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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戰爭

    第一百三十九章戰爭</br>  齊天林沒什么講故事的天分:“前面跟著出過幾次任務,沒什么特別,就是等待,圍捕,就跟現在似的,那是叢林比這個頭疼得多,看也看不清楚,蚊蠅又多,還潮濕,就那么一等就是兩三天,而且我們那時裝備也不好,步話機都不全有,更別提衛星電話,熱成像儀這些東西了,吃的都是現找,餓起來小蟲小蛇都不客氣……”</br>  安妮有點泛嘔:“跳過跳過,別說吃的……我現在不想提這個。”</br>  齊天林眼睛還是在觀測儀上:“反正就枯燥,哪有你這樣的女兵還可以聊天哦,無聊起來,看螞蟻搬家都可以看幾個小時。”</br>  嘿嘿笑的安妮問重點:“殺人呢?你怎么越過這一關的?今天我是怎么都不敢扣動扳機!”</br>  齊天林撇嘴:“哪里有什么關,我說啊,越是想得多的人,這方面才會出問題,我們部隊很多都是農村兵,沒什么文化,哪里知道什么心理問題,殺個毒販就跟殺頭豬似的,你問他殺了豬有沒有什么心理障礙,那不是扯淡么?不過你畢竟身份不同,能不要雙手沾血就別沾。”</br>  安妮認同這個觀點:“本來心理學就是建立在自我認知上面的,文化素養越高,自我思考越多,就越有心理方面的需求。”</br>  齊天林嘲諷:“我說得精神病的多半就是你們這樣的文化人!”</br>  安妮想在坑里叉腰,又覺得沒氣勢:“世界是文化推動發展的……”</br>  齊天林笑:“按照我們獨有的唯物主義說法,世界是勞動人民創造的。”</br>  安妮笑起來:“虛偽的政黨!”</br>  齊天林鄙視:“你還不是虛偽……”</br>  安妮不說話了,齊天林也不搭腔,繼續專心看自己的夜視儀和熱成像,一般兩個人的小組是交替觀察的,看樣子這個公主是幫不上忙,就當是美女陪伴吧。</br>  過了好一會兒,安妮才有點奇怪:“你不問問我的想法?”一般要是她不吭聲或者保持生氣狀態,誰不追著捧著的賠小心?當然扮酷裝冷淡的也不少見,不過跟她這種級別的玩花活兒,還不如直接點表達殷勤好,因為對著她扮欲擒故縱的冷漠感,也太不現實了。</br>  齊天林是真淡漠的搖頭:“您這么高級的人物,估計思維方式不太一樣,我不問,問多了覺得頭疼。”</br>  安妮就自己說:“是虛偽,從生下來那一天開始就虛偽,什么都要注重儀態和聲望,什么都要裝模作樣的展現給外界,什么都要……”</br>  齊天林阻止:“行了嘿,別用排比句,我們的政黨就喜歡用,我知道你的中心思想了,排比句聽多了心慌。”</br>  安妮有點笑:“就是心慌,不記得什么時候開始就覺得心慌,要是我說我不想要這個身份當個平民孩子吧,你又要說我矯情,我也知道當個平民孩子不容易,遠了不說,蒂雅就是個例子,不過有時候我挺羨慕她的,想法簡單點,目標單一點,可能活得快樂些。”</br>  齊天林不反對:“那記得回頭給小姑娘把課程簡化一些,免得到時候她也學著想東想西,我就煩死人了。”</br>  安妮好奇:“你究竟是怎么規劃未來的。”</br>  齊天林現在有點底了:“我已經在家鄉買了房子,可以跟母親一起住,蒂雅和亞亞如果愿意,也可以跟我一起,至于他們要自己去尋找自己的生活或者別的什么,我都支持,總之我覺得想得少一點,我就可以過得比較快樂。”</br>  安妮小心詢問:“我們還算是朋友吧?”</br>  齊天林終于笑起來:“看您說得,你愿意把我當朋友,我都是高攀,誰聽見都不會說我是在說客氣話吧?”</br>  安妮也笑:“你這人吧,就這點好,不把我當個啥,打一開始就這樣,是為什么呢?”</br>  齊天林不開玩笑:“我真把你當公主,尊重得很,只不過也許我是從你不公主的一面開始認識你,所以沒那么多誠惶誠恐?”總不能說因為自己高于所有人,所以連公主都不放在眼里吧。</br>  安妮真是個敢作敢當的,咬咬唇:“這趟我和蒂雅想趁機就跑了,你得幫我。”</br>  齊天林差點沒把手里的熱成像儀給嚇掉:“為嘛?就因為你那些悲悲切切的公主論調?太矯情了吧?”</br>  安妮咬牙:“要安排我嫁人了!”</br>  齊天林沒能忍住笑:“這么狗血的戲碼?我都比你強得多啊!”</br>  安妮在醞釀氣氛,不滿:“說真的呢,朋友嘛,這種時候就應該幫忙!”</br>  齊天林搖撥浪鼓:“算了,我們公司還想在圈子里混下去呢,要真幫了你,可不就是把你給拐帶了?我負不起這個責。”