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幾十萬歐元擦身而過的瑪若,推著一個購物車跟齊天林在倉儲式大超市各算各的賬:“無論我們是什么關系,經濟上都是獨立的,這是現代女性的基本素質。”</br> 齊天林略微有點在適應的感覺:“嗯,應該說是歐洲女性的特點。”</br> 瑪若就好奇:“那個安妮公主是不是也這樣?”</br> 齊天林使勁搖頭:“她完全不能用一般女性或者一般人的思維模式來考慮。”</br> 瑪若表情玩味:“這么特別?”</br> 齊天林否認:“有空你接觸一下就知道了。”</br> 瑪若順便說公事:“跟她的VIP保護單子還有多久?”</br> 齊天林嘿嘿笑:“看公主殿下的興趣了,她說她要在華國隱居個一兩年的時間。”</br> 瑪若有點驚奇:“那你們六個人的薪水,我們公司就可以一直抽成?”</br> 齊天林沒給新女朋友說自己的薪水卡交給了那個貌似有點拮據的公主:“只要她一天沒有取消這個單子,我們就可以一直厚顏無恥的找蘇威典國會收錢。”</br> 瑪若上下打量他一番:“我有種你在出賣美色獲得收入的感覺。”</br> 齊天林啼笑皆非:“我這個樣子還出賣美色?你去差不多,也許你跟偉大的索菲亞公主還可以發展出一段非同一般的愛情。”</br> 瑪若做個嫵媚的表情:“目前我還沉浸在異性戀的新鮮感當中,暫時沒有這種同性需求,謝謝……”</br> 兩個無良人士圍繞公主的談話被墻上掛著的電視打斷:“目前索菲亞公主的行蹤成謎,難道這個善良美麗的公主遭遇了不幸……”</br> 電視畫面上照例切換著安妮的一些戰場軍裝和王室盛裝的鏡頭,英氣勃發和嬌媚高貴的氣質不停交換,瑪若看得有點認真:“嗯,我覺得我現在有些愛上她了……”</br> 齊天林不介意自己的女朋友移情別戀:“過幾天我回華國,你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過去覲見公主殿下?”</br> 瑪若敏銳:“我發現你提到她的時候很喜歡用比較正式的敬語?譬如殿下,偉大等等字眼。”</br> 齊天林笑著點頭:“這是我們平時調侃她的形式。”</br> 瑪若有點向往:“那我還真有點興趣要跟著你過去看看她了……”</br> 齊天林慫恿:“你也可以去看看我媽,這在我們華國也是比較重要的傳統……哦,對了,我還有個家庭問題要跟你說明一下。”</br> 瑪若皺眉:“這么快?是不是著急了一點,我也沒有說非要跟你產生婚姻或者什么的吧?戀愛……愛情,不等于婚姻的。”</br> 齊天林套用華國的腔調:“一切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br> 瑪若還得在耍流氓這個詞上解釋翻譯一下才大概明白笑話的意思,所以笑點沒有那么突出,齊天林還失落:“你說吧,這個跨國啊,有語言的障礙,有些笑話就沒有那么好笑了,我難得說個笑話的。”</br> 瑪若安慰他:“你好好學習下法語吧,這是世界上最美好的語言……”幾乎每個法西蘭人都有這樣的自豪感,真是不知道這種優越感從何而來。</br> 齊天林就撇嘴:“我還覺得華語或者阿拉伯語是最美妙的呢……多拿幾瓶酒吧?”</br> 瑪若拿眼睛斜他:“你想把我灌醉了做什么?”眉間的風情真的能帶點酒的度數,醇厚得很容易讓人迷醉。</br> 齊天林笑:“昨天可是你拿酒灌我……”</br> 果然到了晚上,吃過飯看過電影回到新房的兩人,陡然有點不太適應這種清醒狀態下突飛猛進的親密關系,不約而同的覺得還是喝兩杯比較合適,拿著一個看起來肚子頗大的葡萄酒瓶,兩個漂亮的高腳酒杯,隨意的坐在陽臺上小酌,借著美麗的海景,夕陽的余暉,慢慢的嘗試親昵的靠近,逐漸升溫到燃點……</br> 白天的采購還是不算很多,畢竟家具基本都是齊全的,家電也沒有什么太大必要,所以就是一點簡單的生活用品,瑪若把自己的那些行李在齊天林的協助下從公司樓下的公寓搬過來,兩人就算正式同居了。</br> 無論是在那張白色鐵架軟床上愛做的事情,還是早上起來稍微有些忙亂的早餐準備,兩人都在小心翼翼的嘗試這種有點新奇的同居生活。</br> 一條腿盤在椅子上,瑪若身上穿著一件齊天林的藍白條紋襯衫,有點大,光溜溜的腿分外白皙,隨意的把頭發扎了一下:“你不過去看看那四位倒霉的劫匪?”</br> 齊天林把面包撕開抹上花生醬遞過去:“他們?估計也就是短租幾天確定目標,昨天就離開往城外走了,不太可能回來的……”順手就打開餐桌邊的一臺小彩電,和華國的格局不太一樣,這里的起居室或者說客廳都沒什么電視機,反而是有臺可愛的彩色小電視放在飯桌邊的小五斗柜上,換了幾個頻道果然找到關于昨天劫案的新聞報道,那四個開著拉風大眾車的劫匪最終還是被逮住了,不過估計因為他們車上沒有什么贓款,也不會受到什么起訴,新聞倒是頗為驚奇的敘述了警方找到贓款的內容。