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華國的角度來說,打破島鏈就是沖破束縛,東山的回歸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近在咫尺的沖繩,而在這之間的那個彈丸之地釣魚島,就會從以前的兵家重地變成現在無足輕重的小戲碼了,華國在收回東山的同時,考慮了一下,還是沒有過于刺激周邊國家,立刻在釣魚島上立碑駐軍,看的就是沖繩。</br> 獨立的沖繩,就絕對不是以前日本操控下的釘子,而是一枚完全可能偏向任何一邊的棋子,整個華國朝向東面大海的門戶已經完全敞開了。</br> 徐清華連夜在最高層會議上發表的看法就是:“如果說前一階段我們在美國的圍追堵截下,轉向西面的大陸戰略,現在就需要把戰略朝東海面轉移,當然也可以是同步進行,亞太地區戰略目標應該調整為和平共處,共同發展,因為我們最迫切的壓力已經消失,現在是需要徐徐圖之的階段了!我想,這或許才是對華國最有利的局面,小齊同志在這個階段充當了一個臺階,在調節東南亞的環境……”</br> 這的確是個好消息,什么監聽站或者雷達站都不足掛齒,被監聽幾十年了,無所謂,那種名義上被監視的身份改變都沒有實際上的戰略開放來得直接有利,其他人的態度也有點改變:“是有點出奇招的意思,的確,的確,清華你也是看得比較清晰……但最好你還是能跟他聯系上,最好是直接面談一下,全面了解一下小齊的思路,我們這么大的國家,不可能按照一個人的思路走,但是統戰嘛,愛國人士、民主人士的各種意見我們還是很樂于接受的。”</br> 徐清華的壓力驟降,可不到二十四小時緊接著又驟升!</br> 因為齊天林到東京了。</br> 他是在佐世保基地中轉了一下,補充了燃油以后才前往東京的,直接單飛,真的有點油耗吃緊。</br> 當然順便檢閱了一下自己的部隊,九州島的局面又一次基本控制下來,但跟當年的伊克拉差不多,少數主城區和基地是政府跟分成三五百人非洲軍團大隊控制的,郊區和山野就是民眾的,來領取救濟糧的時候是順民,離開軍管區域就各聽天命,所以各市區管轄地帶用難民營的形式集中住宿了很多老弱婦孺,當然這樣的局面才最適合華國的有關人員順利帶走任何自己想帶走的東西。</br> 廓爾喀擔任非洲軍團的各級中高級指揮官,大多能說英語也能跟日本當地官員溝通,代問老板最多的就是:“怎么辦?還要不要再增兵或者恢復日本自己的自衛隊。”</br> 其實當年二戰結束以后日本自衛隊的主要目的就是保治安,當年的確也不是傳說中那樣到處都秩序井然,流氓黑社會或者恃強凜弱的事情也到處都在發生,所以光用美國人軍管也不夠,而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那樣的國際局面下,共產主義思潮開始泛濫,為了保證不至于赤化,不光有自衛隊,連黑社會都被利用起來打壓這種危險的傾向。</br> 所以說日本黑社會比較奇特的正式存在,就是這個由來。</br> 但這一次,自衛隊向軍隊的演變才導致了日本最痛苦的來源,如果再成立自衛隊,難保幾十年以后好了傷疤忘了疼,沒誰敢在正式場合再提這件事情,那都是要被記入歷史的!</br> 于是當齊天林飛過日本本州島西部,看著下面稀稀拉拉的燈光,再也不是夜間東亞地區最明亮的板塊以后,抵達東京橫田軍事機場時候,迎接他的日本官員,也是一樣的問話:“怎么辦!”</br> 這個時候根本沒心思問什么沖繩島,先解決眼前的安寧問題才是關鍵!</br> 保羅君也幾乎是日本人能找到的唯一救命繩!</br> 日本人在世界上真沒什么好朋友,好不容易輸出了一個總統到南美還被推翻,也沒有華國遍布天下的那么多出國移民,海外資產被搶掠一空,最關鍵的還是就跟孟德斯鳩說的那樣,日本人沒有給世界任何好印象。</br> 美國人認為日本卑鄙無恥,除了抄襲復制別國科技一事無成,充其量只能算是工匠型的二流民族。</br> 歐洲人則把日本定義為陰險狡詐,勢利得好像吸血鬼德庫拉,平時彬彬有禮,只要被發現弱點就撲上來咬破血管!</br> 俄羅斯就直接的嫌棄日本人是討厭的黃色蠻猴,然后華國人就更不用說了,那可是全方位的仇恨。</br> 這樣的情況下,保羅君還算相對慈眉善目,雖然翻臉比翻書還快,但起碼幫助日本處理清楚了局面,現在非洲軍團在日本也的確起到了作用,可以想象如果沒有非洲軍團,日本估計就會淪為土匪橫行軍閥割據的混戰狀態?</br> 反正都在島上嘛,也不會波及到別處,估計周邊國家看猴戲的觀眾態度會很堅決。