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三章無聊</br> 齊天林的做法其實是在試探。</br> 同樣是他的人手被美國人誤傷,上一次還有英蘭格人撐腰,最后對簿公堂才在麥克那得到一個和解的機會。</br> 這一次,他自己直接開口,就能有布倫的正面回應。</br> 說難聽一點,他這個做法是在要挾,在對方因為2011獵殺行動的事情上焦頭爛額之際要挾,可這么好的機會不用,簡直對不起上帝,齊天林的做法似乎也理所當然。</br> 而美國人的反應也是覺得不奇怪。</br> 這說明什么?</br> 說明在美國政壇能接受保羅的這些手腕,視為正常的反應。</br> 這才證明科巴斯保羅被美國軍政界正式認可,大家可以處在一個平等的層面上耍心機,掰腕子,而不是一旦理虧就蠻橫的拿起大棒主義宣布不受歡迎或者是獨裁者。</br> 齊天林最處心積慮的就是這點,他從來沒有表面掌控過任何一個國家,就連現(xiàn)在蘇海亞他們真要鬧點什么獨立,他都不會在乎,有好日子不過,要去找死,他才不會拉呢。</br> 所以獨裁者這種名號,怎么都扣不到他的頭上來,充其量能說他是個死不要臉的錢串子雇傭軍罷了。</br> 但齊天林能從空軍那里要什么呢?這恐怕是布倫撓破腦袋估計也猜不到的。</br> 總不能要求美國空軍賠償他兩架猛禽吧。</br> 這都不重要了,車隊迅速進入白宮范圍,有安保人員接近查驗,發(fā)現(xiàn)是科巴斯保羅,居然臉上不由自主有笑容,或許在這些做安保的人來說,保羅就是最巔峰的那個?</br> 只不過下車的時候,齊天林還是解下了腿邊的快拔槍套跟手槍,嫻熟的用槍帶順手把從腋下抽取出來的戰(zhàn)刃和戰(zhàn)錘皮套包在一起,遞給了蒂雅:“你就在外面等我。”</br> 蒂雅下身依舊是戰(zhàn)場上的多袋戰(zhàn)斗褲,連膝蓋處內藏的護膝都沒有摘掉,上面內穿一件緊身背心外面罩著綠洲公司的T恤和貼身防彈衣,最后才是上飛機以后隨便找了件御寒的航空絨衣,現(xiàn)在拉開拉鏈,旁邊人都沒怎么看清她的動作,手槍和皮套就藏進去不見了,外形還看不出來,白宮特勤局的人員倒是主動拿了文件本過去找她簽字登記各種武器,誰知道這看著高挑得接近模特的姑娘,居然從領口、褲邊、靴子、腰帶到處都能摸出利刃來,小手槍都有三四把!</br> 齊天林的打扮和她差不多,總之就是一身戎裝,不過沒任何武器,快步跟隨布倫一起,第三次來到白宮。</br> 直接到赫拉里的辦公室,那個著名的橢圓形辦公室,赫拉里不在,她的丈夫倒是翹著二郎腿跟另外兩名官員在聊天,看見齊天林笑著就鼓掌歡迎:“故意的?帶著一身的硝煙味來?要不要叫新聞處的人來給你拍攝一下?”歷史上美國有兩位著名將軍就很喜歡玩這一手,麥克阿瑟和巴頓,現(xiàn)在隱隱拿齊天林來跟他們開玩笑,既顯得熟絡又有點恭維的意思。</br> 可惜粗胚齊天林不懂,皺巴巴個臉:“昨天干了那事兒,立刻就馬不停蹄,我可沒高級專機,只能擠在軍用運輸機里回來,一秒鐘都沒耽擱。”</br> 前總統(tǒng)丈夫笑著過來擁抱他一下:“不耽擱是對的……來吧,坐下聊聊究竟是怎么回事,總統(tǒng)閣下還在主持幾個會議。”