</br> 瑪若一邊喝牛奶一邊嗤笑:“你是不是有點類似于超人?”她知道這些PMC的身手都很了得,可齊天林昨天的態勢也太超出了她平常的認知。</br> 齊天林正要回答,桌上的電話就響了,不是那部價值億萬的業務智能手機,而是最普通的那個直板電話,是紀玉蓮打過來的:“我這邊是下午,我算算你應該是上午,就試著給你撥個電話……”</br> 齊天林笑:“您給我打電話還試什么試,還好吧?”他覺得自己上次回去,最大的收獲就是跟母親可以這樣隨時聯絡上,不用再那么牽掛。</br> 瑪若瞪大眼睛,可惜真的聽不懂,好奇得很:“看來我真的需要去學習一下華語……”</br> 紀玉蓮聽見旁邊有姑娘的聲音,著急:“你現在……現在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個安妮跟越越在家可沒少斗嘴……”</br> 齊天林事不關己:“她們都是優秀人才,平時多斗嘴有助于智力保持,很正常,您別參與就是了。”</br> 紀玉蓮終于詢問:“越越她爸說安妮跟你沒關系?”</br> 齊天林理所當然的跟母親瞎聊,逗母親開心:“是啊,就是我一客戶,有錢,后臺硬,不過您可以適當收取她一點伙食費和住宿費的……”</br> 紀玉蓮可不敢隨便笑:“可我聽她說……愛你什么的……”</br> 齊天林差點把牛奶噴出來:“外國人,說這些的含義都跟我們不一樣,頂多也就算一朋友……”</br> 紀玉蓮趕緊叮囑兒子:“那你就早點回來她弄走……你別忘了,你現在可是越越的丈夫……一丈之內哪里還能有別的女人在?”</br> 哦?這事兒倒是把齊天林提醒了,兩三次要給瑪若說,都給岔掉了:“好好好……我過幾天就回去,您就甭擔心了。”</br> 聽說兒子要回來,紀玉蓮馬上又轉移了注意力:“你想吃點什么,我先給你做好……黃燜雞好不好?”</br> 齊天林趕緊順著母親的意思點了幾個菜,心滿意足的紀玉蓮才掛了電話。</br> 齊天林觀察瑪若沒有喝牛奶才正式介紹:“我在華國是有過一次婚姻的……嗯,現在也沒有離婚。”</br> 瑪若睜大眼睛看了他一眼,就繼續吃自己的東西,鼓鼓的嘴巴示意:“繼續……”</br> 齊天林驚訝于她的安靜:“算是協議婚姻,因為雙方父母的意愿辦理的手續,沒有婚姻事實,嗯,她打算出國以后就跟我離婚。”</br> 瑪若眼睛反而睜得更大:“你是在寫小說么?很有點浪漫氣質呢。”可嘴角卻有一絲說不出的笑意,齊天林看不懂,問她也不說為啥笑。</br> 齊天林只好撓頭:“安妮也這么說……”</br> 瑪若又很敏銳:“我發現你提到安妮的時候很……很熟絡的樣子。”</br> 齊天林不隱瞞:“嗯……畢竟……”電話又響了,這次是衛星電話,齊天林一按通話鍵,安妮的聲音很有穿透力:“保羅……為什么史丹利可以過來直接找到我?!”史丹利就是那個頭發花白的侍從官。</br> 齊天林笑:“您身邊的幾位保鏢都是由蘇威典王室付錢為您提供護衛的,他們的坐標自然也是史丹利要掌握的。”</br> 安妮氣得改用熟練的英語:“保羅!你這個叛徒!”m.</br> 齊天林也改用英語:“我不是叛徒……你這蹤跡,本來就掩蓋不了,誰敢掩蓋綁架你?昨天我都看見新聞猜測你現在是不是在阿汗富戰場遭到不測……玩兒夠了沒,夠了就回歐洲來。”</br> 安妮皺眉換華語:“我在這邊過的這么輕松舒心為什么要回到歐洲?如果不是你這個叛徒!我什么要回歐洲!”最后一句情緒又有點激動,又快速切換到英語。</br> 齊天林剛跟著又切換到華語,就聽見瑪若尖叫:“不許用我不能聽懂的語言!”</br> 安妮聽見了,疑惑:“是誰?!”</br> 齊天林笑著用英語匯報:“我的女朋友……法西蘭人……”</br> 安妮突然有點無名火:“你什么時候有女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br> 齊天林嘿嘿嘿:“這是私人事務,不需要跟您說吧?”</br> 安妮盡量惡狠狠:“你……完全不守信用!”</br> 齊天林莫名其妙:“我有什么不守信用……還有什么事沒?過幾天我回國……”</br> 安妮一口打斷:“不用了!你就等著瞧吧……我馬上就回歐洲,用得著你的時候到了,乖乖的跟我回王室去解釋我倆之間的關系!”</br> 沒等齊天林和瑪若都好奇的問是什么關系,電話里就傳來蒂雅弱弱的聲音:“你們什么關系?”敢情她一直在旁邊收聽對話呢。</br> 瑪若完全混亂的拿探詢的目光看齊天林……</br> 這衛星電話是野外怕聽不見么?這么大的音量。</br> 這時那部平板電話又響了……</br> 瑪若一臉的揶揄:“您可真忙!”</br> 確實忙……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