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歐洲，齊天林之前給自己的通訊限制就取消了，老呂在電話里面也坦誠布公：“小冀跟小向回來以后就寫了好幾份研究報告跟請戰書了，這一次在巴基坦斯的事情各方面都有種水到渠成的感覺，所以他們就成為這個項目的不二人選，以后還要請你這個老上級照看一下。”</br> 齊天林不接招：“我還是那個態度，不會直接伸手的，我已經聽到了風聲，美國人會跟英蘭格人聯手加強在那一帶動作，做好迎接的準備吧。”現在他是深刻體會到國家之間的戰斗有多殘酷，盡可能還是做比較壞的打算。</br> 老呂也不追問細節：“嘗試總是要走出第一步的，從國家的層面來說，沒有什么損失是承擔不起的，另外阿聯酋方面你是不是做了一些工作？”</br> 齊天林不否認不承認：“他們應該沒有太多別的心思，他們有錢，華國現在也有技術跟人力了，可以互惠互助吧？”</br> 老呂忍不住笑了一下：“跟他們打交道，這心理素質真得不是一般人，他們在港交所搞了個辦事處，我們剛派人去接觸一下，他們就要求我們幫助改良阿布扎比國防設計局的產品……我能說什么呢？他們的思路真的很難同步啊。”</br> 齊天林覺得自己同步得就不錯呢，多問了一句：“能說說什么細節么？”</br> 老呂介紹：“我們一直知道他們在搗鼓自己的武器系統，最近有種突然大干快上的趨勢，不知中了什么邪……”這個時候又忍不住笑了一下：“你找找你那邊的資料，看看他們最近搞出來的那個什么約巴龍系統吧，我們接了這個單子，兩千萬美元，幫助他們改良這個單項，真不知道之前美國人收了他們多少錢，才能迎合他們做出這么不切實際的設計來……你自己去看看吧！”</br> 掛上電話，車廂里面只有開車的買買提：“你們最近沒有跟國內有什么聯系么？”</br> 買買提搖頭：“現在逐漸都在適應這種形式，我們是出來練兵或者學習東西的，又不是情報機構，而且是真沒有什么監視你行動的內容。”</br> 齊天林嘿嘿笑：“我就姑且當是真的吧……我剛看到的消息，之前派過來的兩位已經擔任了國內第一家武裝軍事承包商公司的管理人員，到巴基坦斯港口去執行任務了。”</br> 看來買買提他們是真沒有跟國內有聯系，有些驚訝：“真的？我們是從新聞上看見瓜爾達港被華國公司拿下了經營權，還不敢多看，怕島上城堡里面有歐美的情報人員注意到了。”其實在外面的這種潛伏工作也蠻辛苦的，不是人人都能干得好像齊天林這么得心應手。</br> 齊天林是順便帶著這幾個人一起返回倫敦的，畢竟現在都要以安妮的身體為重了。</br> 所以直到駕車到家，齊天林跟家人見過面，特別是問候過安妮，才有機會用柳子越的筆記本上上網。</br> 安妮就不用跟他炫耀那個三百多億美金的事情了：“總之他們就是表達了一種態度，雖然那些錢我們其實也拿不到，但是只要需要，曼蘇爾說盡管開口。”</br> 瑪若說得更實際一些：“我們已經把剩下的蘇黎世隱秘賬戶送過去了，他們已經接收，大約是七十多億美金，這個倒是比較現實，詢問是繼續注入主權基金投資，還是洗成現金返回到我們手里。”</br> 一家人就好像賊窩一樣，柳子越都能心態平和的參與討論了：“怎么返回來？瑪利亞姆公主用天價購買我的節目？”</br> 安妮點頭：“這個可以算一部分，花個一千萬找你買節目權或者獨播權都是可以的吧，要不分拆開買你的節目，再一點點投資注入到你的新節目拍攝上面，都算是合法流入的，當然我這邊由曼蘇爾買我的球員也很快……”</br> 齊天林終于知道老呂為什么要忍不住笑了，他終于看到了那個什么約巴龍系統，是美國人幫忙設計的，使用美國著名的奧斯卡斯底盤系統，堪稱全球最大的火箭彈發射系統！</br> 就是華國影視劇里面主力大反攻的時候，最喜歡用的那種車載火箭炮，嗖嗖嗖滿天飛的那種，一輛車上一個火箭炮架子二十管左右的火箭彈，可阿布扎比的這個型號居然是在一輛幾十米長的奧斯卡斯車上安裝了228管火箭發射筒！</br> 聯想到巴勒坦斯人有事兒沒事兒就往以列色的國土上面發射卡桑火箭，以及那些無處不在的RPG，阿拉伯人是有多喜歡火箭彈啊！</br> 齊天林是從華國軍營出來的，華國曾經在某個階段也曾經很鐘愛這種沒有太多技術含量的大面積殺傷武器，可多管真的是有一定限度，他都曾經聽說華國在策劃某個海島登陸作戰的時候開發過一款安裝在護衛艦上的多管火箭發射筒，結果只試了一次，數量還沒這么逆天，就造成了老式護衛艦艦體的結構性損傷！