這位第一先生的任內其實是美國近幾十年經濟發(fā)展最好的階段,赫拉里外戰(zhàn)轉內發(fā)展估計都有他的意見,而且這位要不是出了那個狗屁倒灶的風流韻事,真算得上最近的美國總統(tǒng)里面最有魅力的一位,氣質相當好。</br> 齊天林笑著接過白宮工作人員遞過來的蘇打水,坐在橢圓辦公室的壁爐前,開始從頭敘述自己到達阿汗富以后的策略,似乎沒注意好幾位工作人員就坐在門邊架起了攝像機和毛茸茸的拾音器,侃侃而談:“因為我的人手基本都是游擊隊打扮,而且很多是亞裔,面相接近那個地區(qū),也在南方活動了好幾年,靠近托拉博卡山谷有些運氣,但還是比較小心的避開的一撥撥武裝分子,進入到那個區(qū)域才開始發(fā)起攻擊,空軍派來的PJ都能證明,我們在那里潛伏了三天才得到比較好的時機動手……”</br> 等齊天林說到空襲,在場的人才有些恍然大悟,布倫點頭:“怪不得你那么憤怒,你已經掌握了主動,轉攻為守,在托拉博卡山谷能守住造成累累戰(zhàn)果的情況下,卻被強行發(fā)動的空襲造成重大傷亡?”</br> 齊天林真無奈:“不然呢?我明確的提出無數(shù)次,只有我有權力請求空中打擊,但是空軍依舊按照自己的安排來……”順手指指白宮外面:“我的家人也基本身陷火海,全靠身邊護衛(wèi)用身體擋住了爆炸,才活下來,所以布倫先生您也看見她有些面色不善。”布倫使勁撇嘴,證明齊天林所言不虛。</br> 蒂雅那張冷臉是夠讓人印象深刻的。</br> 接著才是敘述新聞處的人參與進來,這樣那樣的要求,齊天林態(tài)度就很簡單:“真要算功勞,他們的,我不過是按照他們建議的走走走停停,不然早就讓直升機把我們全運送回去了。”</br> 扛攝像機,拍照,拿著長桿拾音器的幾個家伙一動不動,估計不是新聞處的。</br> 這時一身紅色套裝的赫拉里才在一大幫人圍簇下風風火火的過來,在門口就輕拍一下手掌,張開雙臂,齊天林趕緊起身迎上去,赫拉里笑著給他一個擁抱,換來周圍好幾部相機閃光燈,還有拿著反光板的拍攝助理呢,要保證總統(tǒng)臉上的用光完美,不過在兩人按照西式禮節(jié)貼臉時候,赫拉里才在齊天林耳邊低聲:“好大的簍子!好好給我填滿!”</br> 齊天林臉上也只有笑容……</br> 這樣的照片是要上頭條的。</br> 赫拉里也到壁爐前面的一圈座椅坐下,周圍站著旁聽圍觀的官員就更多了,然后赫拉里順便介紹了一下,原來跟她丈夫之前坐在那里的兩位官員是參眾兩院的議長!</br> 嗯,類似人大的主席和政協(xié)主席?看來是故意找來等著一起的。</br> 齊天林挨個致謝,才開始談到他們原本真沒注意到那個村莊,直到比較不正常的自殺式襲擊行為,才讓他們提高警惕并發(fā)動反擊。</br> 議長和赫拉里都點頭鄭重:“邪惡力量終究上不得臺面……”</br> 齊天林后面就更細致一點,包括自己如何發(fā)現(xiàn)那隱藏的通道,都很謙虛:“純粹是工作經驗,那些地道在村莊內部是有連通的,但都沒有和那條關鍵通道打通,我只是很偶然的進了一個沒其他通道的地洞,覺得不太合理才能找到。”</br> 周圍人都不吭聲了,赫拉里還單手撐下巴傾聽,專注的用手指讓齊天林繼續(xù)。