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提醒他們,介紹的重點是咱們這個牛奶草莓的營養價值和種植的困難以及物以稀為貴等等。”</br> “這次把庫房里包裝好的牛奶草莓一并運到碼頭,到時候分到各銷售區域,然后送人。”</br> 陳大柳便聽著邊點頭,突然他停下記錄的筆,抬頭驚訝:“姑奶奶,您剛才說要送人?”</br> “嗯。”</br> “姑奶奶,是牛奶草莓送人嗎?”</br> 白曦挑眉:“對,有什么不能理解的?”</br> “沒,姑奶奶,您說送,咱們就送。”陳大柳說著,便從容的記錄著,他剛才就是怕自己聽錯了,既然確定沒錯,那就沒錯。</br> 虧得張秋田不在,要不然看到陳大柳這‘大方’的樣子,一定會氣的跳腳。</br> 我就吃那么兩斤,你還小氣吧啦的,你們姑奶奶說送人,你二話不說就立馬贊同,那么多草莓呢,說送人就送人,眼睛都不眨一下的。</br> 什么人啊,要不要這么差別對待。</br> 陳大柳不是不心疼,但這是姑奶奶的意思啊,姑奶奶這么做肯定有用意的,草莓嘛,地里每天都能摘出一批來,只要地里能種出來的莊稼,姑奶奶想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br> 雖然陳大柳沒問,但白曦還是解釋了一下。</br> 她似乎已經慢慢的習慣了,會對牛羅村的人解釋一下她有時候一些打算的用意。</br> “送人也是挑著送的,這次活動,那些高級會員都狠狠的支持了一波,正好咱們牛奶草莓要打入市場,就送她們嘗嘗。”</br> “一來,這能體現我們白記對會員的重視,二來也能借她們的嘴把高檔水果的口碑打出去。”</br> “這第三嘛,也是告訴消費者,成為我們白記的會員,各種各樣的會員權益數不盡。”</br> 就這么兩三句的提點,陳大柳一下子就聽明白了,他眼睛一亮,驚呼連連:“姑奶奶,您真厲害。”</br> 陳大柳在心里用粗淺的理解來解釋,白記的會員既是白記的衣食父母,也是白記種的韭菜,想要割一茬,總得澆點水,撒點肥不是。</br> 把會員們的心思把握好,讓會員們開心,白記才能繼續割韭菜呀。</br> “姑奶奶,您真是超級厲害的。”</br> 白曦睨了他一眼,嘴角抽了抽,一個大老爺們對著你說超級厲害,那是什么樣的一幕?!</br> “小柳,有沒有人說你演技不大行?你表情要是收斂幾分還有那么點樣子。”</br> “呃……”陳大柳愣了一下,干巴巴的望著白曦:“姑奶奶,我說的可是真的。”</br> 他可沒有拍馬屁,純粹就是覺得姑奶奶厲害,而且姑奶奶厲害又聰明,方圓百里誰不知道哦。</br> 而且,之前姑奶奶不是還夸他演技好的么,難道自己的真誠沒能讓姑奶奶感受到?</br> 陳大柳這會恨不得拿個鏡子照一照,我退步了?</br> 我也不算老呀。</br> 這么一想,陳大柳便抬頭,雙眸眨巴眨巴,努力的表達起自己的崇敬之情。</br> “姑奶奶,這個事情我可從來不會撒謊,大家伙都知道,我對您的崇敬就如同那滔滔江水奔流不息……”</br> “行了。”白曦好笑的打斷:“少說這些好聽的,項目工地那邊情況怎么樣?”</br> 一說正事,陳大柳立馬正襟危坐,乖順的回答:“挺好的。姑奶奶,申請到咱們商場和商貿街設立柜臺的國營廠又多了幾家。”</br> “嗯,你多了解,讓人去考察一番,沒問題就可以。”</br> 這個時候,國營廠之間,同樣的商品,質量上也是良莠不齊的,倒也不是說就多不好,但貨品這東西就怕比,一比吧,差別就出來了。</br> “姑奶奶,這個您放心,我會挑幾個機靈的人去辦這個事情的。”</br> “那就行。”</br> 白曦點頭,就在陳大柳合上本子的時候,她突然開口:“我就跟這一次的貨船出海吧。”</br> “好……”的。</br> 后面的字還在半空,陳大柳就驚愕的抬頭望去:“姑奶奶,您是要出海嗎?”</br> “嗯。”</br> “可,我們的鮑魚一直都挺夠的。”沒聽說鮑魚的捕撈不夠數呀,這大熱天的,可別把姑奶奶曬壞了。</br> 白曦:“我出去不是為了鮑魚,是……你到時候就知道了。”</br> 陳大柳見狀,抓了抓腦袋,試探的問道:“姑奶奶,您是不是有什么打算啊?”</br> 不知道為什么,陳大柳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情,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br> “嗯。”收拾海盜算不算?</br> 不知道白曦后面沒說出來的話,陳大柳見白曦已經打定主意的模樣,猶豫了一下,點點頭,道:“那我過兩天給姑奶奶安排一下出行。”</br> 白曦:“也不用特地安排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再說,小順子他們六個不是正好放暑假嘛,我領著他們跟船出去玩一玩。”</br> “村里你好好照看著,項目工地照常就行,也不用著急,要是有什么要緊的事情,你們幾個商量著處理就好。”</br> “哎~”陳大柳應聲,又道:“姑奶奶,他們幾個年紀也不小了,要是不繼續進修就要工作啦,您正好趁這次好好教導他們……”</br> 陳大柳絮絮叨叨的說了一會,此刻放假回村路上的小順子六人莫名其妙的打了幾個噴嚏。</br> 一轉眼幾天過去。</br> 剛回來就能跟著姑奶奶出海去,小順子六人那叫一個高興。</br> “幸虧我們沒去軍營,要不然啊,哪里有這個機會啊。”</br> “就是,就是……”</br> 小石頭:“拒絕陸先生的提議的時候,我心里還覺得挺可惜的,但是現在,我覺得這是我做的最英明的決定了。”</br> 跟姑奶奶出去的機會可不多,錯過就沒啦。</br> “哈哈哈,誰不是呢。”</br> “上次咱們跟著姑奶奶出海,回來后,我就一直念著……”</br> 小順子得意:“看吧,我那會都不待猶豫的,直接就說了放假了得回來,就不去營里訓練了。”</br> “還得是咱們運氣好,陳義那小子上次說了放假就回來的,等他回來,咱們都在海上啦。”</br> “哈哈哈哈,想纏著姑奶奶,沒門。”</br> “話說,都這么多年了,他那小心思怎么還一直沒放棄呢。”</br> 小六子搖搖頭:“沒見過兒子想長輩揍爹的。”</br> “他爹有點可憐……”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