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變化</br> 美國的問題,說到底就是個經濟的問題。</br> 美國的確是還是全球第一經濟強國,但這個強國已經是建立在大部分虛擬經濟的基礎上,通過美元的全球主導地位獲得的,國內開銷太大了,而為了維持這種美元主導地位,又不得不窮兵黔武加大軍費投入,壓制各種蠢蠢欲動的新興經濟勢力,如此下去的惡性循環,就導致美國經濟入不敷出。</br> 錢不夠用,仗著美元的全球霸主地位就使勁印,把紙變成美元,就能靠借錢過上一如既往的好日子,其他國家也不得不為美國輸血,這中間美元匯率之類的知識就很復雜了,但簡單一句話,每印一美元就得由美聯儲發行一美元的國債,美國十多萬億美元的國債就是這樣賣起來的。</br> 華國日本的確是美國國債第一第二的國家債權人,其實也只是為了賺點國債利息,誰叫美國的地位是最高,利息比較穩定不會違約,當然也是為了用買美國國債加大對本國貨幣的保護,總而言之也就被綁到了美國這艘船上,經常有媒體在說美國國債出問題,受損失的就是華國,其實這話有點斷章取義,華國的確是美國最大的國債債權人,但這是個文字游戲,是單一國家級債權人,美國自己國內持有了三分之二的國債,華國那點,不過百分之十都不到,大頭還是美國人自己遭災。</br> 不管美國人自己怎么粉飾太平,這種不健康的經濟架構終究是飲鴆止渴。</br> 齊天林近乎于蠻橫的看法就是推平這一切虛擬經濟重建,就好像他在索馬里或者利亞比做的那樣。</br> 這當然是天方夜譚,那些小國家的金融體系近乎于沒有,重建也無所謂,但美國……全球一百六十萬億美元的虛擬經濟泡沫,大部分都在美國,要知道現在每年全球的實打實生產總值只有四十萬億左右,這才是最大的泡沫經濟。</br> 可以想見,美國如果想推翻重建,幾乎等于亡國,那是不可能的,這也是幾乎所有美國總統上臺都想做點什么卻最后無能為力的原因。</br> 赫拉里也想做點什么,但依附在美國金融體系上面盤根錯節的利益巨頭們怎么可能松口?</br> 羅爾斯柴德爾家族同樣也不可能!</br> 由此延伸出去的支持民主黨的摩根家族、支持共和黨的洛克菲勒家族,乃至林林總總各種新老家族暴發戶,這些既得利益者們怎么可能放棄自己的所得?</br> 戴維表達的意思不過就是能接納科巴斯保羅,成為大家的一員……</br> 嗯,以齊天林擁有的財富和創造財富的能力,的確也有資格進入這個頂級團體,強勢的保羅卻要聽聽外交協會對赫拉里的意見以后,才能決定是否加入。</br> 戴維打開會客室里的一臺壁掛電視,會場里面的過程盡收眼底,想來剛才戴維也就是跟本杰明一起在這里看到齊天林的表演過程。</br> 依舊爭得有些厲害,已經投入到非洲的經濟體和比較認同赫拉里追求改變的學者跟頑固的保守派分庭抗爭,吵得不亦樂乎!</br> 戴維有些意興闌珊的指指畫面:“其實坐在這里的,也都是每個利益團體的代言人,跟國會的斗爭有什么區別?這已經背離了當初建立這個體系的初衷?!?lt;/br> 齊天林也冷笑:“那時候可沒核彈,也沒有互聯網絡,這幾乎是兩個不同的社會形態了?!?lt;/br> 戴維看看他:“我們能長久的屹立于世界頂級家族中不倒,就是因為我們不封閉,懂得經營投資……”</br> 齊天林不客氣:“但你們對異見學說壓制也不遺余力吧?”</br> 戴維不否認:“為了保證……嗯,就是為了不這樣吵吵出個亂七八糟,或者走偏方向,必要的獨裁是必須的,這本來就是CFR的根本思想,不是么?”</br> 齊天林聳肩:“但關鍵就要看這個獨裁者的思路是不是正確了……”</br> 戴維凝視畫面不語,或許這些沉浸在經濟里一輩子的人,更明白個中關竅。</br> 隨著會場里面砰砰砰的幾聲敲擊,辯論時間已到,還是跟大多數國會政治辯論一樣,表決是最終的手段。</br> 但顯然這一次,意見的背離相差太大,拒絕改變和接納有可能帶來動蕩的赫拉里的部分協會成員們表示絕對不可能接受,就算是因為表決得出了結果,他們也不會改變自己的看法。</br> 這樣有些違背之前協會傳統的做法,又讓其他人感到很惱怒。</br> 可就從剛才的辯論中,就能看見,一旦提出可能改革開放新的思路,學者們大多數都傾向于自己能揚名立萬的開創點什么,而相當一部分美國傳統經濟商業利益集團都跟隨非洲戰略計劃進入了,更是吵嚷著應該徹底的在非洲試驗新的金融形式,改變目前有些病入膏肓的美國金融結構。</br> 理事們出奇的沒有制止或者跟著吵嚷,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是沉思聆聽,就是幾個人相互交頭接耳。