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頭在鐘樓下的亭子敲著木魚,上方,陳大膽揪著李小文用他當錘子敲鐘。</br> 為了凸顯這樣是日常,陳大膽一邊敲,一邊數數,而李小文則是配合的‘哎喲、哎喲’的喊。</br> “死鐘、破鐘、恨不得你破爛掉!”</br> 大鐘往下掉那是真的掉啊,不過下方沒有人在而已。</br> 本來白曦還想著用法術接一下的,后來轉念一想,總不能以后拍攝電影的時候都她來出手吧,總要給大家鍛煉熟悉的機會。</br> 于是,鐘掉下去的時候,是有粗大的繩子拽著的,而拽著繩子的就是十來個村民。</br> 大家扎著馬步,做好了準備,鏡頭一打開,鐘才配合的晃悠了一下往下掉。</br> 掉的時候是慢慢的,畢竟有村民們拉拽著,不過鏡頭呈現的時候是快的,這就用到了降格拍攝。</br> 正常的拍攝是一秒二十四幀畫面,拍攝出來的鏡頭播放就是正常速度的連續性畫面。</br> 升格拍攝是用于慢鏡頭的,這個時候就要改變拍攝正常的拍攝速度,一秒拍攝超過六十幀畫面。</br> 原本一秒鐘二十四幀,變成了一秒鐘超過六十幀,畫面自然是慢的。</br> 反之,降格拍攝就是一秒鐘拍攝低于二十四幀的畫面,畫面播放的時候就是快動作。</br> 鏡頭先是拍攝了鐘落下的地方,機位從上方往下拍,只需要在鐘里露出兩條抽動的腿表示砸到主持就好。</br> 陳老頭想親自上,反正又不會傷著,但他年紀擺在那,大家自然是不愿意的。</br> “用替身。”李甜瓜很快就出聲。</br> 太叔一把年紀了,萬一要是磕著碰著,就算沒多大的問題,姑奶奶也會自責的。</br> 只要鏡頭里的畫面有那么個意思就行了,誰知道底下是誰呢。</br> 對于李甜瓜的想法,白曦給與了贊同:“腦瓜子不錯。”</br> “嘿嘿~”李甜瓜高興的抓了抓腦袋。</br> 不過下一秒,白曦就說道:“既然是上方往下拍的鏡頭,只需要露出兩只腿就好,那就直接上道具,用稻草塞褲子里當腿吧。”</br> 李甜瓜只想到了用替身,在場哪個人的腿都行,但是沒想到這一茬。</br> 聽到白曦這么說,他立馬就覺得格局被打開了。</br> 之前白曦不止一次說過,拍攝要動腦筋,道具也是配合拍攝的,只要道具用的好,電影畫面也是栩栩如生的。</br> 李甜瓜那會聽是聽了,也記下了,可是一時半會也理解不深。</br> 現在再一聽,倒是明白了,姑奶奶說的是這個意思啊。</br> 也是啊,觀眾看到的是呈現好的畫面。</br> 觀眾能看到什么樣的畫面,取決于導演想給觀眾看到什么樣的。</br> 明白的李甜瓜立馬對著白曦感激道:“姑奶奶,我明白了,謝姑奶奶。”</br> 白曦看著激動的人,不由的納悶,讓你弄個稻草塞服裝里,用魚線拉動褲子,佯裝是人被鐘砸底下后抽搐的畫面,你怎么這么激動?</br> 不過白曦也懶得問,村民們時常自己腦補,又或者是想一些有的沒的,然后對她感謝,白曦已經習慣成自然了李小文和陳大膽從鐘亭上方探出腦袋來,兩人一臉的震驚。</br> “哇靠!”李小文嘴巴長大,臺詞自然而然的蹦出來。</br> 喊的這一聲,他可沒卡殼,就兩個字,有什么好卡殼的。</br> 李小文這會可不知道,他這一聲,電影上映后,一瞬間被很多人記住,短短的‘哇靠’兩個字也在一段時間里,甚至更長的時間里成了不少人表達震驚和驚訝的時候的口頭禪。</br> 陳大膽也抖著肩膀一臉的震驚,震驚之余還不忘警告李小文:“以后不許你講這句話。”</br> 電影嘛,自然要比電視劇意境轉的快,何況只有一個半小時的時長。</br> 白小龍和李小文在后院打掃落葉,白小龍用上了武功,那一招一式可是真的大,不過鏡頭一會上半身,一會下半身而已。</br> 白曦再一看,打的挺好的,可愛又軟萌的,就來幾秒鐘的全身鏡頭吧。</br> “來。”白曦:“小龍,你一會呢,你就是抱著你團好的一團枯葉,你扭頭對著鏡頭的方向露出開心的笑。”</br> “對,來,開始……”</br> 白曦看著鏡頭里那笑的有些過頭的白小龍,只得喊停。</br> 到底不過才五歲,而且村長說了NG多次的話,棒棒糖就沒有了,于是白小龍一臉的緊張,而比他更緊張的李小文則是在一旁糾結的兩只手彼此揪著。</br> 白曦也沒打算嚇著小豆丁,對著白小龍招招手,等人忐忑的到了跟前后,笑道:“小龍啊,你笑的挺好看的,不過呢,你是沖小文笑的,他武功不如你,而你沒用掃把掃地,用武功,這就是有點偷懶的嫌疑了,所以你笑的靦腆一點,靦腆中帶著一絲得意。”</br> 怕他不明白,白曦喊了一聲:“小柳。”</br> 于是,陳大柳就蹭蹭蹭的過來,很快就給白小文演示了一下什么是靦腆又得意中帶著一絲可愛的笑。</br> “看明白了沒有?”陳大柳笑了兩三回,才問道。</br> 白小龍抓了抓腦袋,猶豫的點了點頭:“應該可以吧。”</br> “行,那你先給我笑,笑我看看,笑的可以了就進入拍攝。”要不然浪費膠片。</br> 本來白小龍長的就是斯斯文文的小豆丁的模樣,再加上靦腆的微微一笑,第一次的時候不大自然,但笑了三四次,立馬就找到感覺了。</br> 陳大柳激動的拍了大腿,他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呢,白曦就點頭:“不錯,你這個笑容就很好,再電影里,你就記得這樣笑就可以啦。很棒!”</br> 白曦話音剛落,白小龍就不好意思的抿嘴笑了笑,一旁的李小文倒是長舒了一口氣,看來,棒棒糖保住了。</br> 白小龍這幾個鏡頭過了,就到李小文了。</br> 為了棒棒糖,李小文自然是努力不NG的,何況這個鏡頭對他來說也沒什么難度。</br> 吃嘛,他最拿手了。</br> 帶著一副圓溜溜的小墨鏡,架著腿,抱著半個大西瓜,用勺子吃,光從形象上來看,就已經讓人忍俊不禁了。</br> 他邊吃,還不忘邊催著白小龍趕快打掃:“快,動作快,不要偷懶!”說完,又嗷嗚的吃了一口西瓜。</br> (調整生物鐘,以后更新盡量放在九點之前,讓大家也能早看更新早睡覺。)</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