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曦看完了奶制品廠各產品的包裝,從奶粉罐子、酸奶瓶子、牛奶塑料紙皮包裝和酸奶盒子包裝等后,隨手把資料遞給陳大柳:“包裝設計的不錯,給設計的這三個孩子一人獎勵一千塊!”</br> “哎,是,姑奶奶。”</br> 白曦:“我記得當初他們還給貨船畫畫呢,現在嘛,技術的越來越好了,咱們以后商品的包裝設計倒是不用麻煩別人了,自己村里就有人能行。”</br> 陳大柳嘿嘿直笑:“是呢,不過之前也沒麻煩外人,之前是姑奶奶辛苦的,現在大家伙也算支棱起來了,姑奶奶也能不那么辛苦。”</br> 白曦笑盈盈道:“你們出息了,我也就輕省很多啦。”</br> 說是這么說,其實也不是,隨著白記的項目越來越多,隨著白記不斷的擴大,牛羅村的人也是越來越忙。</br> 別看現在村里的娃娃們多,但長大成才也還有十幾二十年呢,好在和白曦年紀差不多大的現在也已經獨當一面了,加上三十幾四十多歲的村民,中高層人員勉強還算夠。</br> 一轉眼就到了《舉起手來》上映的日子。</br> 不管外頭怎么樣,牛羅村白記大商場的電影院二十號這一天,電影票是一票難求。</br> 牛羅村除了上班的,在外面的,都去看了。</br> 白記大商場電影院一共十八個廳,之前還覺得太多,今天才知道,十八個一點也不多。</br> 二十號這一天,不少人趕來買票都沒能買上。</br> 下新村能買到電影票還是早早的找了陳大柳的關系,一聽下新村要支持票房,陳大柳哪里有不答應的。</br> 即便是這樣,下新村拿到的電影票也是午間場。</br> 至于其他的人,頭三天能買到票都是厲害了。</br> 此時,每個觀影廳里笑聲此起彼伏。</br> “啊哈哈哈哈……”</br> “哈哈哈哈……”</br> “哎呀,我不行了,我得歇一會……哈哈哈哈哈哈……”</br> “太好笑了。”</br> “你們看,那個鬼子被鐵鍬桿子打的……”</br> “讓你們這些鬼子連小雞仔都不放過,這公雞可不就是報仇了么。”</br> “哈哈哈……那鬼子軍官也太倒霉了,剛騎了豬,好不容易坐下歇一歇,就被彈進磚窯里去燒了。”</br> “那羅圈腿就更好笑了,他還吞了一直青蛙……他都不知道紅布招牛的嗎?”</br> “這個光膀子的鬼子更好笑,他喝的可是汽油,還掉水井里去了。”</br> “媽呀,這電影也太好笑了!”</br> “漢奸翻譯也是活該,好好的華國人不當,偏偏要當漢奸,這就叫惡有惡報!”</br> “哎喲,哎喲,不行啦,不行啦,我笑的肚子上的肉都疼了……哈哈哈哈……哎喲!”</br> 別的人看電影是又笑又罵,牛羅村的人看電影,即便有一些村民自己就是演員本身,可他們看到電影成片的時候,也是激動又開心。</br> 演戲是一回事,在電影院里看到屏幕上出現了自己的身影來,那又是另外一種神奇的感覺。</br> 他們從電影開始就睜大眼睛,看著上面的自己,這不是照片,是電影,是能動的,也能說話,有聲音。</br> “看,那是我!”</br> “爹娘,你們快看,是我!”</br> 有村民激動,然后坐在一旁的家里人,或者是點點頭,開心的咧嘴笑著,或者是笑罵道:“看到了,演個鬼子,你激動什么。”</br> “哎,不能這么說,雖然是演鬼子,可也出鏡了啊,再說了,姑奶奶也說了,這演戲吧,就是詮釋百種人生,一個電影里不能光有好人啊,也得有壞人……”</br> 大寶和小寶也跟著家里來看電影,他們家算是運氣好的,兩個孩子演上電影不說,陳進步這個當爹的也參演了,雖然演的是個鬼子。</br> 看到自己尿水壺的畫面時,大寶和小寶對視一眼,不好意思的捂著臉,當然,放大的手縫里那一雙圓溜溜的眼睛還是盯著電影屏幕看著。</br> 小芳笑瞇瞇:“看吧,就說讓你們放心演,這不,多好笑啊……哈哈哈……”</br> 趙曉梅和李小軍兩口子的座位就在角落,電影一開始,趙曉梅和一個男同學剛從學堂出來就遇上鬼子來抓愛國人員,然后兩人就一起逃,男同學不幸中彈,只剩下趙曉梅一人拿著名冊逃走。</br> 這個鏡頭是能看到追擊的鬼子的臉的,不過露臉的鏡頭很短。</br> 趙曉梅:“軍哥,哈哈哈,你看,你這演的還有模有樣的嘛。”</br> 李小軍:“那當然了,角色無好壞,就算是壞人,我也得把覺得演好了才能讓人恨的牙癢癢不是。”</br> 很快,到了漢奸翻譯上場了,李小軍一邊看著一邊搖頭:“嘖嘖嘖,我演的時候沒覺得想揍了他,現在看電影吧,我都覺得自己都看不下去了。”</br> 趙曉梅:“可不是么,太討人恨了!”</br> 牛羅村的人是邊看邊笑,邊笑邊討論,每次一個角色出來,大家都在辨認,看看這個角色是誰飾演的。</br> 一邊認,一邊哈哈哈大笑,看個電影,大家是笑成了一團。</br> 白曦所在的影廳,陳大柳就坐在一旁,他也笑的東倒西歪的。</br> 拍攝的時候他全程在現場,也笑過也樂過,但是拍攝的時候和看到電影成片的感覺是不一樣的。</br> 即便有些鏡頭一出現他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看到完整的鏡頭展現,愉悅感是不同的,一開始,陳大柳還能正襟危坐,但很快的,他就笑的直不起腰來。</br> 不止是陳大柳,觀影廳里,大家伙都在哈哈哈的笑,白曦也靠在椅背上,邊看邊笑。</br> “太好笑啦~”</br> “哈哈哈哈……”</br> 然后,電影一結束,出了觀影廳,看過了電影的人因為笑的太多,以至于臉都是漲紅的,一邊走還一邊興高采烈的討論著。</br> 甚至有些人還興沖沖的對著候場的人安利起來:“大家伙快去看,可好看了。”</br> “哈哈哈……你們不知道,這電影,哈哈哈……太好笑了。”</br> “過來人給你們一個忠告,笑的時候不要說話小心咬著舌頭。”</br> “對,你們要是買了爆米花的可一定仔細一些,別笑的東倒西歪的把手里的爆米花都撒出去了。”</br> “過來人的忠告,笑的時候別吃東西,小心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