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思路</br> 天空一片碧藍,云朵淡得就是一絲一絲的感覺,更沒有風,到處都是一種死寂的味道。</br> 地面上亂成一團,滿是黃土氣息的鎮子里,大大小小的屋里到處都是慌里慌張收拾細軟的老百姓。</br> 這持續半年的抗議示威已經逐漸演變成為叛亂了……</br> 這個北非國家已經烽火四起,戰亂叢生!零星的游兵散勇已經開始出現在加拉鎮附近,有能力外逃的居民都在三三兩兩的逃亡大城市,似乎人多一點心里也要安定一些。</br> 加拉其實是阿威蘭德市下面的一個小鎮,全靠這發現了石油才有人生活的,不過除了石油廠區鎮子也不大,就百來戶人,戰亂起來以后,也紛紛逃往大城市,好像心理上覺得哪里人多就哪里安全。</br> 齊天林他們這半年來一直扎根在這里,酬勞是先領取了一半,后面一半逐月發放,其實到前兩個月就已經發滿足額了,后面發的就加倍,現款現結,都是美元,說起來政府還真不欠他們的錢。</br> 這一路不到一百公里,就是齊天林他們當時幾十人的逃亡路,叛軍已經越過這個區域向西面進發,他這個風塵仆仆的獨行人,倒也沒有什么額外的麻煩,兩天后就到達鎮外。</br> 出于小心,齊天林還是先前往鎮外的一個在建水泥工廠看看,那里是一個中國工程公司承建的水泥廠,除了護衛,都是中國人在那里施工,以前守著鎮子的時候,齊天林有空就過來和工人們扎扎堆聊天,算是很難得的知曉一些國內的情況,直到后來局勢確實有點緊張,一個月以前,這個工地終于被放棄,工人們集中撤離回國了,是領事館派的大巴車來接人,齊天林遠遠的看著,真有點羨慕,那種背后有祖國的感覺,他已經好些年都沒有了。</br> 水泥廠里面也是一片狼藉,在工人們撤離以后,很明顯還經歷了好幾次亂民的梳理,沒有剩下什么可用的物資,到處都亂糟糟的也沒有人煙。</br> 齊天林卻覺得很滿意,熟門熟路的找到廠區里面的一個電工房,作為自己的臨時棲息地,休息一下,放下背包,到宿舍區那邊去細細翻騰,出于對國人收拾東西的一些嗜好了解,在一處柜子頂上找到一包沒開封的內衣,因為這里的水源珍貴,過來務工的外勞經驗豐富,都知道批發一些廉價內衣,穿臟了就換新的,比洗衣還成本低一些。</br> 又到廠區已經坍塌的食堂后面找到那個工程公司自己打的地下水井,泵起一桶水來,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換上衣服,拿著一把剛才找到的中國蒲扇,只帶了一支手槍,爬上一座粉塵處理高塔,這里可以遙望四周,確實是個絕佳的瞭望點,只是打起來就不適合了,一發火箭彈就可能要了命。</br> 拔出那把老妖留下來的防衛爪,就是一個巴掌大的精美合金鋼塊,如同鷹爪一樣的造型,內側是鋸齒和刃口,柄部就是一個圓圈,用鋒利的刀緣慢慢的給自己刮掉胡子,或許鎮子很多人都還記得那個雇傭軍里的亞裔胡子哥吧?</br> 手上慢慢動作,心里卻在盤算,呆了這半年,他也算是半個本地通,那座市里的清真寺是這臨近幾個省份最大的清真寺,那個最有地位的長老上個月暴斃,附近有權勢的長老全部集中過來,一方面吊唁一方面爭奪這個清真寺的所有權,他去看過一次熱鬧,人山人海,聽說要三個月以后才能選出大長老,之后清真寺里才能消停一點,那時也許才是他動手去取那件所謂圣物的時候吧?</br> 剛才看看食堂后面坍塌的倉庫里還有一些國內運過來的食物因為被掩埋,沒有被搬走,以他的力量自然可以翻出來,那么這段時間就先暫時在這里修整吧,如果有什么突發事件也可以借口是這個廠區的工人,離開這個國家估計也不算很難。</br> 最重要的是,自己到底打算怎么做?</br> 齊天林看著一撮撮掉在地上的胡須,心里做盤算……</br> 找不知道任何情報的那三個人是最沒譜的事情;</br> 完成弟兄們的心愿是最直接的事情;</br> 軍中所謂的三選項法則,還得找一條出來。</br> 齊天林一直以來就不是個心思多敏銳的人,奧塔爾看來也不是,現在他的思維模式還是那么簡單,當遇見難以決定的事情時,就找三種解決方案,取中間那個。</br> 現在的情況要找個第三條,就是奧塔爾的圣物了,最近,那就完成這個事情,再去完成兄弟們的遺囑,這個過程中慢慢找尋找人的線索。</br> 不是有句俗話說么,你刻意找什么就怎么也找不到,不做別的事情時候,那件東西也許就會自己出現在你面前。</br> 清真寺就在六十公里外,已經刮完胡子的齊天林用防衛爪在墻面上隨手刻畫了一張世界地圖,還是那只雄雞在中央。</br> 寶寶在美國,蒙大拿州,齊天林還沒有踏上過那片土地;</br> 隊長是英國特種部隊退役,又具有老派英國人那種對非洲的殖民意識,所以才來這邊繼續冒險賣命;</br> 老妖是隊長帶過來的愛爾蘭人;</br> 雪鐵龍是法國人;</br> 大熊是索馬里人,這也是隊長一手帶出來的當地人;</br> 重犯是俄羅斯人,第二次車臣戰爭親歷者;</br> 雄魚則來自希臘,和齊天林一樣屬于很少有的國籍。</br> 看看地圖上的七個地點,那就先索馬里吧,等清真寺的事情完成以后就去索馬里,看上去唯一屬于非洲的,據說黑妹也來自那里,說不定能遇上點什么。</br> 看看手里的七張萬事達卡,有五張把密碼都寫在上面,只有寶寶的說他妹妹知道密碼,雄魚是他老婆知道密碼,這里起碼都有兩百萬美元,這是他們這一年新開戶頭掙的。好像有種傳說,如果誰把自己的賬戶提前告訴了家人,要么老婆就會卷款而逃,要么自己的生命在戰場上就危在旦夕,所以這些兵油子們都是一年一換戶頭,期盼能掙錢回家,到打不動的那一天,可以茍延喘息的頤養天年。</br> 齊天林呢?他自己都收集了五張銀行卡了,全在法國一個銀行保管箱里,一年內不和律師聯系才會轉交到國內,看來去雪鐵龍家的時候,也有必要去自己的律師那里看看。</br>m.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