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游</br> 瑪若有些驚奇的坐在副駕駛座,半側著身看著這個似乎陌生,又好像見過的人,最后恍然大悟:“哦……您是昨天那位技師……”這輛車實在是有些寬大得過分,光是前面兩個座椅之間的扶手箱都可以綽綽有余的坐下一個人那么寬,皮質的松軟座椅非常寬大舒適,瑪若這姑娘沒有安妮那么大的個頭,坐在上面半跪著,舒服得很。</br> 宅男毫不客氣的打斷:“我不是技師,我是槍匠!專門改槍的槍匠……”后座是通排皮座位,也寬大得很,秉承的就是北美什么東西都要寬大舒適的精神。</br> 齊天林提醒他:“你已經(jīng)決定不做這個了……接下來當個什么?獵手還是農(nóng)夫?”</br> 馬格西姆有些沮喪:“我還什么都不會……”</br> 齊天林善意:“沒有問題,生活都是可以學習的,待會兒我們到書店挑選幾本《怎樣做農(nóng)夫》,或者《怎樣做獵手》,我相信慢慢學習,你是可以過另一種生活的。”</br> 馬格西姆點頭,有點憧憬:“每天都是在硝煙跟槍油的味道當中生活,我確實覺得有些身心疲憊……”</br> 瑪若睜大眼睛:“還有這樣的書?”</br> 齊天林笑:“我猜的……因為我也向往收工以后,只是在一片山野當中生活,當個獵手,有幾條好狗,嗯,我已經(jīng)有小貓跟塔塔了,現(xiàn)在還有了一只熊,估計到時候很熱鬧的!”</br> 瑪若也有點向往:“那就好好工作,早點把這些事情處理完,過上這種生活……”</br> 馬格西姆似乎沒有考慮過自己的隱居生活是不是需要女性,嘿嘿的笑:“我不介意跟你們做鄰居……”</br> 齊天林沒有在市內(nèi)做任何的停留,快速的就把皮卡駛上了高速公路,根本就沒有在這個城市多停留,因為從早上到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連殺了兩個人,還是稍微離遠點再說為好。</br> 也許是莫森的擔保,也許早上那個海軍內(nèi)部的調查方向錯誤了,一路上沒有發(fā)現(xiàn)跟蹤,直到五百公里外的蒙特利爾,才把汽車開進市內(nèi)加油吃晚飯,走在燈光繽紛的商業(yè)街上,瑪若表情可好看了:“這就是你的野游?”</br> 齊天林用大拇指指指后面的馬格西姆:“廣結善緣嘛……我們現(xiàn)在有錢了,先把他送到那里,你也可以看看大自然的雪景風光,回來我們又可以順便游覽幾個城市湖泊風光,哪里不好?”</br> 瑪若搭一支手在他的肩膀上嬌柔:“我的意思是為什么我期望的二人世界,總會有這樣那樣的打攪呢?”</br> 齊天林一本正經(jīng):“生活嘛,就是這樣,處處有驚喜,處處有生機。”</br> 瑪若笑著就掛他身上拿手指頭彈鼻子……</br> 馬格西姆跟在后面卻發(fā)現(xiàn)一家書店,于是等三人坐在餐廳就餐的時候,他的手邊真的放了幾本厚厚的《農(nóng)夫知識五百問》《怎么做一個好獵手》等等書籍,讓隨口開玩笑的齊天林有些瞠目結舌。</br> 黑頭發(fā)的馬格西姆甚至迫不及待的就開始翻閱起來……</br> 一副典型的書中自有顏如玉的理論派風格。</br> 時間已經(jīng)比較晚了,就直接在蒙特利爾住了一晚,第二天才繼續(xù)上路,等皮卡車逐漸開始離開城市環(huán)境,旁邊簡單的雪地荒漠也逐漸變成了雪林,偶爾才能看見一個小型的鎮(zhèn)子時候,所謂隱居的感覺才開始逐漸浮現(xiàn)起來。</br> 馬格西姆昨晚看書看到很晚,白天坐在車后座繼續(xù)看書,不經(jīng)意的才抬頭看看外面的冰天雪地,齊天林有些懷疑:“你會開車么?”</br> 馬格西姆不滿:“我是有斯瑞克裝甲車的駕駛許可的……不會開車,怎么把那一堆槍支搬出來?我還用了一個小型的叉車呢……”</br> 齊天林笑:“那你還是最好要買輛車,說起來你這么些年就沒有存點錢?”</br> 馬格西姆目光有些漂浮的看著外面:“我們……我們有幾個人關系比較好,他們說合起來做點什么生意,我就把錢都給了他們,我一直以為營房就是我的家,直到他們都變成國旗盒子回來的時候,我才突然發(fā)現(xiàn)我什么都沒有了,我本來就沒有什么家人……”拿一張?zhí)鹤影炎约汗饋矶酥鵁峥煽陕鹊默斎艨纯待R天林,眸子里似乎透露出很多東西……m.</br> 齊天林微微的對她搖了搖頭,繼續(xù)給馬格西姆建議:“那這樣,待會兒我們就在前面的城里,先陪你買輛車,然后把一些基本的東西購買了,再到那邊,好不好?”這次跟他的交易還是有十多二十萬美元,應該對于這樣一個沒有太多物質要求的人來說,可以過上一陣子了,而這些荒山野嶺的地方,沒有車,基本就沒法生活了。