</br> 資料上說這種玩意兒重量超過了七十噸，人家美國的M1A2主戰坦克都才六十噸，長官你們是要干嘛啊！</br> 當然這個消息他不是一笑了之，他關注的是這個奧斯卡斯，似乎覺得有些似曾相識，想想拿起電話給維拉迪打過去，寒暄兩句就直奔主題，似乎是聽他說起過這家公司。</br> 維拉迪才是直言不諱：“現在我們如果要進入美軍裝備體系的最大競爭對手就是奧斯卡斯！”</br> 齊天林皺眉：“不是說黑水跟另外幾家防務公司的產品才是爭奪這個輕型裝甲車市場的最大對手么？”</br> 維拉迪在那邊解釋：“現在洛克正式把我們的產品送到五角大樓以后，我們已經不光是想在競標名錄上面留下名字了，你這次護衛國防部長已經讓這批產品頻頻亮相，我不知道防長先生會不會加重我們的砝碼，可以肯定的是我跟洛克已經決定無論如何要讓我們的產品進入美軍裝備中，哪怕很小的數量，這樣都會讓我們的產品銷路在其他國家大開，這種情況下，還是要傳統的裝甲車或者運輸車輛研發制造公司才具備跟我們競爭的能力，黑水這種全部身家才幾億美金的公司好意思跟我們算一個重量級么？”</br> 齊天林只好要求補課：“你明天送一份詳細文件或者電郵到我的辦公室去，我估計這次我跟防長先生有一段比較愉快的經歷，會對我們的公司有幫助的。”</br> 那邊的維拉迪立刻就興奮起來，反復詢問了一下齊天林為什么這么說，齊天林簡單的介紹了一下這次的狀況，三位姑娘也在周圍順帶旁聽了一下，了解他這段時間的活動軌跡，等齊天林給那邊立刻就要去跟洛克溝通一下最新消息的維拉迪說了晚安，安妮才提醒他：“我這馬上就要生了，你還是要在英蘭格呆著吧？”</br> 齊天林趕緊表態：“肯定的……一定會留在家里。”</br> 可他這話說滿了一點，第三天他就接到了MI6的電話，要求他過去總部大樓面談。</br> 和齊天林在路上揣測的是不是要他的特別行動隊加入到阿汗富南部跟美國人合作的項目完全不搭邊，是負責對內工作的MI5跟MI6要求他立刻撤回來一部分人手，投放到北愛蘭爾去！</br> 英蘭格人最擅長在全世界制造分裂和挑撥，可他自己的后花園就有一塊一直不太平的地方，那就是北愛蘭爾，這個從獨立的愛蘭爾分割到英蘭格的不屈之地整個上世紀都是不停折騰的地方。</br>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恐怖主義一詞就是從北愛出來的。</br> 可英蘭格的正式名稱就是大不列顛及北愛聯合王國，可見北愛的重要性，怎么會放棄呢，從上世紀六七十年代開始，希望獨立的北愛蘭爾共和軍就制造了數千起爆炸跟謀殺，一直到這個世紀初才堪堪停止了武裝斗爭。</br> 可是最近不知道哪根筋犯了，突然就開始又折騰起來了，還一發不可收拾！</br> 齊天林現在已經能跟這些情報部門的官員們平起平坐了，大家都坐在一間會議室里面各抒己見，主席臺上的一位國家安全部長在主持會議：“情況非常危急，看起來誘因是愛國分子跟分離分子因為是否要懸掛國旗發生了矛盾，但是背后表現出來的危急狀況我們必須要從源頭就掐死……”</br> 齊天林是作為情報部門下面的外籍武裝力量指揮官列席的，一直都很有興趣的看著官員們有些焦急的討論嚷嚷，因為這種去別人國家挑撥造反的事情不正是英美最喜歡做的么，要不就是跳出來指責那些鎮壓本國分離主義的政府不民主，這種時候，當火炭掉到自己腳背上的時候，不也要毫不留情的去鎮壓么，怎么不照顧人性或者民主放別人獨立了？</br> 真好玩！</br> 當然，齊天林的表情是嚴肅的，還時不時煞有其事的故作沉思狀點頭，其實腦子完全空空的都在看笑話。</br> 直到納爾遜勛爵注意到他認真的表情：“保羅？說說你看法，現在大家的看法是需要派武裝人員進去，但是英蘭格軍隊肯定不能去，一旦激化矛盾，誰都不愿意重新回到那個腥風血雨的七十年代……”</br> 在座的人里面也有國防部的軍方人員，一個勁的點頭，那實在是太沉重的教訓了，就連那位著名的策劃了印度跟巴基坦斯分治的蒙巴頓將軍，都是被北愛共和軍干掉的，一生都沉浸在搞分裂中的一位將軍，居然死在了本國的分裂主義分子手中，多么諷刺的一件事情啊。</br> 所以借著這樣的態度，原本有些交頭接耳鬧哄哄的會議室里無意的安靜了下來，都把目光放到了保羅身上。</br> 多么榮幸的一件事情，齊天林居然有機會參與英蘭格的政治議題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