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含含糊糊</br> 嘩的一聲,沖出水面,呼吸到帶著咸味的新鮮空氣,肺部重新得到生存的感覺,感受了一下生命的氣息,才把情緒從剛才在機艙里看見幾具尸體的景象中剝離出來。</br> 重新穿上漂浮在水面的頭頸式救生衣,把那個手包拿出水面,隨便找了一塊漂浮在水面的飛機殘骸片擱上面,脫下頭上的紅白格子頭巾,正準備包扎那顆頭顱,忽然想起這是瑪若規定出任務的必帶物品,趕緊收拾好揣到褲兜里,也把頭顱放在殘骸片上漂著,只是面部朝向另一邊,這么看著自己還是有點滲人。</br> 這種西式救生衣就和華國的很多不太一樣,主要是把頭部托出水面,也不太費力,就這么漂著,他從腋下掏出防水袋封著的衛星電話,給莫森打過去:“搞定了,已經弄下了頭,你……找個小型飛機來剛才那個坐標附近接我,我漂水上呢。”</br> 莫森明顯很興奮:“好!我這邊也基本搞定了……”回過頭交代了一下別人出發,就扭頭回來閑聊溝通現狀:“已經把新總統宣言都發出去了,你那幫黑小子真厲害,硬生生的在城外把支援軍隊給打了個小殲滅,我們過去幫忙的人只是包了個圓,傷亡很小,第七部死了兩個人,都是在總統府室內交火時中了冷槍,你那邊有一個被破片掀了天靈蓋的,一共受傷十多個,只有三個很嚴重,已經送到醫院做急救了。”</br> 齊天林確實在試著適應這種心態:“嗯……你處理就好,我還不太熟悉這些。”</br> 莫森好奇:“你怎么掉進海里了?剛才看他們指出坐標位已經遠離海岸線快一百公里了!”</br> 齊天林輕描淡寫:“開小型飛機過來的,有打斗,打斗之下飛機墜毀了。”說自己用飛機撞飛機,那也太瘋狂了點,就算英勇也是要有個限度。</br> 莫森又開始嘖嘖嘖:“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說了你靠譜,你那些同伴都是這個態度,跟你一起做事就是踏實!”</br> 齊天林看看電話電量:“不跟你廢話了,待會兒手機沒電可麻煩,我這里有漂流記號帶,是橙色的,記得讓他們找我……”</br> 莫森還在感嘆:“我再去把剩下的事情督促一下,希望這是我最后一次出大任務了,老了,剛才沖擊房間的時候,居然腿部有點發抖……”</br> 齊天林不耐煩的安慰搭檔:“好了好了,真的有點老了啰里啰嗦,以后危險的我來干,你當指揮官,沒電了!”</br> 莫森才長吁短嘆的掛了電話。</br> 齊天林又給安妮打了個電話報平安,那位一直在鏡頭前面坐立不安的姑娘才放下了心,掛了電話對記者優雅的笑笑:“我未婚夫……太具有冒險精神了,讓我有點擔心……不好意思。”</br> 那種真情流露的公主的甜蜜感情生活真是讓人艷羨。</br> 還好齊天林覺得既然給安妮打了電話就順便也給其他三位女朋友、夫人以及蘿莉姑娘都打了電話,柳子越在晚上看電視訪談節目的時候,才好奇的詢問安妮:“他今天沒有說在干嘛,我聽著周圍挺安靜的,什么冒險精神?”</br> 蒂雅做的飯,就瑪若不在,安妮撇撇嘴:“他都把飛機飛上了天才給我打電話問怎么辦,你說冒險不?當然最后打電話的時候,說是飛機已經墜毀在海里,他在海面上漂著,有人去救他了。”</br> 柳子越就隨著安妮的表述,表情一層層的變化,轉頭看蒂雅:“每次都這樣?”真的很難想象啊。</br> 蒂雅熟視無睹的端著菜分發餐具,就三個人,還都不一樣,柳子越是肯定要用筷子的,安妮就算吃麻婆豆腐也要用刀叉,她自己隨便拿個勺子都可以吃,點點頭:“這都不算什么,以前我們站在海里,別人用火箭筒打我們呢!”</br> 安妮挑刺:“是他跟亞亞用槍在海面上殺人好不好?”</br> 蒂雅有優越感:“那是只有我跟他的生活,那時亞亞都不認識他,更別提你了!”</br> 柳子越打圓場:“好了好了,不說這些危險的東西,寶寶聽見了以后生出來兇神惡煞的……”</br> 安妮鄙視她:“你這是唯心主義……”</br> 齊天林才不在乎什么唯心主義,他現在是唯物,就是只關心物質收獲,因為他現在有再潛水下去找找那架飛機殘骸里面有什么財物的沖動。