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由西部的幾個大島作為主體,然后輔以東面的各種群島,星羅棋布的點點滴滴數(shù)百個大大小小島嶼組成這個千島之國。</br> 巴厘島就正好鑲嵌在幾個主島到群島之間的分界口上,獨特地理位置的海島風(fēng)景加上更加獨特的宗教信仰習(xí)俗,讓這個全球著名的風(fēng)景小島成為印尼的一顆明珠。</br> 不過順著巴厘島向東,其實有一系列的各種群島,在自然風(fēng)景上是類似的,卻沒那么出名,安藤他們登上的就是其中一座。</br> 就好像莫森說美國在幾十年前曾經(jīng)資助過馬魯群島一帶的反政府者一樣,日本人在更早的時候,也曾經(jīng)攻占過這些群島,不光是為了這些地方的資源,還因為這里的戰(zhàn)略地位。</br> 所以這一帶的各種地理地形圖,安藤是銘記在心的,何況那個給他帶來無上榮光的祖父就是消融在這太平洋上,他這個隸屬于海上自衛(wèi)隊的軍官,無時不刻都在希冀恢復(fù)大日本帝國的海上霸權(quán)!</br> 那個曾經(jīng)讓美國人都俯首稱臣的時代啊!</br> 所以說,一旦開始搏殺,安藤骨子里的暴虐就超越了一切!</br> 靠在一根彩色鋼管立柱下面,口中咬著一根香煙,尼古丁的氣息都壓制不了他現(xiàn)在心中翻騰的興奮,這種感覺……似乎讓他看見了祖輩們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那種殺戮,那種高高在上把低賤民族砍殺殆盡的愉悅感!</br> 眼睛里能看見兩名部下正在把一名當(dāng)?shù)嘏油赃叺墓嗄緟怖锩嫱希贿呁暇鸵贿吰炔患按乃撼兑路?,?yīng)該是剛才農(nóng)貿(mào)市場里面做買賣的少女,不停的掙扎和尖叫聲只能換來禽獸們得意的笑聲,那種掌控別人生死,為所欲為的感覺讓這些日本軍人更加興奮!</br> 適當(dāng)?shù)姆趴v部下是保持士氣的不二法門,讓他們在施虐中獲得成就感也是日本軍隊流傳多少代的傳統(tǒng),所以安藤沒有絲毫阻撓的意圖,聽著那邊的咆哮聲、喘息聲和慘叫聲,又有些部下興致勃勃的跑過去,他只是給高點放哨的幾名部下做手勢,讓他們保持警戒,其他人就可以盡量休息。</br> 三個小時過去,剛才只有冷兵器的砍殺燒沸騰起來的血液終于冷卻了一點,過度釋放腎上腺素的結(jié)果導(dǎo)致現(xiàn)在渾身乏力,安藤三輝搖搖頭感嘆自己的身體還是不能跟自己這些三十歲左右如狼似虎的部下相比,吃過點東西就瞇著眼睛開始打盹。</br> 不知道多久,突然就聽見部下開始用手中的鐵棍敲打金屬棚架,這個農(nóng)貿(mào)市場全都是用鋼架搭建,連旁邊的超市也是波紋鋼的金屬房屋,所以不用叫喊,直接敲打,反而能傳遞得更遠(yuǎn),也不為敵方注意。</br> 敲擊是有節(jié)奏的明碼,安藤三輝一睜開眼就明白是敵襲,來自正東面,抓過手邊的砍刀,深吸幾口氣起身,身邊陸陸續(xù)續(xù)的也有好幾十號人跟著他站起來,從灌木叢那邊也有十多個人衣衫不整的出來,手上基本都是從第一場搏殺中搶來的砍刀,有些人甚至是超市里面的菜刀,但是在這些經(jīng)受過強(qiáng)悍訓(xùn)練的特戰(zhàn)精英手里,都是殺人的利器!</br> 縱然是這樣,安藤三輝還是靜靜的在一盞微弱的燈光下做了幾個手勢,他相信自己所有的部下都在看著自己。