng)真?。俊?br/>     「我有必要跟你一個三境耍心眼？」
    李敬歪頭。
    夜夢瑤聽了倒也覺得有點道理，但又有點不放心。
    「我昨晚……應(yīng)該是壞了仙女姐姐你的好事？」
    「誰告訴你那是我的好事？」
    李敬翻了個白眼，道。
    「比起這個，你方才自稱是女帝玖里的關(guān)門弟子，我覺得你不會愚蠢到認(rèn)為隨便扯出這么一個名頭便會有人信你，是不是有人教你這么說的？「
    迎上某人如此話音，夜夢瑤神色遲疑，沒有出聲。
    李敬見此眨了眨眼，翻手取出一塊上乘品質(zhì)的金屬靈材。
    芊芊玉手揣著金屬靈材放在夜夢瑤眼前比劃了下，掌心驟然燃起漆黑的魔火。
    頃刻間。
    金屬靈材被焚燒殆盡，連渣都沒有剩下。
    夜夢瑤見狀眼珠子一瞪，飛速開口。
    「我降生至今剛有十八年，這十八年里每天晚上我都會做同一個夢，女帝玖里將是我的授業(yè)恩師。十八年來我始終在嘗試追尋她的蹤跡，這次來到浩然城正是因為得到了她的消息。」
    李敬聞聲皺眉。他原以為。
    夜夢瑤是已經(jīng)碰到過逍遙子，有其授意。
    不想原因如此玄乎。
    十八年，同一個夢？
    這……
    有點沒道理。
    夜夢瑤是應(yīng)劫之人多半沒跑。
    她打從降生便是為了應(yīng)劫，這也合乎情理。
    但她沒理由會夢到自己。
    且這一夢。
    夢了十八年。
    從降生就開始。
    就算是命中注定。
    那也不至于夢到玖里這一馬甲。
    更別說李敬事前有跟逍遙子確認(rèn)過。
    與夜夢瑤注定的并不是他，而是尋他來浩然城的孔知。
    是逍遙子也沒預(yù)見到的變數(shù)嗎？
    略微皺眉，李敬搖搖頭暫時將此疑惑壓下。
    「你來浩然城多久了？」
    「剛有兩天……」
    夜夢瑤乖巧回應(yīng)。
    李敬點頭，揮手憑混元一氣勾勒出逍遙子的面容。
    「可否遇見過這么一個老頭？」
    見著逍遙子，夜夢瑤呆了呆，道。
    「遇見過，剛進城那會這老頭莫名其妙堵住路說要指點我，裝得還跟真的似的。我覺得他是想騙我錢，往他褲襠里來了一腿就跑了?！?br/>     「.....「
    李敬。
    這姐們，有點東西呀。
    那一腿子，估摸著挺疼？
    逍遙子與尋常修行者不同。
    在不動用體內(nèi)生機時，他跟普通人完全沒有任何差別。
    冷不丁地被褲襠里來上一腿，他怕不是當(dāng)場得爽到升天。
    嘴角微微抽搐著，李敬又止不住納悶。
    看夜夢瑤的樣子，在那之后逍遙子是沒有再找過她。
    總不能人是真的被她一腳踹升天了吧？
    沒升天。
    逍遙子應(yīng)該至少會找機會令夜夢瑤明白她自己是為了什么而生。
    應(yīng)劫之人，往往不會知道自己的使命。
    除非是經(jīng)高人指點。
    不然只有當(dāng)一切真正發(fā)生時，他們才會真正對自己的使命有察覺。
    百思不得其解著，李敬選擇將這一切將拋到腦后。
    不管怎么說。
    應(yīng)劫之人他是找到了。
    道遙子嘗試跟夜夢瑤接觸過，那肯定也沒錯了。
    其既然沒有再出現(xiàn)，想必不是被踹那一腳的問題，而是事后推演的時候推算到了自己會與夜夢瑤相遇，已無需他特意再去做點什么。
    定睛看看夜夢瑤，李敬起身。
    「你過來。」
    夜夢瑤這會哪能樂意？
    但迫于形勢，她不得不老老實實來到近前。
    才剛站定，她便見李敬搖身變換了一副模樣。
    首先是胸大了。
    然后那風(fēng)華絕代的嬌顏……
    女帝。
    玖里。
    夜夢瑤與大部分人一樣，沒有直正見過女帝改里
    但她十八年來都在做同一個夢。
    此刻眼前。
    李敬的模樣可不就與她夢里的一模一樣??？
    一時間夜夢瑤既是驚愕又是錯愕。
    「仙女姐姐你……」
    「一個問題，你是如何能察覺得到天魔存在的？「
    李敬微笑。
    可能是由于從小就做著同一個夢，夜夢瑤對玖爺姿態(tài)的李敬明顯沒有了防備，下意識出聲。
