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忙活,白曦就在一旁打盹。</br> 估計是怕她無聊,白帆還吩咐大家伙要是有看到什么巨好看的,特別漂亮的珠寶首飾就放白曦跟前來。</br> 但海島上的財寶是海盜幾代,甚至十幾代人積攢下來的,好看又漂亮的珠寶首飾物器不少,沒一會兒,白曦跟前的三個竹簍就滿了。</br> 即便是這樣,時不時的還有興奮激動的聲音傳來。</br> “姑奶奶,這個可好看啦,您瞧瞧…”</br> “姑奶奶,這個東西著實新鮮,您看看…”</br> “姑奶奶,姑奶奶,這塊寶石可比上一塊大多啦……”</br> “姑奶奶……”</br> 白曦每次都會伸手,然后接過已經被擦拭過的東西,看上一眼,然后象征性的夸道:“不錯,嗯,挺好看的。”</br> 等竹簍一滿,白曦就讓人一并運出去,裝上船,然后她面前的竹簍也換了三茬了。</br> 第四次的時候,白曦直接讓他們收拾就行,不用特地給她拿了:“放著三個簍子在我跟前,不知道的人還當你們這是祭拜我呢!”</br> “呸呸呸,姑奶奶必定長命百歲……”</br> 白曦額角抽了抽,這話是咒她短命么?</br> 百歲對九尾仙狐來說可是早夭。</br> “姑奶奶,您啊,福如東海,一定會長壽無恙的。”</br> “就是,姑奶奶,誰要是眼瞎胡想,我們一定讓他好看。”</br> 什么祭拜哦,要說也應該是供奉,不對,是孝敬,這是他們孝敬姑奶奶,讓姑奶奶解悶的。</br> 白曦也沒計較,她知道村民們心都是好的。</br> 揮揮手,示意他們繼續忙,白曦瞇起眼睛,在一旁打盹。</br> 只要有白曦在,哪怕她什么也不干,村民們都能干勁滿滿,而且,挖財寶呢,這么新鮮好玩的事情,誰會沒干勁。</br> 海木瓜管夠,中午吃上一頓,稍微歇上半個小時就又繼續忙活。</br> 在林子里,也沒什么大太陽曬,除了裝袋的村民需要換人外,這尋寶的活計還是挺輕松愉快的。</br> 換人是覺得,一直由一些人裝袋的話,長時間看多了金色銀色等物會眼睛疲累,再說總蹲著也累,換人還能活動活動手腳。</br> 就這么點人,一天能清理兩個財寶坑已經算不錯了,要挖掘第三個的話,也不夠時間裝袋,更別說運送上船了。</br> 晚上還是在沙灘上過夜的,反正還有一天呢。</br> 忙活了一天,除了守夜的巡邏的,其他村民都沉沉睡去,不過也有半夜爬起來趕海的。</br> 帳篷里,白曦聽到動靜,只無奈的搖搖頭,翻身就繼續睡了。</br> 第三天下午,最后一個坑的東西也已經運上了大船,還剩下時間,來都來了,于是村民們就在海島上各種摸尋起來。</br> 海木瓜、面包蟹,海角果、一些野兔和野雞什么的,只要是能吃的,他們都一股腦的往船上搬,和蝗蟲過境一般。</br> 野兔野雞就是回程路上吃的,但海木瓜和海角果、面包蟹,這些可以帶回去給村里的鄉親嘗嘗鮮。</br> 當牛羅村的船起航,白曦也就撤掉了對蟒蛇的禁忌,餓上了三天又不斷的耗費體力的蟒蛇猶如脫韁的野馬,聞著殘存的血腥味在海島上找尋食物。</br> 白曦站在甲板上,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語嫣然。</br> 正拿著航海圖準備過來詢問的白帆腳步一頓,不敢上前打擾。</br> “怎么了?”白曦頭也不回。</br> 這時候,白帆才上前來:“姑奶奶,您看,咱們接下來往哪里走?”</br> “回去吧,路上順便打點魚就差不多了。”</br> 船上裝了這么多東西,重量可不輕,再去找海盜老巢也裝不下多少東西,又不是下一次不出來了,不急。</br> 牛羅村的船離開不久,不遠處就有幾艘船駛了過來。</br> 但,當這些海盜照例環島觀察的時候,驚愕的發現海灘上居然有人來過的痕跡,而且痕跡看起來人不少。</br> 有人?</br> 這里怎么會有人呢?</br> 他們很確定,距離上一次過來已經過去四五個月了,那些個‘食物’就算一開始沒被蟒蛇吃了,也絕不可能存活下這么久。</br> 所以,只能是有船只經過,進行了短暫的補給?</br> 這里偏離航線,哪里都不靠近,怎么會有船只經過呢?!</br> 想到藏匿在島上的財寶,海盜領頭急了。</br> 這一次,他們是預備來取一些財寶換錢用的,漂亮國據說研發了新型號的武器,他們想要裝備上一些。</br> 最近各勢力不同程度都損失了人手,有兩伙海盜甚至出了海以后就直接失蹤了。</br> 海盜之間也會交火會戰斗,但沒有深仇大恨的情況下,大家都在固定的區域里活動,哪怕在海上遇到也會客氣的錯身而過。</br> 偶爾,有‘大客戶’的時候,彼此還會聯系一起合作。</br> 所以莫名其妙的有兩伙海盜沒了蹤跡,其他的海盜團伙自然也是風聲鶴唳的。</br> 海盜們登上小船上了岸,看到亂七八糟的腳步,在順著腳步過去,他們是越走越心驚,越走心里不詳的預感更深。</br> 這寬的路怎么弄出來的?</br> 這樣的路,沒個十天半個月,沒個百來人可整理不出來吧?!</br> 所以,登島的人是什么人?</br> 不解,質疑,憤怒……當海盜們緊趕慢趕的來到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看到那空無一物的財寶坑的時候,傻眼了。</br> “嘰里呱啦嘰里咕嚕……”誰,誰干的?</br> “嘰里呱啦嘰里呱啦嘰里咕嚕……”我一定要把他碎尸萬段,我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定要弄死他,啊啊啊……氣死我了。</br> “嘰里咕嚕,嘰里呱啦嘰里呱啦……”</br> 如果說發現第一個坑被盜的時候,海盜們的憤怒的,是恨不得殺人的,那么,當他們發現,所有他們埋藏的財寶都被挖掘一空,無一幸免。</br> 甚至海盜首領還發現,他家早前十幾代埋藏的一處財寶居然也沒找到挖走的時候,差點沒氣暈過去。</br> “嘰里呱啦嘰里呱啦……”我們之前一定有內鬼,一定是誰伙同了人過來盜走了我們的寶藏。</br> 如果不是自己人,外人哪里知道這里藏著財寶,又怎么會知道確切的位置。</br> 即便是他們,要是沒有航海藏寶圖,他們也找不到這座小島,而且他們埋藏財寶的地方都是經過嚴密選擇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