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財迷</br> 這一頓茶喝了三個小時,不過當地男人大多都這么悠閑,齊天林這樣的行為也不奇怪,幾個小黑也很適應這樣的悠閑生活,所以這才是齊天林不帶著廓爾喀出來的原因,那些已經習慣了嚴苛軍營生活跟西方有些生活理念的家伙太嚴肅了。</br> 直到電話突然響起,一個從來沒有接聽過的號碼,齊天林拿起來,隨意的看著四周,想著會不會有枚制導導彈就這么順著電話訊號打過來:“喂?”</br> “你是誰……”</br> “請轉告他,來自北非使者的聲音,我等待他的回音……”然后就掛了電話,靜靜的坐在那里。</br> 這一次就只等了大約十多分鐘,電話再次響起,傳來的果然是奧爾馬的聲音:“是我……”就簡簡單單兩個字,那種大家風范的氣焰還是從手機里傳過來。</br> 齊天林就沒有這樣的氣焰,拿著電話,穿著拖鞋起身,蹲在茶館邊的砂石土路邊,一邊伸手玩弄地上的沙石一邊回應:“生意還好么?”</br> 奧爾馬似乎聽見他的聲音,也確認了一下,語速就輕快一些:“你打算從我這里也分一塊?”</br> 齊天林就笑:“沒……這里還有些貨款要返給你呢,待會兒把我銀行賬戶跟姓名密碼一起發短信給你,另外有事……”</br> 奧爾馬當然知道他冒險打電話有事:“長話短說。”</br> 齊天林就真的短說:“我在巴基坦斯,來剿匪的,你有什么反對派,交給我當成績吧。”</br> 那邊頓時就沉默了,齊天林也不催,足足有一分多鐘,奧爾馬卻給了他一個完全意想不到的答案:“所有穆斯林都是我的弟兄,你可以憑你的本事去剿殺,但我不會出賣任何一個我的弟兄……”</br> 齊天林如同被當頭棒喝!</br> 是啊,曾幾何時,他也一直咬定這句話的:“可以被殺死,但不能被出賣!”</br> 可以堂堂正正的在戰斗中戰死,但不能被陰險的出賣,這就是他痛恨老鷹這個叛徒的原因,現在自己也打算讓奧爾馬出賣他的人,似乎,自己已經開始變得跟老鷹他們一樣對這些陰謀詭計熟視無睹了……</br> 也許這就是自己轉變的代價吧……</br> 笑一笑回答:“嗯,我尊重你的決定,那么……記住一個新的衛星電話號碼,方便聯系,我不想遇見你……”既然是戰場,那就硬橋硬馬的打一場吧。</br> 奧爾馬也笑起來:“我也不想遇見你!”</br> 之后的短信發出去,齊天林也得到了一個衛星電話號碼,看來是奧爾馬的新聯系方式,就當做兩人最后的聯系方式,算是一個隱含的提醒,相互都不用傷筋動骨的提醒。</br> 那么所有的戰斗在一個可控范圍內了……</br> 這就是齊天林對自己這單業務的定位,一場在自己可控范圍的假意獵殺,奧爾馬當然也不是迂腐到完全不懂得策略的地步,就好像上一次不動聲色的把幾個東突分子交給他一樣,這場游戲當中,當然也會給他一個合適的交代,起碼……齊天林剛才不是給了他一百五十萬美元么,這多少也可以換幾個人頭吧?還把新一輪來自什么地方開始掃蕩的訊息警告給了對方呢……</br> 坐在倉庫塑料椅子上的齊天林如是想……</br> 所以三天以后,齊天林站在荒涼的山脊上,覺得自己還是稍微想得簡單輕松了一點。</br> 兩百多個人,坐在房間里面看起來很多,裝在破舊的廂式車里面也很多,但是真的全部撒到漫漫山野中,就什么都不是了!</br> 也對,當年塔利班在山區把他包圍在一座山頭,都堪堪不下于幾百人,中間都還是有那么多的空隙,面對荒涼無際的山野,人真的不算什么!</br> 得,齊天林還是老老實實的把自己的人撒開安排好,既然已經是他完全負責指揮,就按照自己的規矩來,五個三十人的廓爾喀戰隊一字排開,中間間隔不超過五公里,平行推進,后面大約兩公里,就是兩個小黑戰隊照應著呈品字形,最后才是自己帶著四五個人的指揮小隊到處游走看著PMC們前進。</br> 幾輛廂式車不著痕跡的,反復運送了一天才把他們從基地那邊的城鎮那邊搬到了山區來,然后車就被他們藏在了山路邊的林中,然后就開始步行,剩下的所有任務都是步行!</br> 這樣的生活起碼要持續一個月!</br> 這是MI6給出的初期期限,合同約定,一個月時間必須拿出什么值得上新聞的戰績,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要求,對齊天林的唯一要求就是他跟四五個分隊長的頭側都戴上了HD運動攝像頭,目的是為了最后能提供第一手的影像資料。