    「我打小就對一些常人無法察覺的異類存在比較敏感，且只要察覺能得到我就會知道對方是怎樣的存在。好似某些見識，生來就在我的腦子里?！?br/>     得到如此回應(yīng)，李敬眼睛一亮。
    夜夢瑤作為應(yīng)劫之人，從一開始就比較特別。
    這并不算如何稀罕。
    仙域有記載的應(yīng)劫之人里也確實有部分與生俱來就異
    于常人，有些特別的創(chuàng)的。
    且這些人有一個共同點。
    他們與生俱來的特殊能力，通常與他們未來需要在劫難中面對的有關(guān)。
    夜夢瑤生來就有感知旁人無法察覺的異類，且在察覺到后就會明了對方是何等存在。這。
    也就意味著未來滅世大劫會與難以被察覺的異類有關(guān)。
    妙啊！
    有能力滅世的異類……
    那應(yīng)該很強，精源很多吧？
    眼底放著光，李敬心念一動打開領(lǐng)域，將夜夢瑤拉入其中。
    驟然陷入到小乾坤界，夜夢瑤嚇了一跳，慌忙扯過某人的胳膊而后神色緊張看看左右。
    這位突然就黏了上來，叫李敬稍許愣神。
    不過經(jīng)由這一出。
    他也算真正明了，夜夢瑤所言非虛。
    這十八年來，她始終是在夢見自己的馬甲……
    這一份出于意外狀況中本能的親近，可不是單純受驚就會出現(xiàn)的。
    「安心，這里是我的小乾坤界，沒人會傷害你。」
    安撫著說了句，李敬抬手一指點出。
    夜夢瑤見狀呆了呆，并未躲避，任由那青蔥般的纖纖玉指落在自己眉心。
    下一瞬。
    海量的信息進入她的腦海。
    夜夢瑤嚴(yán)格來說只是初涉修行。
    那么多的信息，她的大腦一時間處理不過來，當(dāng)場便身子一軟昏迷了過去。
    李敬一手?jǐn)v扶住她，揮手在湖心島上用生命樹的枝葉打理出一張床鋪，隨后將她橫抱起來輕輕放下。
    隨后他坐定在一旁，耐心等待。
    他給夜夢瑤灌輸?shù)牟⒉皇莿e的，正是有關(guān)天地大劫他所了解的一切。
    其中包括其是應(yīng)劫之人，也有與逍遙子有關(guān)的信息。
    李敬素來做事比較直接。
    像逍遙子誘導(dǎo)他那般。
    一步一步循循善誘，各種拐彎抹角藏著掖著。
    在他看來太麻煩了。
    是不是要給予夜夢瑤合適的引導(dǎo)，那也得看人有沒有承擔(dān)起自身使命的那一顆心不是？
    李敬覺得這種事。
    還是早點讓她明了，確認(rèn)她的態(tài)度比較好。
    如此。
    在夜夢瑤不愿意面對的情況下，事情至少還有寰轉(zhuǎn)的余地。
    等事到臨頭再讓她明白自己要承擔(dān)的一切，人若是不愿意面對，那一切就都將是無用功。
    ......
    時間，一分一秒悄然流逝。
    也不知是不是李敬灌輸?shù)挠洃涍^于驚人，昏睡著的夜夢瑤面色泛白，兩手無意識地用力抓住了身下床鋪。
    李敬默然注目著，伸手輕撫她的額頭。
    很神奇。
    有他接觸。
    準(zhǔn)確地說。
    是有女帝玖里的接觸，周身緊繃的夜夢瑤放松了下來。
    李敬將這狀況看在眼里，不禁想到。
    這小妮子……
    莫非打小就是個重度戀師？
    正如是想著，夜夢瑤嚶嚀一聲逐漸醒轉(zhuǎn)。
    到底是有生命樹的枝葉做床供給她歇息。
    修為較低的她，在無窮無盡的生機滋養(yǎng)中恢復(fù)得非?？臁?br/>     抬眼見李敬守候在床頭，她勉強一笑。
    「仙女姐姐你給我看的這些應(yīng)該都是真的吧？所以……你從一開始就在等我？」
    李敬淺笑點頭，打趣著道。
    「還叫仙女姐姐，不該像是在你夢里一樣，喊我
    師尊？」
    玖里的姿態(tài)，本體是魅惑眾生的狐妖。
    笑容感染力強的離譜。
    夜夢瑤輕易受到了感染，笑容中多了一絲俏皮。
    「我好像沒說過夢里我是叫師尊的？」
    李敬啞然。
    這位夢里是怎么叫他的，他還真說不準(zhǔn)。Ｘιèωèи.ＣoＭ
    攙扶著夜夢瑤坐起，李敬揮手取出一杯已所剩無幾的清心茶。
