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林沒有繼續糾纏在這個意外的消息上面,若無其事的繼續等待俄羅斯人的反應。</br> 一夜無事……</br> 但是三天后,一點都不焦躁的齊天林跟薩奇,就等來了意外的結果,俄羅斯人派出了一個正式的軍事觀察團上門,直接就是從一百多公里以外的黑海艦隊過來的,打著黑海艦隊的旗號,但是齊天林看見謝廖夫在里面,就覺得黑海艦隊能養得起他那支K6盔隊伍?俄羅斯這樣的隊伍全都隸屬于俄羅斯聯邦安全局之類的強力部門,所以眼前這些讓謝廖夫都有點刻意態度恭敬的軍官,就真不一定來自黑海艦隊了。</br> 大白天嘛,齊天林態度很好,那些東歐組的家伙也佯裝工作人員,摘了身上的槍械,穿著統一的培訓中心制服,在各個地方假模假樣的忙碌著修剪點花草,搬運點物資什么的,就不太會做戲的廓爾喀們還是專心的分成幾撥兒,在幾個不同的訓練場地上面消耗子彈,親衛隊也混在里面,反而是買買提等幾個人被齊天林要求陪在自己身邊,他得看住這五個家伙,天曉得這些家伙中間有沒有什么臥底的背景,這種時候,自己祖國的人還沒有廓爾喀跟東歐組來得信任,人家都是只看錢的,當然廓爾喀也要看對他的忠誠了。</br> 俄軍的軍官帽子很有特色,同樣是大蓋帽,但是比一般的要大很多,謝廖夫掛著少校銜的常服很帥氣,有十來名跟他一樣身手矯健的軍官在周圍起保護作用,雖然沒有攜帶長槍,但是常服下面明顯都攜帶了手槍,齊天林看看面孔好幾個都是那天跟自己打斗過的,一看幾乎個個都是尉級軍官,最差都是少尉,這也是俄羅斯特種部隊的一個特點,大多數人都是從經驗豐富年齡在二十五到三十歲之間的軍官中間招收,重犯當年要不是因為在內務部干過一段兒,以二十來歲的年紀,都沒法進去。</br> 而美國的特種作戰體系就官兵分離,中間有一道很嚴格的鴻溝,再強悍的士兵也就是士兵,可以成為很高級的士官體系,但也還是士兵,除非經過嚴格的軍官培訓跟晉升系統,很有趣的不同。</br> 齊天林聽謝廖夫介紹領導只說名字不說職務,也就明白不是什么黑海艦隊的海軍將領,保持平常心的擺足了生意人樣子:“歡迎各位到‘熱愛家園’哥薩克軍事俱樂部培訓中心參觀,這是我的名片,叫我保羅好了,希望能跟各位建立良好的業務往來……”</br> 兩名美國特工也站在他的身后,一個勁的使勁眨自己眼睛,似乎想把自己的眼睛轉變成為攝像機,拍攝下眼前的這些俄羅斯面孔,回頭交給技術部門辨認,可惜他們安裝在黑框眼鏡和包里的微型攝像機,在接客之前,都被齊天林毫不客氣的全部收繳了:“這個時候有點敏感,我就怕兩位的設備被人家懷疑,引起什么國際糾紛就不劃算了,麥克也會理解我的做法。”</br> 還真是,因為來了七八位參觀者,其中三四個人就是那種典型不拘言笑的風格,一直冷冰冰的四處打量觀察,要是眼前有個黑框眼鏡,沒準兒人家就要專心看一看了。</br> 齊天林開場白說了英語,看領導不是完全能聽懂,后面就是薩奇帶著人游覽解說了,齊天林跟在后面陪著,也沒有表現出跟謝廖夫特別親熱的舉動,他明白謝廖夫回去還是報告了什么,現在這些人一來眼見為實的勘察一下,確認美國人在這里到底能干什么,會不會在培訓中心之外還隱藏了什么,二來估計也就是看看既然美國人能用,齊天林說的那句話也不是沒道理,只要給錢,為什么俄羅斯人不能用呢,非要把這里推到對方陣營去?</br> 所以齊天林就完全放開,什么地方都允許這個觀察團來看,人家開始還有點遮遮掩掩的到處打量,后來索性全部分開,齊天林也不限制,只是讓人跟著就行,隨便人家都有些不禮貌的隨便進入房間查看。</br> 最后的他坐在培訓中心的會客室經過薩奇翻譯,洽談一番以后,俄羅斯人留下兩名冷面人作為觀察員,就撤離了。</br> 真有趣,這樣一個培訓中心里面,既有美國人的特工,還有俄羅斯人的觀察員,看這模樣估計也是聯邦安全局的什么特工,所以薩奇就主動給這兩位指出那倆是美國人,你們要互看就互看了,別拉扯我們什么事兒。