</br> 掛了電話重新裝進防水袋,放在殘骸板上,齊天林才隨意的打開那個手包,首先就是一個記事本,還好高級皮革保證了一定的防水性,加上他很快就把手包拿出了水面,沒有浸水,打開看看,滿篇的文字不認識,但是好幾個蘇黎世打頭一串文字,后面就是數字加字母的組合,傻子也知道都是蘇黎世著名的銀行賬戶,整整一本好幾十頁,都是每頁一個賬號的感覺,不知道究竟有多少錢,但這種東西最適合交給安妮去分析。</br> 那姑娘就好像一個沉迷于閃亮玩意兒的龍一樣喜歡看見錢。</br> 這種國家的總統才是真正的有錢,相比之下安妮家簡直就是吃低保的。</br> 然后就好像名片一樣有一疊卡片,長寬比一般的名片大一倍,足有十多張,都是一邊寫著地址一邊是圖片的樣式,角上有編號,對應編號就是包里一大串鑰匙……</br> 遍布全球的房產,還不會是那種三室兩廳的小康居民樓,全部都是一水兒的別墅,風景差了不上照的估計都選不進來。</br> 草草的翻一下,美國三處、倫敦、巴黎、柏林各一處,西牙班、葡萄牙和南非各有兩三處,然后在全球最寸土寸金的摩納哥大公國居然也有一處,最離譜的就是在華國首都也榮幸入選一處,這是為了表達跟華國之間的友誼么?</br> 這個包內其他的空隙都填滿歐元跟美元鈔票和幾張一般的銀行卡,現金不多,幾萬塊是有的,估計是用于基本跑路費,只要讓這位在哪個地方登陸上岸進了城市,幾張信用卡先支撐著零花,等調動了蘇黎世銀行戶頭里的錢,無論在哪里,都可以當上一個揮金如土腐敗終生的逃亡總統了。</br> 看來這個小包就是傳說中的流亡寶藏包?</br> 和這位逃離國家的總統相比,那些華國的貪官才真的是小巫見大巫了,齊天林原本是沒有這種收獲的想法,主動把攻打總統府的任務交給了莫森,第七部的歐美PMC戰斗組別更熟悉那種需要嚴謹CQB戰斗模式的狀況,破門破窗的戰斗讓小黑們去干,要么傷亡大得他心疼,要么就到處炸得稀爛。</br> 可是陰差陽錯,這位逃出來的總統居然以這種形式被他擊殺,這份意外的收獲,肯定要好好的攬為己有,跟自己的小弟們分分就好。</br> 所以齊天林剩下的時間就在糾結,到底怎么才能把這些東西不著痕跡的帶回去呢?</br> 先把筆記本凡是有筆跡的頁面都用戰刃小心的裁下來,折成一個個的小紙條,萬一后面空白處有什么隱形墨水的暗語就只有浪費了,跟銀行卡還有那疊別墅卡和鑰匙串一起裝進防水袋,捏把捏把的塞進原本衛星電話的腋下皮套里,相比之下,只要能被救走,這個衛星電話都不算什么了,就跟個大哥大一樣拿著吧!只有那根從人家脖子上直接弄過來的粗粗金項鏈,勉強塞進戰錘的包里,齊天林都覺得有點嫌棄,要不要扔掉。</br> 當然,最后扔掉的就是那些紙幣了,一架帶著水上浮筒的小型飛機飛臨這一片海面之前,齊天林都在把那些錢撒進海面泡著,然后假假的撲騰了一些拿在手里,好像自己最后在海面上揀到一點漂浮物一般。</br> 至于那個昂貴的犀牛皮手包,也只能被削蘋果皮一樣切成一長根細條揣在褲兜里,這個毀尸滅跡做慣了的家伙,連對方來打撈找到這個手包的可能性都要滅絕。</br> 確實是無聊的泡在水里,所以做這些事情格外來勁,衛星電話響起,飛機已經飛臨這一帶上空,他才從救生衣衣領里面取出一個塑料管在手里掰斷扔進水里,一條耀眼的熒光帶很快就飄浮在水面上標記出他的位置。</br> 那架小型飛機降落的時候,看著周圍七零八落還沒有沉沒的碎片,驚訝得不行:“這樣的情況,您都活下來了?”是那個帶齊天林去觀察宵禁情況的翻譯,只有他才找到了一架附近俱樂部的水上飛機來救人。</br> 齊天林先把人頭扔上去,這邊趕緊用一個準備好的密封袋裝上,齊天林渾身濕淋淋的空著手爬上飛機,故意脫掉自己的褲子,撩起衣物擠水,除了那臺衛星電話,他就只有一只手槍在身上了,腋下的小包不會被人看見:“他們想迫降在海面上,所以我駕駛的飛機在水面上也滑行,撞在一起了,我只來得及找到他割下來。”還把自己撿的一小疊濕漉漉的鈔票扔機艙地面上:“飛機撞散了,等你們來沒事兒,就揀了這么一些……”</br> 翻譯都忍不住笑,但風格嚴謹的拿個數碼相機拍攝現場圖片,那顆人頭也拍,就齊天林不愿入鏡。</br> 既然有新的收獲,不得不換一套說辭了,畢竟這邊也能看見兩架飛機的部分殘骸,機場上被趕下來的兩人也許是目擊者,如果沒有他發現的這么多財產,也許不會有人追究,有了這些東西,每一個細節都不能馬虎了。</br> 幸好開始他跟莫森說得含含糊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