</br> 所以齊天林給人感覺是真心幫忙:“我來,就是代表了聯合國,還有新美國的態度,就是來幫助日本民眾的……”</br> 這一次的保羅將軍,不是以軍事身份,而是正兒八經的帶著聯合國特使名義在橫田機場召集了所有在這里的聯合國官員一起,跟日方開會,討論對目前日本國內局勢最好的處理方案。</br> 增加軍事力量的控制這毋庸置疑,日本人自己的確也不能再成立自衛隊,這也是國際社會普遍的共識。</br> 那么就只能增加外國駐軍。</br> 千辛萬苦送走了美國軍隊,又換來其他軍隊?</br> 齊天林體貼:“這絕對不是美國那樣的太上皇軍隊,僅僅就是聯合國武裝承包商,收錢辦事的,如果你們能早點恢復平靜,結清所有款項費用,就撤走!還給日本民眾一個安寧的國土!”</br> 日本官員又有顧慮:“那我們的國際安全怎么辦?”</br> 齊天林強調:“這就是聯合國的作用了,行使聯合國的公正原則,保護成員國的正當權益……日本欠了多少聯合國會費?”跟著美國當狗腿子時候,日本可沒少用這招要挾聯合國,特別是想進入常任理事國那段歲月里。</br> 田宮喜一郎以前就是駐聯合國的大使啊,真是不堪回首的直搖頭:“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只要日本恢復正常秩序,一定補交所有欠款,重回國際社會的懷抱!”</br> 齊天林就代表國際社會張開懷抱:“那就踏實、務實、誠實的經營好國家……”</br> 田宮喜一郎擺困難:“華國現在一直卡著我們的脖子,物資、救援、什么都在卡,美國那邊又變得支離破碎,我們需要一個穩定而開放合作的渠道啊!實在不行……我們就只有接受俄羅斯的援助……”</br> 齊天林能讀出這個帶著狡黠的討價還價,輕笑一聲點頭:“俄羅斯人不會比華國人更心慈手軟吧?”</br> 日本人清楚華國人的仇恨:“任何一個國家都沒有天天把抗日電視劇放在每個電視臺播!”</br> 齊天林差點笑出聲:“不用跟我說這些了,知道沖繩島的事情么?”</br> 日本人表情嚴肅:“一直沒有機會詢問,這到底……”</br> 齊天林故作神秘:“就是為了解決這個僵局的,拿張日本地圖來!”</br> 圍坐在周邊的國民大會委員們表情驚訝,送走聯合國官員以后,本著保羅準將也是國民代表大會一員的借口,留下他單獨討論事情,主要尋求日本未來的計策,肯定也是要把沖繩島的事情拿來說道說道的,沒想到齊天林居然這樣泰然自若。</br> “看看沖繩的位置吧,沖繩對于日本最大的關鍵在于什么?空軍基地,一個完備的空軍基地……以前這里是美國人的基地,現在呢?掌控在我手里的空軍基地,就能為日本提供完美的物資中轉,從今以后,國際救援物資再也不用通過華國進入日本,而是從沖繩進入,讓沖繩知事爭取把那里獨立跟日本割裂開,也就是為了在這個復雜的階段不受到日本局勢的影響,才能保證國際救援物資的完全通道!不然一個非中立的沖繩怎么能獲得國際上的信任呢?”</br> 日本人半信半疑!</br> 齊天林真的很泰然:“一個小小的沖繩還能跳出生天去?等日本恢復了元氣,收回來就是了……現在來談談未來吧,前美國已經分裂成了十二個不同國家,其中還有七個國家有日本企業,組成一個談判團吧,跟我一起去談判,把這些電器、能源、機械方面的資源盡可能收回來一部分,怎么樣?歐洲我也能協助類似行動了,當然我是要好處的……”</br> 日本人簡直驚喜!</br> 齊天林現在把這些誘餌都用的嫻熟至極:“聯合國雇傭軍,我會先調用朝鮮籍的來擔當,你們不會有面對美國人的那種心理不適應吧,距離近,費用低,數量多少都能補充撤走,方便得很,然后我再替你們培育警察部隊,對內能夠控制局勢,剿滅各地暴亂分子,怎么樣?”</br> 這可就是意外之喜了!</br> 隨后發布的一系列聯合通告,表明保羅代表的世界利益集團將真的全心協助日本恢復平靜,全力投入到從廢墟中站起來的新時代中去!</br> 華國民間一片叫罵聲,對這個披著華裔頭銜的國際投機分子簡直恨不得用唾沫淹死!</br> 好不容易等到趁日本病要日本命的時候,卻伸手去幫日本?</br> 這是又一次農夫與蛇的新版么?</br> 連新美國方面都有人提醒保羅:“你難道想當麥克阿瑟?”當年正是這個好大喜功的家伙扶持了二戰后的日本重建,結果坑死了美國自己的汽車工業。</br> 徐清華都忍不住搖頭,迫不及待的詢問齊天林究竟是為什么!</br> 不過這個詢問的機會,都已經是快一個月以后,新聯合國大廈在紐約郊區一片新購置土地上進行奠基儀式,徐清華代表華國出席之后,公開的前往正在聽濤山莊度假的保羅府上會晤。</br> 到了這時候,齊天林跟任何一方接觸,都是正常的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