</br> 果然,所有人立刻就根據(jù)他的手勢,分成了好幾隊,迅速消失在已經(jīng)有些擦黑的夕陽中,安藤三輝有些冷笑,無知的暴民們這是典型的想通過夜色,加上熟悉這里的地理環(huán)境來進(jìn)攻,殊不知在夜戰(zhàn)中,具有更高戰(zhàn)斗力的他們卻更懂得利用地形。</br> 順著公路駕駛幾輛皮卡車打頭的一幫大漢全都是退伍軍人,三四十歲的年紀(jì),就有人參加過十多年前的那場屠殺,一邊叫囂著給同伴鼓勁,一邊怒罵:“這些日本狗就跟華人是一樣的,砍殺了他們我們再一起往別的島上去,把日本女人和華人一起砍殺了!就好像我們當(dāng)年干掉那些華人那樣!當(dāng)時的長官就是叫我們不停的砍頭,搞華人妹!別提多爽了!”</br> 附和的人更加來勁:“我們部隊全部都是換了便裝混在人群里面的,滿街的華人妹??!搞完了再拿根木棍穿過去做人肉串!哈哈哈……”猙獰的笑聲在海邊美麗的夕陽景色中,顯得是那樣的刺耳和狂妄!</br> 抱著槍支的當(dāng)?shù)厝擞X得自己是十拿九穩(wěn)的能干掉這些異鄉(xiāng)人!</br> 但是他們錯了!</br> 如果說他們是這片土地上的野豬狼獾,那么日本人就是豺狼!</br> 更狡猾兇猛的豺狼!</br> 打頭的皮卡車疾馳中剛剛在車燈下隱約看見路邊有個白色物體,方向盤稍微打了一下,避開障礙,車身剛過,嘭的就是一聲巨響!</br> 把一包鐵釘裝在金屬碗再放進(jìn)微波爐里,通電以后幾秒鐘之內(nèi),就有這個結(jié)果!</br> 然后用鍍鋅水管裝著的鐵釘在加了高壓的潛水氣瓶的驅(qū)動下,就好像霰彈槍一般噴灑向皮卡車的車斗!</br> 先有石頭砸開擋風(fēng)玻璃,不求砸掉,只要有裂縫就成,然后好幾個燃燒瓶再迎頭砸過去,流淌的燃燒濃稠液體混雜洗衣粉滲進(jìn)車艙立刻帶來熊熊大火,讓里面的人慌不擇路的開門出逃!</br> 迎接他們的就是鋒利的砍刀!</br> 在熟諳這些殺人技巧的專業(yè)殺手面前,一座超市就等于軍火庫,有無數(shù)的手段可以造就殺傷!</br> 安藤三輝一馬當(dāng)先的雙手持刀沖出去,刀把稍微有點短,但是他還是習(xí)慣于按照日本戰(zhàn)刀的握持方式,緊握豎立,刀刃就在自己的臉側(cè)附近,似乎能夠感受到冰涼的金屬刀口在提醒自己,在渴望血液!</br> 就好像一名棒球手雙手抓棍一樣,迎著一名踉踉蹌蹌跳下車的印尼男子頭部,自上而下的揮動,還不是傾盡全力的那種,咔的一下,頸骨就干凈利落的被斬斷,那張烏漆麻黑的當(dāng)?shù)厝祟^顱滾開去,鮮血一下噴涌而出,安藤三輝留有余力的刀身順勢一撥,就把傾倒的身體朝向另一邊,不用讓自己被骯臟的鮮血噴上,接著這上撩的一撥,刀身又一次回到自己的頭側(cè),看準(zhǔn)另一人,再一次揮出!</br> 動作嫻熟而富有效率,快速迅猛的拔刀,幾乎不給對方任何可乘之機(jī),正是劍道之一的精髓,安藤三輝禁不住有些洋洋得意了!</br> 他的部下們擁有同樣的戰(zhàn)績,手持鋼管的搶先打掉槍支,有人就撲上去撿起長短槍,一旦有了槍,他們的戰(zhàn)斗力基本就能發(fā)揮到極致!</br> 沒有夜視儀,沒有瞄準(zhǔn)鏡,但是他們依舊能夠嫻熟的快速射擊,那種槍聲的節(jié)奏感,讓安藤聽見了都知道是自己的部下在射擊。