</br> 戴維拍拍自己的座椅扶手起身:“這就是你帶來的變化……年紀大了,我不著急,還是最后看看他們的商議結果,我要的是猶太人的利益不受到侵害,美國的利益繼續穩定強大!”</br> 這兩條底線,幾乎就說明戴維也還是屬于保守派,也不可能允許太大的改變。</br> 齊天林跟著起身:“猶太人跟伊斯蘭世界的紛爭,我更傾向于將伊斯蘭教非洲化,您如果有機會名可以了解一下利亞比的伊斯蘭教演變,現在已經不是同猶太教對抗的宗教性質,或許這在無法完全鏟除一個歷史悠久的巨型宗教前提下,是個不錯的建議,那么猶太人的壓力也會小很多?!敝钢钙聊簧系漠嬅妫骸爸劣谶@些,是赫拉里女士帶來的變化,她可以成為新美國經濟的代言人,幫助她就是幫助大家,我也可以回去跟她匯報洽談內容了,您有什么需要我帶話的么?”</br> 戴維還不需要拐杖,但轉身撐在雕花椅背上:“我需要她對我剛才說的做出承諾!”</br> 齊天林點點頭:“行……那我就代赫拉里女士靜候佳音了?!?lt;/br> 赫拉里的回答,也是:“行!”</br> 對于政治家來說,這有什么難度?</br> 當天下午赫拉里就出席了一個猶太人團體協會的投資商務會,做了一次表態性的演講。</br> 但她更感興趣的是齊天林這一趟到外交關系協會的收成。</br> 齊天林說不上完全趟平這條路,但也算是幫赫拉里成功的在CFR打下橛子,起碼不會一致反對她的上臺,至于共濟會那種對性別的歧視,似乎在戴維那里也沒有聽到什么聲音。</br> 赫拉里看過杰奎琳整理出來的筆錄:“一力降十會,也許你就是那個沖進瓷器店的蠻牛,用這種蠻不講理的作風才是對付這些斤斤計較的學者商人最好的辦法。”</br> 齊天林恭維:“那還是您指揮得當,教導有方?!?lt;/br> 赫拉里驚訝的看看他:“你已經在練習以后對總統談話的腔調了?”</br> 齊天林真心實意:“這兩三個月還是學到不少東西,不是您安排我去這個協會,也沒機會跟這些個頂級利益團體溝通,對我在非洲的投資事業也是有很大好處的?!?lt;/br> 赫拉里也聽齊天林復述過跟戴維父子的交流:“你可能還是低估了他們的行動力,但也許正是你在非洲等地不錯的戰斗力,讓他們在這一方面也有些忌憚,才能轉變看法,選擇投資吧,投資你和我。”</br> 聽到一位總統候選人這么說,齊天林還是有必要的謙虛:“我是跟著沾光?!?lt;/br> 赫拉里看著自己辦公室外面的景象,有點出神:“是么?也許吧……”</br> 一周以后,外交關系協會的自有刊物《外交問題》,卻把齊天林在這次協會的演講整理修飾了一下,就用保羅的署名刊登出來!</br> 然后出奇的在后面羅列了大量相關的不同看法論文,基本就是辯論中各派的觀點。</br> 作為美國政府最重要的智囊機構,也是最清晰的風向標,這本《外交問題》內部刊物,一貫都是美國國內政壇的指導性文件,說簡單一點就跟華國的黨政官員看《新聞聯播》差不多,比看國家發的那些紅頭文件還要直觀真實得多,也是全世界政界了解美國政策動向的最佳讀物。</br> 這一次頗有些意外的刊出很多不同意見,難得的說明協會內部的斗爭有多么激烈。</br> 但無疑中心肯定是保羅,這個一直跟在赫拉里身邊的保安隊長,居然能以一個政客的身份引發這樣的強烈爭論,實在是有些讓人出乎意料。</br> 不過有些政治大佬卻對赫拉里這一步棋贊不絕口,成功的把自己身上的壓力和具有爭議的部分都轉移到保羅身上,而赫拉里本身就是一個堅定的改革者形象,為了美國利益的倡導前行者,狗屁倒灶的丑話爛事兒都保羅來說,具體這些東西又不是赫拉里的意見。</br> 誰叫PMC都是背黑鍋的呢?</br> 齊天林也不在乎。</br> 不過自打這篇文章上了刊物,執行安保任務以來一直比較安靜的移動電話就開了鍋,無論是軍方還是他的那些商業伙伴,成天不停歇的打電話來詢問!</br> 特別是軍方,美國軍方是很注意跟總統選舉保持距離的,軍人不得干政,這是美國政治的傳統,有相當嚴格的憲法規定,所有軍餉跟武官都必須接受文官管理,國防部也永遠都是文職官員當政,所以現役軍人必須把個人政見放在心底不能吭聲,能投票,但不要表態。</br> 但齊天林這番談話卻三番五次的把軍方拿出來說事兒,陸軍部簡直得意洋洋,自詡為改革先鋒,麥克也說自己得到不少軍中大佬的問詢,連防長也打電話詢問外交關系協會最終的看法,說那邊也邀請他到CFR去演講。</br> 所以來問問,如何才能既不表明跟赫拉里的政治綱領有什么關系,避免被有心人認為他在表態,還要能為國防部爭取最大的利益。</br> 電話里笑語晏晏的狀況,似乎跟黑格爾剛認識齊天林的時候,兩人的關系地位,很有點變化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