</br> 馬格西姆沒有什么概念的點頭。</br> 等真的買了一輛皮卡車,裝了一些東西,馬格西姆開著跟在后面,瑪若才看看后面:“為什么?他現(xiàn)在這樣無依無靠的,你不是正好可以把他帶到我們公司去?”</br> 齊天林笑得大氣:“我可不是一個落井下石的人,而且我很了解他的那種心情,失去了所有的戰(zhàn)友,那種信念或者說生活價值的崩塌,是很難受的,他本來就應該是個內(nèi)向的人,先在那里試著生活吧,當然,你也可以看作我這是一種感情投資,如果他有什么重出江湖的時候呢?”</br> 瑪若仔細的想了想,不得不點頭:“男人有時候做著這些事情還是要全面一些……”</br> 齊天林沒禁忌:“安妮考慮這些事情估計也比較全面……”</br> 瑪若已經(jīng)能適應這種時候:“嗯,大半個月沒有看見安妮了,還有點想念……蒂雅就算了,這小姑娘跟我天生走不到一起來,性格乖張,哦,我不是背后說她什么壞話啊,可真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說著蒂雅,這姑娘的眉頭就有些皺起來。</br> 齊天林笑著伸手過去幫她撫平:“戰(zhàn)地來的孩子嘛,要理解……”說老實話,他可不覺得蒂雅有什么難相處……</br> 還在導演家臨近的鎮(zhèn)子補充了一些食品,齊天林不厭其煩的給馬格西姆講解了一些日常生活的要點,特別提醒:“以后,你就千萬不能使用原來的任何聯(lián)絡工具跟網(wǎng)上的東西……你這邊的手續(xù)我會盡快幫你弄一份寄過來,就說你是我那個戰(zhàn)友的親戚……”</br> 隨著車輛開到導演那個偏僻的山間小樓,齊天林還是謹慎的先進去查看了一番,徹底的檢查沒有再留下什么爆破裝置才放心的讓瑪若進來,馬格西姆不怕,他還面帶嘲諷的觀看了導演留下的那個化肥炸彈:“這個東西沒搞好……爆炸效能很多都被浪費了!”</br> 齊天林哭笑不得:“你現(xiàn)在是在考慮做一個獵手或者農(nóng)夫,就不要考慮太多這些東西了,地方就是這樣了,你先試著生活一下,這是新買的電話,這是我的聯(lián)系方式,如果你有任何困難或者需要幫助的時候,就給我打電話,記住,不要跟以前的生活有任何聯(lián)系,你別忘記強大的美國政府有能力通過任何蛛絲馬跡就把你找出來!”</br> 馬格西姆有些躍躍欲試,又有些忐忑的點頭接過電話:“這應該就是我想要過的生活……我試試吧,謝謝你……真的非常感謝。”</br> 齊天林不諱言:“從內(nèi)心來講,我希望你能真的這么生活下去,但是如果你想回到以前的生活中去,就最好來幫我,因為我也是一個非常珍惜戰(zhàn)友的人,別的我就不多說了……自己保重!”他決定還是跟瑪若到鎮(zhèn)上去度過一個小浪漫的山村之夜,然后就開始一路游覽著到處兜圈子再回魁北克跟亞亞他們會合。</br> 馬格西姆皺皺眉:“剛才我看見下面的槍柜里面有些槍,地下室也有工具房,明天早上你來找我吧,我給你弄一支手槍帶走,算是我對你的答謝……我不太習慣欠人情。”</br> 齊天林沒有什么喜出望外的感覺,點點頭拍拍他的肩膀就出門了。</br> 其實說是偏遠的小鎮(zhèn),在已經(jīng)發(fā)展的上百年沒有經(jīng)歷動亂和戰(zhàn)爭的國家來說,一切都按部就班的建立起比較完備的社會體系。</br> 這里其實是一個著名的湖泊旅游區(qū),因為湖底有大量的礦物質,縱然是在這周圍都白雪皚皚的冬季,湖水依然呈現(xiàn)一片碧藍的深邃,非常有看頭,所以周圍的酒店旅館也不少。隨意的找了一家入住,都是那種兩層樓的小平房,完全落地的大窗正對著外面不遠處的巨大湖泊們只有岸邊的白色雪跡能夠隱約有些分界線。</br> 屋里屋外兩重天,吃過一頓豐盛的燭光晚餐,兩人就這么坐在爐火前看著外面的似乎又開始下起來的雪景買,是很有點浪漫的氣息了。</br> 瑪若還是有點法西蘭人那種骨子里的傲慢氣息:“沒想到這么荒郊野嶺的地方也會有這樣的享受……嘻嘻,你說的野游倒也不錯。”</br> 齊天林批評這種沙文主義:“那你是不是認為華國人現(xiàn)在還是腦后面有根辮子,一個個都面黃肌瘦的樣子?瑪若同志,要多到處走走到處看看……什么時候跟我回華國見我媽?”</br> 瑪若才沒什么忐忑的心理:“嗯,下一次嘛,下一次你再安排我們倆單獨這么旅游,就去華國,東方之行……”</br> 就把見婆婆的過程當成一次旅游好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