</br>  安妮估計是難得求個人:“真的,要把我嫁給那個……”</br>  齊天林又阻止:“打住!太狗血了,一定不是什么王公貴族就是富可敵國,這才是正常的嘛,公主配王子,姑娘,醒醒吧,別做那些白日夢了,你想干嘛?尋找真愛……哎喲,我還是別說了,一說就牙疼。”是真牙疼,齊天林沒這么多油腔滑調的形容詞,一說到這個事情真覺得牙都酸倒了。</br>  安妮很不滿:“為什么不能這么想?我是公主,難道就不能追求幸福了么……”</br>  齊天林笑:“拉倒吧,您也承認你是公主了,有得必有失,能量守恒定律知道不?我一初中畢業生都知道,當了公主你承擔了虛偽的義務和責任,但是你也享受了環游地球的權利,你也知道蒂雅那樣的孩子不能跟你一樣去環游吧?安妮號全世界有多少二十歲的姑娘能擁有?你知足吧,收起你那些莫名其妙的幻想,老老實實做你的公主吧……”</br>  看看安妮還有爭論的跡象,趕緊打住:“你是高材生,我說不過你,好好睡覺,把睡袋拉嚴實點……”最后還伸手幫忙給撇著嘴的安妮調整一下表面的偽裝布,才自己趴回來繼續觀察……</br>  每隔四十分鐘聯絡一次高地和另一組狙擊手,中間齊天林只悄悄的摸黑起來到后面撒了泡尿,基本上連續幾個小時都是趴在那里一動不動,中間就只是用背上的水袋,含點水在嘴里玩兒。</br>  高原的野外過夜真的是個比較痛苦的事情,高地那邊僅僅是個防御工事,那么搭建一個有防炸彈的頂部土層庇護所,就比現在這樣只是一個坑的簡單工事要好得多,晚上睡袋都不用,就是一床軍用毛毯蓋住就可以正常睡覺,現在呢?</br>  這里可就是四面皆空的山頂,夜間降溫都還在其次,風嗖嗖的,一點無法保溫……</br>  就算是包著睡袋,外面還有毯子裹著,再蓋上偽裝網布,凌晨的時候,齊天林旁邊的姑娘還是冷的有點哆嗦……</br>  齊天林感覺到了,想想,拉過自己的毯子和偽裝布給安妮塞上,也就這樣了,這山頭本來風就大得很,高點守衛就是個苦差事,不過也許這么一折騰,這姑娘也就沒了那么多多愁善感的情緒。</br>  最后干脆把自己的睡袋給那邊都堆上,才緊一緊身上的加厚風衣趴在那繼續觀察,夜視儀和熱成像儀輪流看,不然就算是他的眼睛都覺得疲憊。</br>  不過也許是應了那句老話,天剛蒙蒙亮,熱成像儀里面就開始有些小白點出現了!</br>  到這邊來給公主做護衛,齊天林他們還是從安德森那里接收了一批指定的東西,畢竟有些東西控制很嚴,從黑市上也搞不到,就算能弄到走私品也都是殘破件,所以有些事情通過國家方面還是順利得多,當然這次任務完成以后,東西還是要交回去的。</br>  所以現在齊天林面前就三件夜視儀,除了他原來在利亞比搶奪來的那個頭戴單目式,熱成像儀和M40上面安裝的像素增強夜視瞄準鏡都是安德森調給他們的。</br>  現在齊天林就拉過M40,慢慢的調節瞄準鏡,逐漸在里面找到那些移動的身影,并把訊息發送到高地和另外一個狙擊組,都發現了,高地使用大型熱成像儀更清楚:“婦女有點多,請注意分辨,不要輕易射殺……”</br>  確實是,齊天林在像素夜視瞄準鏡里也能分辨出那些身影了,和另外兩種夜視儀主要強調可視性不同,像素瞄準鏡顧名思義就是可以提高一定的視野像素,齊天林自然能看見那些有點歪歪倒倒,悲悲切切的女人,有些還牽著孩子,開始在尸體之間尋找自己的親人……</br>  這樣的場景,他也不是沒有見過,一貫都是把自己放在一個小兵的角度來安慰自己,自己只是執行命令的那桿槍,造成這樣局面的都是上層人士,決策層的事情從來都不應該是執行者來思考的……</br>  高地那邊明顯有些士兵也起來在戒備,耳機里的聲音也稍微多了起來:“看著還是可憐……”</br>  “誰特么愿意來這里殺人了?我就只能安慰自己是自衛……”</br>  少尉排長也不阻攔,這種情緒一個人悶著想,反而容易出問題,還不如這樣放開來隨便說,更利于發泄。</br>  但是嘴上說歸說,防衛還是嚴謹,齊天林和狙擊手小組不停的報送自己觀察的可疑人物:“七號區域,有個男性,動作很可疑,袍子下面可能有武器……”</br>  “三號區域……”</br>  天色漸明,高地周圍的開闊地帶漸漸的籠罩在一層薄薄的輕霧里面,天邊漸漸有點白色和藍色,在托起有點發白的太陽,一天之中最為舒適的氣溫蕩漾在這片有點安靜的土地上,如果拋開那些尸體或陣地的工事,就這么看過去,應該就是一副安詳的清晨景象……</br>  齊天林耳邊忽然傳來一聲嘆息:“這就是戰爭……?”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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