</br> 接著就通過衛星電話把數百名敘亞利受訓人員全部從周圍的山區調回來,再加上從市區回來的工作人員、家屬以及一部分哥薩克,整個培訓中心頓時熱鬧非凡,薩奇還嫌不夠,立刻把四層酒店那邊的裝修工人全部召回來,熱火朝天的就開始裝修酒店,說是要盡早搞出個高價居住地兒,把這些特工、高級培訓專家都請進去住,愛折騰就折騰,最好搞成跟板門店三八線那樣的奇葩游覽勝地,還可以從市區拉游客過來。</br> 果然,原本冷清的大型培訓中心,陡然熱鬧起來以后,兩名俄羅斯人頓時就感覺勢單力薄,陸陸續續就來了一兩支打著民間培訓旗號的俄羅斯內務部下屬作戰單位的隊伍,申請了中高級戰術培訓教程。</br> 讓薩奇的臉上樂開了花!</br> 齊天林觀察他的東歐組基本能夠適應好服務的角色,哥薩克也能夠不偏不倚的做好生意人的本分,就帶隊離開了,只叮囑薩奇不要太玩火,讓兩邊火并起來就行。</br> 他終于在停留巴黎見到自己妻女的時候,才跟蘇珊電話聯絡過來見面,當面詢問了自己關于五角大樓文武官體系的疑問,之前他都小心翼翼的做出自己對這種美國軍政體系不感興趣的樣子,連電話都不敢打,直到回到歐洲大陸。</br> 蘇珊在他剛從非洲逃回來以后,就去過美國一段時間希望拓展業務,最后不得不因為那時的沙漠鷹規模太小偃旗息鼓,自然是對美國軍政界的一些事情腦海中有些看法,加上處在情報體系中就更明白:“這不是什么大事情,因為美國人本來就是一個多族裔的國家,一般來說他們的派系斗爭都能夠遵循美國憲法的架構之下,所以這不會成為什么被利用的裂痕,就好像他們的兩黨制一個道理,一旦任何事情損害到美利堅合眾國的利益,他們一定會放棄隔閡,優先保證國家的安全,這是這個國家的基本原則,那些被他們挑動內斗的國家反對派恰好就是違背了這一條。”</br> 齊天林有點羨慕的嘖嘖:“那您就給我講講故事?”柳子越只進來端上一杯咖啡給瑪若的母親,笑笑就出去了,蘇珊還給齊天林做了個鬼臉:“她不會在這里面下毒吧……”看齊天林略微有些尷尬的表情,才笑著開始說正事……</br> “其實很簡單,美國的憲法明文規定了軍隊不得干預國內的任何事務,你看看就連國內受災,美國也絕不會動用軍隊去救援,就在手邊都不會動手,不是不會而是不允許,寧可花錢雇傭人手去救援,軍隊都不能動手,這是鐵律,軍隊只能是政府指揮的一桿槍,作為這個星球上最強大的軍事力量,這些掌握了美軍實力的將軍,必須服從于白宮政府,只要違抗這個鐵律,立刻就會被免職,失去對軍隊的控制力,這才是防止這支最強大軍事力量不要失控的絕對法則,這一點歐美人都能夠對規則遵守,因為所有人都明白,只有在規則之下才能保證底線,當然規則之外的對手就不用遵守規則了,對內一定會遵守規則的,祝賀你,保羅,你努力的這兩三年,沙漠鷹因為你,已經變成了規則內的一部分,所以我才說,我跟你的家人,理論上來說,都是安全的,這一點跟東方國家有很大的區別,有些國家總認為規則是死的,人是活的,殊不知歐美社會有一個最基本的理念就是,如果我不遵守這個規則,或者不制止別人違反這個規則,有一天這種不公正的情況落到我的頭上怎么辦?所以規則在自我范圍內是必須遵守的!”</br> 看齊天林略有思考的樣子,老太太笑得安詳:“說走題了……跟你說說這些,還真是比較輕松了,說回美軍體系的這個事情,歷來就有這樣的爭端,一方面是從戰場起來的軍事將領,另一方面是從政治幕僚成長的文職將領,前者在軍中擁有更大影響力,但基本不從政,后者會逐漸轉往政壇,所以這兩部分在對待軍隊就有截然不同的態度,麥克……跟前任的阿汗富最高指揮官,都應該屬于軍事將領系統,而這位阿汗富最高指揮官就因為表達了對白宮的不信任,立刻被免職,接替他的就是文職將領,這說明武將系統最近有些受到了來自白宮的壓制……”</br> 老太太喝一口咖啡,目光輕輕的看齊天林:“但,不管怎么說,美國軍隊是鐵板一塊,不要企圖用他們挑撥第三世界國家內斗的方式去利用這條縫隙,不同層面的國家,心態是完全不同的,美國政壇跟軍界的所有領導人,都是把美國國家利益放在第一位的,這才是這個國家現在成為第一強國的根本點!”</br> 似乎在警告提醒齊天林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沒說。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