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曦,你這是要找海盜的老巢?”</br> 白曦搖頭,小臉上露出了一抹饒有興趣的表情:“確切的說,我在找海盜的寶藏。”</br> 在場的村民一聽,臉上劃過擔憂,姑奶奶就這么大咧咧的說出來,是不是太不防著人了?</br> 雖然陸先生……村民們打量了一下陸晨,繼續在心里糾結,陸先生還不錯,但他是公家的人啊,到時候往上面一報,姑奶奶豈不是為他人做嫁衣了?!</br> 真不是牛羅村的人心眼多,十幾年前,誰要上山獵到大野豬就是交公的,只是分肉的時候會給多分個兩斤而已。</br> 就算現在,不少地方的農村還是這樣的。</br> 連野豬都這樣,寶藏這種的,哪怕再過十幾年也得交公的吧?</br> 村民們的表情,陸晨沒有注意到。</br> 他角抽了抽,哄勸道:“曦曦,海盜之所以當海盜,都不是什么安分守己老實本分的人,腦袋提在褲腰帶上,自然每次得到多少就花出去多少。”</br> 言下之意,這些海盜,大部分都是窮光蛋。</br> 白曦笑眼彎彎:“那可不一定。”</br> “十個里面揪到一個,也掙了啊。”當著陸晨的面,白曦沒有半點想遮掩的想法,她無比坦誠的表示:“本來就是無本的買賣,錯過了多可惜啊。”</br> 陸晨:“……”這話他沒辦法反駁,而且,細細想來,也的確有點道理。</br> 正好這個時候,白曦揮手讓人把老老實實地交代的海盜帶走,她便順口說道:“海盜又不是近幾年才盛行的,很早就有了,以前搶奪的財寶肯定藏起來,一代傳一代。”</br> “海盜里也有海盜世家的,這些海盜往往幾代人積攢下來的財富極為可觀,讓它們蒙塵在海盜手里多可惜啊。”</br> “而且他們海里來海里去的,遇到寶藏的幾率肯定比常人大的多,我要的就是這些。”</br> 白曦說的輕飄飄的,陸晨卻是皺起了眉頭。</br> “曦曦,那一類海盜可不好招惹。”</br> 說海盜世家其實有些嚴重了,這類海盜常常是祖輩父輩聚集在一起,然后一代代抱團著燒殺擄掠,然后結盟發展。</br> 財寶肯定是有的,但是這類海盜可不是好招惹的,武器裝備什么的就不用說了,而且他們更深知生存之道,也會藏匿的更深。</br> 我就好惹?</br> 我們姑奶奶也不好惹。</br> 前一句話不用說,是白曦想的,后一句是牛羅村的人想的。</br> 但想歸想,牛羅村的人也開口附和:“是啊,姑奶奶,咱們其實可以不用冒這個險。”</br> 姑奶奶要是磕著碰著了,多損害福氣啊,他們回去保準就掉一層皮。</br> 陸晨難得看到牛羅村的人會規勸白曦,自然不會錯過機會,繼續說道:“海盜和海盜也是不同的,要是招惹上了,怕是會有很長一段時間被他們找麻煩。”</br> 白曦知道陸晨的意思,她看了看屋里的村民,又看了看正被揪進來的海盜,輕嘆一聲,道:“可,我們白記已經被惦記上了啊。”</br> “什么?”陸晨一聽臉色當即一變。</br> 白曦沒再說,而是開始詢問起海盜來。</br> 審問流程熟能生巧,海盜也不知道是放棄抵抗還是怎么樣,配合的還不錯,沒隱瞞多少。</br> 其實也沒什么好隱瞞的,都審問了一半的人了,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肯定也都知道的差不多了,與其嘴硬吃苦頭,還不如痛痛快快說出來,免一頓皮肉之苦。</br> “嘰里呱啦,嘰里咕嚕嘰嘰……”</br> 等這個海盜被帶走,白曦又拿過本子在上面記著什么。</br> 陸晨對她記錄的雖然有些好奇,卻也沒問。</br> 而白曦則是一邊記錄,一邊說道:“就算現在沒有,以后也會有的。”</br> “白記商船隊在海上來來往往的,運送的貨物價格又不低,換你是海盜,你知道了會不心動?”</br> 反正都是搶劫,肯定要挑肥羊下手啊,白記可不就是一頭肥羊么,還是看起來很好欺負的肥羊。</br> 即便沒有人出錢讓溜馬甲的一伙海盜對付白記,過不了多久也會有海盜盯上白記的。</br> 屋里的村民聽到這形容后,紛紛低頭,心說,姑奶奶,您用陸先生這么比喻,是不是有點……咳咳,有點把人當壞人的意思?</br> 但是,牛羅村的人又覺得,我們姑奶奶也沒錯啊,比喻嘛,陸先生不會這么小氣的。</br> 于是,陸晨就被屋里的村民盯著看,他們用一種莫名的復雜的眼神望著他。</br> 不會吧,不會吧,你不會那么小氣的吧?</br> 陸晨:“……”</br> 白曦:“與其等他們找上門來,還不如我主動出擊。”</br> 村民們都忙,忙的腳不沾地的,感覺也就她這個姑奶奶閑一些。</br> 當長輩的,可不是要操心一些么。</br> 這么想著,白曦揚了揚手里的本子,笑盈盈道:“我也不是胡來,不打沒把握的仗嘛,我懂,我這不是已經開始做準備了么。”</br> 聽到這話,陸晨哪里還有空去想村民們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他語重心長的和白曦道:“曦曦,這個事情可以交給我們來的。”</br> “唔~”白曦手里的筆在本子上輕輕敲了敲,甜笑的問:“你的‘我們’是你和我們牛羅村,還是說?”</br> “你不站我牛羅村這邊嗎?”</br> “呃……”陸晨僵住,無奈的討饒:“曦曦。”</br> “曦曦,你知道我的意思的,我自然是站你這邊的。但是這是兩碼事,對付海盜這個事情,公家來管名正言順。”</br> 陸晨:“之前那兩個海盜不是被提走了么。”</br> 言下之意,已經上心了。</br> 白曦搖搖頭:“陸晨,你覺得可能性多大?”</br> “大炮一響,黃金萬兩。”</br> “華國不可能出海對付海盜的,何況還是外海的范圍,有些甚至都在他國境內了,不說那些地方,就算是外海,華國一動,國際上就有各種話了。”</br> 這個是實話,陸晨當然明白。</br> 白曦繼續說道:“與其磨磨蹭蹭的,又要面對一系列的譴責和質疑,甚至打完海盜還要進行一系列的外交,也許要扯皮三五年的,或許還會和一些國家有摩擦……”</br> 說到這里,白曦搖搖頭:“太麻煩,也太不劃算了。”</br> (偷偷更新早一次,求夸一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