</br> 齊天林帶著蒂雅跟兩名廓爾喀和兩名小黑組成的指揮小隊不停穿梭,原本他是要把蒂雅先放在亞亞的管理的兩支小黑隊伍當中的,倔強的姑娘怎么都不干,就只好帶著一起到處跑,最后把槍支彈藥都背到齊天林身上,只帶了一支手槍的少女居然堅持下來了!</br> 這些年的訓練也不是白費的……</br> 作為指揮官,承擔的責任就跟以前太不一樣了,利用相互之間各隊通信兵攜帶的大功率通訊器跟衛星電話,齊天林不停跟各個隊長溝通安排,明說這是一種新的戰斗嘗試,廓爾喀們不要把原來那些經驗用到這邊來……</br> 遠期任務是多剿殺或者抓捕幾名塔利班頭目……</br> 近期任務是隨便碰見什么武裝分子打一仗……</br> 機動計劃是按照目前相互照顧的隊形,不能錯位,不能錯離,算是演練這種保持隊形的基本功……</br> 行動區域跟防御區各個隊長都要隨時心中有數……</br> 最有可能的接敵路徑在哪邊?</br> 優先目標是什么樣的……</br> 預期效果是什么,毀傷標準精確到人,對方損失多少或者自己損失多少就可以收手……</br> 哪支分隊是主力,誰擁有開火優先權,分隊里面分成的各個五到十人戰術小隊,誰又擁有開火優先權……</br> 火力的優先級或者目標優先順序是否能調整,如果可以,根據什么信號?</br> 特殊火力在哪個位置,譬如煙霧彈、高爆曲射武器等等。</br> 哪些是火力支援分隊,對受援部隊是否有限制條件,如果有,限制性的火力支援只能到什么程度……</br> 建立好了相互之間的調遣控制措施沒有?</br> 分配了那些附加火力支援單位沒?</br> 是否在開火以后有跟標準作戰規定要求不同的通信要求?</br> 如果獲得優勢,對反擊有什么安排……</br> 有多少可支配時間?</br> 彈藥狀況如何?</br> 這些東西就好像試卷一樣列在齊天林的面前,他手臂上戴著的一個折疊式軍用平板電腦就好像個管家一樣絮絮叨叨,他得按照這些科目一個個跟自己的下屬溝通要求,把細節一個個鋪排下去,走了幾公里他覺得自己說的話比陪著四位姑娘所有時間說的話還多!</br> 但這就是規范,用規范捏合起來的隊伍,杜絕了指揮官的指揮天分高低差異,只要按照這些規范合理的實施下去,這支隊伍就不會差到哪里去,如果遇見一個才華橫溢的指揮官自然知道做什么有機補充,再加上下屬跟戰士訓練得力的話,這就是一支戰斗力很強的隊伍了。</br> 齊天林自認在指揮上面還是菜鳥,所以一板一眼的按照規范來,廓爾喀跟小黑們都顯然習慣于服從他,所有的環節似乎都朝著比較好的方向在走。</br> 齊天林最后還是把自己的行動放到一支側翼的廓爾喀分隊里面,本來這是個大忌,指揮官最好還是在中間部分,但幾乎所有指戰員都認為不用擔心他的戰斗力,所以這支廓爾喀還覺得頗有榮譽的加強了掃蕩力度……</br> 齊天林也就是打算貼近觀察一下,這樣的掃蕩行進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好立刻做出改進,這就是指揮官的職責,以前他只需要接受命令服從命令就好了,現在身為對所有人負責的指揮官,他就必須要對所有人的生命負責,他采用的辦法就是從自己最熟悉的細節入手……</br> 果然有問題……</br> 行進線路上,還是有遇見小村莊的,也許散布開來,頗有些人數的武裝分子,讓這個村莊的村民逃到什么地方去了,剛才還炊煙裊裊的村子,呼啦啦的就跑了個干凈。</br> 然后齊天林就看見這幫廓爾喀中間很快的分離出來每個戰術小隊的工兵,熟練的開始在村莊內到處布雷!</br> 臺階下面、門背后、土房拐角的地方、看起來廢棄的瓦礫堆里,圍墻或者柵欄下!</br> 那些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地方,到處都被這些家伙開始布雷準備……</br> 村民們回家、做飯、或者小孩兒玩耍都會觸動這些魔鬼……</br> 一邊暗自大罵著翻白眼,齊天林一邊制止所有的小隊:“我們是承包商!每顆地雷都是我們自掏腰包的!每一顆地雷都是從你自己的工資里面掏出來的,不是軍隊!我再重復一遍,我們不是軍隊!不是有用不完的地雷隨便你到處埋!每個工兵自己做好消耗記錄,每一枚地雷都按照一百二十美元的價格從你的工資里面扣!”</br> 一剎那,所有的地雷都被挖出來收回包裝里了!</br> 廓爾喀都是財迷!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