    「將這茶水喝了，有助于你定心?！?br/>     「嗯?！?br/>     夜夢瑤乖巧回應(yīng)，接過茶杯輕抿了一口。
    清心茶入腹。
    效果拔群。
    獲取了大量信息胸中一片混亂的她登時安定了下來，蒼白的小臉逐漸紅潤。
    李敬將她的臉色變化看在眼里，側(cè)身在一旁坐下。
    「該讓你知道的，我都已讓你一口氣明白。對未來你將面對的天地大劫，你怎么看？」
    「沒什么看法?！?br/>     夜夢瑤捧著茶杯搖了搖頭，道。
    「總覺得……這一切很虛幻，我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低階修行者，如此重任落在我身上，實在讓我有些不明白?！?br/>     說著，她眼巴巴看過來。
    「為什么是我？」
    「抱歉，我無法解答你這一疑問。」
    李敬愛莫能助著搖頭，而后詢問。
    「這一切，你是否愿意去面對？」
    「我若不面對，仙域還有未來？」
    夜夢瑤反問。
    不等李敬出聲，夜夢瑤紅唇輕咬拉過她。
    「更重要的是，我現(xiàn)在要說不想面對，仙女姐姐你肯定就走了?！?br/>     「.....「
    李敬。
    好家伙。
    這小妮子真是個重度戀師??！
    為了一個夢里的人，選擇面對自身命運的應(yīng)劫之人。
    這丫妥妥是有史以來第一個。
    不過眼前。
    這是其次。關(guān)鍵。
    夜夢瑤眷戀便依賴著的，是他的馬甲。
    嚴(yán)格意義上來說。
    這世間根本就不存在女帝玖里這么一個人。
    稍許沉默，李敬覺得有必要讓夜夢瑤明白一下自己的狀況，不然等未來她知道時說不準(zhǔn)沖擊太強會導(dǎo)致某些意外。
    「有個事，夢瑤你可能需要知道一下。」
    ？
    夜夢瑤打出一個問號。
    「我是男的?！?br/>     李敬低語。
    ？？？
    夜夢瑤。
    沒等她回過味來，李敬恢復(fù)真容。
    「這才是我的真實面貌，女帝玖里不過是我的變幻。」
    在某人恢復(fù)真容的一瞬，夜夢瑤便已觸電似的甩開了他的手。
    再聽他言語，夜夢瑤滿臉呆滯。
    「所以……你不是仙女姐姐？」
    「我的話應(yīng)該不難理解？」
    李敬歪頭，道。
    「世人所耳熟能詳?shù)呐劬晾?，其實是我變幻后方便行走的模樣?！?br/>     「.....」
    夜夢瑤。
    眼見人一臉呆愣望著自己，近乎陷入石化，李敬莞爾一笑。
    「對你來說，似乎有些難以接受了？」
    夜夢瑤沒吱聲。
    過了一會，她才開口。
    「仙女姐姐你一定是逗我，你是千變?nèi)f化的千面狐妖，變個男人很輕松。」
    李敬啞然。
    整半天，這丫不愿意接受現(xiàn)實可還行。搖搖頭，李敬道。
    「建議不要自己騙自己?！?br/>     夜夢瑤沉默。
    過了好一陣，她低語出聲。
    「能讓我一個人呆會嗎？我想靜靜?！?br/>     「嗯。」
    李敬應(yīng)聲。
    正欲起身離開讓夜夢瑤有個單獨安靜一番的環(huán)境，他忽的身子一頓，異樣扭頭。
    同一時間。
    湖心島長勢最好的那一株生命樹上「砰」的一聲炸響，一個巴掌大的小人周身綻放著金光一手握拳向天，另一手握拳后屈以光之巨人出場的姿態(tài)升空而起。
    李敬見狀啼笑皆非之余，嘴角掛起一絲溫和的微笑。
    另一邊。
    小人升空做了一番怪，順勢拐了個彎帶著一陣金光激射過來，落在他的肩頭上。
    隨之。
    金光收斂，靈靈晃蕩著兩只小腳丫顯露身形。
    「想我沒？」
    「想?！?br/>     李敬點頭。
    「艾瑪！這么干脆呀？」
    靈靈嬉笑。
    「那可不？」
    李敬笑著回應(yīng)，順手取出一顆萬壽果遞過去。
    「萬壽果，很好吃。」
    靈靈聞言當(dāng)時就眼睛一亮，抱過萬壽果便是低頭咔嚓一口。
    甘甜多汁的果肉入口，她「唔「的一下伸出小手比劃了個大拇指，埋頭一頓狂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