</br> 伏擊戰(zhàn)飛快的就演變成了反攻,百余名日方作戰(zhàn)人員是漸次從公路兩邊沖殺出來的,每次都只是一個小隊十余人,每當(dāng)印尼人剛剛反應(yīng)過來哪里是他們需要攻擊的方向,就有一組新的日本軍人從某個角落或者灌木叢背后沖出來砍殺,唯一一隊和安藤三輝一起沖出來的刀手用同樣的手段燒爆了最后一輛車截住了退路,所以在兩邊燃燒的火光中,到處都是日本人嫻熟的朝印尼人揮刀開槍的身影,以專業(yè)對業(yè)余的形式,在戰(zhàn)場上就只能帶來這樣一邊倒的結(jié)果!</br> 刀砍比較多的結(jié)果就是,無數(shù)的殘肢斷腿拋灑現(xiàn)場,那種自己被硬生生砍斷的驚駭場面,幾乎不需要殺死就能讓一個印尼人放棄所有的攻擊力,只知道驚恐萬分的抱著斷肢慘叫!</br> 這種聲音在日本軍人聽來就好像美妙的音樂一樣,提著砍刀到處傾聽!</br> 安藤三輝也很沉迷這種感覺,手里鋼火并不算好的砍刀已經(jīng)卷了邊,但他還是提在手里,到處走走看看,偶爾揮動大刀,劈砍一顆頭顱或者肢干,換來野獸般的哈哈大笑!</br> 幾名日本軍人把中間的皮卡車騰挪出來,向長官申請:“向東兩公里外有個鎮(zhèn)子,我們想過去偵察,順便放松一下,肯定有不少女人躲在那邊!”這個海邊港口的人幾乎都逃跑了。</br> 安藤三輝看看火光中一張張詭異的臉,那種人性中最沒有約束力的暴虐完全被釋放出來,瞇著眼睛哼哼幾聲:“去吧!所有人都去!先把這些殘肢斷臂全都裝到一輛車上待會燒個干凈,以后肯定是會被取證的,所以待會兒做完事以后,也要把痕跡都抹干凈!我們是自衛(wèi)!”</br> 狂徒們高舉手中的刀槍歡呼:“自衛(wèi)!”</br> 這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這個曾經(jīng)在1998年爆發(fā)反華浪潮中沖殺在最前面的島嶼,面對一群惡狼的時候,注定就變成了羊羔……</br> 無數(shù)的罪惡都注定在這個夜晚到處肆虐橫行!</br> 齊天林當(dāng)然明白自己給印尼帶來的這些日本人是什么樣子,他也非常明白這些一旦沖殺起來就毫無人性的日本人會把事件推向什么地步,就連這個島嶼都是他主動通知安藤前往的,可這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br> 他就好像是玩斗蛐蛐的那個主人,用手中的長須,把兩只蛐蛐放到一起,然后輕輕的撩撥雙方,等著看一場好戲罷了!</br> 更何況,對于他來說,這還是一場同時上演好幾場好戲的忙碌時刻。</br> 相比安藤三輝在一座幾百平方公里,數(shù)萬人島嶼上面瘋狂肆虐,數(shù)百萬人口的印尼首都燃起的熊熊火光更能體現(xiàn)出他的導(dǎo)演才能。</br> 這邊可不是用幾根長須撩撥就能打起來的,其中包含了政治、經(jīng)濟(jì)、能源、外交、民生等各種方面的細(xì)節(jié),沒有麻樺騰這種理論專家的支持,還真不好制定出計劃來。</br> 但現(xiàn)在看起來,齊天林營造的關(guān)系網(wǎng)完美的演繹了這場城市災(zāi)難。</br> 而且在他這個熟諳政變和暴亂的專家操控下,現(xiàn)在的狀況,才剛剛上路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