</br> 后面也沒什么隱瞞,除了那根金棍和鑰匙:“我發(fā)現(xiàn)人的時候,他遮了臉,我還楞了一下,原本有可能是要活捉的,但是耳機里面已經鬧成一片,要求我馬上擊殺,我就開槍了,就是這樣……”</br> 赫拉里十指交叉在小腹前,雙肘放在雕花高靠背椅的兩邊扶手上,慢吞吞:“擊斃……是必須的,對他毋需審判,事情還是太偶然了一點,你的專業(yè)程度保證了事件的完成,新聞處的紕漏卻導致這個過程不太合時宜的曝光在民眾面前,現(xiàn)在引起了軒然大波!無論涉及到2011年的那次虛假行動,還是現(xiàn)在民間已經沸沸揚揚,要求徹查2011年海豹突擊隊直升機墜毀事件,以及所有這些事件中涉及到的軍方、政府官員的責任,都很讓人頭疼。”說完就把目光在周圍幾人的臉上慢慢滑過。</br> 第一先生卻跳起來:“還好我只是你的先生,我為你們安排今天的下午甜點!”</br> 帶著點笑聲,氣氛略微沒那么凝重,赫拉里再擺擺手,攝像機和拾音器就嘩啦啦的撤走。</br> 算是留下一個可以暢所欲言的空間,不用擔心被錄音。</br> 齊天林是動手派,這種時候還輪不到他開口,一名站在內圈椅子外面的西裝禿頂男先開口說話:“特別調查委員會已經同時成立了三個,就是2011年獵殺行動、墜機事件還有昨天的這起行動事件,參議院方面有人提出是否應該把三個調查委員會合并成一個,但顯然民眾關注度各有不同,所以都有保留的必要性。”</br> 布倫在齊天林旁邊小聲介紹:“國內政治顧問。”沒說名字,那就是不太重要。</br> 眾議院議長也點頭:“立刻展開昨天這起行動的調查,用大量翔實的細節(jié)來轉移注意力,分擔一下另兩邊委員會的壓力,讓他們展開的步驟也可以放緩一點?”這位是民主黨的,其實就是明說把不痛不癢的好事先挑出來展示,另兩件兩黨才有時間討價還價,最后展現(xiàn)給民眾一個什么樣子的說法,兩黨都可以接受的說法,況且尋找替罪羊或者清理問題所在也要時間。</br> 權力更大的參議院議長卻有不同意見,他是共和黨:“越是先展現(xiàn)沒問題的部分,就會讓民眾更加要求發(fā)掘有問題的部分,說不定后面更加狼狽不堪,必須斬釘截鐵的先從有疑問的兩件事中摘除一件來清理,才能最大限度的平息……”有好幾位顧問都點頭,這不但有共和黨要求民主黨先做出一些犧牲的要求,畢竟上任總統(tǒng)也是民主黨人,還更有政治敏感性,先用較為響亮的聲音占取高點,引導民眾注意力。</br> 赫拉里從善如流:“你們覺得是哪一件比較合適呢?”</br> 布倫飛快的看了一眼齊天林,以中情局長身份發(fā)言:“可能還是獵殺行動,現(xiàn)在已經證明這是個虛假的行動,相關責任人也已經正在華盛頓集中,公開這一次聽證會,找到并證明問題所在,是哪個環(huán)節(jié)造就了虛假的內容,并欺騙了聯(lián)邦政府……和我們中情局,而墜毀事件是還可以解釋出任何一種結果的情況來。”</br> 立刻就有一名站著的中年西裝官員毫不客氣的回應:“中情局在獵殺行動中也脫不了干系!你也要做出相應的姿態(tài)來?”當時獵殺行動的地面部分全都是CIA的人員在收集情報和維護秩序,參與得僅次于海空軍。</br> 布倫神情嚴肅的點點頭,而坐在他側面的齊天林卻分明從這老狐貍的眼角看出點喜色來!</br> 2011年布倫還在白宮任職呢,正好可以借著這件事清理門戶!</br> 唉……政治,真無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